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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28部分阅读

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了吧,”真宫理板着脸,认真的对木下说。木下还想劝,但看他不像说笑,只得收了东西,退了下去。边走还边回头,想真宫理改变主意喊住自己,可等他合上拉门,真宫理也没有出声。

    於须磨房里,吉宗看着强自镇定的於须磨,有点儿难为情的掏出根付,放在榻榻米上,轻轻推到了於须磨面前。於须磨拿起来把玩观赏着,有些生自己的气,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为早晨的事情生气了,甚至有些淡淡的喜悦。吉宗见他嘴角微挑,主动上前,解下他腰上原本别着的那个根付,换上了自己雕刻的。

    串好绳子,别回腰带,她轻声说“对不起,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话让於须磨轻轻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吉宗第一次做出承诺,他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说情话,心都要融化了一般。

    “你不怪我不知羞耻就行了。”他也嘟囔着低声说出了一天的担心。吉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怎么忘了,这是个男女颠倒的世界,男人依附女人而活。幸亏她觉得自己早晨的行为太伤人了,倒没想这么深。现在於须磨说出这话来,她来惊觉,於须磨何尝不是勇敢了一把。

    吉宗用手挑起於须磨的下巴,看着他温柔得都要滴出水来的眼睛,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准备好了。

    “藩主大人,不好了,藩主大人!”惊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吉宗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她鼓足一次勇气容易嘛。

    “进来!”吉宗放开於须磨,后者也有些被撞破的恼怒。洋平猛地推开拉门跌了进来,他再慌乱也看清了屋内两人的暧昧,惊觉自己撞破了好事,赶紧跪伏在地上。“你最好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吉宗咬牙切齿道,虽然知道不合适,但是於须磨听到吉宗的话,忽然心情好了许多。

    “是,是~”洋平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什么!”吉宗第一次,想用脚踹眼前的半大孩子。

    “赤穗藩浪士把吉良上野介给杀了。”三郎佐出现在洋平身后,简单的回禀道,他也扫了一眼屋里的状况而后垂下眼帘,静候吩咐。早知道这孩子如此但胆小,还不如一开始就他自己进来说呢。不过是行个房而已,也把孩子吓成这样。

    吉宗脑子嗡的一下,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阿袖。而后她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往远处想。看着於须磨担心的看着自己,吉宗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和於须磨说起阿袖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忙,忘了。

    “你随我来。”吉宗起身,三郎佐紧随其后,两个人往议事厅而去。

    “主子,我,我~”洋平看着房里空落落的一个於须磨,更紧张了。

    “你自己去领罚吧。”於须磨出声道。

    洋平一愣,惊恐的看着於须磨,这个主子脾气很好的,很少责罚他和树,即使有些疏漏也都替他们遮掩过去了。怎么,现在居然让自己去领罚,这,是迁怒么?不管心里如何想,他只能俯首“是。”

    “你可知自己错在哪儿了?”於须磨也看出他不服,心想真是自己平日好性儿,竟让一个两个都往头上踩。看来,他得改改一贯的做法了。在家的时候,他是少爷,下人不服,也不敢越过他去。现在,他是吉宗的侧室,好多男孩子都瞅着这个位置。毕竟,环境和角色变了,他还按在家那套大家公子的行事作风,是行不通了。他只是好性儿,可不是傻子。

    “奴婢不知,主子说错了,那就是错了。”洋平咬牙道。

    於须磨笑了笑“这就是不服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别心里埋怨我迁怒你。一,你通报事情不清楚,分不清轻重缓急;二,你遇事慌张,主子在此还敢惊叫出声。怎么,这两条,还不够罚你么?”其实,还有三,这个洋平,心里也存了心思。不然,他不会看到自己和吉宗之间的暧昧就那么尴尬。他不管吉宗如何,至少,他不会再让人踩着他往上爬。更何况,吉宗既然只有在自己这儿才能放松安歇片刻,那他就一定为她打理出一方净土。

    洋平原本觉得,於须磨是迁怒于他,自然说不出口,现在听了,心里也明白了,主子要罚你,随便也能扯出个理由。他,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才是最大的错。

    “是,奴婢不敢了,这就去领罚。”他把“我”字也从口头语里抹了去,恭恭敬敬的对着於须磨行礼后,退了出去。於须磨看着他的背影,想,希望他是真的明白了,也真的“不敢了”。低下头,就看到了吉宗系在他腰上的根付,捏在手里,下意识的摩挲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一路上,三郎佐已经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吉宗到了议事厅的时候,阿圆已经在那儿了,大晚上的也没惊动特别多的人。吉宗席地而坐,阿圆给她倒了被热水,她只伸手接着,半天也没收回手。

    “吉良不是住在御城根儿,那里的警卫如此松散么?”吉宗问出心里的疑惑,按理说,每朝每代,这皇城根儿都是警备最严的地方,赤穗藩四十七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头取了?折腾了半夜,就没人阻止么?

    “月前,新上任的侧用人间部诠房就命吉良上野介迁出御城一带,住到外围去了。”阿圆出声道。

    “为什么?”

    阿圆笑了笑,道“这赤穗藩的事儿,其实上上下下都知道,将军怕是牵连到自己,也可能是为了方便赤穗藩的人动手,才如此。”

    吉宗震惊的看向阿圆,后者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这就像是一场全民瞩目的暗杀活动,从上到下都知道会发生,并一直在等待着,甚至有人还很期盼吧?

    “为什么是今天?”这离赤穗藩撤藩,都快一年了吧?

    “因为,前天,将军彻底的否决了赤穗藩的复藩请求。”三郎佐在旁边说道,他也替自己倒了杯热水,润了润唇。

    前天否决了,昨儿就动手,这也太果断了,行动力也够强的!大石,吉宗阴沉的眯了下眼睛,又想起了那个在长屋看到的女人。这样的杀伐果断,可惜是丧家之犬,不然,或可一用。

    “将军怎么裁决的?”

    “只是下令不得追赶赤穗浪士,反正他们四十七人都在泉岳寺,她们主子的墓前呢。”阿圆兴奋的说,像是看了一场盛大的演出,吉宗看看阿圆,估计现在全江户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忠臣义士,得偿所愿。

    “各藩都是什么反应?”吉宗也把杯盏凑到嘴边轻轻殷湿了嘴唇,并不大口吞咽。

    “现在,熊本细川家、长府藩毛利家、松山藩松平家、冈崎藩水野家都聚在一起,说是共同监管,其实是有心收拢这些人,向将军求情呢。”

    吉宗闭了闭眼睛,把这些家族想了一遍,确实有和将军叫板的实力。而且,背后估计还有人,不过是打前站的罢了。

    “主子,你说,将军会如何判决?”阿圆兴致勃勃的问,她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吉宗看看她,觉得她比有马更需要个男人,该帮她催催加纳政直早些从江户把阿仙娶过来了。

    “赤穗藩浪士是必须死的,但会厚葬;赤穗藩还是不会复藩;吉良家会被罚没。”吉宗淡淡的说出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甚至能看到事物之间依稀的脉络。原来,看清一件事情这么简单,只要把自己想象成那个人,放在那个人的位置上就可以了。

    赤穗藩浪士在江户杀人了,这是对权势的挑战对不公的喧嚣,更何况,不管谁家收拢了他们都是一把利刃,所以,他们必死无疑;但是,这场从上而下都瞩目的大戏,从各藩到民间都在看着,想施仁政,就得厚葬,还得承认他们的义举,是义士;最后,要替这场华丽的大戏落下帷幕,必然要让大家的情绪有个发泄点,那吉良就成了很好的替罪羊。其实,说起来也不怨,冤有头债有主嘛。最后,必然是看客满意,皆大欢喜喽。只是,吉宗捏了捏眉,这将军确实不容易,想做点儿什么,还得演戏演全套,这虎视眈眈的人也够多的。

    至于阿袖,就是这场大戏中,可有可无的一个点缀,像流星一闪而过,又有谁会记得他呢?吉宗把杯盏捏得更紧了,却没有问出口,她现在已经学会了隐忍,不轻易将私人的情感轻易示人。下意识的,她觉得,自己的喜好,已经成为有心人士讨好或者伤害她的利器。她既然早已经交代下去,机会她给了阿袖,怎么决定,就看他的选择了。

    三郎佐和阿圆都看出了吉宗的厌倦和疲惫,都不说话了。

    “主子,夜深了,还是早点儿休息吧,估计这两天,也就有判决了。”阿圆轻声劝道,三郎佐只是在旁看着,大部分时间,他都喜欢旁观者这个角色。

    “你们去吧。”吉宗挥挥手,她想一个人呆会儿。

    没有等到第三天,将军的判决下来了,果然入吉宗所说。阿圆看着吉宗的神情有些激动,第一次从江户回来的时候,主子对政治还一点儿都不敏感。这第二次从江户回来,主子已经大不同了!

    “没有别的消息么?”吉宗现在想知道的,是阿袖的下落。阿圆摇摇头,所有的消息都已经在这儿了。

    “他们的家眷呢?”她还是出声问道。

    “男的入了吉原,女的流放了。这次将军真是赚了个好名声,居然这么轻判了。没想到,整件事下来,除了赤穗藩浪士得了个义名,就属将军是最大的赢家了。”阿圆撅撅嘴,道。

    吉宗的手攥着拳,指甲掐入掌心。大石的原配,虽然被休弃,却带着孩子,安稳的生活着,而阿袖就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闭上眼,都是阿袖有礼的鞠躬,和於须磨低头交谈时的恬静样子。她心里一份安静美好的事物,就被人抹杀掉了,她愤怒的想做些什么。也许,把大石的原配和孩子秘密处死能泄她心头之恨。只是,这念头在嘴里绕了几圈儿,也没有说出口。他们又何错之有呢?只是,她怜惜他们没错,阿袖又有什么错呢?

    阿圆还在说着后续的事情,各藩的反应啊什么的,吉宗的思绪早就飘了老远,三郎佐看着吉宗捏成拳头的手,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嗯,大家还记得赤穗藩么?希望这个坑,添得不算晚。

    嗯,收藏猛增找到原因了,因为收藏夹神器,咳咳,丢人了,小白一个。

    第96章繁华背后

    吉原某处院落中,虽然已是冬季,潺潺的流水,圆润的景观石,常青的树木,还是透着一片生机。和这景色相反的,是两人才能合抱的树干上,捆着的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低垂的头颅,泥泞的衣服,光|着的脚上水泡和污血交杂,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是个活人。

    提着散乱的发髻,此人的头被抬起,露出了精致的脸庞,正是阿袖。

    “呸!”一口浓痰吐在了他苍白的脸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进了这儿还装什么清高,怎么,伺候咱们还委屈了。”想想被店主训得和狗一样,她就有气,拿起缠着湿布的棍子恨恨抽了阿袖的的腹部一下。阿袖挨了一下,只是闷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睁。

    “行了行了,店主只让说让他长长记性,你要真打出个好歹来,就不是一顿训这么简单了。”旁边的女子赶紧拉住她。那个女子也不敢真把阿袖打出个好歹来,见有人拉着,也就停了手,把棍子甩到一旁。那人看看昏沉沉的阿袖,喃喃道“真他娘的漂亮,都这样了,还招人呢!”阿袖的睫毛不知道沾着泪还是汗,挂在上面晶莹剔透的,干净的惊人。让看到他的人,总想把他摸黑弄脏,拉入最深的泥泞中,再也洗不干净。

    “嗯。”呻|吟声从阿袖口中溢出,他的身体微微扭动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吆,这贱|货,又扭上了!来,把他解下来,老娘帮帮他。”阿袖被喂了药,即使纾解了,每隔一段时间,药性就又上来了。这里,多得是折辱人的手段,特别是像对付阿袖这种烈性的,更是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唉,给他浇点儿凉水算了,折腾一宿了,你不嫌累啊?”

    “老娘累个屁,你看看他给我打的!我不折腾死他!”女人指指头上被硬物打的那个伤口,血肉狰狞。劝着她的女人也只得叹了口气,只能帮着把人解下来,由着她折腾去了。静谧的院子里,高耸的大树下,动物一样丑陋的交|媾。

    等阿袖再醒来的时候,他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房顶,想“怎么又活过来了?”他也许真的很贱,这么折腾,还没死。

    “哎,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别再这么傻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更何况,你这么漂亮,不好好利用,不是白瞎了?”一个女人用布替他擦拭了一□体,这里的男人都是货物,自然不会留下硬伤,被折磨了几天,身上却没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感觉到女人的手在身上游走,即使没做什么,阿袖还是觉得一阵反胃,想吐。只是,干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这几天,不给吃的,只喂水,他也没什么可吐的了。

    女人自然知道,叹了口气“你想吃什么?喝点儿水?”

    阿袖躺在地上挺尸,睁着眼睛,不说话。“比你倔的我也见过不少,没有哪个倔得过命!要想少遭罪,就乖乖听话吧,到末了,不还是一样的结果?”女人又劝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吱声,收拾起东西来,轻轻出去了。阿袖现在虚脱中,想死,都没力气了。

    “番头!”女子端着东西,走到一处隐秘处,见男子果然在等她。凑上前,说了阿袖的情况“药都上好了,这么金贵的药,再重的伤没几天也好了。”说着,还有些不舍的摸着精致的药瓶。

    “只管用,我这里还有。”被称为番头的男子三十岁左右,样貌极好,只是眼神略显疲惫,穿着就是吉原游廊内最普通的仆役穿着。说完,还从袖子里掏出点儿银钱,塞给了女子“还要劳烦你多照顾了。”

    “哪里有得着这样,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儿。”女人推搡着,见男子坚持,也就乐得收下了“哪里用得着这许多?”捏着钱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摸了把男人的手。抬头看了眼男人冷漠的表情,咽了口唾沫,谄媚的笑了笑。

    “番头,这屋里的”她冲阿袖的房间努努嘴“和您什么关系啊?”

    “故人之子罢了,来了这儿,也就帮衬一把。”男子抽回手,拿着帕子擦了擦,女人尴尬的咳了声。

    “要是这样,那当初店主让人调|教他的时候,您怎么不拦着?就凭您在这儿的地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女人有些谄媚道。

    男子看了她一眼,道“来了这儿,越早想明白越好。”说完,也不等女人搭话,转身就走了。看着他挺拔紧窄的腰身,线条优美的腿,女人又吞咽了下口水,娘的,等着有机会,一定得搞一搞。猥琐的擦了擦口水,女人揣着钱走了。

    男子大步走着,越走越繁华,不同于院落里的阴冷,精致的拉门里,传出一阵一阵的嬉闹声。仿佛走在两个世界的交接处,也不知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番头,您可来了,太夫正等您帮忙穿衣呢。”精致的拉门拉开,雪白可爱的男童赶紧把男人拉进了屋里。屋里的男子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挥挥手让男童退了出去。男童临拉门的时候,又偷偷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艳羡极了。“番头新造”,是对曾经太夫的尊称,当他们不再是太夫了,退居二线负责教导服侍新太夫时,就被称为番头新造,一般自己人都称他们“番头”。这番头不过三十岁年纪,至今,还常常有客人找他呢,他看着,也是不输年轻貌美的太夫。

    “去哪儿了?”等童儿将门拉上,太夫抬起跪在自己面前正替自己穿衣的人脸,问道。细软的声音里,透着阴郁。男子并没回答他,垂了眼,专注的替他穿衣。

    “啪”的一声,男人的脸被太夫打歪了,“说,去哪儿了!”太夫弯下|身子,贴着他的脸颊问道。

    “请太夫站直了,您这样我没法为您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