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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第22部分阅读

口走去。

    李紫竹飞快地抱住他后背,抽泣道,“表哥,我从懂事就开始爱你,你知道我有多苦么?”

    “我知道,所以我从没有骗过你,也没怪过你什么!”沈醉定住身形,任由她抱住。

    “可是我宁愿你敷衍我,表哥,我……”

    “紫竹,别自欺欺人。”

    “表哥,你是真的爱她吗?”

    “是。”

    “愿意为她死?”

    “是。”

    “可是你知道我也是愿意为你死的呀,不管什么代价,都不可惜……”她呜呜地哭着,眼泪浸湿他的后背。

    “所以我从没有怪过你,但是别让自己没回头的路。”他的声音软下来,却没的商量。

    “为什么你可以对韦姜那么好,不能对我也好一点?”

    “紫竹,你不懂这些不如回家去,表哥永远都会是你表哥。”

    “表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可爱乖巧的紫竹。所以别再做傻事,否则,表哥不会永远这么宽容。”沈醉说着声音冷下来,抬手拉开李紫竹的手,淡淡道,“你的巫术太子妃和韦姜知道么?”

    “她们不知道我会。韦姜好像认识一个神秘人,从南疆之地来的。我那日偷听到这样一句。”

    沈醉眉头一蹙,他为何不知?心头一急,“紫竹我走了,你莫再做这样的事情,再故意如此我也不会来。”

    李紫竹咬破了唇,静静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离去,寒夜中宛若惊鸿飘渺,从她心底生生地用刀子抹去。

    这情爱的债到底谁欠了谁的?明明是自己爱上的早,自己认识表哥早,为什么?却是如此?

    她故意地捣乱,野蛮,就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从前他会柔声地安慰她,可是不知道从何开始,他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存在。

    她不想,一点痕迹不留……

    这日一夜大雪,清晨雪霁云收,白茫茫晶莹一片。到了晌午却又温暖得很,太阳照在屋檐上,雪水滴答,慢慢地又结成了尖利的冰凌。

    沈醉打发翡翠来传话,让裴菀书收拾一下等会带她出门去。她揣测可能是要去见桂王沈徽,所以特意换了衣服,又让水菊帮她梳了翻云髻,插上金钗步摇,珍珠簪花。

    刚要出门,门房丫头来说李侧妃来了。

    裴菀书心头一凛,知道躲不过只得和丫鬟迎了出去。

    李紫竹步子迈得飞快,匆匆便到了内院门口,看到裴菀书衣饰华美,面上修了淡淡妆容,虽然不是艳丽之色,但是清隽沉静,也算是风仪美好,不由得撇了撇嘴,却凝眸细瞧她眉心之间。

    “哟,裴王妃这是要去哪里?身体好了吗?”李紫竹不无讥讽道。

    裴菀书淡笑,“病了好多天,今儿刚利索一点,想回娘家看看!”

    李紫竹哼了一声,她若不回娘家自己还不来找呢!“太子妃那日来意想必你也清楚!”

    裴菀书忙歉意道,“真是该死,那日我一激动摔下马车,竟然没能拜会太子妃,还请妹妹代为解释一番。”

    “你这身子也太弱,要是这样还能做王妃吗?”李紫竹横了她一眼,轻蔑地盯着她纤巧的身材,细淡的长眉。

    裴菀书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就是想分散李紫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来时初衷,免得拒绝接受都不是。

    “其实我以前也是很结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虚弱了。”说着咳嗽了两声,又拿帕子掩口吸了吸鼻子。

    李紫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你近来是不是睡不好!总是噩梦?”

    裴菀书忙点头,惊讶道,“妹妹怎么会知道?”

    李紫竹“哦”了一声,笑笑,“我看你眼底青黑,精神不好,肯定是这样。”

    裴菀书微微垂首,敛眸冷笑,看来李紫竹是真的在弄什么巫术。朝廷有训诫,除了边陲的一些家族以及寨子,严禁搞巫术蛊毒之类,若有发现一律严惩不贷。一百年前宫里一桩巫蛊案,致使血流成河,杀人无数。如果李紫竹敢弄这些歪门邪道,若是被韦姜知道,那么后面的就要麻烦。

    “妹妹,时候不早,我得出发了!”裴菀书趁李紫竹思量的空档立刻告辞,水菊和西荷立刻随她离开。

    李紫竹看着裴菀书走远了才想起来自己来意如何,待要喊她却已经走远。他们也许都是为了大事,为了什么江山社稷,可是自己只要表哥而已。

    裴菀书出了院门,坐了软兜小轿出角门,没想到沈醉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西荷扶她上车,然后和水菊另外乘车去裴府。

    沈醉依然穿着随意,图案简洁的锦缎,繁复精致的花边,墨发披拂在肩上,神态慵懒,默默地注视着她。

    “沈醉,李紫竹怎么也是你表妹,去劝劝她吧。免得无法收拾!”将狐裘解下放在一边,低声说道。

    沈醉笑了笑,“从没见过有女人要自己的夫君去哄别的女人。为夫真要是去了,你又该呛着了!”

    裴菀书面上一红,“我说的是正经的。”

    “我那日说的也是正经的,可是看起来你根本不感动!”他戏谑地瞅她,知道她心里太多的顾虑,对自己并不完全信任,可是没关系,来日方长。

    转了转身子,“李紫竹只怕在弄什么巫术,如果这事情被人知道,就算皇后娘娘都保不起她。若是再牵扯出别的来,龙颜大怒大动肝火,那倒是不值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那般对你,你又何必总是替她想!说来说去还是东宫那里,不是说了你不要管了吗!”沈醉不悦地看着她。

    “我没管,但是如果出了这样的事情,毕竟也牵扯到王府,到时候翻查起来麻烦就大了。你不在府里自然不用操那个心!”她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又扭头看着车前的锦帘,上面织着细密的菊花纹,心里却在思量怎么让李紫竹放弃那些巫术之类的东西。

    自己虽然讨厌她,但是不至于要她死,况且如果真的只是冰山一角,只怕波及太多,到时候不好收拾,见死不救更让她良心不安。

    “麻烦也是她们自作自受。”沈醉俊容冷肃,眉挑着却专注地勘她。

    “沈醉,这句话别人都可以说,独独你不行!”裴菀书不悦地蹙起眉头。

    他哼了一声,冷风吹拂他如缎黑发,翻卷出飘逸风流的韵味,“帮忙的话别人都可以说,独你不行,别忘了她咒的人是你!”见她扯动嘴角,黑眸含怒,沈醉明眸淡笑,转移她的心思道,“想不想见你大哥!”

    裴菀书闻言白了他一眼,“净说些不着边的话,我自然想。很小时候他就去了外地,本来我成亲时候他会回来的,谁知道又遇到水灾。我和大哥都好些年没见了!”想起自己美丽如画的大哥,她的心就开始澎湃不已,大哥博学多知,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天文地理,巫蛊八卦,无不通晓。

    沈醉拿眼瞄她,“少装模作样,前几年你去江南不是看过他的!”

    裴菀书嘻嘻笑起来,心里却恨恨的,他果然从早就算计自己,连偷偷去江南都知道。

    “冬至大典之后你大哥可以回来叙职,会呆些日子!”

    “不可能,大哥离开京城这些年就没回来过,难道今年皇帝开恩?”

    沈醉笑笑,“二哥替你们说情,再说他这方面的关系也好,打个招呼就是了!你大哥早已经往京城赶了!”

    裴菀书冷笑一声,在她看来那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随便一句话就好,看来这上头有人就是好。自己的老爹,枉和皇帝交情那么好,从没为家里谋过一丝福利,哥哥离家好些年竟然从不开口要他回来。

    “其实这次让你大哥回来,也是皇上的意思!”沈醉勾着唇角斜睨了她,似是在端详她的容颜,片刻似揶揄道,“都说你哥哥长得比你母亲更加美丽,虽然不够英气但是却极是美姿容,为何你会如此平凡呢!”

    裴菀书哼哼着,剜了他一眼,“对不住,小女子就生了这样一张平凡的脸。爱看不爱,没求着你!”

    “虽然平凡,可是,爷喜欢!”他笑弯着唇,桃花眼中情意绵绵,波光潋滟。

    裴菀书蓦地心头一跳,别开眼睛,又听他笑道,“见了二哥,我陪你回娘家住几天好不好?”

    “你又想什么?”裴菀书戒备地看着他,“我爹爹不喜欢你!”

    沈醉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每日跃跃欲试,结果临出门又回去,想帮帮你而已!”

    心下虽然欢喜,却还是冷嗤了他一声,“二皇子找我做什么,你该说了吧!”

    “他就是想见你,顺便让我见个人,我母妃的事情有眉目了!”沈醉淡淡道。

    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裴菀书蹙了蹙眉,“你怀疑什么吗?”

    “没什么,当年约定,我帮二哥对付东宫,他和德妃帮我查母妃死因。”他垂了垂眼,等抬眼看她的时候,满眼的温柔暖笑。

    裴菀书抬手揉了揉眼睛,最近沈醉总是无缘无故对她笑,一看就是别有所图。

    “那么说他已经查到证据了?”

    “还不知道!”他静静地看着她,眉眼间淡淡的清愁一扫而空,十三岁他可以相信,可是如今二十五岁,还相信什么呢?

    只有自己亲自抓到手的,才会让他觉得真实,就如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沈醉,如果知道了凶手,你想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她,你,你难道真的要……”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他报仇。

    虽然能够体谅他得悉母亲被害的痛苦,可是如果要对着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女人刺出利刃,对着自己的父亲兄弟说出决绝的狠话,她宁愿……可是他是男人,一个高傲坚强的男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算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如果母亲被人害死,也会不择手段去报仇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如果一辈子被蒙蔽,就算离开皇宫,天涯海角,心头的那根刺都无法拔去。小欢,我想坦荡荡的,没有任何顾虑和你一起走……”

    看着他幽黑如夜空般的眼睛,她的心禁不住地抽痛,他真的愿意和她离开这里?去过平凡的生活?

    “我,我相信你!”她转了转身子,避开他的视线,微微低了头,声音羞涩轻柔。说完却又扭头看向他,黑眸湛湛,坚定道,“如果你敢骗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对上她清亮眸子放出的威胁光芒,他笑起来,身体微倾靠近她耳边,用低柔的声音魅惑道,“吾宁死,定不负卿!”

    裴菀书心头一荡,垂了垂眸,随即与他对视,他似笑还含,嬉笑中却有那么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正经和固执,一时间心丝千结,颤悠悠上下无依只能紧紧地盯着他唇边那一朵魅人无边的笑。

    到了迎福酒楼,沈醉抱着她下了车。进入雅间一路没看到柳清君,裴菀书知道他在迎福酒楼从不随意见客,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

    清秀小厮衣饰合体领着他们进了精致雅间,似是感觉她暗自紧张,沈醉一路握紧了她的手。

    二皇子和太子明争暗斗早就不是秘密,父亲多次慨叹二皇子生错了肚子。看起来随和温润谦谦君子,一双眸子却如万年深潭一般黑幽幽不见底。虽然长得跟皇帝不像,可是那种淡定深沉的气势,沉稳的风度却几乎如出一辙。

    “四弟,菀书,快进来吧,想什么呢?”清朗的声音,温润优雅,中气十足。

    沈醉携了裴菀书的手缓步而入,行了礼在沈徽对面的锦垫上落座。

    沈徽一身深紫色华服低调内敛,只在袖口和腰间是不见炫耀的奢华,绣着简单大方的花边,裴菀书却知道那是独一无二,不会有人重复。

    “都说四弟不喜欢王妃,韦姜妹妹还竭力地撮合你们,我倒觉得你们伉俪情深,为兄甚感欣慰呀!”沈徽淡笑,脸庞轮廓秀美不足,但是沈家男人都是高鼻俊目,他又是浓阔剑眉,反而比沈醉这个上过战场的人多了几分英气。

    “二哥说笑呢?”沈醉嬉笑着,手搭上裴菀书的肩头,她皱了皱眉想甩掉他,沈醉却一侧头趴在她的颈上,唇贴着她耳垂低笑道,“你不是想让我去找别的女人来吧?”

    裴菀书身体一僵,没想到他在二皇子面前也演戏,身子被他紧紧地勾着,从他单薄的锦衣上传来阵阵的热度让她瞬间燥热起来,脸倏地通红。

    陈年旧事

    沈徽也不避讳,笑了笑,打趣道,“沈醉,不要对弟妹如此无礼,菀书是正经女子!”

    沈醉趁机在裴菀书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二哥说我不正经了?”

    沈徽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就好!你总说父皇对你不好,可我觉得父皇最爱你!”

    沈醉不解地看着他,“二哥,你可说清楚了,我从小到大的事情你都看在眼睛里,父皇从没抱过我,从没夸过我,从没正眼看过我,难道这叫对我好?”说着冷笑起来,“我还记得小时候千方百计地讨好他,为了他能够正眼看我,我练剑,骑马,读书,比你们都用功,可是他呢?”说着他似乎愤愤起来,抓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沈徽叹了口气,“老四,你也别总是愤愤不平了,过去那么多年了,从你出宫境况不是改善了很多么?”他笑着看向裴菀书,又道,“再说,父皇将裴学士的女儿嫁给你,你也该知道他对你其实是有愧疚的。”

    沈醉嗤了一声,轻佻地勾着裴菀书,狭长的飞目眯起来,忽而笑道,“二哥不知道,她就是个无趣的女人一点都不懂风情!”说着屈指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轻弹了一下。

    裴菀书忍无可忍,转首瞪着沈醉,怒道,“你不要以为二哥在我就不敢骂你,你还想怎么样?要想四处羞辱我你打错算盘了!”

    沈徽哈哈笑起来,拍掌道,“弟妹,就是要这个气势,沈醉就是个浪荡子,你不对他狠,他就以为天下女儿合该都爱他一个!”

    沈醉笑,继续饮酒,看向裴菀书道,“我不过和你开玩笑,真不禁逗!”说着在袍袖底下握住她的手,裴菀书挣了挣,他却紧一紧。

    “都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其实这天下权有什么意思?二哥?!”沈醉身体一歪便躺在裴菀书的肩头上,笑嘻嘻随意问却并不真要人回答。

    裴菀书恨得用力掐他的手,沈醉也不管,只紧紧地握着她,掐了几下她又忽的心软了,便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

    “二哥,您真的该好好帮帮我了。”裴菀书含笑道。

    沈徽呵呵轻笑,帮裴菀书斟了一杯茶,“弟妹见外了,沈醉么,我帮你教训!二哥希望你不要介意,能真的将我当做一家人,那我倒是甚为开心。”

    裴菀书淡笑,垂了垂眼,想点头却被沈醉压的肩膀酸痛,道,“二哥才见外,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沈徽端起晶莹的白瓷杯,抿了一口,“那为兄倒是想请裴先生喝茶,不过裴先生从不给机会罢了!”

    裴菀书心头突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二哥您误会了,我爹爹从不应酬别人,他就是那样的清高脾气,以为自己是一心治学之人,不敢沾染庙堂之风,其实他一直夸赞二哥气度恢宏,堪为天下表率。”

    说着又推了推沈醉,柔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来闹我?”声音软软的,带着哀求。

    沈徽垂眸间飞快地扫了他们一眼,暗自判断着他们的关系。从韦姜递来的消息沈醉开始利用裴菀书,但是裴菀书却似乎还并没有爱上沈醉。照眼前看起来倒也合理。

    沈醉淡淡地笑着,嘴角微微抿着,却也将沈徽的神情尽数收进眼底,又为裴菀书和他之间那一种淡淡温馨的默契而欣慰,不由得更加握紧她的手。

    片刻,沈醉笑了笑,爽快地起身,“二哥,你们先聊,我去后面看看有什么吃的,好饿!”说着便走出去。

    “想必你已经知道父皇的意思了吧?”沈徽淡笑,定定地看着裴菀书请她喝茶。

    “二哥说的是行商司的事情?我听沈醉说父皇让八殿下做司监,让我跟着学习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一介女流,实在不合适!”裴菀书端起青瓷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赞道,“二哥的工夫红茶有种特别的味道!”

    沈徽惊讶地看看她,随即笑道,“你能喝出来比别人喝不出要正常。”却也不说是什么东西,让裴菀书猜。

    裴菀书又浅浅地尝了一口,随即了然,记得从前在柳清君那里喝过,他说那是来自北国极寒之地雪底下生的一种草,叫做“冰火草”。这种草有点像鲜红苔藓一样附着在冰地上,一般很少开花,而实际是因为需要几百年才会开花结果。它们只需要水分和极低的温度,花和果实的形状是一片小小绿叶一样的东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