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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流沙碎进深海第2部分阅读

    什么是孢子植物,要是问他什么是包子,什么是植物,他应该还是能分清楚的。

    “这个……内个……罗汉松!”秋凯想了半天,终是选定一种植物说了出来。

    “嗯,还有呢。”听班主任那口气,秋凯总感觉她像是英雄杀里的人物曹操,在用j雄技能,‘再来啊。’不过她这么说,也就意味着刚才那个罗汉松没有让他失望。

    秋凯一鼓作气,连续脱口而出三种植物名称:“青海云杉,桃树,杏树。”

    话音一落,班主任的脸就变了,怎么说呢,秋凯总觉得她有种得意的意味暗藏里面,这让他不禁心里一颤。紧接着秋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后果担忧,她便开口了:“你为什么觉得桃树和杏树是孢子植物,而不是被子植物呢?”

    哎呦,我的亲娘的三舅老爷的儿子的外甥女哦!这不是作死呢么,怎么像是掉进连环陷阱里面了,这一关接一关的,还让不让人补觉了。当秋凯在抬头正视班主任的目光时,他可能是把她幻想成开心辞典的王小丫了,所以她接下来说的话,他就听着变了味道。她说的是:“回答问题啊,同学们都等着你的答案呢。”秋凯听成的是:“按个选项啊,观众朋友们都等着你的答案呢。”

    可无论怎样,秋凯是真不知道桃树和杏树究竟是孢子植物,还是被子植物。这个问题现在对他来说,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深奥。他把此时心底的想法,诚实地回答出来:“我觉得杏树和桃树其实是……被子植物。”

    班主任点点头,满意地笑了,“你说对了,它们其实是被子植物。那你告诉老师,它们为什么是被子植物,而不是孢子植物呢?”秋凯听完她的问题之后,真的很想大声地对她吼一句: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吗!

    在做了大概两秒钟的短暂思考后,他说:“老师,我不知道。”

    “我刚刚说完孢子植物和被子植物的区别,你怎么还不知道,是不是上课不好好听讲,在下面走私搞小动作了。”在班主任的质问之下,其实秋凯还是很不情愿接受她的指责的。她说搞小动作,那肯定没有啊,他沉重的眼皮现在可是在忍辱负重般的抬起,哪有心力去搞小动作。走私就更没有了,走私这东西现在打压的那么紧,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啊。就是风声不紧,走私大白菜估计秋凯也没那工夫。

    “老师我错了,等下一定更加专心致志地听讲,以生物课本为中心,无底线贯穿思想,以孢子植物为精神支持,以被子植物为动力源……”秋凯还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着呢,结果被班主任给打断了,“行了行了,你快坐下吧,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这话秋凯听着舒坦,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似听非听地听完后半节课,听到的内容也自然是似懂非懂。

    此刻秋凯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戚雨歆的身影,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这中午放学的大好时间,他可得充分利用起来。

    007是你如诗般美好(7)

    戚雨歆和郝乐两人在学校的b食堂二楼吃饭。

    戚雨歆面前只有一份鱼香肉丝盖饭,而郝乐却是铺了满满一桌。什么鸭腿,蛋挞,皮蛋粥,鸡翅膀,还有一堆小馒头作为主食,琳琅满目地展现在她眼前。

    傅晨枫今天恰巧也在b食堂的二楼吃午饭,坐在他对面的是雷打不动的景夜。

    他们两人的饭菜就显得异常简单了,一人一份炸酱面,喝得也是自己杯子里的水。

    郝乐余光瞥见傅晨枫后,就跟发现了宝藏的探险家一样,和戚雨歆没完没了地说着关于傅晨枫的话题,目光还时不时地偷瞄他。

    其实傅晨枫刚升初中的时候并不爱打篮球,一次偶然的机会,周一升国旗的时候,班里的一个出了名的体育健将转头小声问他:“你会打篮球的吧?”

    “还行,玩得不是很好。”傅晨枫当时的确很少打篮球,不过投篮有时还蛮准。

    “晚上和四班的一起打比赛,来吧,带你一个。”体育健将对他咧嘴一笑。

    傅晨枫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两秒,说:“好,到时候你叫我。”

    那时的傅晨枫正读初一,身高已经达到1米75。

    只要是回想关于傅晨枫的事情,郝乐的心脏便像面鼓那样节奏欢快地,永远乐此不疲地敲打着。

    “喂,我说郝乐,你口水都流下来了,想什么那!”戚雨歆笑着拍了她的脑袋一下。

    “嘿嘿……没什么,吃饭吃饭。”说着拿起一枚蛋挞,几乎是一口塞进嘴里。

    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秋凯的出现,他先是和傅晨枫景夜两人象征性的地打了声招呼,随便寒暄几句,然后便去郝乐戚雨歆那边搭讪,没话找话说。

    “哇哦,风云人物大驾光临。”秋凯滑稽地闪到她们面前。

    戚雨歆的目光里跳过一丝无奈。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诶。

    她垂眼只用余光看他,“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本来没什么事,可这么巧,在这儿碰到你。”

    “巧吗?你中午不吃饭?”郝乐可不给他面子。

    秋凯眉头一皱,“你这胖丫,好好吃你的鸡腿。”

    “瞧准了在说话,看仔细了,这是鸭腿!”她把鸭腿举起来,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

    “随便你什么腿吧,”秋凯笑着往戚雨歆身前凑了凑,“你每次都吃的这么简单吗?”

    “是,请问有什么意见吗?”宛如风铃碰撞的声响,清脆沁人。

    “没意见,就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他开始死不要脸。

    但这回戚雨歆因为昨天夜里的那个电话,对他的好感度一再下降,便也没给他什么面子,“秋凯学长,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阴魂不散,”她说话的声音就像一缕摇摇晃晃,马上就要熄灭的烛火,“不可以让我们安静的吃个饭吗?”

    “雨歆学妹,你看不出我其实是对你……”话没说完,便被她冷冷地打断了,“如果你是指我和你在非友谊方面进行交往的话,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没可能,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谢谢你。”

    秋凯见状收起玩笑神色,正视她说:“我不着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雨歆学妹,我是认真的。”

    戚雨歆的尴尬和无奈交织成一团,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为什么就能如此死皮赖脸呢。

    不远处的傅晨枫和景夜,就像不认识秋凯这个人一样,至始至终两人的目光都没有撇过去一次,那种完全封闭外界琐事,能做到“双耳不闻饭外事,一心只吃炸酱面”这种境界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俩了。

    因为中午碰壁的缘故,整个下午秋凯都过得没精打采,只是时不时地翻看一下漫画书,不然就是死气沉沉地趴在课桌上。

    最后一节课,秋凯放下手中的漫画书,支起下巴看着天空尽头的夕阳。云朵如同橘色琥珀,其内仿佛裹着一个千年的谜团。

    然而未等人看透,天色就长久地暗了下来。

    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起来,秋凯在书桌下摆弄了几下,是顾莱笙发来的短信——晚上放学等我和阿夜,打球去。

    他所说的球并不是傅晨枫喜欢打的篮球,而是他们四人的共同爱好——台球。

    秋凯在手机键盘上指尖飞快地回复着消息,嘴角挂着一抹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过的笑容。

    老师宣布放学后,秋凯是班里第一个冲出去的,他连书包都没背,反正回家也不会复习功课,就不给自己加上没必要的负重了。

    路过操场的时候,他又看到了戚雨歆,而她却没看到他。他想上前再没话找话和她聊一会儿,转瞬一想,今天就算了吧,白天人家都把话说得那样绝了,晚上回家想个对策后,明天再继续发起攻势好了。

    想到这里,秋凯笑着向校门走去。夕阳染上他来回晃动的背影,好不真实。

    戚雨歆在操场边停下脚步。宽大的操场上很冷清,因为已经放学,天色也越来越黑的缘故,只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可是篮球场不远处的草地上,一个女生捧着书包满面桃花地看着其中一个男生,眼神虔诚而热烈。

    戚雨歆想过去叫沉醉不知归路的郝乐要不要一起回家,可她最后还是没有忍心打破她这段美好的梦境,就让她继续在傅晨枫的潇洒身姿中迷恋下去吧。花痴粉不都是这样的吗。

    008是你如诗般美好(8)

    五六个穿着白背心的老人早早吃过晚饭,摇着大蒲扇,聚在树荫底下下象棋。

    其中每晚必有棋局的一位老人姓黄,大家都称呼他黄老爷子。黄老爷子的棋艺可算是这一片远近闻名的高手,两三个人一起最多也只能和他下个和局。每天晚饭的时候,黄老爷子必须得喝点小酒。不丝丝拉拉地来点儿,说是会下不好棋。倒也不多,就二两。多一口不喝,少一口不行。不过最让人留意的是他有个巨大的塌鼻子,笑的时候,所有的皱纹都汹涌地朝鼻子挤过去。

    夜幕下的萤火虫最为调皮,他们藏在草丛里,不一会就从脚踝处流窜出来,有的停在老人的鼻尖上,像颗发光的痣。

    秋凯站在夜空下,看着满天飞舞的小火光,等顾莱笙和景夜的到来。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中山路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城市的灯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河,不免使人产生空间颠倒的错觉。

    信号灯停止了闪烁,景夜和顾莱笙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随着人流走过斑马线,逐渐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景夜的五官柔和轻缓,纵然他的唇角凝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却依旧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温和气息。只是景夜的个子不高,只有1米7,所以并不是会特别引人注意。他比秋凯,顾莱笙,傅晨枫三人要低一个年级,他们今年升高三,他升高二。

    景夜很少会露出笑容,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隐隐的冷峻和落寞便会流露出来。

    顾莱笙,一双妖冶的丹凤眼却又似沧海之水般澄澈深邃。他的头发染成了一种似黑非黑,似咖非咖,像栗色又不太是栗色的颜色,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很浓欧洲文化气息的戒指,刻着不知是什么国家的语言。

    “开车了吗?”秋凯问顾莱笙。

    他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淡淡地回道:“没。”

    “晕,打车的话我的死飞怎么办?”

    “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后备箱这三个字。”

    就在两人谈话期间,景夜已经眼疾手快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blck是间不算大,但也不能说是小的一间酒吧。是顾萊笙开的。当然,钱肯定不是他自己赚的,而是家里人给的。

    通常这里的人都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吧台或角落的沙发里,低声交谈。这里没有驻唱歌手,但有一处六七平方米的舞台,上面摆着民谣吉他,有人想上去弹唱一曲的话,尽可随意。

    傅晨枫到的时候,秋凯和顾萊笙两人已经在吧台斜侧面不远处的台球桌上,开战了好一会儿。

    “学生会长,怎么样,工作都做完了吗?”顾萊笙笑着打招呼,挥了挥手里的球杆。

    “还不是老样子。”傅晨枫坐到球桌后方的椅子上,倒了杯柠檬水。

    景夜伸了伸胳膊,眼神疲倦淡漠:“我队友到了,咱们开始吧,我都坐困了。”

    “开始就开始,谁怕谁呀!”秋凯啪地一声打进黑8,“来,正好我俩这盘刚刚结束。”

    因为每周二四六的晚上都要做兼职的缘故,景夜没有玩多久就只能先一步告辞。他和大家象征性的地言语一声,便离开了blck,他推门而去的那一刻,傅晨枫才收回目送他的目光。有那么一丝淡淡的,任何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捕捉到的隐隐的难过,悄声无息地在他的眼波深处,默默地划了过去。

    温柔的夜色拥裹着透着寂寞的街区,秋风瑟瑟的夜晚已经渐渐开始变得寒冷。二十四小时的超市还亮着白色的灯光,街上有的人牵着宠物狗,有的挽着伴侣的手,有的赶着去往哪里。

    景夜穿过街道,疾步拐进一条漆黑的小巷,他要去爷爷那里,拿件可以抵御寒风的外套。

    天气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变得越来越冷,凛冽的寒风不断地呼啸着。

    景夜裹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大衣,一顶同样颜色的鸭舌帽压的很低,原本是黑色但如今有些洗得发浅的破牛仔裤。有些干冷的风刮在他的脸上,一盏一盏的路灯在他的脚步声里亮起,又一盏一盏的熄灭,景夜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景晴。

    夜色寂静,摆小摊的新疆男子已经开始收拾炉灶和椅子,准备绑好手推车撤摊回家。马路边的空地遗留纷杂的垃圾。走过几个互相搀扶打闹的青年女孩,她们长发漆黑,妆扮浓艳,若不是有几分姿色,你定以为她们是鬼,或者怨灵。但换另一个角度来讲,正因为她们还算耐看,更尤发像是结伴而行去寻找美男子做夜宵的女鬼。

    最后一班公共汽车疯了一样疾驰在夜晚的公路上,如同一只失去控制的机器长虫。

    景夜坐在最后面的位子,身体随着颠簸晃动得很厉害。黑暗中一息尚存的亮光划过他的眼角,这是远离市中心的一条偏僻路段,窗外是死气沉沉的桥墩与模糊不清的荒地。

    车上还有一个乘客,她就坐在尘的前面,长长的头发披散在靠背上。

    像这样搭公车去做帮忙打扫地下室的兼职,一直到很晚才会回家已经是经常的事,反正回到家里也不会有人加以斥责。

    因为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是,独自一人。

    009写在天使的羽翼上(1)

    傅晨枫正坐在温暖明亮的台灯下百~万\小!说,手机铃声在一派静谧里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皱起眉头。檀雨——这两个字最近又一次频繁地霸占着他的手机屏幕,他克制自己想要捏碎它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又理了理头绪,泰然自若地把玩两圈手机。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滑动接听。

    “晨枫哥,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知道你升高三以后学业会更忙,学生会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我就占用你周日一点点点点时间,陪我买件衣服,就一件,好不好?”像子弹一样的话音麻利地射进他的耳孔。

    “一点点点点时间是多久?”

    “就是一点点点点哦。”

    “那是多久?”

    电话那边的檀雨似是悬崖边垂死的人抓到救命绳索般地说:“很短很短,你一定能抽出时间的,拜托啦晨枫哥。”最后还不忘撒娇。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傅晨枫准备挂电话。

    “别挂别挂,我真的好想你,真的。”檀雨似乎是猜到他的想法一样,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急切和不甘心。

    傅晨枫的左手食指敲了敲书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多一个小时。”

    “好好好!一个小时足够了!那就这样说定了,这个周日下午两点,地址晚些我短信发给你,不见不散,么么哒。”檀雨急匆匆地说完这一大段话后便飞快地挂了电话,她是有多害怕傅晨枫会反悔。

    傅晨枫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到床上,重新低头很认真地翻看那本从景夜那里借来的书。

    是一本市面上很难买到的书,叫做《把流沙碎进深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书已经看了一小半,傅晨枫换了百~万\小!说的姿势,身子微微弯着,额发散开,有些发梢触碰到书页,发出“沙沙”的声响。

    如此动人心魄。

    打破安静的是两个人,前者是他的妹妹,后者在他妹妹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把电话打了过来。

    傅晨枫用余光撇了一眼傅依依,然后接通手机。

    对方在电话里问:“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本书我找到了,不过已经很旧很旧了,掉了几页,确定要帮你买回来?”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

    傅晨枫的语气不可置否,“当然要买!这么难找的书都被你找到了,明天请你宵夜。”

    电话那边的人“哦”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傅晨枫把目光停在傅依依的身上。

    傅依依把手里装牛奶的杯子放到他的书桌上,一边把披散的头发绑成马尾,一边说:“明天晚上妈妈邀请我们俩去吃饭。”

    “我没有时间,”他拒绝的不紧不慢,“你等下帮我转告她,就说我已经约了朋友。”

    “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