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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骗身第3部分阅读

    “找着了吗?”等不及罗致远替她斟茶,她一坐下便急急忙忙问道,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模样。

    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她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彷佛被一根瞧不见的绳子勒紧了似的,老吊着,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还没找着。”见她如此心急,罗致远倒也干脆说道。

    相较肖天恩的焦急,他的表情反而平静,彷佛一丁点也不着急。

    “怎么还没找着呢?照理说他中了毒又受了伤,即便咱们一时失手让他逃了,可他又能逃得了多远?”一听他说还没找着,她实在不得不慌乱起来,说起话来也急促许多。

    一个人就这么平空消失,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别急,我倒认为找不着不一定不好,兴许他是不知死在哪个角落,或者让野兽给啃光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肖天恩沉着脸,果断地说道:“这柳家是什么人家你不会不知道,多少宗亲族老虎视眈眈的瞧着,我要是再交不出柳素真的尸体,只怕也要镇不住场面了。”

    这个家主的位子不知有多少人瞪大了眼瞧着,虽然她放出了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可还是有不少人觊觎这个位子。

    如今已经有几个管事不太搭理她的指派,更别说那些有能力也有人脉当上家主的族亲。

    她本盘算着赶紧找到柳素真的尸首,接着办丧事、守孝,只要这么一担搁,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那么这孩子无疑就是最正统的家主继承人。

    到时候孩子还小,这偌大的柳家还不是由她做主?

    可若现在不能找到柳素真的尸首,不能证明柳素真死了,那么事情就棘手多了,只怕到时候那些族老会认定柳素真是失踪,然后先选一个代理家主,之后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只要代理家主一直拿柳素真失踪当借口,慢慢鲸吞蚕食掉柳家家业,她想再挽回便难了。

    那么,她筹谋了那么久的事,只怕就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更别说若是柳素真没死,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别急,愈到这个时候,咱们愈要稳住。”瞧着肖天恩忧心忡忡、心急万分的样子,连平素的镇定都没了,罗致远心疼地开口安抚。

    “稳住?!”肖天恩的音量提高了很多。

    他可知道她是提起多大的勇气才同意让他这么做的?要不是为了肚子里这块肉,她不见得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与柳素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亲,虽说柳素真待她不错,夫妻俩相敬如宾,可柳素真却不曾像罗致远那样小心呵护的待她,给她心灵的温暖。

    所以她动心了,在总是离家行商与对她呵护备至的两个男人之间,她自私地选择了后者。

    她不是没想过和离,可她没有说得出的理由能说服人,况且以柳素真的骄傲,加上肖柳两府的脸面,柳素真压根不会答应和离这种事。

    所以,在这个礼教杀人的年代,她让自己狠下心来获得自己想要的。

    她铤而走险,和罗致远谋划了这一出戏,利用柳素真对她的信任,在他带她去普陀山礼佛并在厢房休息时,她在他的茶水中下了药,并狠狠砍了他几刀,原本打算将现场布置成强盗杀人的样子,可偏偏他的长随亚冬发现了,强行带走受重伤的他。

    幸好因柳素真重伤,亚冬跑不了多远便让她跟罗致远追上,他们赶紧连手解决掉亚冬,可偏偏在两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回头才发现柳素真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他们循着血迹来到一处山崖之下,但终究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了尸首,他们还是特意布置成强盗杀人的样子,偏偏族里那些老顽固嚷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烦透了。

    “别急,我会找到的。”伸手握住了她那明显在颤抖的双手,罗致远心疼不已,连忙低声安慰。

    “可我就是担心。”抬起已经泛红的眼眶,肖天恩怔怔地望着他那温柔凝视自己的模样,心念一动,整个人已经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这个男人给她的温暖让她贪恋,让她纵知做下这事,死后只怕要下阿鼻地狱,她仍是不悔。

    “相信我好吗?以他负伤又身中奇毒的情况,纵使我们一时大意让他自行跃下山崖,他也断断没有活路可走。”他轻哄着。

    他没说的是,就算柳素真真的还活着,他也会倾尽所有让其变成一具尸体。有些事一旦开了头,除非做到最后,否则谁也没有退路。

    望着肖天恩,罗致远的眸中倏地闪过了一丝阴狠,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什么事他都肯做也愿意做。

    把玩着手中的串珠,明云舞偏着头看向柳素真,眼中明显带着不耐烦。

    她真搞不懂,明明她都已经宽大为怀的不计较自己在他身上浪费的银两了,为何他还要这样纠缠不休。

    可恶!真不知道他还想在这里白吃白住多久?

    要不是顾及皇上对他的重视,她还真不耐烦理他,着实想把他先轰出去了再想后续。

    自然瞧出了她对他的不耐,对于她这种个性,柳素真早有领教,也不甚在意,依旧挂着淡淡浅笑,静静的打量她。

    这次生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清减了一些,张扬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反而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还特地让人唤我来。”她语带不悦的说。

    虽然他的目光清明,打量她时并不会让人有厌恶感,只是这么一直被人盯着瞧,饶是像她这样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的人,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直言道:“我想知道你背后的故事。”瞧着她好一会,他觉得跟她这种性子的人说话不适合迂回,要单刀直入才行。

    “我没必要告诉你。”

    “或许那是必要的,因为我想跟你合作。”

    “我不想和你合作。”

    “不对吧,如果不是牵扯到皇上,我想你会将我利用到对你没价值为止,而且毫不手软。你敢说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吗?”虽是问句,但他早肯定了这想法。

    就这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她压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若是真的无所求,只怕自己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懒得动动手指。

    抬眼看了看他,她冷静道:“你想多了。”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可就算被他说中了又怎样,她还是不想理会他,更不想处于被动。

    再者,她实在很不喜欢他脸上那抹从容的笑,彷佛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柳素真知道她是个固执的女人,为了让她正视自己,他也只好下狠招。

    他轻扬嘴角,说道:“你觉得如果我告诉皇上,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待在这里,你觉得会怎么样?”

    这是威胁,而这样的威胁让明云舞那灿亮的眸子倏地眯成了一条线。

    “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不但提供好大夫、好药材,还供吃供住好些天,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我心地善良。”她咬牙道。

    现在她隹庆幸他把卖身契还了回来,如今她只要把卖身契一撕,她就变回好心肠的救命恩人。

    “玉荷坊这几年着实有些树大招风了,即便是皇上不信,可我若是能引得皇上猜忌,那么你想会怎样?就说……玉荷坊藏了柳家家主,撼动皇朝商场,不知可有其它用意?”

    明云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她气坏了,她以为自己向来是威胁人的能手,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

    “虽说你的处境现在是有点艰难,可这样威胁你的救命恩人,你可真好意思。”明云舞银牙紧咬地说道,原本脆生生的嗓音如今听起来每个字都饱含怒气。她的消息向来灵通,她知道柳家人满皇朝的找他,定是他妻子肖天恩想确定他是否已死。

    现在的他只要一出玉荷坊的大门,就得看运气了,若是碰上了皇上的人马,或是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人,自是可活,还会活得很好,甚至可以光荣返家,然后手刃仇人。

    可若是运气背一些,碰上了想要他命的人,那么以他现在势单力薄的状况,想要留下一命只怕不易……但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威胁她吧!

    “想要杀我的人,是我的妻子。”既然想合作,那便要坦承,他不吝用自己的隐私去换她的隐私。

    没想到他会突然迸出这一句,明云舞有些怔住了。

    其实以她的能力,他的情形她多少是知道的,不过她本以为这样的家丑他不会说出口,没想到他竟对她说了。

    望着这样傲然却亲口说出遭到背叛的他,她心里顿时有些揪痛。

    好半晌之后,她才愣愣地问道:“我知道,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他妻子很不好吗?否则一个女人为何要做绝?

    “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地方。”他握紧了拳。

    虽然那日他知道是肖天恩对他下了药,并跟罗致远一起砍他,还将亚冬杀了,把他逼上绝境,他们两个无疑是合谋。

    可他实在想不通肖天恩为何要这么做?或许他对她并无情爱,可他自认不曾亏待过她,别说小妾,连通房也不曾有过。

    更别说他放手让她主掌家宅后院之事,给她当家主母该得的尊重,但她为何仍做出这种谋杀亲夫的事来?

    还有,自己一向待罗致远不薄,不但让家道中落的罗致远成为铺子的管事,更处处倚重,从来不曾把他当下人对待。

    两个他最不该防备的人却连手想要他的命,甚至狠心到连亚冬都没放过。

    柳素真的心中百转千回,忽地抬头,这才看见明云舞那水亮有神的双眸似是闪过了一抹同情,但很快地消逝。

    原来这个性子张扬任性的姑娘,心里头也有一片柔软之地。

    想到这,他继续用那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是你要的,藉此交换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

    明云舞的心已经软化,她迅速拨弄着心中的算盘。

    想想若是她答应了,所有麻烦便可迎刃而解,虽然那代表自己暂时甩不开柳素真,可她想复仇的愿望便多了一分实现的可能,再者,先前是她想利用柳素真,但怕以皇上对他的重视,自己这举动会为方家招来祸端,如今是他主动要合作的,那么关系不同,她也就没必要这么顾忌了……

    看着她那左盘算、右思索的模样,柳素真没有出言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他相信以她的聪明绝对会做出对两人都有利的决定,而且,他很确定她是真的心动了。

    第4章(1)

    瞧着眼前的阵仗,明云舞的柳眉皱起。

    原不想见他们的,却抵不过心中好奇,想要知道早就已经撕破脸的那些叔伯婶娘究竟为何来找她,于是她捺着性子,在采田的陪伴下走进待客的厅堂。

    这些人可来得真齐,不但明清远来了,就连当年没出现的二叔、婶娘们都来了。

    过了几年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他们倒是都福泰了不少,可见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进了厅堂她没行礼,而是径直走向端坐主位的明清远,她在明清远面前站定,

    接着用冷冷的目光瞧着喧宾夺主的他,完全不在乎被人扣上目无尊长的大帽子。

    “咳!”明清远被瞪得好不自在,但在小辈面前总不能狼狈认输,只得稳住身子,清了清喉咙,说道:“来了?那就找个位子坐下,为了找你,我们可是先去了一趟方府,才知道你为了生意近日都住这。”

    没错,她近日搬来玉荷坊的后院住了,她住主屋,柳素真住偏房,她对外的说法是为了生意,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她跟柳素真合作,但这都不关这些人的事。

    “我倒是想坐下,可你似乎坐错了位子,这里是我家,而非明家。”明云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显然没打算替彼此留下什么情面。

    “你!”早见识过明云舞的牙尖嘴利,却没想到这几年她更是精进了不少,一句话就下了他的面子。“怎么说我都是你三叔,是你的长辈,我坐在这儿没什么不妥吧。”

    她冷哼一声,“我只当自己有父有母,旁的亲威早已死绝。”

    此话一出,明云舞的耳边立刻响起了几记抽气声,她却是毫不在意,寸步不让地站在明清远面前,颇有他不起身大家都别想谈的意思。

    意识到她的不让步,明清远本要勃然大怒,但思及他们来此的目的,实在不宜撕破脸,于是他忿忿地起了身,然后气呼呼地冲向一张空着的椅子坐下。

    一待他坐定,明云舞这才往前迈了两步,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却还是不开口,兀自接过采田递来的茶盏,慢悠悠地喝着茶。

    “舞丫头。”好亲昵的呼唤声来自于明云舞的四叔明清道。他本是想藉此呼唤勾起明云舞的亲情,不料亦是得了冷眼一记。

    “诸位有话快说,我可不似各位习惯了掠夺旁人的钱财,我还得靠自己赚口饭吃呢。”明云舞眼神不屑地看着下首的众人,讥讽道。

    想过明云舞可能不会太留情面,却没想过她会这样刁难直言,那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句句刺进他们的心,也削下他们的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厅堂内一片鸦雀无声,没人想先开口当出头鸟,省得让明云舞骂得体无完肤。

    等了一会,见他们都不敢开口,明云舞自顾自的起身,准备走人。

    她是很好奇他们的来意没错,但她不想先开口让自己没了气势,反正登门有求的是他们,该开口的自然是他们,她才不需要替这些人找台阶。

    当年的亲情早在她被赶出家门后便已经断得干干净净,况且玉荷坊刚有名气那时,他们一听主事是她,明里暗里使的绊子可不少。

    若非方家上下全力支持,还有她殚精竭虑几次铤而走险,玉荷坊不会有今日的光景。

    恨之入骨尚不足以形容她对他们的感觉,只恨现在她虽然比他们有钱,却比不过他们有势。

    毕竟人家有个当皇子侧妃的女儿在后头撑着,她总也不好太过轻举妄动。

    “舞丫头等等!”一见她想要离去,向来比较冷静的明清道连忙开口留人。凤目一转,明云舞看向明清道,直接说道:“若是有话就别吞吞吐吐的,再这么拖下去,我今儿个可是什么事都别办了。”

    “是这样的,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虽然这些年来你总不肯回明家看看,可我们几个长辈依旧挂心你的婚事,自然得替你打算打算。”

    这种话亏他们说得出口,明云舞简直对他们的无耻佩服得五体投地。

    挑了挑眉,她不急着开口,只是环视着频频点头的众人,让他们继续把话说完。

    见她不开口,明清道只好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下去,“女大当嫁,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总由着你蹉跎下去,如今就有个好对象,若是能攀上这门亲,对你来说倒是个极好的前程。”

    明云舞还是不开口,眼中闪着点点精光,那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让人抓也抓不住她的心思。

    好一会,她才开口笑着建议,“如果真是好对象,我记得四叔不是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庶女,不正好上赶着去巴结巴结,何必找我?”

    打死她都不信,若真是这些人眼中的香饽脖,哪还轮得到她。

    “若人家看中的是我家五娘,我自然也是乐意的,只可惜人家看中的就是你。”

    瞧着明清道那副模样,彷佛是真惋惜,让她也忍不住好奇起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他们几个长辈拉下脸面来寻她,便是被她气着了也不肯轻易走人。

    “不知四叔口中的好对象是?”

    “三皇子。”

    闻言,明云舞眉头一皱。最近她是怎么了,倒真和皇家扯不开了,皇上、三公主,现在连三皇子也来凑数了。

    那种被人盯上指名的感觉很不好,一股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明云舞没有心情再和他们磨蹭下去,下了逐客令。“我明云舞的婚事不劳各位惦记,各位还是请回吧。”

    “这可是一椿难得的好婚事,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啊!”

    明清道不死心的想要再劝,可是明云舞已经不耐烦地投给了采田一个示意赶人的眼神,只见采田急忙出了厅堂,不过片刻时间,身后已经跟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仆妇,那架势摆明了是要送客,请不走,就用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