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在下次开庭以前,我可以搬回自己的家吗?”
贺剑沉默了许久,“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仍然在许文生的身边。”
“他不会伤害我的。”
对,因为希无论如何,都是一直保护她的一方。
“可是,许文生会,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贺剑的话自然不无道理,就他们手上如今掌握的证据看来,除了没有接触走私军火,这许文生只要有利可图,真的什么都会干!明明当初只是一名小小的司机,却瞄准了机会把握了老板的弱点,怂恿老板把莫须有的罪名推卸到私人律师身上,后来又暗地里搞小动作透过杂志报纸抹黑老板,并在老板畏罪自杀后把自己以前的女主人娶过来当老婆,甚至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成为了老板所有财产的管理人,又在老板唯一的女儿到了法定继承年龄时制造交通意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老板的女儿害死……
但,在她的坚持下贺剑只好退让,以她的安全考虑为优先,答应陪着她停留在家里一晚。
然而,等了一夜,希都没有回来。
“熙康,这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贺剑也是一夜无眠的眼睛,她只好点了点头。
说白了,这次的任性也是因为她太急着见希一面,考虑得太不周全了。
就目前的形势,他们的敌人可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敢做的流氓老板以及在司法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审判之父”,每一步都仿佛走在鸡蛋上,即便好不容易收集到证据,但对他们不利的因素也实在太多了。
站在公寓门前等待贺剑取车,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呼出来的气,短暂地模糊了视线。
感觉到旁人视线的好奇,她低下了小脸。
的确,如今以检察官身份装扮出现在这个中低层居民居住的小区里,跟招摇过市实在没有多大的区别,尤其,上了妆的她有多么的出色,只要想起十九岁那年回国并引起的轰动就可见一斑了。
第8章(2)
就在这时,感觉有人往这边走来,她连忙走开,免得挡住了别人的路。
可是,那人裹足不前,那双已经辨认不清原色的球鞋,熟悉得很。
于是,她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是希。
看到她的出现,希仿佛也是很惊讶的样子,但很快地,他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不要站在这里,上去再说。”
很冷淡的口吻。
而她的迟疑,让他停住,带点不耐烦地回头,“你难道希望站在这里说?太引人注意了。”
的确,希本来在这个小区里就很引人注意,并不单纯是他与众不同的健美体型,或是高大魁梧,就单凭他老是开着那辆名贵的红色跑车代步,已经够引人侧目的了。
而况,如今还加上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她?
但……
贺剑的轿车,就在这个时候徐徐地停在他们的身后。
看着车窗徐徐落下,她连忙转过头去,看着表情略显得阴晴不定的希,“希,我要先走了。”
他沉默,但那双眼睛,无比锐利地看着她,仿佛要质问她什么似的。
“再见。”
实在不便久留。
她转过身去,正要拉开车门,却听他突然开口:“贺剑才跟女朋友分手,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
她错愕地回头。
“你那天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何不现在就说?”看着她的迟疑,又看了看坐在车厢里一直看着他们的贺剑,那表情是担心?心情莫名地烦躁,“如果开不了口,我代替你说,你以后都不必再回来了。”
说罢,他不再看她,转身就走进楼梯里。
铁门“嘭”的一声被摔上。
却仿佛是大铁锤猛地锤落在心上一般。
她脸色不怎么好地坐到贺剑的车上。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贺剑,因为不值得回答。
一旦想到他在误会的事情,心里就格外的纳闷——为什么,他偏偏要误会她跟贺剑之间有什么?甚至还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贺剑的?
之前,她一味地想着要如何隐瞒两人曾经发生过关系的事实。
现在,却痛恨他的遗忘。
就仿佛,他可以跟任何人发生关系,并且,只是纯粹地为了满足欲望吗?
悄悄地低头,有双手轻轻放在尚未见隆起的小腹之上,心里面尽是沮丧,但即便再想回头找他,再想跟他把事情说清楚,目前,她实在分身乏术。
虽然说目前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去入许文生的罪,但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尤其,仍然潜伏在许文生身边的陈助理,还悄悄地发了sn过来,警告他们万事小心。虽然如此,但当看着满屋子精神抖擞的便衣警员走来走去,她只觉得胸口郁结难舒。
“熙康,忍耐一下就好。”
贺剑的心情也不怎么的好。
这些便衣警员,美其名曰是来保护他们的,但谁知道会不会是她的父亲透过那仿佛无坚不摧的人脉关系,特意调动过来监视他们的呢?
“黄检察官,陪同您出去的伙计来了。”
说实在的,如非必要她也不想外出,可惜身为一名孕妇,小产的危险期才过 ,又突然面临那么多的精神压力,不去做产前检查怎么可以?看了看正在瞪着窗外失神的贺剑,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打搅他,在两名便衣警员的陪同下离开。
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才坐到车上,那两名便衣警员便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转过头来,“大小姐。”
这称呼!
她不动声色地迎视着那人的目光。
“老爷想要见你。”
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啪!”
就当走到父亲的面前的一刹,父亲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她没有躲,只是干脆地承受了。
“你这个逆女,你以为你昨天在做什么?居然联合那种不成气候的外人算计自己的父亲!我们黄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听着那严厉的训斥,她低垂着眼帘,不禁回想起在法庭上对父亲进行盘问时两人的针锋相对,再抬眼,望着父亲,她一直一直地望着,直到父亲变得意外稀疏的白眉皱了皱,她才失声笑道:“父亲,你老了。”
不过才数年不见,当年犹是半黑的发已经全白了去。
这回,向她举起的是拐杖。
她一愣,躲了开去,而扑空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几下,父亲双目怒极,圆瞪着,却又分明写满了意外。
也是,从小就顺从的她,何时违背过父亲了?
但想起过去,只觉得可笑,“父亲,你不能打我。”
“我高兴的话,把你打瘸了也行!”
她没有再哼半声,这个时候,父亲气得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拐杖,无比气愤地说道:“那个混小子到底给你灌了多少药,你居然为了他给我躲了整整两年,现在还为了他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告上法庭,我养你教你那么多年,难道就养出了个比猪还愚蠢的女儿吗!”
原来,连父亲也误会了她与贺剑之间的关系。
“随我来!”说罢,也不顾她,父亲撑着拐杖就往螺旋梯走去。
从后面看着父亲的背影,那即使依赖了拐杖还是不稳的步伐,只觉得格外格外的难过。
以往,她都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老觉得父亲是高高在上的,无人可比的,可如今,父亲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已老之人,并且是,空有支配欲望却缺乏亲情的老人。
心不在焉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只见父亲停在书房门前。
看过来的目光,尽是对她的挑剔与不满,“你的许uncle就在里面,等下进去一定要好好赔罪,别再给我丢脸。”说罢,也不看她便把门推开。
天知道父亲哪来的笃定,认定了她必然顺从就如以往?
走进书房,许文生就摊坐在古色古香的红木凳上,一双充满了算计的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给许uncle奉茶认错!”
她看了父亲数眼,默默地照做。
然后,被指定坐在父亲的身边,陪衬品似的,听着父亲与许文生之间那无聊又虚伪的对话。
直到——
“女大不中留,好,既然文生你这般有诚意,就让他们的婚事尽快办了吧。”
她愣住,终于知道父亲半强迫她过来的目的了。
“说的是说的是,总比老是被那些无聊的媒体把你的宝贝跟那不长眼的混小子扯到一块的好。以后……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了。”
许文生说罢,对一直站在身后的保镖吩咐:“把少爷叫进来。”
说罢,又转向她,一副和蔼可亲的恶心表情,“熙康,我的宝贝儿子你一点都不陌生了,我保证他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然后,在这个让人一再失望的场合里,某人出现在眼前。
她,意外地站起来,瞪着同样意外地看着她的人。
“来,熙康,让许uncle再一次给你重新介绍——许云希,我失散多年一直流落在外的儿子。”
儿子。
她失神地看着沉默地站在眼前的希。
原来,使得心底一直不安的预感,就是这个……
第9章(1)
有一种状况,外界失去了你的音信,无法与你取得联系,这叫失踪。
有一种状况,外界会透过第三者知道你在哪里但无法与你直接取得联系,并且你会被人严密看管,这叫绑票或软禁。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对于黄熙康而言,第一种情况发生在两年前,另一种是现在进行时。
而且,很明显地,有两个人会反对她的看法——她的父亲以及那个笑容很让人噩梦的许文生。
“熙康跟我们云希也数年不见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在婚礼前好好相处一阵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了,我有一幢别墅是打算送给云希新婚的,婚礼前,你们小两口就在那里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吧。”
反无论如何,她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许文生带走了。
以蒙着眼的方式带她前往,美其名曰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再笨的人都知道,不过是防止她有机会逃跑罢了。
视力被夺去后,似乎其他感官的能力就会变强。
待所有人都走了,安静的空间里,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不过,那个人只是待在一个距离她很远的角落里,不声不语的,也不过来给她摘掉脸上的布条。
说实在,没想过会在案子结束以前就再见到他,更没有想过会以这种方式。
但无来由地,多了个身份的他非但不让她感觉陌生或害怕,反倒让她有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时,脚步声响起。
她抬起小脸,感觉到停顿在自己面前的他。
本以为他是要摘掉她眼前的布条,谁料他却迟迟没有行动,半晌,听他说道:“为什么贺剑会让你落入你父亲的手里?”
黑暗里,内心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心里也仿似听到了跟耳朵听到的不一样的言语——在此之前,她不知道这种酸溜溜的语调代表了什么,不过,现在细想,应该就是“吃醋”吧?想到这里,她微微地诧异着,然后,感受着自己微快的心跳回答:“希,刚刚你一直不说话,也不反对他们的安排,是因为你打算在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放我回去吗?”
“不是。”
回答得真快。
她心里暗笑,才奇怪着为什么希对于那突然而来的婚事如此顺从,还表现出一副不在乎她的面孔,完全不像她所认识的他,原来……他已经考虑得那么远了。
“你一定是认为,先顺从了他们降低他们的戒心,然后才能让我安全地离开吧?”
毕竟,她可是有身孕的人。
才想到这里,却听到脚步声走远,然后,听到了摔门的声音。
心里诧异,她拉下绑着眼睛的布条,瞪着关得紧紧的门,只听门锁那一直发出金属转动的声音,像极了——有人在外面进行反锁!
大惊。
她连忙冲过去,想要拉开门,却发现门柄已经被锁了个死紧。
“希!你为什么锁住我?希?!”
没有再听到脚步声响起,希绝对就在门的另一边!
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力地拍门,可是,无论怎样,希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希!你快点开门!”
敲门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是他却充耳不闻,双手抱胸地挨在墙上,而半眯的眼,锐利的目光敛藏着,在过长的刘海下,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天花上的某一处。
“希!”
门的另一边,仍然在拍打着。
回想起刚刚提起方才与她短短的几句交谈中,她就多次护住自己的小腹那种不经意的举动,只觉得如今每一下的敲门都像是直接敲在他的心上。纳闷着她的坚持,也纳闷着她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一名准孕妇,他翻了个白眼,终究还是把门打开。
“希,我就知道你会开门。”
可所有的牢马蚤,在推开门的一刹,瓦解在那略显苍白的笑容中。
“我只是受不了你。”
边说边带上门,他一边走进房间里,一边环顾四周。
而她,奇怪着他的举动,仿佛在暗中观察什么,于是顿了顿,不再说话。
仿佛终于确认完毕,只见希脸色略带沉重,摊坐在沙发上。
“希?”
“你过来。”
她不疑有他地坐到了他的身边,却被他猛地一拉,几乎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尚未反应过来,就感到他的唇贴到了耳边,那种暧昧的贴近使得她心里恍惚了一下,几乎没听清楚希的话。
“别乱动,就这样听我说。”
他的气息萦绕在耳背,好痒,还害她禁不住红了脸,不过他的语调那么的沉重,她连忙勒紧心神,细细地听下去。
“这里的暗角都安装了针管摄影机和偷听器。”
她微微一愣,心中凛然。
“外面安排了人把守,不是说要出去就可以出去的,你懂吗?”
“那……”声音出口,发现音量稍大,她连忙学着他,把唇凑到他的耳边去,“那……那你刚刚是故意把我反锁吗?”
感觉他似乎浑身僵硬了一下,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希?”
“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先配合我。”
配合?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他的大手猛地压在了脑后,紧接着,灼热的气息从耳边撤离,一下子迎面扑来。
压力,骤然落于唇上。
她诧异地承受着,感觉着那越发加深的吻,慌乱的视线撞上了他的,这时,只感到唇珠被敲开,他那湿软的舌闯了进来。
“快,配合我。”
短暂的唇舌相分,只听他如此说道。
但……
他说的配合,到底是指什么?
模糊地想着,感觉他唇舌间忽轻忽浅的挑逗,她仿佛忽然明白过来,如果他方才的沉默顺从是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心,如今对她这样的亲吻,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那么,配合就是指……
见她迟迟没有配合他,他不禁稍稍地撤离,以为她没有理解他的用意,正要开口提醒孰料他方抽离,她便追吻了过来,甚至还模仿着他刚刚所做的。
她,一直是个很好的学生。
虽然吻得生涩,却同样害他心猿意马。
但……
问题显然不在这里!
问题在于,她完全理解错误!
他连忙修正,抢回主导权,在尽量不伤到她的情况下,以一种看似猛烈粗鲁的方法把她压在身下,把吻,从她的唇蔓延开去,沿着腮帮,一直吻到耳后。正要开口,把真正的打算告诉她,孰料,她这个好好学生居然在这种时候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下巴一扬,用柔软的唇含吮起他的耳垂来。
浑身寒毛竖起。
他一皱眉,连忙用双手压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回沙发上,并顺势吻向她的下巴。
“不是这样。”
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她愣了愣,以为是自己配合得不够,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够。猛地想起那天夜里,那个想对他霸王硬上弓的小女生所做的事情,咬了咬牙,红着脸,手一伸——
只觉得他顿了顿。
她尴尬地咬着唇,在他那似乎有点古怪的瞪视下,一双小手沿着他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