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契约王妃 > 契约王妃第47部分阅读

契约王妃第47部分阅读

愤怒中的楚王,笑道,“你若气,便杀了他吧。反正你也正当壮年,再纳几房,孩子自然多得是。”

    楚王冷笑一声,手腕一翻将她拖进怀里,身体往后一拉将她压在身下。太后忙将金壶和酒盏放在头上方。

    “当年我竟是糊涂了,一定要连玉蝶。”他笑着,压低了头,半晌,大喘了一口气,笑道,“你是不是很生气。”

    “自然,如果不生气,我也不会答应你让淑妃进宫。要是不生气,我也不会想要杀了她。我替你保住了沈醉,你却也没怎么谢我!那夜你来私会我。没想到却害死了她。”太后幽幽叹了口气,胸前一紧,不禁“唔……”的一声,抬手按住他的手。

    “当时她来找我,说知道我和你的事情,我很害怕,怕她由爱生恨告诉皇帝,便想杀她的。谁知道皇帝似乎有证据说是她进宫以后又和你私通,便想杀她。其实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她。啊……轻……”

    “你不知道么?她知晓了我的用意,自然生气,骂了我一通,我说如果她不想我可以偷偷送她离开的。谁知道第二天她就死了。我想她是自己想不开了。”

    “嗯……啊……如,如今大周你是实质的皇帝,难道你还想让南梁来分一杯?你从前许了他们什么?他们在京城为非作歹,睿儿都气坏了。啊……呃……”

    “没关系,只要先稳住北方,南梁的事情好处理,他们没本事兴起大风浪,无非是韦家的那点势力。他们一直想要赣南之地,我总觉得蹊跷,没给他们。”

    “赣南之地是太祖皇帝起家之处,那是龙脉初始之地,万不可以……啊……”

    “我怀疑那里有什么秘密。派人去秘密查找了。”

    ……

    炉火熊熊,映着那盆盛开的水仙濯濯妍妍,室内熏着的醍醐香靡靡浮浮,床榻上锦被凌乱,床幔半垂。

    太后脸颊蕴霞,额头薄汗,薄软的轻衣散落在肩头,肌肤胜雪,闪动着润泽的光芒。“喝一杯凝露吧!”她轻声说着,回头看他,媚眼如丝。

    楚王倚在厚厚的锦被上,坦露精壮的胸膛,墨发披散,手臂一勾揽着她紧致纤细的腰肢箍在胸前,“把永康那丫头许给黄赫吧。”

    “好呀!”太后轻笑,仰头含住一大口醇酒,回头哺进他的手中,他揽着她纠缠,半晌,她继续喂,他不断纠缠。

    “要清除那些顽固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如今杀不得,只能将他们放,然后多多培植我们自己的势力。”良久,他抬头,伸手握住她纤纤玉手,仰头将酒注入口中。

    清月逼人,纤云淡幽。星子黯淡。沈睿站在窗外,缓缓伸手抚上菱花窗,自从做了皇帝,他就没敢进她的房间,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这样的自己,都不是自己,到底怕什么,要屈服于他人之下?

    从前怪沈醉将她置于险地,如今自己却让她更加危险。

    “外面不冷吗?”窗上的剪影微微倾进灯火,随即一亮,她的声音淡淡的清冷,却并不漠然。

    “你还好吧。”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呢?”她讥讽的声音似是放开了一切束缚一般。

    “我?不好!”他直截了当地说着,然后趴在窗台上,脸贴在窗棂上,看着模糊柔美的影子。

    他的内心叫嚣着,想让他伸出贪婪的手去抓住那最后的温暖。他们有着共同的思念。

    “进来吧!”她淡淡地说着,然后似是转身看过来。

    沈睿心头一颤,身体顿时没了力气,苦笑起来,道,“我想送你离开,去找柳清君吧。如今,他比我自由。”

    “你也终于尝到不自由的苦楚了?看来真是现世报!”她笑起来,“我儿子在这里,我能去哪里?你不把他还给我,我怎么走?”

    “小欢,儿子我会还给你的。等过几年。”他似是无限痛苦,手指“噗”地抓紧了窗棂,他总是想去厌恶那个孩子,可是看到他无辜的笑,稚嫩的脸,那双细长的眼,却止不住的痛。

    谁能对着一个干净的像泉水一样的孩子恶毒?

    “沈睿,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她淡淡地问道。虽然他们没说,在她面前也非常自然,可是当他们的目光转到孩子身上时候,总是特别快,似乎很怕很痛一样。

    她不想去胡思乱想,也不想刨根究底,只能尽所能的珍惜和孩子相处的每一点时光,让他幼小的心更深更深地感受到她,能够记住她,就算是未来更长久的日子,也不会忘记。

    “小欢,你愿意嫁给我吗?”不知道为什么,他脱口而出,声音在喉咙处沙哑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听清。

    窗内的人没有声音,窗上的剪影似乎僵了僵,随即,她似没听清般问道,“沈睿,你说什么,进来说!我听不清。”

    他用力地闭上眼叹了口气,转身倚在窗上,双手撑着窗台,微扬头看着半天上清透的明月,像她的眼睛。

    冬至节转眼既至,一大早裴菀书便坐在暖炕上认认真真地画梅花,翠依和西荷抱着圆鼓鼓的无咎坐在一边点评。

    画到一半,裴菀书放下笔,拢了手呵了呵暖气。无咎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去抓她的手指就往嘴里送。几人笑起来,裴菀书连说着“脏!”然后将手指抽回去,结果他嘴巴一瘪,就要哭。

    “你快给他吮吮,这孩子!”翠依忙将裴菀书的手拉过来递给无咎,他立刻双手掬到眼前,捧着裴菀书的手往前趴了身子似乎要啃,凑到跟前却撮起了小嘴,“呜呜呜呜……”

    几人想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往前趴得太过厉害,头一沉却扎进了裴菀书手里,然后啊啊地大叫起来。

    “看来我们小王爷也想吃肘子了。”西荷笑嘻嘻地将他抱起来,他便踢腿摆手,呜呜丫丫地叫起来。

    “西荷,你带他去找奶娘吧。”翠依拿起一边的小绵被裹在他的身上,又给他戴上厚厚的小虎头帽。

    他扭着小脑袋,忽闪着黑眼睛回头看裴菀书,直到她笑着朝他抓了抓手,他才用力地晃着身子摇着小手,嘎嘎地笑起来。

    待西荷抱他出去,裴菀书笑嘻嘻地朝他摇手,然后趴在窗口等他们走近,“啊”的大叫一声,随即听到他“嘎嘎”地大笑。

    待听不见西荷的脚步声,裴菀书才回头朝着翠依笑了笑。

    翠依见她眼梢难以掩饰的悲伤流露,不禁心痛万分,可是如果让她丢下孩子独自离开皇宫,她定然不肯,自己也无法说出口。

    “娘,你现在好吗?”裴菀书画完了梅花继续画锦鲤,悬腕垂睫,神态安然。

    翠依叹了口气,多年前为了女儿自己不会死,才换来多年后与花追风的重逢。而今女儿身处险地,那个沈大哥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包容温暖的大哥。这些年他变了!

    “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摄政王不肯花追风走。而且……”她笑了笑,花追风本来功力骤散只靠药物维持,如今也到了灯枯油干的时刻,虽然他不肯告诉自己,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她也能推测一二。如今女儿是她最大的心病,希望能劝说她离开,否则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拿她开刀。

    据说如今因为小欢,摄政王和皇帝意见越来越大,从前摄政王想扶植谁就扶植谁,想罢黜谁就罢黜谁,如今裴怀瑾和裴锦书父子都被贬相州。是花追风好歹求才保下的命。而摄政王更是觉得裴菀书是让皇帝不能静心的阻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几次借喝酒之机跟花追风说裴菀书可能就是裴怀瑾的女儿,和花追风一点都不像,留着早晚是个麻烦。花追风很正经的说愿意用自己命换裴菀书的命,他才暂时不提那事。

    如今,裴菀书身边的侍卫,有沈睿的银羽卫,他几乎将自己最得力的人都安排到了裴菀书住的金风阁,而摄政王的人掌控景怡宫,黄赫和萧熠大部分势力都被排挤在外。

    这些都让翠依份外着急。但是花追风让她不要着急,让她好好地陪着女儿和外孙。

    “娘,楚王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你们跟着他不会有好处的,还是早点离开吧。曾经受的苦够多了,不要再给人家伤害的机会。”

    “小欢,你和娘一起走吧。我们先走,他们是男人,总归容易一些!”

    裴菀书摇摇头,“娘,我,我不想走。”

    如果去了陌生的地方,是沈醉不曾去过的,那么她会觉得他真的不存在了,等待都是无望的。

    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翠依眉头一蹙,便见伺候自己的宫婢快步地跑来,忙起身。

    “夫人,不好了,裴夫人被摄政王抓去了。花大人派人来传信,让你们不要着急。”

    “到底为了何事?”裴菀书的手一抖,未曾画完的锦鲤便模糊了,也不去管将笔一扔,立刻问道。

    “奴婢不知道。”

    “菀书,你等着,我去看看!”翠依立刻起身下了暖炕,裴菀书去拉住她,“娘,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披了狐裘,西荷恰好回来,一听大娘出了事立刻让她们两个先等着她去打探一下。翠依一想这样比较好,便拉着裴菀书在院子里慢慢地等。

    两人走来走去,一片干净的雪地踩得凌乱一片,等了许久,日头偏西西荷才匆忙回转。

    “西荷,如何?”两人急忙上前,裴菀书问道。

    西荷眉头紧皱,低声道,“情况不是很好,原因是裴大人和公子贬黜期间,去往相州的路上,遇到了杀手,多亏公子有江湖朋友接应。他们揭穿那是南梁杀手,而且是摄政王派去的。那些江湖朋友说摄政王勾结南梁,逼宫弑兄,虽为摄政王却实际是真正的皇帝。残杀重臣,排除异己,扶植势力,架空皇帝。摄政王得到消息大怒,便将夫人抓了来,要求夫人写书信澄清,让裴大人主动出面澄清误会。”

    裴菀书淡眉紧蹙,咬了咬牙,这个楚王勾结南梁,又间接勾结北方八部,杀害使臣和王子,致使国家限于危机之中,如今又要残杀大臣。

    “娘,这也不是花大侠希望的吧!还是他们只要能够报仇,便不管报仇之后如何收场?楚王或许是旷古烁今的大将军,但绝不是一个好皇帝。”

    翠依深深地叹了口气,苦笑道,“菀书,我们女人何曾能够决定什么,便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摆布?”

    “我们去看看大娘!”裴菀书说着却转身对西荷吩咐了一下。

    她一听立刻去准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娘,我许久没有见到永康了,她还好吧!”裴菀书挽了母亲的手。

    “我也没见过,椒房殿如今是摄政王的寝宫,不过有太后想必无碍吧。听说摄政王想让她嫁给黄大人,这本来就是先皇定好的,也不是什么坏事!”翠依慢慢地说着,两人步上长廊。

    “那我们去看看她吧。她是个受不住约束的人,而现在摄政王不让她来我们这里玩,加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知道她该怎么难过呢!只是,怕我们去了,侍卫们也不见得会让我们进去。”

    风凛冽冷寒,一张嘴便灌进去,一下子冲进腹部,让人浑身发抖。裴菀书紧了紧狐裘,更紧地挽住母亲。

    椒房殿避风楼,是永康公主的如今的住处,站在前门能看到飞檐翘角,仿造江南样式的画楼。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混蛋!”

    远远的就听见永康愤怒的声音,令人奇怪的是,侍卫们看到她们来并没有阻拦,就仿佛没看见一般,依然目不斜视。

    “永康!”裴菀书站在楼下,大声地唤她。

    “菀书?”素色身影扑在画栏上,朝她招招手,大喊道,“姐姐,姐姐!”然后伏在画栏上放声大哭。

    为首的宫婢下楼请裴菀书和翠依上楼,奉了茶点,自退下。

    裴菀书打量了一眼周围,被扯烂的红色纱幔,床帐,被打碎的器物,皆是华贵精致,价值不菲。

    想她父皇薨了不久,摄政王便不许人再服丧,所以给她换了大红的衣物床幔,想是她气愤难忍,所以撕坏了。

    “姐姐!”永康见她来,便哭倒在她的怀里。自从父皇驾崩,她便一直被关在椒房殿内,除了前殿和自己的避风楼,根本不让她出门。她看着母后和摄政王的样子,恨得几乎疯掉。听他们说着无耻的阴谋诡计,她恨不得一把火将这宫廷全部烧毁。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是真的要疯了。

    四哥不见了,小八沉默了,母后背叛了,自己孤独了……

    她大闹了一次椒房殿,怒斥了摄政王和母后,她是抱着必死的心,但是母后却求摄政王不要杀她。

    她觉得满眼都是耻辱。

    如今他竟然要求她出嫁,在父皇新丧要她出嫁。

    “永康,别哭了。如今已经不同往日。”裴菀书怜惜地搂着她,轻声地安慰她。

    “姐姐,我不想出嫁,我宁愿出家做尼姑,再也不要看到他们。”永康大哭着,声音嘶哑。

    “傻丫头,说什么话呢?出嫁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至少你离开这里。而且如今黄大人也需要你。他被掣肘,处处不便,有你在旁边安慰支持他,他做事也有个依靠。永康,你早就长大了。不能总是要求别人来满足我们。”她伏在永康耳边轻声地叮咛,让她尽快地出宫,和黄赫在一起才安全,才能安定黄赫的心,让他不至于不明宫内情况而被摄政王要挟或者拉拢。

    “好,我,嫁就是!”永康抬眼看着裴菀书,从她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悲伤,全是暖暖的深情。

    可是她不相信裴菀书不悲伤,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提。她不可以让别人忍着痛苦来安慰自己。

    “这样才乖!”裴菀书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黑亮微乱的发丝,帮她拢了拢。

    大雪屯门,夜风呼啸。

    椒房殿内烛光凛凛,满是馨香透着浓浓的冷意。

    “裴夫人,事情考虑的如何?”楚王坐在紫檀宝座上,淡淡地看着一脸鄙夷愤慨的大娘。

    “呸!真是不要脸。就会拿女人说事!”大娘哼了一声,瘪着嘴,仰着头。

    “你还挺犟,裴怀瑾敢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看来他对你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呀!否则怎么会又收了翠依?还生了两个孩子?”楚王不无讥讽地说着。

    “你卑鄙你的,我坚信我的。我相公对我如何,还用不到你来说。我们家的孩子也不用你来评判!”虽然锦书从小就被赶出去,可是她也心痛他,想当他是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明显不可能而已。

    好在有个小欢。

    当裴怀瑾跟自己解释小欢不是他的,他和翠依一直是假夫妻的时候她竟然有点遗憾,欣喜里掺杂着遗憾。自己不能为相公做的,本以为翠依做了,有了相公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不是。多么遗憾。他对她这样好,她竟然对不住他,连个孩子都没有给他留下。

    小欢是他的女儿,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对她那么好,她跟他习字,听书,作画,对弈,她叫他爹,她是他的宝贝。

    她就是他的女儿。

    没人能改变。

    “他不过是想扳倒我,回来他还是丞相。也说不定他想让裴锦书做皇帝?”楚王冷笑着。

    “你们真好笑,以为皇帝很好吗?谁都像你那样想破脑袋的想?我们相公和儿子才不稀罕!”大娘不屑地笑着。

    “既然你这么想死,本王也就成全你,免得让人以为本王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楚王笑了笑,慢慢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俯瞰着跪在地上,依然一脸讥讽愤慨,高傲无比的女人。

    他慢慢地伸出手,握上她的脖子,她的脖子不够长,几乎容不下他的大手。

    大娘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反而用力地扬起头,似是在说,“你嫌我脖子短,这样是不是长一点?”

    微微用力,便听见骨头“咔咔”的声音,她依然紧紧地盯着他,眉头皱都不皱。

    他笑了笑,陡然用力,

    “住手!”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屏风后面冲了进来,裹着一团冷风,永康公主额头带汗,忽的冲过来,一把将大娘抢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在母后的寝宫里杀人?”永康公主揽着大娘,怒气冲冲道。

    楚王眯眼看着她一身喜气的红色,笑道,“怎么,不穿孝了?”

    “要出嫁,穿什么孝?你要是不怕触霉头,我不在乎穿白的出嫁!”永康冷笑着,紧紧地抱着大娘,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永康,怎么跟你叔父说话呢?”太后慢慢地从内室走出来,淡紫色的软缎锦衣,斜云髻,金步摇,妩媚如花。

    永康咬了咬唇,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只冷冷道,“我让人送裴夫人去皇祖母那边,谁要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