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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峨眉派在下很大一盘棋第11部分阅读

他想明白,叶芷然已经继续开口。

    “第二件事……”她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黄长老,目光在半空中相撞。黄尚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此时站在几步之外和他对视的少女,淡定,沉着,目光中带了一抹张扬肆意。与昨日魂不守舍的软弱样子几乎判若两人,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对视几秒,叶芷然首先移开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方尧,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方师弟,上次我下山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枚玉佩,师弟你还记得吧?”

    看着她从衣袖间勾出的那枚青色的玉佩,方尧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叶芷然点了点头,看着他嫣然一笑道,“这玉上淬了千里追魂香的事,方师弟你想必也应该清楚了?”

    方尧的脸色一变,叶芷然却没再看他,继续开口道,“我和三师兄自出了珠光宝气阁之后就遭到了人追杀,师兄和我分开之后那些追杀的人就都冲着他去了,无论他怎样换地方都甩不掉那些追击者。几经试探,我们才发现那些追杀的人就是追着这块玉去的。方师弟,这件事,不知你打算如何解释?”

    她的话一出口,周围立刻马蚤动起来,众人愕然地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方尧的瞳孔瞬间睁大,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枚青色的玉佩,半响,猛地转向他身边的黄尚。黄长老脸色一变,冷声道,“芷然,你在胡说什么!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你难道还以为你方师弟会害你不成?!”

    叶芷然轻笑一声,“哦?那可说不定。”不等黄长老再开口,她继续道,“算了,我还是先宣布师父嘱托我的第二件事吧。”

    拿着掌门令牌的白衣少女神色一整,毫不避退地直视着黄尚,一字一句清晰道,“叛长老黄尚,私自外传峨眉武功,命人刺杀峨眉嫡传弟子,勾结外贼,谋害掌门,妄图夺取峨眉派掌门之位。现以代掌门的名义将其逐出峨眉派,列为峨眉弃徒,废其武功,永生不得踏入峨眉一步。”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顿时被她的几句话砸得眼前一懵完全反应不过来。只听唰唰几声轻响,几把长剑瞬间出鞘。几道身影迅疾地闪过,将黄尚团团围住,银亮的剑锋直直地指了过去。黄长老看着持剑围在他身边的三英四秀,脸上一贯的和善笑容终于消退,白白胖胖的脸上带出几分阴冷。

    “叶师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芷然看着他微微一笑,“长老师叔,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黄长老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师侄应该明白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看在你还小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要胡闹!”

    话语中隐含威胁,似乎在提醒她某些东西,叶芷然却混然不觉一般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面前,唇边笑意盈盈,“那么,我是不是该感谢长老师叔宽宏大量不与我计较呢。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计较就可以就这样算了的!”

    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将殿内的众人全部弄懵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帮哪边,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两方对峙。

    “你!”黄长老似乎是被她气狠了,目光扫过持剑将他团团围住的几位嫡传弟子,一甩袖子道,“叶芷然!峨眉掌门令牌不是让你拿来儿戏的!师弟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你一个小丫头手上!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就在他灵前胡闹,到底有没有将你师父的灵位放在眼里!”

    “哦?这话前几日黄长老怎么不说,你当时看我们师兄妹反目不是看得很开心吗?况且……”叶芷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谁说我师父已经死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比之前所有神转折加起来还要让人来得震惊,犹如在大殿中央投下一个炸雷,玄真观内瞬间炸开了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炸蒙了的众弟子差点就要一拥而上询问她说的是否是真的。此时大殿内的气氛分外诡异,和独孤一鹤关系最好的四长老怔怔地盯着大殿中间的少女,扶着弟子的手握得死紧。

    黄长老看着神色镇定还带着三分悠然的叶芷然,脸色黑白不定,突然转过身一掌拍出。掌风威猛霸道直直劈在殿内独孤一鹤的棺木上,砰地一声,木块四溅,棺盖被掀飞。只见棺木中间原本应该是摆放着独孤一鹤遗体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叠砖块。

    “黄长老你这又是何必呢,师父再过不久就会回峨眉。我们又何须撒这种过几日就会被戳破的谎……唉,可惜了那具棺材。当初我和小师妹可是棺材店挑了很久呢……”

    苏少英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尚脸色已经阴郁得要结冰,他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围着他的众人,“你们一开始就是在演戏?”

    张英风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依然温文有礼,“我们若是不设下这个局,给黄长老您一个掌门之位不稳的假象。以您一贯的谨慎性格又如何会贸然出手。”

    从独孤一鹤当上掌门至今,蛰伏了将近二十年,黄尚的心机之深,隐忍能力之强,足以让人惊叹。为了将他引出来,同门反目,掌门之争,甚至几位师弟师妹之间的爱恨纠葛,这几天他们可当真演了不少好戏给他看。

    张英风有信心若是换了其他的,黄尚或许还会有疑虑,但是为了掌门之位反目成仇嘛……他绝对会相信!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黄尚目光扫过持剑将他团团围起的三英四秀,几步外,林裴神色震惊地看着他,而二长老叶衡已经抽出了剑。他的眼睛眯了眯,突然仰天大笑道,“好!好!不愧是独孤一鹤那个老狐狸的弟子!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

    叶芷然看着他虽然意外,愤怒,却唯独没有慌乱的表情,微微蹙眉,“黄长老,我也不想和你说什么束手就擒的废话。你还有什么后手,一并使出来吧。”

    黄尚轻哼了一声,冷笑着看着她,“你倒还有点脑子,不过……还是太嫩了!”

    他话音一落,大殿中央突然落下来几个人,一色的青紫色衣衫,手拿各色兵器。周身的杀意与戾气几乎凝结成实质,一看就来者不善。与此同时,隐在人群中的几个峨眉弟子突然暴起,抽出手中的剑指向了身边的同门。

    林裴的脸色沉了下来,这后来出现的几个人从身上的气势上来看,绝对是可以和他想匹敌的高手。而这些高手,很显然是黄尚弄来的。

    叶芷然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青衣楼?”

    黄尚冷笑道,“你还有几分见识。哼,独孤一鹤未死又怎么样,他现在不在峨眉,等他回来,大局已定,即便他全身而归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叶芷然,交出掌门令牌,我可以饶你一命!”

    白衣少女眼睛微微眯了眯,饶她一命?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呐。况且……他真以为她需要他饶?抬眸看向站在最前的大师兄,张英风冲她点了点头,叶芷然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正要开口,突然微微一怔,目光转向大殿门口。

    玄真观前,冷冽明澈的剑气由远而近,那带着淡淡寒意的压迫力让围在殿外的峨眉弟子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

    灵堂中的白帆还在风中撕扯作响,墨色的长发被风掠起,一袭白衣的修长身影跨过大殿的门槛缓缓走进殿内。步履平稳带了三分漫不经心,清隽俊美如上好的水墨描就的面容冰冷淡漠。腰间的长剑还在鞘中,周身萦绕的冷冽剑气就已让人呼吸不由得一滞。白衣男子丝毫没有在意殿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睛淡淡地注视着站在人群中间错愕地看着他的少女,缓步走到她身边,微微垂眸。

    “你说让我等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38峨眉叛乱三

    “你说让我等两天,今天是第三天。”

    叶芷然愣愣地看着站到了她面前的叶孤城,脑袋半天没有转过弯。半响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城主大人是在跟她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叶城主……你……”苏少英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剑客,刚想问些什么话音就被大殿内突然响起的吵杂声音盖过。

    “叶城主?他是叶孤城?!”

    “一定是!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么冷冽的剑气!”

    “叶城主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峨眉派……”

    不得不说有时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说得很对的,峨眉派出了严人英这个奇葩,又有独孤一鹤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其他的同门师兄弟们虽然没有超出常人但也的确……没有靠谱到哪里去……

    这边还闹着长老政变呢,叶孤城一出场,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体转移到了他身上。终于见到了偶像的小青年们很是激动,整个玄真观大殿像一锅烧开的沸水一样,气氛那叫一个热烈整个一偶像见面会。叶芷然看得一头黑线,我说,他们这边正政变呢,正处置叛乱呢。能不能严肃一点,严肃一点啊!

    看着叽叽喳喳地讨论得正high连架在脖子上的剑都不顾了的众师弟师妹,叶芷然突然有一种深深的……丢脸的感觉……

    我勒个大槽,你们敢不敢给力一点啊!那边那位师弟,你不是正叛乱吗?叶孤城出来你激动个毛线啊!次奥,你手别抖啊!你剑还架在人脖子上呢!一抖一个口子啊你知不知道!再抖两下你手下那位师弟就要给你弄死了!

    对这个正剧转喜剧的气氛适应不能,叶芷然果断将目光转向了黄尚。嗯,还是这边看着顺眼一点!(……)

    自叶孤城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叶芷然身边,他的脸色也随之一点一点变黑,直至黑如锅底。

    “这就是你的后手?!”他冷冷地看向叶芷然。一身白色孝服的少女默默望了望天,她说不是你信么……

    “叶芷然!你不要忘了,这是峨眉派内部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哦?”看着道貌岸然地愤怒出声指责的黄衣长老,叶芷然挑了挑眉,“那黄长老你能否告诉我……”她的手指轻轻划出一个弧度,将后来出现的几个青衣人圈过,“这些人又是来干什么的?”

    叶孤城的出现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既然来了,不可否认地,在看到那个白色身影的瞬间,叶芷然心底的那些微的焦虑紧张,突然就荡然无存了。她抬眸朝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向黄尚,轻轻往前跨了一步。

    “黄长老,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到底还是我们站了上风。虽然知道可能是废话,但是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束手就擒呢。”

    此时她已经走进了三英四秀的包围中,和黄尚只有几步之遥,苏少英站在她身后懒洋洋开口道,“黄长老,是打是降你还是快点说吧,举着剑站这么久手很酸的啊……”

    黄尚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闪了闪,突然在众人意料之外地极快地上前一步,一掌拍出。

    峨眉武功虽以剑法见长,但是近攻的掌法一门也不弱,黄尚在众人意料之外拍出的这一掌掌力力逾千斤,隐带风雷之声,叶芷然猝不及防之下若真的被这一掌拍实了,轻则重伤经脉寸断,重则当场毙命。

    只不过……她真的是猝不及防毫无预料吗?在黄尚动手的刹那,白衣少女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悠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在她身影一动的刹那,意外还是发生了……

    “方……师弟……”叶芷然怔愣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的身影,愕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身为黄尚的亲传弟子,方尧刚刚站立的地方自然是黄长老的旁边。在察觉到自己师傅对叶芷然出手的瞬间,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抢身挡在了她面前以自己的身体接下了黄长老这一掌。

    殷红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一身白衣的青年慢慢侧过头,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芷然……你没事,就好……”

    她没事,她当然会没事啊!本来就是她自己激黄长老出手的,早有防备她怎么会有事!

    “尧儿!”黄长老震惊失色地盯着掌下的青年,伸手就要抓过他查看。身体刚刚一动,就被张英风一剑逼开,严人英,苏少英顺势而上,切入了战局。

    没有顾虑那边被三英围观的黄长老,叶芷然又急又气地拉过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手指急点封住他周身几处大|岤,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道云裳真气传输过去,然后,心慢慢地沉了下来。

    黄尚的那一掌好巧不巧地正好打中了他的心脉,猝不及防之下他根本没有时间运转内力去抵挡。叶芷然握住他手腕的一只手慢慢地放开,轻轻垂了下来,然后用力收紧。

    “笨蛋……”她刚刚的毫无防备是装的,装的啊!有师兄师姐在,有叶孤城在,她怎么可能会有事!连不远处的叶城主都看出了她的目的站在原地没有过来,这个笨蛋……叶芷然咬了咬唇,突然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她的确不喜欢方尧,但也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她从未想过要他死。

    方尧靠在她的肩上咳了几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留下,他却浑然不在意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墨玉一般的瞳孔中深深地倒映着她的身影,“……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下意识地,不愿意看到你冒险……”

    叶芷然身体微微一震,手指深深地掐入掌心。身边的人还在断断续续道。

    “……那枚玉佩……千里追魂香……不是我……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我知道。”白衣少女低下头,另一只手依然握着他的手腕,输过真气。在他突然冲出来为她挡下攻击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一个会下意识地为她当下致命的攻击的人,是绝不可能算计着派人去杀她的。

    “芷然……”白衣青年依然深深地注视着他,眼神温柔而专注,带着浅浅的疼惜与欢喜,“……我知道,你从来不喜欢我……下辈子若还能相遇……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叶芷然咬了咬唇,低低道,“好。”

    方尧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他艰难地朝被三英围攻的黄尚方向看了一眼,“……他毕竟是我师父……”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云裳心经是疗伤圣药,却也不是万能的。握在掌心的手腕慢慢变凉,薄薄的皮肤下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叶芷然沉默地站起身。

    张英风,严人英和苏少英被独孤一鹤视为骄傲天资武功自然是不弱的,虽然单打独斗可能还胜不过黄尚,但联手之下,多年一起练剑的默契加成也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此时黄尚心绪大乱,左支右绌之下,隐隐露出了败势。

    “老夫是峨眉大长老,掌门一日未直接下令废除长老之位,老夫就一日还是你们的长辈!苏少英,严人英,张英风!你们是想以下犯上吗?!”

    张英风出剑的动作一顿,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师妹,和同样想到了某个关键的苏少英对视几秒,同时收了剑,然后拦住了不甘心地想要往前冲的严人英。

    “黄长老说的是,这件事的确不该我们小辈插手。那么,黄长老你准备怎么解决呢?”

    听了张英风的话后,黄尚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二长老叶衡已经一步迈了出来。

    “黄尚,别跟小辈们打什么马虎眼。他们没有资格,老夫身为执法长老,总有资格会一会你了吧!”

    他却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看向了人群中间的直方尧死后就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语的白衣少女,“历来长老犯错只有掌门才能够处罚,独孤一鹤既然不在……”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已经被峨眉弟子扶到一半的尸体,双手一颤,随后冷冷地抬头直视着叶芷然,双眼充血道,“叶芷然,你敢不敢上来与老夫一战。”

    叶芷然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地垂眸。方尧是黄尚的亲传大弟子,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说是和他情同父子也不为过。可是刚刚……无论她是否愿意,他的确是因她而死……

    她放在身侧的手指掐人掌心,正准备开口,带着地底寒潭一般森然寒意的杀气突然暴起,席卷整个大殿。针锋相对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如在燃烧着的火灰上浇上了一桶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