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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的温柔第5部分阅读

家和夏家距离太近,所以把迎娶地点改在徐家。况且连婷早就改姓徐,只因为大家叫惯了,仍旧连婷、连婷叫个不停。

    赖云桢和庐漫期在五点左右到达徐家。

    “连婷准备得怎样了?”她们急忙询问出来开门的徐吟乃。

    徐吟乃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她从四点就开始戴隐形眼镜,现在那块小镜片还在她手上,尚未装进去。”

    “天!”两人用力一拍额头。

    在徐吟乃的房间里,她们找到脂粉末施,却已泪眼汪汪,眨著像兔眼睛的连婷。

    “怎么办,云桢?”她像看到救星般。 “我好紧张,眼镜都戴不进去。”

    这里除了她,就只有赖云桢是近视眼。戴隐形眼镜,她是高手。

    赖云桢到浴室洗净双手,接过镜片。“往上看!”

    她说道,并以极快的速度将镜片放进她眼里。 “好,看下方,闭眼!”

    这“浩大”的工程总算结束了。

    “你跟化妆师约几点?”庐漫期间。

    “五点半!”

    庐漫期看了一下手表,还来得及。“男生们几点来?”

    “八点。”连婷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那怎么来得及?你洗完头化完妆回来,大概也近八点了,你还得换礼服!”庐漫期叫道。

    “所以我们得赶快走。”连婷拉著庐漫期。“别忘了你们也得整理仪容,斯侬已在那等我们了。”

    男生们到达徐家后,仍等了近半个钟头,新娘才出来。幸亏他们已料到会有这类情形,早放宽了时间。

    从房间出来后,徐尔祥率着连婷,将她交给少骐。

    连婷穿著一袭何叶边敌蓬裙的新娘礼服,加上背后的白纱蝴蝶结,衬托出她那双修工笔直、骨肉匀称的小腿,清丽而不俗的化妆,使连婷看起来像个刚从天上下凡来的天使。

    这是当初庐漫期所要求的。他坚决反对连婷穿拖地的大蓬裙,她觉得这就像在清瘦娇小的连婷身上放了一件盔甲,光走路就觉得累,且遮掩住连婷那双世界美腿,这无疑是件“暴珍天物”的行为。

    连婷触及少骐赞赏的眼光,娇羞的微低下头。

    少骐牵著连婷,拜别女方祖先和家长。

    按照惯例,徐尔祥说了一些祝福新人的话语。

    连婷听着听著,一股离愁涌上心头;在一旁的谷斯侬眼尖,连忙用卫生纸接住滚出来的泪珠,这才没坏了花了一个多小时化的妆。

    林心莲接过卫生纸,帮连婷按掉不断滚出来的眼泪。“傻孩子,新娘怎么可以哭呢?”

    “人家舍不得你呀!”连婷止不住的抽噎。

    “你现在住进夏家,和住在以前的房子有什么两样?”林心莲的声音也哽咽了。 “记得常来回来看我们就行了。”

    连婷只一迳地点头。

    为赶赴吉时,准新人和六对傧相及花童一行人驾驶六部车子,浩浩荡荡驶往夏家。

    一直到第三天,俗称的“作三次客”后,整个结婚过程才算完结。

    不过年轻人的节目还没结束。连婷和少骐请来的好朋友,在连家开了一整夜的舞会及露天餐会。

    楼下乐声喧哗,人声鼎沸,夏少麟和谷斯侬两人却偷溜到顶楼。他将手上的香槟酒递杯给谷斯侬。

    谷斯依轻啜一口,指着下头的人群,笑道: “信不信待会就有警察来取缔我们?”

    “这一带别墅区连我家一共也只有三户人家,我想那位邻居不会那么狠心吧?”

    天空晴朗,连带的星星也显得特别明亮, 月儿也特别皎洁,人心也似乎变得多情。

    夏少麟拥着谷斯浓,在她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谷斯侬想了一会,转了一圈眼珠子。“看你的诚意够不够啊!”

    “你希望我带束鲜花跪在你面前吗?”

    “才不呢!太老套了!我要……”谷斯侬瞄一眼夏少麟,他正凝心等待她的回答。谷斯侬忍不住噗哧一声出来。“等你练就象连婷一身好厨艺后,我再嫁给你。”

    “你说的。”意外的,夏少麟是一脸正红。“到时你可要说到做到。”

    “绝不食言!”谷斯侬举起手作发誓状。

    夏少麟握住她悬在半空中的手,接过她的香槟杯,轻轻的将唇贴覆在她唇上。感受到由夏少麟那传来的柔情蜜意,谷斯侬情不自禁地将手攀上他的脖子,两人的身子更贴近了些,久久不能分开。

    仲夏的蟑鸣声,似乎鼓操得更大声了。

    梁允中望着罗昊德神采奕奕的脸庞,不断思虑到底要不要说。

    在他犹豫之际,罗昊德发现他的好友似乎愁眉不展。“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声不吭的。”

    梁允中搔搔头,还是说了。“你今天一上午都不在公司,所以不知道。总务课的李小姐说她昨晚看到你和庐秘书在中正路逛街。现在办公室里早传得众不皆知。”

    罗昊德挑高一边眉梢。“和秘书出去也犯法?”

    “当然不是了!你知道庐秘书开前任公司的原因吗?”

    “是什么?”罗昊德显现高度兴趣。

    梁允中只得硬著头皮说了。“她利用上班时间企图勾引上司,上司的太太发现,而被开除的。”

    罗昊德整个人突然阴沈下来,握着公事包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如利箭般直视梁允中;梁允中吓得噤不住声,他知道罗昊德正在生气,只是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庐秘书。

    “你是说现在办公室里的员工正在传着我和她,及她跟前任上司的艳史?”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但里头却包含著熊怒火。

    梁允中不知所措的站著,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就算是一年前,罗昊德被他一个高中好友所骗,亏损百万元的投资,也不见他如此生气过。

    “是不是像这样?”罗昊德霍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里头鼓操的人声一下子全静下来,只听到冷气的连转声。所有的人全愕然盯著明显处于盛怒状态的副董事长。

    罗昊德“砰”的一声,用力摔上门。“警告你的职员,下次若敢在办公时间议人长短,当心……”

    他止住话语,在走廊另一端,漫期正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她朝他们微微颔首,即迈步离开。

    “她是个美丽的女孩。”梁允中望著她的背影发楞,不知死活的说着。 “我可以了解你被吸引的原因,可是脚踏两条船会淹死的。”

    罗昊德猛然扳过梁允中的身子,在他尚未回神之前,罗昊德已朝他的耳朵大吼。“庐漫期是我的女朋友。”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庐漫期双手环胸,烦躁的转过身子,须臾,又转回来。“现在每个人都认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

    罗昊德半垂著眼,只是不住地吞云吐雾。他不想说,不希望让漫期知道骆朝铭竟是如此的卑劣,竟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他用力念熄香烟,将剩下一截的滤踊弹进烟灰缸,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庐漫期看他从头到尾一直保持沈默,真是越看越火大。“我看这家公司我也待不下了,明天我就辞职。”

    “庐漫期,”罗昊德头一次连名带姓叫她。“你承诺过会做一个称职的秘书。”

    “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可以了吧!”

    罗昊德支着额头,无奈地叹气。 “谣言止于智者。”说完,忍不住微笑,这句话就像在嘲高自己先前的冲动行为。

    庐漫期只是冷哼一声,不做任何回答。

    一开始她就担心公司里的三姑六婆早晚会发现她和昊德的关系,而在表面奉承她,暗地里排挤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比一般人花更多的心力来证明,她是有里子的,不需要靠关系也能得到这份工作。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三姑角色的扮演者,竟是昊德的本人。

    “期,”罗昊德以他们私底下才用的呢称唤她。

    “我希望你留下来。”

    罗昊德真挚的眸子望进她的,庐漫期的心瞬间软化。该死的,为何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甜言蜜语、他的要求、他的魅力?“看样子?”她顽皮的一笑。“我得用工作实力来攻破谣言了。”

    时序已进入深秋,但白天的温度仍高达三十一、二度。外国报装杂志上的模特儿已穿上多层衣服,但的人们仍是一袭薄薄的夏衣,开着冷气,大吃冰淇淋。

    庐漫期望着罗昊德递过来的冰淇淋,摇摇头。“我吃不下了。”低声埋于小说中。

    罗昊德只得一个人解决两支霜淇淋。“小姐,你是来我这儿看小说的吗?”

    庐漫期抬头,这才撇见昊德尽是不满的神色。

    “好久没看小说了,难得假日……”

    “难得假日你竟把男朋友丢在一旁,只陪着你的小说。”罗吴德闭紧了嘴,瞪着漫期手上的小说,那样子,活像是看着情敌一般。

    庐漫期明知他是装的,但基于情义,仍得“安抚”他一下。

    “好嘛!我不看不看了!”她将书丢到桌上,摊摊手。

    罗昊德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还差不多。”

    语音未落,庐漫期双手已到。拚命搔着罗昊德的胳肢窝。

    “讨厌鬼,老爱欺负我。”

    罗昊德拚命闪躲,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停……”

    “不要停?”庐漫期存心误解他的意思,双手加快了速度。

    “漫期!”罗昊德好容易抓到她的手,阻止她的“虐待”行为。他已笑得快虚脱了。

    “好逊哦!这么怕痒。”庐漫期朝他扮一个带有“鄙视”味道的鬼脸。

    “小姐,你没听过怕痒的男子汉才疼妻子吗?”

    他就有办法将气氛由嬉闹一下转换成罗曼蒂克。

    “那你惨了!”庐漫期夸张的叫道:“本小姐不怕痒,据说这样的女子最会‘苦毒’丈夫。”

    “我不怕。”罗昊德眼波柔情似水,连声音都像注满魔法。“我疼你就行了。”

    庐漫期半垂眼睑,不胜娇羞。

    一道亮光突然闪进庐漫期眼里,仔细一看,是一枚戒指,正向躺在一个绒布盒里。她惊喜的抬头,触及昊德微笑的脸庞。

    “漫期,我希望你能嫁给我。”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在明年的六月五日那天。”

    庐漫期心中一惊,飞快地将手抽回,罗昊德的手跟戒指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怎么了?”他不解。

    庐漫期回避昊德询问的眼光, 紧抓自己的手,沈默不语。

    “或者你觉得太快了?想再多玩几年?”

    “不是!”庐漫期抬头视著他,泪波已在眼眶成型。

    她怕。

    怕一切的一切。

    怕幸福只是短暂怕噩梦早已悄悄来临。

    “那么是为什么?”他柔声问。

    “我不能嫁给你。”她再次回避他的眼光。

    罗昊德手中的戒指铿锵落地。“为什么?”

    因为你是失忆的人,而我却是明了整个过程的人。庐漫期在心中呐喊。

    “为什么?”罗昊德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刹那间,愤怒的线条变为柔和。

    “有什么苦衷吗?”极轻的,罗昊德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庐漫期的身体为之颤抖。

    她不能告诉他实话,绝不能。“有个老婆秘书是件碍手碍脚的事。”第一个藉口。

    “你的能力不是早获肯定了?”

    “我不是指那个。而是……”她思索这个藉口该如何编下去。“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尚且可以忍气吞声;但一旦成为你老婆,我是绝不允许你涉足任何有粉味的场合。”

    “这些不是问题。”罗昊德笑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形,我请总经理代为出马,不就行了?或者……”

    他露出狡黠的神色。 “你可以在家当个全职的罗太太。”

    “你想啊!”庐漫期重重捏一下他的鼻子,早巳破涕为笑。“你别想把我跟连婷归为同类。”

    “那没问题了!”罗昊德摸摸鼻子,刚才那一下还真重。“你没理由拒绝了。”

    庐漫期仍面有难色。

    “你究竟在考虑什么?”

    庐漫期依旧摇头。

    “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找理由来搪塞?”

    罗昊德的声音不知大觉大起来。

    “我没有!”庐漫期冤枉地回吼。像是下定决心,她站起来,拉着昊德直往外奔去。

    “去哪?”罗昊德一头雾水。

    他们在罗昊德的车旁停下。

    “馨兰墓园。”庐漫期坚定道。

    罗昊德呆傻地直盯著墓碑上的名字和相片。“她是谁?”庐漫期。庐漫期熟练的清理上头的灰尘和杂草,将蜡烛、供品罢好,并拈了一炷香。

    香插好后,庐漫期站起来,不等昊德问, 自动将解答向他供出。 “里头躺著的,才是真正的庐漫期,我只是代替她活下去罢了。”

    罗昊德视线由墓碑调回到漫期身上。“怎么一回事?”他不懂她的话。

    庐漫期移动身子,走到棵大树旁。从这往一望,可以看到全市市景,高楼大厦、低矮建筑或川流不息的人车。

    这是她最后一个藉口,也是她最不想说的。

    尘封的往事是心底的痛,但和失去昊德相比,她宁愿选择将它说出。或许昊德不会将它当作一回事,但至少可以暂时断了他求婚的念头。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不动,该有多好。庐漫期心底的苦涩,是昊德无法了解的。

    甫升上高中的庐漫期,在学校发起认养孤儿的活动时,响应参与了这项活动,认养附近一年孤儿院里的一个小女孩,段衍儿。

    衍儿是在两岁时,因父母双双车祸身亡,而被送到孤儿院来。

    庐漫期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对年方七岁的衍儿极好。虽然孤儿院规定,认养人不可以任送礼物给小孩,以免造成日后管理上的不便,但庐漫期仍会偷偷塞一些小糖果或小礼物给衍儿;这些在引起其他孤儿的眼红和嫉妒,一个小孩偷偷向院长告密,庐漫期和衍儿因此受责骂,后来虽然庐漫期不再偷送东西给衍儿,却增加了带她出去游玩的次数。

    衍儿打从心底喜欢庐温期这个大姐姐,她甚至私心的认为,庐漫期只为她一人所有,是她的专属。

    在衍儿生日的那天,庐漫期送衍儿一个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娃娃。此举引来其他小朋友的羡慕和赞叹,引得院主皱眉,但因是生日礼物,也无法说什么。

    切完蛋糕后,一个,小女孩偷偷拉庐漫期到一旁。

    她是今年年初才进孤儿院,据说是走失的小孩,被人捡到送至警察局;因为一直无人来认领,就把她送来这。

    “大姐姐,你可不可以也当我的姐姐呢?”她的脸像苹果般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庐漫期正要答应,衍儿突然出现,挡在两人中间,并对小女孩说:“她是我的大姐姐,不可当你的大姐姐。”转身抱住庐漫期,眼睛却瞪向小女孩,极具占有欲。

    “为什么?”小女孩红着眼,嘟嚷道:“院长又没说只有你可以有漫期大姐姐,我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她抱庐漫期抱得更紧。

    她们的吵架终于吸引其他入的注意。大厅里的人全停下动作,将她们围在中间,观赏这场争夺战。

    “衍儿,没有关系,”庐漫期试图松开衍儿的禁 锢。“让我做她的大姐姐。”

    小女孩的眼睛有了神采,整个都亮起来。衍儿离开庐漫期,走到小女孩面前。衍儿比小女孩大了两岁,身高也较比起高。出其不意的,她重推小女孩一下,小女孩冷不防跌坐在地上,楞了一会,突然扯开喉咙嚎吻大哭。

    “哭什么哭?”衍儿一点也不留情。“她是我的大 姐姐,不是你的;你敢跟我抢,我就揍你。”

    “衍儿!”庐漫期忍不住斥责。

    一名老师欲上前调解,被院长阻止。

    “这是让她认清的时候了。”院长低沈的嗓音,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一改以往慈爱的面容。庐漫期不理院方的规定,我行我素的结果,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

    小女孩恨恨地瞪视著衍儿,衍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突然,小女孩冲到放礼物的地方,抱起庐漫期送给衍儿的娃娃,朝门口跑去。

    “干什么?”衍儿大喊,追了出去,庐漫期连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