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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第3部分阅读

  路乔走了,我翻了个身儿,方潇已经在我旁边打起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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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方潇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我先醒的,醒来以后发现方潇在我边上仍旧睡得一派澄澈。这丫头比我都能睡,我心里有点儿不平衡,于是把她摇醒了。

    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哼哼唧唧地说,“姐,我头疼……”

    我也头疼,两边儿太阳|岤“突突”地跳,后脑勺上跟被人给了一枪似的,下了床走路都直打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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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解释】(1)

    我往公司打了个电话,言辞恳切地告诉他们我生病了。宿醉之后我说起话来都显得瓮声瓮气,真跟大病了一场似的。于是我们领导也就没为难我,直接准了我两天的假。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白筱惠的电话就打来了。这姑娘消息实在太灵通了。

    “苏姐姐,听说你生病了?”

    我在白筱惠她爸的公司工作,她爸就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头儿,白总。

    两年多前我工作的地方被卷进一场收贿受贿官司,倒闭了,我一直迟迟没找到像样的工作,但每个月又得给谢磊汇生活费,于是生活的重担在我身上就显得格外刻不容缓。这期间我打过不少零工,一边儿打工一边儿还要兼顾学业。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各自出去实习,白筱惠说她的家族企业时刻向我敞开热情的大门,我一方面考虑到盛情难却,一方面也需要稳定的收入,于是欣然答应了她的邀请。

    见我不说话,白筱惠又问,“苏姐姐,你是不是特难受啊?我去看看你吧……”

    我再次感觉到盛情难却,于是只好默许了。

    我迅速去冲了个澡,又迅速强迫方潇也去冲了个澡。总不能让老板的千金好心好意来探望重病职工结果看见家里窝着俩醉鬼吧,我把屋子草草收拾了一番,刚打开窗户通风,门铃就响了。

    方潇也正好从厕所出来,我一边过去开门一边教育她,“方大小姐,其实你看看……我家也是有门铃的……”

    白筱惠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苏姐姐你没事吧?

    她太多礼了,自己来不说,还带了一大袋儿澳洲脐橙和火龙果,都是死贵死贵的东西。

    我赶紧招呼她到屋里坐。白筱惠和方潇是认识的,于是见面也很随意。

    方潇边拿浴巾擦着头发边靠到沙发上跟白筱惠说,“你替苏诉徇个私,这两天别让她去上班了,你看看这都没人形了,再让她拖着一颗破碎的心去上班实在太残忍了点儿。”

    白筱惠一声惊呼,眨巴着大眼睛惊恐万分,“苏姐姐怎么了?”

    我扑过去想要堵方潇的嘴,被她逃脱了,于是她表现得格外变本加厉,“她被那姓谢的王八蛋给蹬啦!昨天我和路乔俩人刚陪着她流泪到天明……”

    毁了,我和路乔苦心经营的一出“隐忍男子外出偷腥,谎称自己要事缠身”的戏码被方潇当场戳穿,全毁了。

    我赶紧特热络地坐到白筱惠身边儿,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为博取对方同情,我说筱惠你可千万别怪路乔,他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没有他,你现在看见的可能就是一个失足女青年坠楼身亡的尸首以及她痛悔的灵魂在天花板上飘啊荡啊的……

    说完了我偏着头琢磨半天,感觉怎么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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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解释】(2)

    所幸白筱惠没说什么,而是亲切地握住我的手,眼睛里立马泛起涟漪,此情此景真是我见犹怜,“苏姐姐你别说了……我都懂。我怎么会怪路乔呢,如果他不陪着你,我才要怪他呢。”

    啧啧,多好的人生伴侣啊,路乔这小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让这种挑着灯笼也找不来的优秀女性不小心折到他的狗蹄子底下了。面对白筱惠一百万分的理解,我觉得我也没什么可瞒她的了,我说我这两天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工作。

    白筱惠立刻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中心思想是苏诉同志因为长久以来的超负荷工作一不小心挂掉了,这种身先士卒的精神值得敬佩,于是想看看说组织上能不能给批个带薪休假,让苏诉同志可以迅速原地满血再战江湖。

    事实证明我们组织也很识相,面对比他更硬的组织,二话没说直接口头承诺给我一个月的长假,让我稍微恢复恢复就可以抽空儿去公司办一下相应手续。

    我感到很满足,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过失一把小恋,还能白捞一个月工资。这要是让我们公司技术部那几个大老爷们知道肯定竞相回老家把自己女朋友给蹬了。

    其实我觉得白筱惠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了,但她高尚的情操明显还不满意自己仅止于此,拉着我的胳膊煞有介事地说,“苏姐姐,谢磊哥哥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啊?”

    我冲着房顶儿上的吊灯翻了个白眼,然后特淡定地告诉她,“第三者,他俩般配啊,一名失臂女青年与一名失足男青年,多完美的组合……”我又想起昨天在咖啡厅里谢磊旁若无人地喂温莎吃蛋糕的情景,心里没来由地一紧,险些又落下泪来。

    白筱惠对于温莎少了一只胳膊这事儿表现得有点儿太过惊讶了,“啊”了半天,到了儿也没“啊”出个所以然来。

    “苏姐姐,我觉得谢磊哥哥不像是那种会劈腿的人,”白筱惠坚定不移地选择站在了谢磊这边,“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他怎么会……”

    我打断她,我说我问过了,他说没苦衷。

    白筱惠无奈地扫了一眼方潇,才转过头儿来重新面对我,“苏姐姐……随便就能告诉你的……那就不叫苦衷了。苦衷是没办法告诉别人的难言之隐……”

    我被“难言之隐”四字深深地震撼到了。难道说……谢磊有什么隐疾不成?我飞快地看了方潇一眼,从她的眼神里不难看出,这丫头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嘴角正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过转念想想白筱惠说得也对。万一谢磊是有什么苦衷呢?我一直不能相信他真的看上那失臂女青年,可心里还是没底。我说,“温莎她们家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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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解释】(3)

    |言|情|小|说“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句话白筱惠说得特顺,一点儿没有平时说话那股子温婉劲儿。我很凝重的点了点头。有钱人最不屑于从别人口中听到谁谁有钱,她们不看重这个,觉得这算不上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但是转过头去又可以跟别人吹嘘“我家很有钱”,这是有钱人的通病,改不了,我们普通老板姓想有这种臭毛病还没这途径。

    这种时候就能看出方潇还是比较了解我的,她拿起一个澳洲脐橙抛到空中又接住,一脸的女土匪像,“苏,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心眼儿太实你知道吗?傻了吧唧的,还没结婚就往男方身上贴这么多钱,谁都明白你这辈子就是横了心想要跟谢磊过了。男人一旦认定你离不了他,就开始得意忘形,就觉得自己把整个地球都踩在脚底下了,就想要寻求新的突破了。”

    我怔忪地看着方潇,她的爱情观总是这样让我咋舌。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此屁有理。”

    方潇已经开始剥橙子皮了,她下手忒狠,剥得汁水四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而且,苏,你知道男人最怕什么吗?”

    我很虔诚地摇了摇头。

    “男人最怕黄脸婆。男人都这样儿,真的,下作,”方潇捏着一瓣橙子,于是很自然地伸出中指拼命地指指点点,“你明明是为了她辛苦卖命,但是男人就会觉得你这样儿庸俗,一点儿都不高雅……”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谢磊会觉得我庸俗吗?

    方潇还要说话,可我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于是伸出手在她面前挡了挡,我开始思索。

    起初的半年里,谢磊对着电脑屏幕的时候总是一脸心疼,他说苏诉你别再去打工了,你瘦了这么多,我看着特心疼。

    我就开始“嘿嘿嘿”地傻乐,我说你心疼什么呀,我不就笨鸟先飞会儿么,等你毕业回来了一准儿比我能干,到时候我骄傲的自尊心受不了,我得先着手开始我蒸蒸日上的事业。

    可那时候我哪他妈有什么狗屁事业啊,如果洗盘子也算一项事业那蜘蛛侠就该哭了,全民搞事业,眼看天下大同,蜘蛛侠他老人家也可以退休了。

    谢磊还挺不放心似的,过了没两天他又说,“苏诉,你别干了,我准备在这边儿找一兼职,赚的还是英镑,多好啊,你也可以歇歇。”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把视频给关了。改打字儿,我说谢磊你要是敢出去打工我就一枪毙了你。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头像就黑了。

    再往后,印象中谢磊就没再和我争论过打工的问题,我觉得他是被我强硬的气势所打败,还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儿。渐渐的我和谢磊视频的机会也少了,每次看不到两眼就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儿匆匆关掉。可是每一次视频他都一定会说,“苏诉,辛苦你了,我回来一定把钱都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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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贱】(1)

    |言|情|小|说那时候我就在想,说什么还不还的,多见外啊!

    现在才想明白,那时候丫就跃跃欲试地想要跟我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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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白筱惠和方潇以后,我一个人走到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在眼前,我怔忪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跟揣了面鼓似的,砰砰地没完没了。

    经过了一连串儿的思想斗争,我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翻到通讯录,一格一格地往下翻,终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可是我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儿里吐出来了。

    我使劲儿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摁了好几次才摁下通话键。

    漫长的“嘟”声等待后,一个死了娘的女声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没有应答,请稍后再拨……”

    我分不清楚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很果断地挂了电话。刚想把手机丢出去,它就在我手心儿里震动起来。

    我颤抖着将耳朵对准听筒。

    “哪位?”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问我是哪位。

    “是我……苏诉……”我的舌头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显得特别碍事儿,两排牙齿也直打架。

    “嗯,什么事儿?”

    谢磊显得很冷漠,我一直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熟悉,后来才想起来昨天白筱惠给路乔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口气,假正经。

    “我想见你,我有话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你……”

    “别了,”他冷冷地打断我,“还是我去找你吧。”

    人在焦虑的时候果然都特别喜欢转圈儿。自从挂了电话我已经原地转了不下一百回,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停止转圈以后,我忽然意识到应该稍作打扮,最起码也要掩饰一下我丰满的黑眼圈儿。我连忙冲进厕所,十分精心地化了点儿淡妆。

    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谢磊还没到。

    我又到镜子前边儿吹了吹头发,吹完左右看看觉得挺满意,不过刚才画上的眼线有点晕开了,于是又补了补妆。

    折腾完这一切以后太阳已经下山了。谢磊还没来。我在犹豫他是不是不准备来的时候,电话响了。谢磊打来的。

    他说在我家楼下,叫我下去。

    我想了想说,“你上来吧。”

    他很坚持,一定要让我下去。我比他更坚持,一定要让他上来。

    最后谢磊恨恨地挂了电话,没过五分钟我家门铃就响了。

    开门的时候我发自肺腑地笑了。小样儿你心里没我了还把我们家门牌号儿记那么清楚算怎么回事?想蒙我?趁早儿回家修炼个五百年去吧!

    虽然谢磊摆了一张臭脸跟个暴发户儿似的就进来了,但是我没跟他计较,依旧笑得一脸间银掳掠,哦不是,是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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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贱】(2)

    |言|情|小|说他目视着我把他身后的门关上,好像打定主意似的,死活一步儿都不往屋里迈,就站在门边儿上操着手问我,“怎么了,什么事儿找我那么急?”

    我说你先进来坐。说着上去拉了他一把。

    谢磊没动弹,轻轻挣开我的手。

    “是路乔告诉你我手机号儿的?”谢磊佯装自己正在参观我们家的陈设,漫不经心地问。

    我点了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我明白他心里的疑问。路乔这人没什么大心眼儿,跟张白纸似的,叫人从头就能看到尾。谢磊应该很了解他,路乔是绝对不会把他手机号告诉我的。

    因为我也很了解路乔,所以我趁昨天我们仨人酒到酣处路乔上厕所的时候偷偷从他手机里记下来的。

    我再一次耐心地示意请谢磊到屋里坐。

    他仍旧没有令我如愿,而是略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有什么事儿你就这说吧,说完我还有事,还得赶紧走。”

    我伸出手朝屋里指了指,“我想给你看样儿东西。”

    “有什么东西你拿到这儿看一样。”好家伙,整个儿一铜墙铁壁。

    我矫情劲儿也上来了,我说不行,太大,拿不过来,你进去看。

    谢磊犹豫了一下,我连忙趁热打铁,“我屋里又没藏一哥斯拉,吃不了你,怕个什么劲啊!”

    听我这么说,他可能也觉得没面子,别别扭扭地才跟我进了屋。其实我没什么东西要拿给他看,我只是想心平气和地找谢磊聊聊。可是他往门口一杵随时准备拔腿就走的架势让我感觉他十分没有与我闲聊的诚意,我说什么也得给他骗进屋。至于进了屋究竟要拿什么东西给他看我还没有想好。

    为了防止他反悔,我一进屋就把门给锁上了,然后整个身子贴在门框上,生怕他跑了。

    谢磊反应太快,我刚锁上他就转过头来怒视着我,“根本没什么东西给我看是吧?”

    “有有有有有……真有……”我说了一连串的“有”,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

    谢磊乜斜着我,不说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厌恶与不耐烦。可能真跟方潇说的似的,他嫌我庸俗。

    于是我问他,“谢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庸俗?”我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我很严肃的。

    谢磊依旧操着手,不置可否。

    “你还觉得我特市井吧?满脑子想的都是哪天的菜价又便宜两毛,哪家儿的拉面量大实惠,一天到晚为了省三两块钱电费跟邻居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我的声线有点儿抖,但眼睛始终逼视着他的,“是不是……”

    谢磊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点头,就跟凌迟的斧头一块儿落下了一样,我感觉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咵嚓”一声,阵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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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下贱】(3)

    眼泪流到嘴里,我尝出有点儿咸咸的,才意识到原来我又哭了。我觉得自己一下子被打回原形,重新回到了六年以前。

    就跟那时候一样,成天没日没夜地哭,哭得浑身上下的感官全部麻痹,眼泪跟自来水儿似的往外涌,却愣不知道自己哭了。

    如果说六年前的那场灾难是谢磊拯救了我,这六年间他把我从深渊带到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就跟坐氢气球似的,我整个人飘在空中,在我以为自己彻底脱离苦海马上就要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的时候,他突然把氢气球里的气儿给撒了。我又摔回深渊里不说,比上次跌得还惨。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一软,跌坐在门前。我想问问谢磊,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存心看我生不如死才高兴。

    谢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