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不只玩玩 > 不只玩玩第2部分阅读

不只玩玩第2部分阅读

    哪里?”

    “我说了你可不能打人喔!”她抱着自己的头要求一个保证。

    “可以。”昂藏七尺的男人打一根竹竿也没什么乐趣可言。

    “你来找我们老大讨债的吗?”她又补问了一句。

    “说!”

    巨型手掌击向墙壁,木质墙面嗡嗡作响。

    黎晓宁朝他咧了咧嘴,削薄的黑发垂了几络到前额,显出她一脸的无奈。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再说一次。”手掌一拢紧,手指关节处卡啦卡啦作响。

    “ok,再说一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免费再赠送两次。”

    黎晓宁慢慢直起身子,往左方出口移动。

    她最好赶快在强烈台风侵袭她这个小块头前远离暴风现场。

    倪大维板着黑脸瞪着她,第一次想海扁一个女人。

    “哎呀!天空中有飞碟!”黎晓宁故作惊惶地指向他后方的那片落地窗。

    “碟你个大头!火星人来也救不了你了!”大巨人没有上当,拎起已做好跑百米姿态的小女人,打算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暴怒”。

    “大哥聪明盖世,小妹不胜佩服。”赶紧奉承两句。

    “你如果还想看到今晚的月亮,就乖乖叫他出来,我要弄清楚他对小蓝子究竟有何打算。向她求完婚拍拍屁股就失踪走人,这是一个男子汉的行为吗?”倪大维的头又朝她凑近几寸,瞪着铜铃大眼逼问她:“小蓝子该遭到这样的对待吗?她今天在咖啡厅时失魂落魄了一整天,还背着我偷偷掉眼泪。沙家驹有什么急事,急到他必须不告而别,一通电话都没有,他是到外太空养猪吗?我早该叫小蓝子休了他的!”

    黎晓宁附和地用力点头。哇!这个男人也是超级啰嗦嘛!

    “说话啊!”他拍了下她的头。

    “我以为你在表演单口相声。”不知死活的人头上又被赏了一记巴掌。她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没错,沙家驹临阵脱逃、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倪大维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沙家驹不是你的老板吗?”

    “是,所以我有资格骂得比你更大声。你知道他这样一跑,丢下了多少工作给我吗?他昨天本来还有两个平面广告要拍的,结果他老兄给我搞这套飞机,害我跟商家老爷们鞠躬鞠到腰差点断掉!你说我冤不冤枉?”黎大小姐一脚踢向地板上的那只宝特瓶。“你看,这只宝特瓶就是他失踪前,小蓝子帮他买的运动饮料。由此可见,他这人一点良心都没有,如果你见到他,记得通知我一声,我拿这个宝特瓶打他!”

    言毕,她摆出了李小龙的武打姿势,口中顺便吆喝了两声:“啊!答!”

    “你没事吧?”站在一边看她表演的倪大维,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她精神状况异常,他也不用跟她站在这里扯上老半天。

    “我很好。只是口有点渴。”黎晓宁放下宝特瓶,靠在墙上喘着气,骨碌碌的大眼直朝着倪大维转。

    这样装疯卖傻,他应该不会再追问老大的行踪了吧?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大付了头期五千元,要她对他前往日本工作一事保持高度缄默,半个字都不可以让许佩蓝知道。当然,如果她能闭嘴到后天老大回国,尾款五千自可顺利到手。

    难为老大如此尽心地把工作赶完,只为了挪出几天的空档带佩蓝妹妹到加州旅游,她这个下属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吧。当然,她绝不是看在那一万元的份上。

    怎么没人这样呕心沥血地对待她呢?黎晓宁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哀怨起来。

    “你很会浪费别人的时间。”倪大维不客气地喝了她一声,再度捉回她出窍的元神。“你刚才直接说你不知道沙家驹在哪不就得了!”

    深褐色的脸孔不悦地抿了下嘴,转身就走人。

    黎晓宁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她如果那样说,他会相信才有鬼哩!

    倪大维边走边叹了口气。小蓝子以后居然要和这种女人长久相处,可怜啊!他得提醒小蓝子别被这个女人传染到这种心神恍惚的毛病。

    “放心吧,沙老大很爱佩蓝妹妹的。他看起来是风流了一点,以前的绯闻也的确多了一点,但是还不至于到下流的地步。他一旦定下来,会是个比谁都粘妻子的丈夫。”黎晓宁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不再装疯卖傻的脸庞望向天际的几朵白云。“佩蓝妹妹有你这么一个关心她的朋友,福气啦!”

    倪大维回过头,在黎晓宁如此沉静之际,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她来。

    骨瘦如柴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

    “你瘦得像竹竿。”他脱口而出。

    “谢谢你的赞美,瘦是流行。”经过国中发育时期有一顿没一顿的饮食,她的肠胃早就被搞坏,吃再多也胖不起来了。

    “沙家驹虐待你?”他打住了脚步,一时之间竟觉得安静的她是在故作坚强。

    “圣诞老公公,你在和我搭讪吗?”黎晓宁朝他眨了眨眼,眼中的落寞早一扫而空。

    “拜托,我哪有那么饥不择食啊!何况我哪一点像圣诞老公公了?”倪大维一拍结实的腹肌,目光依然没离开她的脸庞。

    他当过一年多的酒保、开了三年的咖啡厅,耳朵里听过不少顾客的故事。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呱噪只是一层假象。

    “怎么不像?等你的胡子再留长两个月,染成白色的,装个大肚子,不就像圣诞老公公了吗?”她说。

    “那你随便到路上找个人来扮就可以了,干么一定要找我?”她现在是没话找话说吗?

    倪大维干脆学她一样斜倚着墙壁,打算看她如何掰下去。

    “说的也是啦。其实你知道中国最适合演圣诞老公公的人是谁吗?”她故作漫不经心地弯下身绑她的鞋带。

    他干么那样看她?他该不会有恋童癖吧?以她这种发育不良的身材,岂能让他频频注目?

    “谁?”

    “关公。”她一起身,脚步一跨,摆了个关公拿大刀的架势。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翻了个白眼。“不好笑。”

    “没人叫你站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和口水。反正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沙老大不在家!”黎晓宁昂着下巴睨着他。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吧?”他突然问道。

    “干你屁事。”她防卫地抱着双臂,冷眼瞪着他。

    “没事啊,闲聊罢了,你干么那么紧张?”像只刺猬似的,肯定有问题。

    “我哪里紧张了?”黎晓宁直觉地反驳,侧过头避开他的眼睛。

    这个巨人想做什么?她不需要向一个陌生人剖白她的生平经历,她讨厌看到别人眼中的同情,更讨厌这个大胡子此时的自以为是。

    就算她瘦得像个弃儿,那也不干他的事!

    “我要走了,我不像阁下是咖啡厅的大老板,可以随便翘班,公司还有一堆事等我做哩。”嘴角上扬了十五度,却是种毫无诚意的微笑。黎晓宁一耸肩,便往门外走去。

    “你知道我家的那头哈士奇其实是我在公园里捡到的吗?”他冒出一句话,大刺刺地在沙家驹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

    “真的吗?”她猛然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全是期待。“大胡子大哥,天寒地冻的,您要喝点热茶吗?”

    宾果!原来狗是这个小家伙的致命点。倪大维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这小妮子其实满常皱眉的,这样年轻的脸庞,额心却有一道浅浅的皱痕,一种他很少从四十岁以下的人脸上看到的皱痕。

    “大哥,你刚才说你的狗在哪个公园捡到的啊?小妹耳拙没听清楚。”黎晓宁热络地端了杯热开水放到他手里。

    她前倨后躬的态度,让倪大维咋舌不已。

    “能不能换杯有味道的东西给我,我不喜欢喝白开水。”他故意刁难。

    “厕所离这里有点远。”她直觉地回了一句话,然后又立刻摆出一脸的微笑,从抽屉里挖出一个茶包,咚地一声丢到水杯里。“哇!真是神奇,这杯白开水变成一杯茶了!大哥,你现在可以明说您究竟在哪个公园捡到那头可爱的哈士奇了吧。”

    “在我那间店附近的社区公园。”他瞧着她一脸的兴奋之情,顺口追问了句:“你养过哈士奇?”

    “没有,不过隔壁家有一头哈士奇,它好喜欢我。那条叫哈比的狗老爱对我摇尾巴,小时候我还害怕它会摇断尾巴哩!”那是她童年时唯一较具色彩的片段。

    黎晓宁扬起唇角,眉飞色舞地对倪大维笑着。

    “我想你一定经常和它一块玩?”他可以很轻易勾画出她是个小女孩的样子。清瘦而有双灵黠的大眼,九成九是街头的孩子王,就是要妈妈拿棍子压回家吃饭的那种顽童。

    “没有。”面对他温和的笑容,黎晓宁倏地拉下了脸。

    她低下头无意识地搬动着桌上的文具,保持着手中的忙碌,订书机变到了右边、胶水换到了左边……

    哈比的主人王太太不喜欢那条狗和她在一起,因为她有一个酒鬼兼赌鬼的爸爸,不配和他们血统纯正的名犬平起平坐。

    倪大维静静地俯看着她,即使对于她翻脸如翻书的表情有什么疑惑,却也聪明地没有开口。

    “你可以走了。”她头也不抬地说。

    “介意我把茶喝完吗?”他喝了一口茶,依然停在原地。

    “茶包过期了。”

    “噗!”还未进到食道里的那一口水,哗地全数喷向她的脸。

    “脏!脏死了!”母狮子大吼一声,右手捉了一把面纸擦向自己的脸,一手则迅速地拉开桌上一罐易开罐可乐,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很用力地鼓起双颊,噗地一声朝他的水蓝色衬衫射过去。

    所以动作一起呵成,三秒内完成。

    倪大维向旁边一跳,衬衫还是沾上了数十点的黑褐色渍点。

    “你以为用可乐喷人是件很好玩的事吗?”虎背熊腰朝她的方向迈进,声调冰冷得足以让人冻伤。

    “你先喷我的。”黎晓宁绕着桌子转圈圈,试图阻止命案的发生。

    “是谁放了一个过期的茶包在我的茶水里面?”他咬牙切齿地跨过桌角,追逐着毫无悔意的她。

    “我骗你的。你有点绅士风范嘛!”她向前跳了两步。

    要命!她绕圈圈绕得头昏眼花。她瞄了一眼大门,决定那才是她通往自由的入口。

    “去你的绅士风范!”他没有原谅她的意愿。

    “喂,坦白从宽,自首减刑。”她做了个向右跑的假动作,身子却直接往左边的门跑去。

    “站住!”倪大维大喝一声,亦朝门口扑去。

    摄影助理赵志强正巧打开了门,门板好死不死地撞上了黎晓宁的鼻子。

    惨叫声凄厉地响起。

    “晓宁,你干么要哭?”

    “因为你开门撞到我了!”她捂着鼻子,一脚踹向小赵。

    小赵瞬间移动到她无法踢到的范围。

    “你是嫌我的鼻子太丑,想撞烂它再拿钱给我去整形是不是!”女暴君虽然捂住了鼻子,声量还是足以震动天花板。

    “你活该!”停在她身后的倪大维哈哈大笑了数声,以示他的无限欢喜。

    黎晓宁回过身,脚一举,又想踹向他那条已印上一个脚印的裤管。

    “你有胆子试,我保证你今晚就上医院骨科报到!”

    倪大维只丢下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她的腿停在半空中,然后倒带回原来的姿势。

    这真是太神奇了!门外的同事们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世界奇观。原来除了沙老大之外,二头目黎晓宁还是有她害怕的人物。

    “晓宁,我……”决定待会儿找倪大维签名的赵志强吞吞吐吐地说着。

    “你很烦耶!有什么话等一下再说。我流鼻血了!”她忙拿着面纸塞到鼻孔中,一脸不驯地瞪着小赵。

    赵志强退后一步,大声地对她说:“不能等啦!沙老大打电话回来问说,他早上要你找的那份企化案找到了没?”

    “找到了,我放在传真机旁边了。你传真过去给他时顺便骂他两句,不要每次出国老是少了东忘了西的!”

    河狮一吼出声,立刻转身变成怕猫的老鼠。

    死了!

    黎晓宁愕然地看着倪大维的脸色产生化学变化,由正常人类转变成发怒的台湾黑熊。

    “你不是不知道沙家驹在哪吗?”倪大维笑了,一个让黎晓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微笑。

    “救——救命啊!”

    第三章

    星期六

    阴雨绵绵、天气微凉。亲爱的妈妈: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成语指的就是倪大维这种人。

    该死的狗熊,竟敢随便捶打我的头,我虽然少了点女人味,可是好歹还算只母的啊。

    不过是说了个小谎嘛,打得那么用力做什么!

    明天是星期天,一想到我还要见到倪大维那张胡子脸,我就想预约生病、拉肚子。

    要不是佩蓝妹妹苦苦哀求我代班,她要带沙老大回家去个她老爸、老妈看,我才懒得牺牲我的假日到他的咖啡厅去端盘子哩。

    要知道星期六晚上是我在电视机前狂欢的日子,居然敢叫我在星期天早上十点报到,我咧!

    哼!

    风和日丽的星期天早晨,充满欧洲风味的咖啡厅内有着满座的客人,香醇的咖啡味道伴着翻阅书报的声音,伴着朋友、情人间的低语,即使偶尔传来几声雀跃的笑声,听起来也是优雅的……

    “叮叮当——叮当——”

    黄铜大门传来一阵风铃声,显示又有来客走进了这个世界。

    “大胡子,你这里生意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到外面拉客哩!”雷鸣般的洪亮声音传遍了室内。

    一个女人身穿及膝的超polo衫,睡眼惺忪地踏进店里,脚下的夹脚凉鞋兀自啪嗒啪嗒地配合着店里的爵士乐前进。

    “喂!大胡子,你干么把眼睛睁得那么大,你眼睛发炎啊!”黎晓宁大刺刺地坐在吧台前仅余的位置,不客气地替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润了润喉。

    “你给我进来吧台!”倪大维压低了声音,怒瞪着黎晓宁。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半,距离她该出现的时间已经超过九十分钟了!

    “我看你打理得很好嘛,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杯东西,应该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了。”不知死活的她早就忘了那一日头上挨了一记巨掌的疼痛,兀自大声地说着话。

    “黎晓宁,你说话小声一点。”

    当别人的话从齿缝中蹦出来,再不识相的人也知道要乖乖坐好。

    而她的座右铭恰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黎晓宁笑容可掬地闭上嘴巴,咕噜咕噜地喝着她的水。真好喝!

    “你给我滚进来!”倪大维瞪着她,又有扁人的冲动了。

    “哎呀!这个老板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开店不是应该以客为尊吗?”黎晓宁转头向旁边一位男客说道。

    “你——不是客人!进来洗杯子!”倪大维失去耐性了,一团纸屑笔直朝她的额头上丢去。

    “你们全都是被虐待狂吗?干么跑来这里喝咖啡?想看动物,干脆买杯麦当劳咖啡坐在动物园里,岂不是更便宜?”

    黎晓宁闪过那团纸屑,倏地钻进柜台里。

    “哎哟!”黑熊的脚印落在她脆弱的脚板上,痛得她惨叫连连。

    “大维,你去哪里找来这么有趣的工读生?小蓝子人呢?”几个年轻男人大笑地问道。

    “小蓝子忙婚事去了,所以才换了这么一根瘦竹竿。”倪大维恼火地说道,丢给黎晓宁一只围裙。

    倪大维的话引起一阵哀号之声,在座的男士无不捶胸顿足。大胡子的咖啡固然好喝,小蓝子清纯可人的模样却也是“蓝山”的另一项美景。

    “大胡子,你有没有搞错啊,要我洗这么多杯子?”黎晓宁的尖叫,成功地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

    红格子围裙遮去了她一身帐篷式的宽大衣物,她的小脸蛋出人意外地亮了起来。

    “小妹妹,你满二十了吗?你叫什么名字?”自以为多情的男客人,一边怀念着小蓝子,一边瞄着这个清瘦的短发女孩。

    乍看之下或许并不抢眼,细看之后却觉得颇有味道,眼睛又黑又亮的,精神极了。

    “敢问这位啊伯高龄几岁了?”黎晓宁翻了翻白眼。她是长了一张骗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