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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第18部分阅读

  裴菀书被他那样凝视着份外不自在,立刻坐了起来,看向他不满道,“你想说什么?我和柳清君很早就是朋友,不要妄想挑拨!”

    沈醉耸了耸肩膀,“我不过是觉得那幅画在他手里而已,你急什么?”

    裴菀书矢口否认,“不可能,他要了根本没用。”

    “到底可不可能我说了没用!”沈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软枕道,“躺着吧!”

    裴菀书却没了心思,她只想立刻去问柳清君那幅画是不是真的在他手里,竟然一刻也等不得的感觉。

    沈醉见她脸色冷沉默然不语,凤眼眯了眯,淡笑着在另一侧躺下,头枕着手臂阖眸养神不再跟她说话。

    裴菀书却思潮起伏,心绪难平,一路上一直默然无语,就算吃饭也是草草两口,沈醉也不打扰她,只由着她发呆发楞。

    但是马车一进京城,她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立刻精神抖擞,神情淡然看不出喜忧。她有一种天生的适应能力!沈醉也不由得惊叹不已,那丝丝缕缕地却竟然变成了内疚和心痛。

    不管她有多能干,他将她留在身边就要保护她。

    笑了笑,依然软软地看着她,直到裴菀书觉得心头发毛,蹙眉瞪他。

    “送我去迎福酒楼!”裴菀书伸手挑起厚厚地下端坠了银铃的窗帘,向外看了看,冷风灌进来,呛得鼻子生痛。

    “你又何必一定急着立刻去问?我也不过是猜测!”沈醉虽然如此说,但是唇角的得意却表露无遗。

    裴菀书沉着脸没说话,却坚持,“我要去。”

    “我又没拦你!”他淡声说着吩咐明光去迎福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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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迎福酒楼停下,裴菀书立刻钻出去,不等明光放板凳就要跳,唬地明光忙伸手将她托下去。看着裴菀书飞快地闪进了酒楼偏院的侧门,明光诧异道,“爷,夫人怎的啦?”

    沈醉笑道,“被骗了,生气呢!”

    “我们要不要等?”明光看了看想将马车赶去一侧。

    “我倒是很想看热闹,可惜那不是君子所为,我们走吧!夫人自然有办法回家!”沈醉淡淡地说着,脸上自信满满,双眸灿笑。

    明光依然不放心,“爷,夫人可是去找柳公子?”

    沈醉飒笑,“爷都不担心,你瞎操什么心?”

    明光嘿嘿笑笑,“我不是替您着急吗?好不容易夫人对爷好一点了!”

    沈醉淡笑沉吟,“你说的不错。这样吧,我先走一步,你留下等夫人就好!免得还要劳驾柳清君!”说着一挑车帘,翩然飞落在地,径直朝前走去。

    明光知道他肯定会去街上买匹马会去,便也不担心,只目不转睛地看着酒楼的门口,等着裴菀书。

    裴菀书一口气奔进后院,小厮长天看见她来忙上前搭话,她却脚步不停一路跑进平日的小院,却见柳清君正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皂色袍男子坐在松树下交谈。见她突然闯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前些天去了哪里?今日怎的突然来了?”

    对上他温润和雅的笑容,突然平静下来,暗暗责备自己竟然如此鲁莽地闯进来,一股子气地想质疑他。他帮了自己到底多少,她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虽然她总是说自己不想欠他的不想白拿他的,可是如果没有他哪里有今日的她?

    很多的东西是他教的,很多灵感是他启发的。

    他是朋友,是兄长,是老师,是目标。

    就算那副画真的在他手里,自己凭什么来质疑?也许是他买回来不想自己出钱而已,而且印章是他帮忙做的,如果有罪他的更大,他又何必那这幅画来对自己有什么呢?

    想想不禁笑自己太着急,也许因为他是自己最看重的朋友,所以容不得他一丝的欺骗吧。

    “我出去了几天,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你!”笑了笑,朝中年男子点点头。

    男子高鼻深目,颧骨隆起,左脸颊直到脖颈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一双鹰目精光四射。裴菀书淡然地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男子朝柳清君笑笑,然后拱手告辞。

    柳清君看她只穿着绵衣竟然没罩狐裘,忙招呼她进屋,“今日怎的不怕冷?”走到炉边将半熄的炉火重新生起来。

    “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裴菀书嘴角翘起,忽然觉得有点饿,便道,“有吃的吗?”

    柳清君笑笑,招呼了小厮来,吩咐了一声不一会便端来一碗人参猪肚粥。

    “呀,你平日也备着?”裴菀书忙接过去,欢喜道。

    柳清君让小厮退下,亲自帮她盛了,又洒了一把秘制的糖撒子进去,“我从小吃药长大,恰好给你预备,就让他们顺便熬了,你来也现成不来我也可以吃!”

    裴菀书心头一动,忽而为自己的方才的举动内疚不已,一冲动差点想跟他道歉。

    柳清君见她忽闪着清亮的双眸看着自己,笑道,“有事要说?”

    裴菀书笑笑,低声道,“那幅画我给烧了!”

    柳清君闻言欣喜,含笑注视着她,“真的!?”

    裴菀书不想将细节都讲出来,只告诉他去了暖玉山庄,他就还给自己了。

    “沈醉会那么容易还给你?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柳清君微微蹙起眉头,一副担忧的模样。

    “没什么的。你不要替我担心,我能应付!”说着喝了一大口粥,咽下,笑道,“这下我真的轻松了,一副我早就赎回,另一幅烧掉,至于你查到的那副想必很安全,我彻底解脱了!”

    柳清君深深地凝视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笑道,“这是好事。恭喜你!”

    裴菀书欢沁地点头,飞快地将粥吃完,柳清君递了帕子给她,擦了嘴,问道,“沈醉说行商司监定好了人选,是沈睿!”

    柳清君颔首,“我也刚知道,方才与铁良正说这事!”

    裴菀书想起那个刀疤汉子笑道,“以前没见过。”

    “以前你来的毕竟也少么,而且都是比较隐秘的地方,自然见不到他们!”柳清君笑笑,走去红木大柜里抱了一个锦缎包袱出来。

    “这是前些日子偶然间得来的,送给你,算是奖励你在皇上面前谏言!”

    裴菀书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银狐裘,毛色润泽水滑,外面一圈连同帽子竟然是火红的狐狸毛皮,银白火红,对比绚丽。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货色,单就那鲜艳明丽的色泽,柔软若无的皮毛,她都能够断定价值不菲,而且手穿进去温暖而不燥热。刚要问是不是很贵,柳清君却微笑着开了口,“现在你莫再推辞了吧!”

    裴菀书不好意思地笑笑,“柳兄,我总是赚你便宜,真是惭愧!”

    柳清君眸子沉了沉,轻声道,“我愿意这样,你何必不好意思!”

    裴菀书心头一荡,抿了抿唇,笑着看了他一眼,见他黑眸水润,宛若浓得化不开的五月熏风。

    心头一紧,忙将狐裘披在身上,笑道,“我就臭美一会吧!”说着转了转给他看。

    柳清君含笑点头,“很衬你!”

    “你也来笑话我!”裴菀书嗔了他一眼。

    小心翼翼地提着狐裘上下看了看,线条流畅,自上而下,自然圆润,穿在身上是温热的感觉。并不会热的过分。

    “柳兄,商盟在组织了吗?朝廷怎么说?”裴菀书小心翼翼地将狐裘脱下,仔细地包进包袱里。

    “已经招各大商号的大掌柜和东家进京,到时候行商司监会和大家见面,商讨详情。”柳清君请她坐了,帮她倒了一杯清茶。

    “盟主应该是你们香雪海吧?”裴菀书呷了一口茶,有种淡淡的清甜。

    “八九不离十,不过可能会让大掌柜苏逸海担任,我不会在人前露面的。”柳清君缓缓道。

    裴菀书笑道,“能认识你,真的是天赐的幸运!”

    柳清君疑惑地看向她,她笑了笑,摇头道,“就是想说而已!”微垂螓首,片刻又道,“柳兄和沈醉有合作么?”

    柳清君道,“也许刚刚开始,从前没有!”

    裴菀书看向他,虽然认识多年,在她的面前他总是温和有礼,像个宽厚的大哥哥,可是想薛陵说实际他孤傲清高,只是自己从没觉得。

    两人又聊了一会关于朝廷行商的条令。

    裴菀书因为上次和沈醉一起来没得空细细问他身体如何,“那夜让你深夜骑马,我……”

    柳清君笑了笑,柔声道,“小欢,那是我愿意的……”顿了顿又道,“那人康复了吧?”

    裴菀书微微一愣,自从知道她恢复女儿身他许久没有这样唤她。微笑颔首,“应该吧,那日你走了第二日他就醒过来,我后来回娘家倒是没仔细去问!”

    柳清君听着先前微皱的眉头舒展,淡笑道,“你已经够心细,我也就不提醒你什么了,只是在王府万分小心才是!”

    裴菀书柔顺地点头,“我知道的。”

    “小欢……”他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自比平日低沉了几分。

    落在她的耳朵里却一震,不明白他的声音怎么突然奇怪起来,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从前他的声音柔和,目光温润,笑容明朗。

    这一刻,他给她的感觉,有点……说不清。她不懂。

    “柳兄?你说!”她抬眸对他笑。

    柳清君心底一阵刺痛,手往前伸了伸,终于握成拳,如果现在问她,现在告诉她,会不会让她更加困惑,让她难过,让她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忍住心底的痛意,笑了笑,终于抬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帮她挑了挑鬓边一丝乱发,柔声道,“小欢,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在这里。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想离开,!我都有办法送你走。包括你的父母。记住了吗?”

    裴菀书开心地点头,笑道,“柳兄最是神通广大,不过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只有真心地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才行!”

    她说的真诚坦荡,心底却兀自为柳清君突然弥漫忧伤之情的双眸而疑惑,这时候小厮进来禀报王府的车在外面等,裴菀书便起身告辞。

    柳清君顺手提起包袱,“不如穿上吧,天冷!”

    裴菀书忙抱在怀里,笑道,“还是等再冷一点吧,现在穿了人家说我炫耀!”

    柳清君送她出门,明光看见立刻迎上来,给柳清君行礼,又道,“夫人,王爷特意让我等您呢!我们回府吗?”

    裴菀书回身跟柳清君告辞,对明光道,“去我娘家!”让明光将她扶上车,又回身朝柳清君笑笑,挥了挥手钻进车里。

    明光见她喜滋滋的根本没有生气,心中纳闷,想可能是自家爷猜错了。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到了裴府。

    裴府大门紧闭,明光唤了半天,管家才跑出来开门接待,一见是小姐喜不自禁立刻让人去通知两位夫人。

    水菊几个都在。原来沈醉派人回来让水菊几个假托她生病在裴府守着。水菊立刻扑上来抱住她,“小姐,想死我了,你一走就是十来天,我从来没和您分开这么久过!”

    裴菀书忙解下自己的荷包扔给她,“快去分来吃吧,”水菊立刻接过见是一些像枣子一样的东西,却又没见过,疑惑道,“能吃吗?”

    西荷笑道,“这叫情人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说着率先吃了一颗。裴菀书心头一动,想方才太着急幸亏没给柳清君,否则他一定觉得自己别有深意,到时候就尴尬了。

    水菊闻言便也吃起来,觉得很好吃,就拿去先给两位夫人,又和丫鬟们分,末了留了一把回去给木兰。

    裴菀书立刻去见大娘和母亲,翠依的身体好了,懒懒的没什么精神。大娘平日嘻嘻呵呵没什么烦心事,今日竟然闷闷不乐的样子,看到裴菀书回来立刻喜笑颜开。

    “大娘,看起来不高兴呀,是不是钱都输光了?”说着看向东梅几个,装作严肃道,“说,你们是谁把大娘的压箱底都赢走了?”

    南兰低笑道,“我们可不敢。”东梅忙附耳道,“跟舅老爷生气呢!”

    裴菀书会意揽着大娘在炕边坐下,笑问道,“大娘,舅舅又怎的您了!”

    大娘撅了撅嘴,哼了一声,“提他做什么?横竖他早就不认我这个二姊了,他不待见我我还上赶着去待见他?”

    裴菀书笑了笑,拉着大娘的手柔声道,“大娘,您和舅舅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是撩了狠话,回头真要有什么事最心疼的还是您啦!”

    大娘两肩膀用力一塌,“拉倒,才不会。当年置办嫁妆他再三苛刻,不许带这个不许拿那个,我们家里拮据光景,我不要脸皮地去跟他借几两银子,他怎么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的担当就要自己担到底!’不给是不是,为什么还扔一把铜板来寒碜我?他让你爹给他弄那些弯弯肠子,你爹不肯,他又怎么说的?你出嫁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大家道不同,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他来做什么?哼!我还不愿意搭理他呢,小欢,你也不许搭理他!”

    “大娘,我知道啦,我们要同仇敌忾!”哈哈笑着拉大娘去后院看梅花,极尽温顺地安慰她,大娘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发完火也就好了。

    裴菀书也七七八八了解了个大概。

    且不说二舅和大娘的那点鸡毛蒜皮的恩怨,说眼前这个二舅也够胆大妄为。在皇帝不允许官家参与经商的时候他利用职权捯饬些买卖与大兴隆联手做。如今朝廷放宽了对行商的控制,反而加重了对官员的约束,私自经商者予以重罪。二舅与大兴隆的合作被人告发出来,太子大怒不待皇帝知道便立刻要将他绑了砍头。还是其他同僚说尽了好话才先关进刑部去。

    裴菀书也知道太子虽然仁慈却也呆板,特别反对经商,认为天下商人猛于虎也!甚于苛政!

    再三地向大娘保证自己不会去管二舅的事情也不让沈醉管大娘才放心。

    没呆到傍晚翠依便催着她回府,“你们府里打发人来问过很多遍,我们只说你病着身体不利索,今日好了就赶紧回家去吧!”

    裴菀书尽管不乐意却只能从命,让大娘好好休息,携了母亲的手出门。

    “小欢,你二舅舅的事情……”翠依欲言又止。

    裴菀书低声道,“娘,您放心怎么他说也是大娘的兄弟,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翠依点头松了口气,“别让人知道就好!”

    裴菀书安慰了她一番,让她保重身体,然后领着水菊几个回府。

    将入冬至月,天越发凛寒起来,下了马车裴菀书缩了缩肩膀,水菊忙解下自己肩头的披风给她裹上,“小姐,我去让人抬轿子来!”

    本来可以直接将马车进去,但是如果不着急的话她很少会如此,加上这两日要格外小心。

    裴菀书将披风还给她,道,“我去路管家那里坐坐,你先回去暖和去吧,让西荷跟着就好!”

    水菊听了只得回去跟明光坐车从侧门去了。

    沈醉总是那般率性妄为,将她劫走都不给时间交代一声。便先去见了路管家,李侧妃这几日动作很大。先是化妆成男子,指使人砸了艳重楼,将孔纤月抓起来打了一顿,幸亏黄赫及时赶到才解了围。后来进了一次宫,去了一次太子府,还回了娘家。韦侧妃一直在院子里呆着,期间也回了一次娘家,她们两人倒是没再闹什么别扭,反正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裴菀书叹了口气,想起孔纤月纤柔的模样,要是被李紫竹羞辱不知道怎生伤心了。

    “夫人,爷一回家听说两位侧妃找他,一转眼就从侧门又离开了!”路管家抬手摸了摸额头,从没见就溜得那么快的爷!

    裴菀书抽了抽嘴角,竟然有点牙疼抽风的感觉,可能酸枣吃多了,吸了口气,沉了沉眼道,“可能去艳重楼了吧。”

    垂眉淡笑,“我先回去。”

    以退为进

    第四十七章

    带着西荷离开已是落日西斜,红彤彤地映着西天,高大槐树顶上几个鸟巢,传来“呱呱呱”的声音。

    “真是烦人!”裴菀书嘟囔着,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要竭力应付那两个女人,韦侧妃绵里藏针,李侧妃是火药桶,哪个都够呛。

    西荷笑了笑,轻声道,“小姐您这是迁怒,对身体不好!”

    “难道不兴我发发牢马蚤?”裴菀书哼了一声,抬眼望向那个鸟巢,那么高自己也够不到,就算石子也扔不上去,只好恨恨地踢了两脚作罢,气道,“你以为躲那么远我就打不到你么?明儿我就让人把树锯掉!”

    西荷一听感情儿是在指桑骂槐,抿着嘴也不说话,裴菀书看她似笑非笑心里更烦,便道,“你先头里走,我要自己走走!”

    西荷一听也不敢拗着她,她们小姐有时候看起来稳重但是在她们几个看来极小孩子脾气,叹了口气,只好快步走去前面。回头,果然看见小姐还在对着那棵树上的大鸟指手画脚,抬手抹额,立刻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