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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蝶第34部分阅读

阿圆见吉宗微微点头,又凑上前,低声道“全尾张都知道,松平义行不喜欢这个有些憨傻的长女,她所有的宠爱和教育,都给了她的二女儿宗春。这个继友,在尾张,外号‘萝卜’,因为脾气好,大家都不太尊重她。”

    吉宗这次没点头,她再打量其他人的时候,也很注意眼神和身体动作,阿圆在她身后遮着嘴偷偷笑了。

    前田又是大广间最后进来的那一位,湖绿色的加贺友禅,簇拥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好像春天已经彻底来临一般,带来了一室j□j。她好像很喜欢穿花卉图案的服饰,吉宗暗暗猜测,此人也是个心境宽大的。前田纲纪挨个点头,落了座。五郎太年纪小,喜欢缤纷的色彩,看着前田的礼服,眼神专注极了。前田很随和的对着五郎太也点点头,继友赶紧替五郎太回礼。

    “各位稍候,特使和将军片刻即到。”岛津继丰也是一身黑色礼服,不过样子简单些。她进了大广间,先和前田纲纪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又转向其余的人,一一致意。御三家的藩主换了个遍,岛津继丰都没见过。在座的也都知道今次接待的是萨摩藩,也都客气了几句。这就是大名接待的好处,比内臣方便应酬,也体面。吉宗打量岛津继丰,黑色的礼服,让本来就瘦小的人显得隐晦,让人看了总觉得不太舒服。

    大家毕竟都是初次见面,客套话大多点到为止。

    特使和将军都出来了,本来因为客套有些喧闹的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岛国,真的是个很讲纪律的国家。吉宗见近卫熙也伴着将军出来了,这就是御台所的体面,也是皇室出身的便利。吉宗打量了一下样貌姣好的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又看了看岛津继丰,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乱糟糟的想了些什么。

    好在特使只是宣读一下天皇对将军的祝福,他们只是来陪听的,沾沾喜气。该敬献的礼物早在三月初就先送去了平安京,今天的重头戏,还是吃饭。

    吉宗看看面前丰富得有些过分的菜色,再看看大广间中央摆着的被花朵簇拥的一条新鲜鲷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看来将军是极不喜欢萨摩藩的,虽然生物怜爱令已解,但也没必要每一间都搞一条这么大的鲷鱼吧?只是做得过于明显,也不知道萨摩藩和其他外样大名作何感想。

    她转头看看其他人,也在打量和议论菜色,面上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不会满足于现状,但却在比较后更容易找到幸福感。就像现在,各家大名敬献金估计也出了不少,但是和外样大名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一比,心里瞬时熨帖了不少,还生出些优越感来。吉宗能看到的,即便是大广间之外,肯定也是谱代大名。

    间部诠房也进来了,亲自在将军身侧服侍。黑色的常服外面罩着白色的羽织,吉宗一直很纳闷她为什么总喜欢内深外浅,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间部诠房美貌,这种穿法,是一般人不敢挑战的。不亏是歌舞伎出身,以美貌著称。吉宗夹了筷子菜,想,将军选中她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样貌?

    “这道菜昨天已经用过了,怎么今天又见到了。”有栖川宫正仁亲王轻声漫语的指着眼前的一碗海草丝问道。

    岛津继丰因为负责招待,就立在大广间,不吃,就是陪侍在侧,静候吩咐。这活最难受,别人跪着你站着,别人吃你看着,还得挑你毛病。

    “回殿下,昨儿个您吃的海草丝是点的白芝麻,今儿点的是黑芝麻。”岛津继丰有备而来,不慌不忙的说。

    有栖川宫正仁亲王筷子一顿,确实是如此,只是,碧绿的海草丝上,点缀着白芝麻还显得清爽美味些,今儿点了黑芝麻,单卖相来说,就比不上白芝麻。她顿时没了胃口,又指了指旁边的豆腐“这菜昨儿也上过了。”

    “回殿下,昨儿用的是‘乡庭盐’今儿用的是‘赤穗盐’。”

    吉宗强忍住笑意,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看了眼挑剔的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又看了眼恭敬有礼的岛津继丰,心里对岛津继丰的评价倒是高了不少。她这短短的答对,倒是将了有栖川宫正仁亲王的军。一是暗示她挑剔,再就是也说明自己已经做了调整,并非糊弄。就那些贵族的味觉,吉宗一点儿也不怀疑,岛津继丰是真的如她所说的更换了调料。

    更经典的是,岛津继丰说的“乡庭盐”和“赤穗盐”是有典故的,什么是乡庭盐?那就是高家笔头吉良上野介家乡产的盐,什么是赤穗盐?那是赤穗藩产的盐。赤穗藩就是在松之廊砍人撤藩的那个赤穗,乡庭,就是督导赤穗接待特使,被赤穗藩藩主砍了的那个吉良上野介。为什么砍人?虽然众说纷纭,但是,招待特使的苛刻肯定是一条,至少是导火索。

    有栖川宫正仁亲王暗暗吞了下唾液,美食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她如果再挑剔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再次上演行刺事件。

    岛津继丰看看对方脸色,嘴角微挑,恭敬的问“殿下可还有什么问题?还是我命人再重新做些新的饭菜来?”

    “不用,不用,这些饭菜看着就甚和口味。”有栖川宫正仁亲王赶紧和缓了态度,甚至对着岛津继丰笑了笑,还尝了尝黑芝麻拌海草丝,又吃了口赤穗盐点的豆腐“果然美味,大人辛苦啦。”

    “能为殿下服务,是我的荣幸。”岛津继丰不卑不亢的点点头,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自此,挑剔的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再也没挑剔饭菜,偶尔抬头,必然遇到岛津继丰询问的眼神,像是在问她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又像警告。有栖川宫正仁亲王赶紧低着头看着菜吃,再也不敢轻易抬头。

    将军见此,心里又喜又忧。皇室特使一直是跋扈的,她也知道历来特使都像带着皇命似的特意刁难,总能挑出这样那样的毛病,幕府只能陪着小心,几乎成了潜规则。幕府甘心么?肯定不甘心,没有人愿意别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可是,岛津继丰虽然震慑住了特使,但她是什么身份?外样大名,不是自己的孩子。将军心里忽上忽下,满满的忧郁。

    吉宗看了眼岛津继丰,心里暗暗赞叹,觉得此人倒是值得交往。后者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见到吉宗,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有栖川宫正仁亲王一直闷头吃,可能觉得不太好,而且,她离将军很近,也感受到了将军忧郁的注视。抬起头,强撑起来,指指大广间中间的鲷鱼,道“还请大人为咱们分分。”

    那条鲷鱼大而完整,甚至还泛着红,哪里是分分,就是要岛津继丰亲自料理。都说武家不屑于做这些,更何况岛津家史传统家族,更是看重武士荣誉。

    没想到,岛津继丰倒也没分辩,恭敬的应声上前。拔出腰间的肋差,就开始处理。肋差泛着寒光,吉宗一点儿都不怀疑这刀经常喂人血,刀花俏的在岛津继丰手里转了个圈,像粘在她手上似的,上下翻滚,但一点儿也上不了岛津继丰。

    岛津继丰瞥了眼有栖川宫正仁亲王有些发白的脸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就摁着鱼,将肋差夸张的插|入了鲷鱼的背部。刀刃完全没入的时候,有栖川宫正仁亲王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果然野蛮,武家的人,都是不知礼仪的野蛮人。她在心里腹诽着,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在害怕,甚至连括约肌都有些紧缩。

    “咳”有栖川宫正仁亲王输人不输阵,刁难道“切鱼不都是从鱼腹入刀么?怎么大人却偏从鱼背入刀?”

    因为将军和特使是主位,岛津继丰切鱼自然是对着两人,她抬眼看看有栖川宫正仁亲王,一手扶着鱼,拿刀的手稳稳的贴着鱼骨拉了一下,细微的响声伴着她坚定的手法还有微寒的眼神。

    挑衅的人,立时就后悔了,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让你嘴贱,让你问。

    “殿下有所不知。”岛津继丰优雅的抽出刀子,用干净的白布擦拭了一下刀身,那动作温柔的像在抚摸情人的身体。“武士切腹都是从腹部入,为了武士的尊严不容挑衅,自然要从背部入刀了!”边说,边用拇指拨弄了一下擦干净的刀刃。

    有栖川宫正仁亲王觉得喉间一阵翻涌,吃下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那条鱼,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吃了。甚至,再在这里坐一刻,她都难以忍受。

    “我,我要去更衣。”有栖川宫正仁亲王甚至顾不得向将军多客套几句,也懒得找借口,提着衣服长长的下摆就冲出了大广间。看着亲王狼狈的身影,大广间的诸位,心里都舒坦多了。

    吉宗抿嘴笑了笑,想想刚刚的事情,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关于竹的问题,有些小后悔剧透或者说指引大家百度,以后不敢了。

    再次重申,此文np,不过也不会见一个收一个,并非所见即所得,女主光环没这么彪悍。大家就容许我卖点儿关子吧。

    大家留言讨论很踊跃,我可欢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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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为什么写别人都挺爽的,一到女主就苦b

    还请大家要爱护吉宗,我是亲妈,不会太压着这孩子了。

    第115章大奥遍地是j情

    竹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等着看岛津继丰出丑,却没料到亲王急匆匆的从大广间冲了出来。lwen2竹当然没有和她说过自己和岛津继丰之间的事,他又不是疯了。但看亲王的脸色,就知道她没占着便宜。竹回身就往大奥走,能在大奥、表奥、中奥之间如此自有穿梭的,也就竹一人。御台所出大奥受约束,将军入大奥有约束,反倒都不如竹自由。这也是有栖川宫正仁亲王相中竹的原因,他在御城行走方便,只要不涉及绝密信息的地方,他都能进出。

    竹接触不到绝密信息,但这世间有人的地方就没有秘密可言。更何况,有些时候,一个片段看不出什么,但许多片段拼凑在一起,就离事实真相不远了。竹就像旁观者,游走在御城,他看似狂傲,但也不轻易侵犯他人利益。所以,在他撞破了许多好事,又坏了人很多好事的同时,他也掌握着许多人的秘密。他懂得大奥的规则,所以,大家反而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心。就像是默认了他是圈内人一样,之间又没有利益冲突,竹竟然全须全尾的活到了现在。甚至,现在新将军登位了,他反而更自由了。

    就像现在,将军在前面忙着接待特使,大奥里面也忙得不可开交。

    中奥和大奥相连接的地方,也是捷径,就是御玲廊,但也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常年上锁,只有将军入大奥参加晨拜会的时候才会开启。当然,竹也不必出御城再走偏门,捷径还是很多的。他走了广敷门,这里是大奥总管和专门负责内务的老中议事的地方,也是安保部门。平常这个地方应该有人守候,竹走了一条游廊,还是没遇到人,看看高挂的日头,竹撇撇嘴,把木屐踢掉,提在了手里。

    当有暧昧压抑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惊讶,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入大奥的第一节课,要学习的都是走路无声无息,说话轻声漫语,连打扫除尘都不能有击打声。因为宁静,所以小隔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显得更明显。竹都不用特意偷窥,只是大大方方的路过,就把里面的画面尽收眼底。

    半卷的竹帘,交叠的身影,一条专属女子穿着在裙下的裤子扔在地上,背景看上去还算整齐。位于下位的男子,华丽的礼服像六月里盛开的花朵,层层绽放,修长的腿,柔软的腰肢。两个人行事仓促,女子没有除衣,男子连足袋都没来得及脱。竹看不清男子的脸,但这不重要,能穿着御袋大人的礼服,并且被侧用人间部诠房压在身下,即使不是御袋大人本人,说出去也没人信。

    竹不明白的是,在这大奥之中,御袋大人已经有了最好的武器和后台,他为什么还是选择委身于那个歌舞伎出身的间部诠房。难道真是爱怜她的美色不成?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男人用身体就能套牢女人吧?女人更在意的,是子嗣的延续。而且,即使外面男人再稀罕,这大奥之中,这权利中心,是从来不缺男人的。

    绘岛守在不远处,看到竹,脸色一变,但也只是恭敬的行礼,就让他过去了。御袋大人和间部诠房交好,这在大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御台所大人也知道,但他都不在意,谁又在意呢。更何况,大奥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这种看似最致命的事情,反而出奇的安全,为什么?因为无心的人不在乎,有心的人,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使出这个杀手锏。

    这位御袋大人,太目中无人恃宠而骄了。

    竹从广敷,又往里走,进入了御殿区,这里住着有身份的人,只是这里也传出了声响,听着比广敷区里的还让人难以忍受。撕心裂肺的声音被什么闷住了,听着让人憋得慌,竹最不待见的,就是御台所身边的这个腾波。应该是加贺藩前田家敬献的一位美人,十六岁的年纪,今儿却被人j□j了。想想,将军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她还没享用呢,就被她护院的狗给舔了。有时候,竹都恶意的猜测,腾波如此做,是不是得到了御台所大人的授意。管你是敬献还是从底下爬上来,是商人之子还是天潢贵胄,进了大奥,想上将军的床,先得给腾波点儿甜头。

    看看各个房间紧闭的房门,这些闭门不出的人,都是同谋!听那凄厉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位美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即使他不愿意,很愤怒,很快的,现实也会让他冷静下来。继而学着去用身体换取更多的利益,竹觉得,大奥,让人成长,脱胎换骨。

    竹晃着步子往自己的“御三之间”走去,途中,竟然遇到了一个御半下打扮的人。那人见了竹,恭敬的跪趴在地上,等竹过去。竹看了看那人从容的姿态,想让他别往前走,免得撞破某人好事的话也吞了回去。看身形实在不错,应该是个美人,也许人家是奔前程去的呢,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坏人好事。

    他抬腿走了两步,想起了在茶屋和岛津继丰不太愉快的那次经历。难得升起份物伤其类的怜悯心,对着空气说“你若是有心去奔前程,也不必非要选这个时候,来日方长。”步子不曾停顿,就远去了。

    直到竹从游廊消失,跪伏在地上的人才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惶恐难堪,反而有一丝兴味在眼中闪烁。

    前面,因为特使无心用餐,庆祝宴也就不欢而散了,这也是亲王大人能想出的最好的折腾人的方式。御台所大人随着将军,在特使大人离席后,相继离去。不知道是饮多了酒还是有些不专心,御台所迈下略高的台子时,踉跄了一下。好在被守在旁边的岛津继丰扶住,才免于出丑。御台所对着岛津继丰微微点头“这次辛苦大人了,宴会办得很成功。”

    “幸不辱命。”岛津继丰收回扶着御台所的手,鞠躬致意。御台所带着激赏的神色点点头,跟着将军走了。

    吉宗也简单跟大广间里的人告辞后,领着阿圆走了。

    “主子,您为什么不和岛津继丰谈‘萨摩芋’的事儿?”

    “本来想谈的,但我估计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办,以后再说吧。”

    “嗯?主子怎么知道她有事儿?我看她气定神闲的,把那个有栖川宫正仁亲王弄得饭都没心思吃了,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阿圆对这种察言观色的事情很精道,但是吉宗知道的事儿她却没看出来,让她有些不服气。

    吉宗招招手,示意阿圆上前,后者赶紧帖耳“刚刚,御台所大人塞了张纸条给岛津继丰。”

    阿圆睁大了眼睛,用手遮着嘴,惊讶的看着平静的吉宗。然后,是兴奋的踱步,还有没有亲眼目睹的惋惜。

    看看逐渐退席的人,阿圆还是没忍住,凑近吉宗耳边,偷偷说“哪天咱们偷溜出去,我带你去听‘狂歌’!里面净是编排大奥和老中秘史的。”

    “是说书么?讲故事那样?”吉宗感兴趣的问,她虽然来过江户几次,却没见过。

    阿圆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您说的那是‘净琉璃’,‘狂歌’可比那个有意思多了,就是几个人斗嘴,说的段子都可乐呢。”

    好嘛,敢情这个时代还有相声!吉宗忽然有些期待了。

    那厢,将军有事和御台所商量,也就跟着回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