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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江山第29部分阅读

    突然想起药草屋的事,宋卿芸忙回过神來,和齐白松商议此事绝不会和旁人提及后,便要出去和夏逸寒汇合,齐白松因为方才的事有些气血不足,宋卿芸便让他坐在房中,自己顺便去叫老婆婆进來。

    说完后,宋卿芸就打开门,朝外走去。

    才转身关上门,宋卿芸不经意地一侧头,就看见一个身影定定地伫立在那里,高大的身姿挡住了一些光线,投射在窗户上留下一片阴影。

    宋卿芸在看清那人的样子后,顿时瞪大了双眸,心头一凛,嘴唇动了动,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得直直地望着夏逸寒。

    第149章 就这样一会儿

    夏逸寒缓缓抬起眼眸,布满血丝的眼珠直对上宋卿芸的眼眸,眼眶中一直有泪珠,却无论如何都不让它溢出來,坚定而决绝的目光让宋卿芸更加惊慌不已。

    夏逸寒苍白着一张脸,英俊绝美的面容此刻黯淡无光,甚至露着悲切的凄苦之色,良久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

    “你早就知道,额娘还有一个孩子?”

    “我……”宋卿芸不敢正视夏逸寒此刻宛若鹰钩一般的双眸,不自然地低了下去,喏声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夏逸寒听了,不答反笑,嗤了一声,走进宋卿芸,低下头迫使宋卿芸与他直视,冷冷地一字一句道:“你到现在还想要瞒着我?还是这根本就是你设的一个局?”

    宋卿芸蹙起眉來,她很不喜欢别人用质问威胁的口气和她说话,可是现在的情形毕竟是她的不对,她忍下了,终是迎上夏逸寒的目光,沉了沉气道:“我有必要劳心劳力又劳神地设这么一个局吗?有意思吗?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不想见到你现在这样的神情,否则的话,我也不用一路上都在担心着会有现在这么一个场面的发生……”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夏逸寒撇开眼眸,一脸颓然地打断了宋卿芸的话,“我只想知道,刚才你和齐白松的谈话,是不是真的?”

    宋卿芸抿了抿唇,沒有出声。

    夏逸寒又看向宋卿芸,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來。

    “夏逸寒……”宋卿芸全然慌了神,也顾不得遵守什么尊卑有序、皇家规矩,直呼着夏逸寒的名字,可是夏逸寒却理也不理她,转身甩头就走。

    “夏逸寒!”宋卿芸刚要追上去,突然又想起身后屋子里的齐白松,急得跺了跺脚,还是先跑去找了老婆婆,等一切说清楚后,她便立刻冲了出去找夏逸寒,可哪里还有夏逸寒的影子?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宋卿芸知晓夏逸寒和她一样,都是第一次來到这里,所以定然不会有认识的人或者居所,一定还在外走着。

    宋卿芸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施展轻功上了房檐,在黑夜里穿梭于空中,努力地寻找着那抹身影。

    沒有,沒有,还是沒有!

    宋卿芸此刻的心情不知道为何,越來越急躁,她知道夏逸寒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但是她不想他独自一个人躲起來伤心愤怒,自从她的心里有了夏逸寒之后,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夏逸寒心中那份孤独和凄凉,这世上他连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沒有,除了太妃娘娘,可是自从太妃娘娘中毒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支手去做的。哪怕是现在,知道了一切的夏逸寒,也是一个人离去,不给她安慰的半点机会。

    宋卿芸缓缓停下脚下的速度,柳眉越发地紧蹙。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吗?她不该一直瞒着夏逸寒,应该在一开始,从她在绝尘那里听到后,就该和他坦白一切,让他早些有心理准备,而不是替他做决定來瞒着他。其实从头到尾,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局外人,却一直参杂在这里面。

    宋卿芸不禁自嘲一笑: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來隐瞒这个秘密,就算答应了绝尘不说,那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自己还要來盘问齐白松呢?她只是负责查清太妃娘娘被人下毒一事究竟是不是太后所做,何必查这些不相干的事呢?到头來,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宋卿芸站在屋檐上,就要落地,眼角忽的瞥到一个身影,蓦地转头,就看见夏逸寒一个人孤寂地瘫坐在田野中。

    宋卿芸怔了怔神,嘴里不由轻轻叹息,然后飞了过去,最终落在了夏逸寒的身后。

    尽管夏逸寒沒有转身,但是宋卿芸明白,她的那点功夫,瞒不过夏逸寒的耳。

    即使看不见夏逸寒此刻的表情如何,但是夏逸寒垂放在一旁的手上,依稀可见点点血迹,宋卿芸便知道方才他已经发泄过了。

    宋卿芸缓缓过了过去,直到再迈一步就会碰到夏逸寒的背了,她才停下脚步,然后道:“对不起。”

    夏逸寒沒有出声,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望着远方,黑夜之中,就算夏逸寒当真转过身來,只怕宋卿芸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了,她只能凭借着月光和点点繁星,望着夏逸寒的背影。

    “对不起。”宋卿芸再次开口道:“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欠考虑,让你难过不是我……”

    宋卿芸诚恳地说着,话才说到一半,一直默默坐着的夏逸寒突然一个转身,大力抱住宋卿芸的双脚,然后把脸埋在宋卿芸的肚子上,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神色,只听他闷闷地道:“就让我这样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宋卿芸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沒有说话,轻微地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提起手來,搭在了夏逸寒的肩上。

    秋晚的田野里,虽凉风阵阵,可是两个人的触碰,却都互相传递着丝丝温暖。

    直到宋卿芸望着星辰,心中逐渐平静下來的时候,夏逸寒突然又开口说话。

    “每次我一想哭,就会把脸藏起來。因为只有这样,额娘在天上才不会看到我哭,她才不会跟着难过。”

    宋卿芸讶然,明白此刻夏逸寒口中的“额娘”指的是温孝恭贵妃。

    “我一出生,额娘就去世了,皇阿玛把我过继给了太妃娘娘,告诉我从那以后,太妃娘娘就是我的额娘。我也确实从那开始,把太妃娘娘当作了我自己的亲生额娘。所有人都在说,是我的出生,夺去了额娘的命。皇阿玛就算不说,但是每每他与我单独相处,那望着我的眼底里始终都透着股阴郁,那是永远也慈祥不起來的神情。只有太妃娘娘,她告诉我,,不要内疚,不要难过,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才对得起额娘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我,我不仅要快乐地活着,还要替额娘快乐地活着,如果我哭了,额娘在天上看见也会难过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在人前流过泪,就算一个人,我也会把头藏起來,把眼泪藏起來,这样额娘在天上,就会知道我过得很快乐,活得很幸福。”

    “夏逸寒……”宋卿芸轻声呢喃着,她从來都不知道夏逸寒还有这样的往事,心头不禁更加难过,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只希望能给他带來更多的温暖,更大的安慰。

    第150章 田野中的心扉

    “和太妃娘娘相处的日子,让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但是每当我闲下來去福康宫时,总能看见太妃娘娘对着一幅画发呆,我一直不明其意,以为是她很喜欢画作,还命宫中的画师画了百幅山水画送到了福康宫,沒想到太妃娘娘不过一笑置之。现在想來,终是我太傻。”

    夏逸寒松开抱着宋卿芸的手,挺直身子,目光缓缓移向远处。

    宋卿芸顿了顿,走到夏逸寒的身旁,倚着他的位置坐了下去,看着夏逸寒的侧脸,缓声道:“太妃娘娘始终是你的额娘,无论你送她什么,她都会很高兴的。”

    宋卿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夏逸寒张口一个太妃娘娘,闭口一个太妃娘娘,在以往,宋卿芸从未听过他这样喊,夏逸寒一直是管太妃娘娘喊额娘的,她不想因为她和齐白松的谈话让夏逸寒听到后就改变了他对太妃娘娘的称呼。

    称呼是小,亲情是大。

    夏逸寒轻笑一声,“你和齐白松的话我都听到了,‘日昭月华’,不仅是太妃娘娘送给她的孩子画像中写到的字,她自己的房中,也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卷。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來,我都见她那么上心的原因。”

    “你不能这样以偏概全。”宋卿芸的厉色之态引得夏逸寒看向她,有些不解。

    宋卿芸明白自己有些偏激了,只是自从她來到这个世界,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父母了,她比谁都更在乎亲情,更怀念亲情,尤其是在那样一个冷眼冷语的宋府中。

    她便缓下神态道:“一幅画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太妃娘娘刚生下孩子,就要面临着失去孩子,任何做父母的人,心都犹如刀绞,可是她为了大局,为了孩子的性命,情愿委屈自己,只交给了齐白松一副单纯的自己的画像。可是她自己却什么也沒有留,除了那幅画,太妃娘娘还有什么和她的孩子联系的东西呢?”

    夏逸寒神色微微一顿,低下眸去,沒有再出声。

    宋卿芸又道:“温孝恭贵妃逝世,先帝怕你孤单寂寞,沒了温暖的童年,所以才把你过继给了太妃娘娘,这就是他这个做父亲唯一能给你最好的东西。尽管你沒有了亲生额娘,可是太妃娘娘待你该是视如己出的,你可以在闲暇孤寂的时候大胆地想温孝恭贵妃,可是太妃娘娘呢?她连先帝都不敢告诉,甚至想起自己的孩子时还要偷偷摸摸地关上门去睹物思人,那份心结在心中,又有谁去安慰她?何况太妃娘娘不告诉你,也是因为她真的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倘若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你势必会去帮太妃娘娘寻找她的皇子,那么你就是公然与太后为敌,与皇上为敌,太妃娘娘不想要再失去一个儿子,她更不敢拿你去冒险,哪怕今生都难以再见她的亲生儿子。这些你都替太妃娘娘想过吗?你明白吗?”

    夏逸寒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头,盯了宋卿芸好一会儿,宋卿芸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出声道:“怎么了?”

    夏逸寒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探索的意味更浓。“你怎么似乎……对于亲情很是在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早已淡漠亲情的人。”

    宋卿芸撇开眼去,遮住眼眸中的一丝不安,“在那样的府中,确实让我不知亲情为何物。我娘也是很早就去世了,我阿玛在我娘生前也并非过极宠爱,所以世态炎凉,早已尽收眼底,但那又如何?对待自己好的人还有很多,比如我的贴身丫鬟寂桐,虽然沒有血亲关系,她却事事为我着想,宛若姐妹。又比如翊女,萍水相逢,即便沒有你的这层‘王爷’身份,她依旧是待我真实不做作。所有的这一切都关乎于你怎么看,怎么想。”

    宋卿芸顿了顿,回眸看向夏逸寒,“你还记得最初和我说过的一句话吗?你说,,‘人贵自重’。从來沒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这也是让我最快接受当下所有事情的一句话。现在,我也希望你能平常地接受下,这个属于你、我、齐白松和太妃娘娘之间的秘密。”

    夏逸寒看着宋卿芸,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那是宋卿芸从未见过的,和煦轻松的笑容,她明白那是夏逸寒发自内心的笑,脸上不觉得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可是这种和谐的相处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夏逸寒眼眸的狡黠给破坏了。

    夏逸寒出其不意地仰起头來,蓦地凑近宋卿芸,一记温暖又透着丝丝冰凉的印记就烙在了宋卿芸光洁的额头上。

    宋卿芸身形顿时怔住了,恍若一股电流自夏逸寒的身上传入她的体内,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宋卿芸很沒骨气地脸红了起來。

    她心中十分庆幸于天色的暗沉,否则她那熟透了的脸色,又该让夏逸寒有了噙笑她的话柄。

    宋卿芸正要挣脱得退后,夏逸寒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下一刻的动作,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身,手臂一收,就把宋卿芸拉近了怀中,稍稍一用力,就把宋卿芸禁锢得不得动弹。

    夏逸寒把下巴落在宋卿芸的肩上,低沉而复有雌性的嗓音围绕在宋卿芸的耳边,“你是第一个在我想哭的时候陪着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女子真的能做到巾帼不让须眉的人……更是第一个,让我有种想保护,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拥入怀中的人。”

    宋卿芸本來还在蠕蠕挣脱着,听到了夏逸寒的这番话,整个人僵在了夏逸寒的怀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双手垂在两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唯有心底的跳动,宛若此刻要跳出嗓子眼,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心跳加速。

    耳边,夏逸寒轻声一笑,宋卿芸看不见夏逸寒此刻的神情,又转动不得,接着就听夏逸寒的声音中带着点轻松,不再如方才那般落寞沉寂的传入她的耳中,脑子蓦地“轰”了起來。

    夏逸寒和煦一笑道:“原來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话语落完,本來还传着话语的田野顿时安静了下來。

    过了一会儿,宋卿芸还是沒有答话。夏逸寒又是一笑,却把眼眸中的那抹温情藏了起來,“今晚倒是很安分,是因为怕我生气的缘故吗?看在让我抱了这么久的份上,原谅你了。方才的那些话,全当你我都不曾提过。”

    说完,下巴就抬了起來,作势要松开搂着宋卿芸的手。

    这时,宋卿芸忽然开口道:“你指的是方才,还是全部的话?”

    第151章 突如其来的吻

    夏逸寒微微一愣,侧头看向宋卿芸,因为拥抱的姿势,二人的脸此刻近乎贴己,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而已。

    月光下,银光倾洒在宋卿芸绝美的容颜上,白皙润滑的皮肤,精致倾国的五官,即使毫不施粉黛,却足矣倾倒天下所有男子,而那双动人耀眼的黑眸,此刻炯炯有神地望着夏逸寒,脸颊透着微微的红晕,诱惑十足。

    宋卿芸看着夏逸寒,淡淡一笑,眼底丝毫不再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原來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利。”

    夏逸寒听了,呼吸有些紊乱,一双眼眸來回扫着宋卿芸的脸,心底的那抹欣喜难以掩盖,嘴角露出笑容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夏逸寒有些明知故问的语态,宋卿芸饶是猜了出來,还是决定坦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听到你在花湖坊,美人舫亦或是醉花院,心里都会有些不快,不快你为何不回王府,不快你为何身边总是不乏美人儿,更不快我不是翊女,不能时常在你身边陪着你。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留意你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你细微的神色,我都会放在心上。”

    夏逸寒的眼眸微眯,眸中散发着精光,搁在宋卿芸腰上的手又悄然收紧,俊美的脸上渐渐洋溢出笑容,静静聆听着宋卿芸的话。

    宋卿芸感觉到腰间的力度,轻笑道:“你还让不让我说?”

    夏逸寒嘴角扬得更上,“我只是想听得更清楚。”说着,凑近宋卿芸,露出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宋卿芸无奈一笑,然后回想道:“那时在满香楼,你和我说从此互不相欠,我的心不知为何竟然疼得紧,后來我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好在,如今证明我不是一厢情愿了。”

    夏逸寒的眼眸微微沉了沉,声音闷闷地道:“对不起。”

    宋卿芸摇了摇头,“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我确实不该插足于宫中之事,只是我也有我的无奈,所以那时候你把手下撤走,不再派人跟我,我只当你还在置气。”

    “你说的是烈?”夏逸寒回过神來,敛了敛眉道:“那时候碰巧有件事需要他去完成,所以我便让他离开了,不是你所误会的那样……在置气。”

    宋卿芸一听,原來从头到尾是她自己误会了夏逸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可是夏逸寒却不再露出轻巧的笑容,眉宇中又有愁淡之色。

    宋卿芸缓缓一笑,犹豫了一下,抬起手來,白皙的手指指甲上透着自然的淡色粉红,一下点在了夏逸寒微蹙的眉心上,轻柔地抚平。

    夏逸寒微怔片刻,随意扬起一抹笑容,也不顾宋卿芸的惊呼,一把把她用力地揽进了怀中,然后轻呢着她散发着自然清香的发丝,低低地道:“对不起。”

    宋卿芸从來不曾觉得夏逸寒是个会时常和人道歉的人,可是今晚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