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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降恶棍第6部分阅读

了。”赵嬷嬷陪著笑睑说道。

    “他在生气,对不对?”被喂了一皿水,她揉去眼中的泪水。

    没人敢开口——魏爷那样子何只是生气,他像个想吃人的厉鬼。

    “扶我到那边,我要捡那个鼎。你们别碰会有危险的。”被撑扶到鼎边,她泪水失控地洒在鼎面上。

    还想奢求什么呢?拿到了鼎,就代表了她该离去啊——

    一个违抗,竟惹他如此重怒——他早该知道她无法见死不救啊!

    “哪里还不舒服?”见她泪流不止,石洛君著急地向前。

    “心,痛。”

    “爹娘——”范青青喃著她在睡梦中经常呓语的句子。

    她的梦中何时才会有他?

    今世今生怕是不会有了。两人的差距著实太大。他以自我为重心,她却全心只为别人。

    站在榻边凝视著范青青的高大身影,了无一点生气。卸去怒火后的眼眸,而今只有一份他不愿承认的痴恋。

    让她走吧——他是个连在她善良梦中都不会出现的邪恶之人。

    颀长的身影落寞地离开。

    “魏无仪。”在门扉拢上的那一刻,她低喃出他的名字。

    而他未曾听见。

    第九章

    魏无仪站在门外,就著半开的门扉望著屋内的一切——

    她的气色已经恢复成先前的红润;总是认真看人的大眼,而今凝望著别的男人,那纤巧的耳朵,如今专心地倾听他人的话语。

    从来不曾——觉得她离他如此遥远——

    “幸好你来了,否则我真的没法子回列姑射山。”她轻声说道。

    她果然是想回去的!魏无仪在心中乾笑了两声。是啊,留在人间既会让她魂飞魄散,她又无法全心眷恋著他,走了也罢。

    “我这回的人间游历,头一件事就是找你。我们得好好谢谢那位白姑娘,她知道我们今年有人间游历一事,所以捎了你的讯息到列姑射山。”石洛君握住她的手,不无疑惑看著她不再欢愉的小脸。

    魏无仪克制自己的拳头抡成拳,额上的青筋却在他咬牙切齿的忍耐之下,暴凸而起。

    “娘、爹,都还好吧?”她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

    “除了很想念你之外,他们一切都很好。”

    “我再待六个月就回家了——”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颦起眉头。

    “回家是件高兴的事,为什么愁眉不展?”

    “没有啊,我很开心。”范青青发辫上那一对浅青蝴蝶无力地晃动了两下,垂头丧气地栖息在她的肩头。

    “你不会说谎,在我面前更无需说谎,我从没见你这么不快乐过。你不想回去吗?”他试探地问道。

    范青青迅速地摇头,让门外的魏无仪眯起了眼——可恶!

    “因为魏无仪?你爱他?”石洛君勉强自己笑得温和些,唇边的笑却怎么都显得酸涩。

    范青青扬眸,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爱?我爱他吗?”她无助地咬住唇。

    魏无仪危险地眯起眼——她连自己的心思都弄不清楚吗?

    “我从不曾在你脸上看过这么刻骨的情感。”石洛君松开她的手,苦笑。

    “是吗?”她迷惘地眨著眼,完全不知道她而今只谈著魏无仪,只在意著魏无仪。

    “他也爱你?”魏无仪当日抱著她的姿态,那双不善的眼像利刃一样地要伤人。

    “我从不知晓他的想法。”她犹豫地摇头。

    “还不知道他爱不爱你,就足以让你在回去与留下之间摇摆不定,他对你——怎能说不重要呢?他重要到连让我这个认识你十多年之人,都要嫉妒了。”石洛君轻喟出一口气,轻声说道。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道,主动而内疚地握住他的手。

    门外的魏无仪听不到他们的轻声交谈,只见到那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

    她从没用那么柔情的眼神看过他!

    他的心中翻滚的又是什么情感?是女人被夺走之嫉恨,抑是不得相守之痛——

    这一生,他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却从没真实地拥有过亲惰、爱情,都是短暂而无善终的。

    “别说什么对不起,那反倒显得我们生疏。”石洛君的声音飘散在逐渐消失的夕阳余晖之中。

    “我和你太像了,所有列姑射山的人都太像如果我没有来到人间,你和我会无愁无忧地走完这一生;但是我来了,你就只会是我永远的洛君大哥。”

    范青青低垂著颈,清丽的容颜己然有著女人解情识愁后之风情。

    门外的魏无仪闻言,精神一振!她的意思是说——

    “青青,你是终要回到列姑射山的人,你们不可能相守啊。你不会忘记你当初离开列姑射山时,尚有一丝灵魄留在家乡之事吧?你若没能在一年期限内回到原地,你将会魂飞魄散啊!”石洛君脸上除了担心之外,还是担心。

    魏无仪一愣,不明白何来魂飞魄散之说。然则她认命的表情,却让他一震——

    魂飞魄散是真的!

    她的甜、她的笑、她的温柔都将消散?竟连一缕魂魄都不可得?

    他以为她拿那个鼎,只是想早些回到家乡啊——她为何什么都不说!

    魏无仪脸色愀然一变,靠近门扉的身躯竟无法克制地颤抖著。

    “我没有忘记。我会平安地把鼎送回白芙蓉那儿,我也会平安地回到列姑射山。魂飞魄散,是对爹娘的不孝。况且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变成一抹被人踩在脚下的游魂。”她幽幽地说道。

    “你记得便好。我怕你牵挂著他,便顾不得自己的魂魄完整与否,赔了命也要陪在他身边。你知道魂飞魄散后的空虚灵体有多卑微吗?”石洛君清雅的细眉长眼中尽是不安。

    不!

    魏无仪盯著她的脸,五脏六腑全都翻绞了起来,排山倒海的痛苦往他的肚腹间冲击而来。

    “不会舍不得吗?”魏无仪听见石洛君这样问。

    “我惹他生气了,他不会想再见我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她的口气哀怨。

    “你如此牵肠挂肚于人间情爱,回去也是一辈子心系于他。”苦啊!

    “心有所系一辈子,便是我此生最终之幸福了。”她没让眼中的泪水滑下,表现得极勇敢。

    门外、门内两名男子闻言,皆是一颤——这番话,怎能出自天真无忧的青青?

    魏无仪紧握拳头上的指节全暴凸而出——

    他想改变她,他想看她痛苦,他办到了,不是吗?

    “我还是愿意守著你。”石洛君的表白让其他两人有了不同的反应。

    “你可以守著更好的姑娘。”范青青坚决地看著他,摇头。

    魏无仪忍不住转过身,咬紧著牙根,不敢把自己的悲愤狂叫出声。

    下一步该怎么走?

    见她在其他男人怀里,绝非他所乐见,见她一辈子心伤落寞,更不是他所愿。

    他瞪著自己手背上毕露的青筋,心中顿时清醒——

    他,正在为她著想。那他还能如何呢?

    当一个从未替别人著想的人,开始替别人著想时,当他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时,当他只能做出一个决定时——

    那么,他希望她幸福。

    魏无仪慢慢地回过身,静静地看著她清雅娇美的面容。

    他脸上的焦急、眼中的心疼正一点一点地敛去,冷笑重新攀上他轻薄无情的唇角,暴戾与讥诮重新让他的黑瞳冒著不善的冷光——而冷汗已湿了衣衫。

    “我头疼,我想喝西域那种水——”屋内的范青青压著头颅两侧,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

    “什么西域的水?”石洛君不解地问道。

    魏无仪轻声挥手让仆人再度送上西域奇花的花露——坏就得坏得彻底,反正自己原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青青姑娘,这是魏爷让我们给你送来的。”仆人入门时,魏无仪侧身在门外。

    石洛君接过了水,在闻到水中窜出的呛香时,他陡地睁大了眼!

    “谁让你喝这种东西的?”他脸色一变。

    “他啊——”范青青答道,伸手想拿回那瓶水。

    “不能喝!”石洛君把水整个泼到屋外—决定要让她看清魏无仪的真面目。

    “把水还我!”范青青飞奔到门边,“看到那片收不回的水渍时,她靠著门板无力地摊坐在门槛边。

    不知名的渴求泛上胸口,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喝那种花露水。

    “魏爷,东市大街那几间铺子,因为火灾而缴不出下个月的租钱。”府内管事飞快地跑到魏无仪身边,也因此暴露了他窥伺的位置。

    “租钱照收。”魏无仪对上她猛然抬起的眼瞳,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在他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你来了——”范青青整张脸亮了起来,目光痴恋地注视著魏无仪。

    魏无仪没作声。

    “魏爷,他们的生财器具、家当全都被烧光了,租钱难道不能缓上一缓吗?青青姑娘的朋友——那对田福禄夫妻也住在那里。”管事见著青青姑娘也在,于是便胆大地多说了几句。

    “田大哥他们要不要紧?”范青青走到魏无仪身边,担心地问道。

    “他们的铺子被烧了一半。魏爷,那租钱的事——”因著管事的亲戚也住在那一区之中,因此免不了要多求些惰。

    “我不是说租钱照收吗?听不懂?!听不懂就滚出门,我不需要一个废物来管事!”魏无仪凶恶的目光往管事一扫,吓得他连气也不敢吭一声。

    “想跟我攀关系、套交情?哼!”

    范青青的手拉住他。

    “你不用这么凶啊,他也是一番好意。”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无情地推开她的手,连看她都不愿。

    范青青一愣,有些不自在。

    “你可以帮他们重建啊。”他还在生她的气吗?

    “我何必帮他们重建!他们愈早滚愈好,反正他们也缴不出一个子儿!”

    “帮他们好吗?不重建,至少先不要收租钱。”范青青凝睇著他冷酷的侧睑。

    “你当我在开救济院吗?”他板著脸,没有流露出一点软弱。

    “田大哥他们也在那里,你和他们见过,应该要帮他们。”她依然耐著性子好心地劝说著。

    “我‘应该’?!我的应该什么时候由你来决定了?他们几个又关我什么事?全都是一群不会赚钱的废物!”魏无仪头也不回地向管事交代道:

    “把铺子全给我撤回,他们如果全饿死了,丧葬费用我出,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怎么可以置别人的命不管!”石洛君闻言一惊,忍不住出言说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我可以做任何事——因为我是魏无仪!”

    魏无仪冷硬的眸对上石洛君不解的眼——这个一派斯文的男人和范青青一样,不适合存活在人间。

    “你为什么让她唱这种水?”石洛君指著地上的花露水问道。

    “喝那种水有什么不好?”他冷笑一声,勾起她的下颚,拇指抚过她的水肌:

    “你不也喝得很高兴吗?喝了这东西,心情会放松,一切事情便会如如意意。那不正是你喜欢的吗?”

    范青青揪起眉心,隐约觉得魏无仪并不对劲——他在压抑些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花露喝了会上瘾吗?青青一旦喝习惯这种水,只要一日不喝,便会镇日恹恹无精打采。这种花的花期又只有一个月,她到时候会发狂的。”石洛君坦白地说出事情的真相。

    骗人!范青青身子一颤,不相信他会如此待她!疑惑的眸子期望地转向魏无仪,要求一个解释。

    “那又如何?我有的是银两可以供应她喝。”魏无仪状若漫不经心地说道,双眼却凝视著她眼中乍然出现的恐惧。

    “此非问题的症结,你想要用这个来控制她?”石洛君追问,眉宇紧锁。

    “控制她?不,我想把她变成我的人。”魏无仪睨看著她,彷若正在享受她的震惊。

    范青青倒抽了一口气,想起那些飘著西域花香的沐浴水——眼泪是被心逼出来的。

    “哭什么?你不也很乐在其中?”魏无仪扳起她的脸正对著石洛君,拇指蓄意地揉抚著她的粉唇。“告诉他,我们那夜里是怎样缠绵。或者你想要告诉他,你只著天蚕纱的样子有多妖娆。”

    “请你不要拿这些话来侮辱她!”太过分了!石洛君激动地看著魏无仪。

    “她身子我都尝过了,那些话怎么算是侮辱她?”魏无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石洛君这种说不了狠话、做不了狠事的人,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范青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却不再有任何痛楚的感觉。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早已很难再有痛心疾首的场面有的,仅剩一颗槁木死灰的心。

    “洛君大哥,对不起——”她根本没有勇气抬起睑,脑中的火灼得她晕沉而无法思考:她希望这一切是梦。

    “我不介意你在这边发生的事。”石洛君同情的声音戳破了她的幻想。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与魏无仪的事,只有她沉陷在一个画般的幻想中,以为他对她是特殊的。

    “别难过了。”石洛君上前想拥住她的肩,却被魏无仪高壮的身子凶猛地推到门边。

    “要卿卿我我,回你们列姑射山再谈!我和她有些私人的事要说。你出去!”魏无仪毫不客气地下著逐客令。

    石洛君担心地凝望著她,并未离开。

    “你先出去吧。”她低声下气地说道,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门板未合上,魏无仪的唇摔然占领了她的。范青青推不开他,也身不由己地被他狂烈而不顾一切的吻法所惊骇。

    唇舌交缠之间,他尝到了她的泪,一惊抬头,她早已泪流满面。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利用我吗?”她黑白分明的眼,屈辱地看著他。

    “就算我利用了你,你敢说你不是心甘情愿让我利用吗?”心中排山倒海的痛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克制力惊人。

    “为什么要让我喝那种东西?”

    “要得到一个女人,尤其是那种自以为忠贞的良家妇女,该用点手段。”他的话刻薄异常,为的就是毁掉她的信任。

    他不配拥有她,也不想让她在异域惦记著他!只要能卸下心防,跟著石洛君,她可以重拾她无忧的生活。

    “为什么要故意伤害我?”要她如何相信他彻头彻尾都是个心存恶念的人?

    “我曾经挨饿受冻过,饿到连草木都咽了下去,所以我爬得比别人快,因为我饿怕了。”他没有回应她的疑问,但却顺著她的语音说出了往事。

    “你受过伤害,那么为什么不对别人好一点?”看著眼前说话斩钉截铁的男子,她却是心疼——要多少的伤害,才能造成他今日的铁血性格?

    “当初别人也没有对我好一些,我何必对别人好?!”他的怨懑之气并未因年岁增长而减少几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渴望的小睑仰望著他,心中仍怀著希望哪——

    “因为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伤害你?或许吧,我想童年时摧毁过我的人,必然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他的脸逼近了她,从她战栗的眼眸凝视到她颤抖的唇角。“有时候,你只是嫉妒,嫉妒某些人的得天独厚;有时候,你只是想践踏一个人的信心,因为你讨厌那个人与你截然不同。你认为是哪一个呢?”

    “我什么都不认为,因为你不会那样对我。”无邪的眼中没有怀疑。

    看著她坚定而相信的眼眸,他的话哽在喉头,一时之间竟无语以对。

    “别把我想得太好。”他嘎哑地说道,她让他自惭形秽。

    “你对我的好,让我不能想出你的恶处。”她主动执握起他的大掌,轻轻地将睑颊偎入其中。

    “是吗?那么我可以放心地告诉你——我要成亲了。”他一咬牙,狠狠推她在一臂之外。心软,心狠,她都得走!走得痛快与否,未来是否惦记他与否罢了。

    范青青的脸庞乍然绽出光采,美丽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她凝睇著他,开心地伸出小手想拥抱他的腰。

    “别自作多惰,我说过我要和你成亲吗?”他嫌恶的眼神逼得她松开了手。

    “不是我?”范青青傻了也呆了,嘴唇张合了几次,竟无法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这种稚气未脱的丫头,永远构不上魏家主母之位。”他这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