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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贼第11部分阅读

    队率,平时吃得也还管饱,这次当逃兵,却是说来话长了……”

    他话匣子一开,再不复昨ri那般惜字如金,往ri的苦楚仿佛cháo水一般涌来,一阵接着一阵,直至将周围的声音一起淹没。

    原来孙列自从入了厢兵,因身材过于矮小,起初并不为上官所喜,但他jg于统筹,勇于任事,往往别人要三天干完的活,他一天就能完成,别人不愿干的活,他总能迎难而上,做到让上司满意,渐渐地,上司对他的成见也渐渐融化,最后按着功劳将他提拔为队率。

    然而快乐的ri子总是不会长久,厄运和霉运却总是成双入对地出现,他的上司刚刚被调走没多久,新调来的上司居然是他舅母的一个表亲,叫薛振。原本应该是相互关照的局面,却因为舅母对孙列的厌恶,他的新上司对他处处刁难。

    对于这种刁难,孙列有口难言,但他不可能当面去抵抗,只得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兵营里死了一个人。

    死了的人是孙列的一个同伴,因在当天和孙列有过口角,曾大打出手。但兵营里,尤其是厢兵的兵营里,拌个嘴打个架,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孙列打完之后自然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当晚就出事了,因为和他打架的同伴死了。

    一个厢兵无缘无故地死了,而且是和孙列刚刚打过架的厢兵,这事可大可小。薛振找了几个月的茬,从一开始只是想给表姐(也就是孙列的舅母)教训一下后辈,到后来他和孙列的积怨越来越深,这次终于被他抓住孙列的一个痛处,怎能不往死里整。

    罪名他很快就想好了,就说孙列目无军纪,擅自挑动军中斗殴,甚至狭私报复,杀死兵友,罪大恶极。

    在军中,上官就是父母,就是老大,就是唯一的天。薛振一声令下,孙列完全没机会辩驳,便被绑缚,看着孙列y狠的眼神,薛振害怕了,他害怕夜长梦多,责令亲卫将之拖到刑场杖三百。

    杖三百这个数字,明显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孙列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自然也明白今次是没有退路了。

    人在绝境中爆发的力量是可怕的。孙列原本被捆缚着,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但幸运的是,他看到了路边的一把断刀。

    因为一双手都被绑缚在身后,薛振的亲卫并没有用太多气力押解他,这让孙列有了机会。他先是猛地用头往后一撞,亲卫猝不及防,被砸得眼冒金星,孙列趁势就地一滚,滚到断刀旁,也不顾会受伤,就将手上的绳索往刀刃上蹭。

    绳索很粗,亲卫终于反应过来,忙扑上来,不过好在这人不够聪明,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喊人。孙列力大,一个直踹又将亲卫踢出很远,这给他争取了一定的时间。

    终于,绑缚双手的绳子崩断了,代价是双手被刀刃蹭出了好几条血痕,有的还不浅,但孙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捡了断刀扑上去给亲卫补了一刀,结果了对方xg命。

    在亲卫身上,有一把刀,可惜他慌乱间忘记了拔刀,这便宜了孙列。

    握刀在手,孙列感觉命运又从新回到了手上。

    兵营里是不可能呆了,但跑出去的希望也不大,孙列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往回去做掉薛振,报此大仇便是死也瞑目了。

    他提着刀,一路小跑,血顺着刀柄流到刀刃尖上,又一滴滴地滴到黄泥地上。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薛振的营门前,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薛振还不知道孙列已经脱困,此时他正喝着小酒,唱着小曲,悠哉悠哉。

    冷不防门外传来两声惨叫,惊慌失措间,薛振忙去找自己的兵器,但孙列此时已经闯入大帐,他根本不给对方时间,直接一刀劈向薛振,薛振高叫一声,往旁边一躲,这一刀没能送他上天,却断了他的一条胳膊。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大营,这声嚎叫也让理智重新回到了孙列的脑中,他暗叫一声可惜,这一下没要了对方的xg命,若再不逃恐怕就没机会了,而主将大营混乱,正好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机会千载难逢,稍瞬即逝,孙列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他果断扔下了重伤的薛振,扭头就跑,薛振失血过多,早已昏死过去,整个大营群龙无首,给了孙列足够的时间。

    两只脚可比不了四条腿的,孙列不傻,他第一时间跑去的就是马厩,看管马厩的士兵上前来查孙列,直接被后者一刀干翻。

    也没太多时间挑匹好马,拣着一匹就上马,夹腿,孙列一个厢兵,那里骑过马,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紧急关头自发使出来的,等人和马奔出一阵,他试图控制马匹,这才发现马停不下来

    柴遇听着好笑:“你两条腿夹着马身,马自然停不下来。”

    孙列这时也有些放松下来,自嘲道:“那会忙着逃命,哪里知道这些,俺见马停不下来,就猛地一拉缰绳,那马竟然立了起来,俺一个不注意,被甩了出去,这一下跌在地上,整个身子都闪了架,要不是这么耽搁了一阵,就那帮小兔崽子,可追不上俺。”

    “哈哈哈哈哈,多亏你这身子矮小,但凡身长一点的人要是这一下摔下去,腰非得断了不可。”

    “这是为何?”孙列不信。

    “你想,一根长棍子容易被折断,还是短棍子容易?”

    孙列眼珠转了一下,便点头认同道:“还真是,嘿!可见这副身子也不全是坏处!”

    柴遇听完孙列的遭遇,颇为同情,便想这人行事果决,是个狠角sè,既然遇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收为己用,便试探道:“砍了上官,肯定被通缉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孙列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也有所考虑,直接回答:“我早就想好了,附近最好的去处就是梁山泊,听闻宋公明哥哥仗义疏财,义薄云天,孙列想去投靠他。”

    柴遇暗骂一声:太没创意。

    像孙列这样的人,投宋江自然可以得到庇护,但柴遇既然有心收他,怎么也得给他指条明路:“梁山固然不错,而且只要有我引荐,你过去那边应该不成问题,只是目前梁山已经有一百零八位头领,你过去还不是时时仰人鼻息,这种ri子你还没过惯么?”

    梁山虽好,但诚如柴遇所说,去了那边别说头领了,就是想当一个小头目都很难,更别说出人头地了。

    这句话一下就戳中了孙列的痛处,让他陷入深深地思考。

    “宁当鸡头,勿为凤尾。”柴遇继续点醒对方,并适时地跑出一个当鸡头的机会给他,“柴某知道有一去处,正合孙兄你前去,并能让你大展身手,稳稳地拿一把交易,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孙列心里也是敞亮,这柴遇既然不建议他去梁山,那必然有别的地方让他去,果不其然,他心下暗想:且听他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柴兄请讲!”

    “孙兄可听说过美髯公?”

    “柴兄是说美髯公朱仝?如何不知,这两年梁山闯出好大名堂,三十六员天罡大将,七十二位地煞好汉,便是路边的小贩也识得一二。”孙列心下纳闷,这不又绕回梁山去了?

    柴遇见他对朱仝颇为敬重,便继续说道:“这美髯公前些时间下山了,目前在少华山独自一人创下一份家业,孙兄若不嫌弃,何不前去助其一臂之力。正好柴某与朱大哥有些交情,此去汤y之后,便yu往少华一行,到时把兄长当面引荐给他,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孙列听着柴遇这一席话,既惊且喜,惊的是两人萍水相逢,对方却能待自己若兄弟,喜的是此去少华,少不了能弄个头领当当,岂不也痛快?他是个粗人,不会说漂亮话,当即起身朝柴遇扭头就拜:“大恩大德,孙列必粉身碎骨以报之!”

    “孙兄客气,你我意气相投,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柴遇正咧嘴哈哈大笑,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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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抢亲

    柴遇打开门,将门外的卢俊义、林冲、燕青和李绣娘迎进来。

    四人抬眼一看,见屋中还有一人,不由吃了一惊。

    李绣娘最喜捉弄柴遇,不由调笑道:“哟!别人都养个小姐在屋里,咱们柴小官人倒好,专喜黑汉子!”

    孙列哪能听不出对方言语中的猥亵味道,不由大怒,要不是知道这是柴遇的朋友,对方又是女流,便要发作。

    柴遇看出孙列不喜,忙拿手按住他,上前两步,朝三位哥哥和李绣娘一拱手,道:“我来给各位哥哥和绣娘介绍,这位好汉名叫孙列,就是昨晚闹了一夜动静的那位。”

    四人都是伶俐人,哪里还猜不出这孙列就是昨晚官兵要抓的逃兵。一时间众人神sè各异,林冲脸露不屑,想必是位对方逃兵的身份所不齿,毕竟他是教头出身,对于逃兵天生没有好感;卢俊义是场面上人,只微微一拱手,没有多说什么;燕青常年于市井之间摸爬滚打,察言观sè的能力绝对一流,他瞧出孙列面有惭sè,似乎另有隐情,便上前嘘寒问暖;李绣娘是女子,不便多说什么。

    柴遇怕众人有所误会,便又将孙列的事情拣重要的给大伙讲了一遍,至于要推荐他去少华的事,却没有提,毕竟在场的众人对于朱仝的去向都是不知的,若他将此事说出来,少不得会让大家以为朱仝离山的事是自己在煽风点火。

    林冲听了孙列的故事,脸sè不由放松下来,他和柴进算是至交,这一路对柴遇多有照顾,平时也会提点下柴遇,怕他交一些品行不好的朋友,既然对孙列是一场误会,他也乐得抱个歉:“刚刚林冲误会了兄台,万望见谅。”

    “你是豹子头?”孙列话一出口,便觉得这般直接地提别人的诨号不礼貌。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倒是喜爱他大大咧咧的xg格,并不以为意。接着,柴遇又为孙列介绍玉麒麟卢俊义、浪子燕青还有李应的妹妹李绣娘,并告诉他们孙列要和他们一块上路。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启程!兄弟,会骑马么?”卢俊义把眼询问孙列,见对方扭扭捏捏的样子,便知对方不擅长此道。

    孙列也是个倔强的xg格,半天憋出一句话:“给老孙一匹马,老孙一定跟上来。”

    这时,门外有小厮敲门道:“几位客官,外边有人相请,请移步。”

    在张家庄里,要说相熟的只有杨公寨的杨江了,但柴遇早上的时候明明就听到杨公寨的人一大早就赶着启程了,那又会是谁呢?

    六人随着小厮出了门,下了楼,见楼下已经有人等在那儿了,来人自称张先。

    “是给妹妹比武招亲的张先张大豪么?”柴遇马上想到了对方的身份。

    “还是念念不忘比武招亲!”李绣娘以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

    张先一见到六人,忙伏身大拜:“万望诸位好汉救小妹一命!”

    卢俊义等六人本就纳闷这张先与自家几人无亲无故,更无半点交情,怎么就找上来求救呢?但对方毕竟摆出这副姿态,也不好过分摆谱,忙和林冲一起将他扶起:“这位兄弟,且起来慢慢说!”

    张先本是真心要拜,却被两股巨力拖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到对面几人一脸困惑的样子,才jg醒自己还未介绍自家情况,便这般冒失地向对方求救,难免会惹人生疑。

    “在下张先,小妹前几ri比武招亲的事,想必各位即便没见着,也应听说了。”

    众人点点头,李绣娘还为着这事揶揄过柴遇呢!

    那张先一说到“比武招亲”,脸上便像起了层层疙瘩,懊悔得无以复加:“只因张某经常给小妹讲些江湖上狂侠豪客的英雄事迹,小妹心生向往,平ri里小妹只见过张某耍刀弄枪,便一心想找个武艺胜过张某的好汉,以为只要武艺比他哥哥牛,那就一定是英雄地不能再英雄地好汉了,其实张某这点微末伎俩,在江湖上都叫不上名号。

    这次比武招亲,本拟给小妹张罗一门亲事,也遂了她的心愿,怎料抛了一块肉,却引来了一群狼,昨ri晚间,一群强盗突然猛攻张某的庄子,掳走了小妹,哎呀!是我害了她啊!”

    柴遇见他将来龙去脉讲得颇为详细,并未一味地焦急慌神,也算一个人物,便道:“盗亦有道,最看不上这种下三滥的强盗了。只是,便是要我们帮你,总得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张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道:“瞧我急得,忘了说,张某和杨公寨的杨江杨少寨主有些交情。昨夜事发后,我便去求杨少寨主,他说他手头的货很急,不能耽搁,但他是讲义气的人,张某的事又不能不管,便说这店里住着一位他的把兄弟,武功盖世,只需求得他和他的兄弟们帮忙,些许毛贼,定是手到擒来。”

    李绣娘嘿地笑了一声,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这杨寨主倒是有趣,讲义气的名声自己要了,活却要把兄弟来干!”

    柴遇就在她旁边,听了不禁有些好笑,就昨晚的交谈来看,杨江应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看来杨寨主手上的货还真是有些烫手啊。只是杨江有急事,这边卢俊义和林冲要去拜祭师傅也没法耽搁,柴遇没法替他俩做主,便拿眼去询问他俩。

    林冲最是嫉恶如仇,听了张先的这番遭遇,着实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拉住卢俊义道:“师兄,师傅他老人家平生最是侠义,若是咱们能帮忙救出张兄弟的妹妹,也当是告慰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了。”

    卢俊义考虑了一阵,想着不过是几个小毛贼,也不费太多事,便问道:“敢问这些强盗平时都在何处落脚?”

    “张某打听过了,这活强人平时都在戚姬寺落脚。”

    “戚姬寺?”孙列讶异道。

    “孙兄弟若是听过这地方不妨说说。”柴遇想着孙列既然在这濮州地界当厢兵这么多年,很可能听过戚姬寺这地方,刚刚他听到张先说戚姬寺即有反应,便是明证。

    孙列这时低着头,他也生怕有人能认出他来,压着嗓子说道:“戚姬寺在濮州很有名,就在几十里外定陶的一个高岗上,听说是为纪念刘邦老婆建造的寺庙,老孙就纳了闷了,刘邦老婆不是吕后吗?”

    众人哈哈大笑,刘邦的正妻是吕后,但戚夫人名气却也不小,许是吕后的名气太大,孙列没听过戚夫人也正常。

    众人里卢俊义、林冲和李绣娘都读过书,自是笑得戚夫人是什么来路,燕青平时听曲听说书,对戚夫人也不陌生,柴遇在后世关于汉初的小说电视剧看了不知凡几,更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大伙和孙列还未混熟,柴遇只好独自上阵道:“戚夫人也是刘邦的一位夫人,吕后掌权后,毒死了戚夫人的儿子如意,将戚夫人削去头发,砍掉手足,挖去双眼,烧聋双耳,药哑喉咙,做成了人彘。既然这寺庙叫戚姬寺,怕是戚家后人为她建的寺庙了,不想今ri却成了强盗窝。“

    李绣娘暗笑:还说人家是强盗窝,梁山还不是这大宋最大的强盗窝!

    其实柴遇并不知道,这戚姬寺并非戚家后人所见,二十汉文帝刘恒即位后,铲除诸吕,恢复刘氏政权后,在戚夫人的故乡定陶为其建的祭祠。

    既然决定了要去戚姬寺救人,那知己知彼的事不可能不问清楚,柴遇拱手道:“不知这伙强人都有谁,人马有多少?”

    张先昨夜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带队追出去时,对方早已跑远。对方有什么人?有多少人马?他还真是一愁莫解。

    正当他支支吾吾想说又说不出时,边上不远处有一桌站起一人:“要说这戚姬寺的强人,某家倒是知道一二。”

    张先惊讶地转过身,见对方一颗闪亮的光头下,四四方方的脸,便想起这人也来报名打算参加比武招亲,只是当时自己以对方是出家人为由拒绝其参加比武,这时听对方知道强人的消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不就是那ri……”

    “不错,前ri某家也来看过这鸟的比武招亲,本也要上去将小娘子娶回家,却被刁难说和尚不能娶亲,nǎǎi的!光头就不能娶亲了?”

    “大师,那戚姬寺的强人……”柴遇见他啰嗦,忙将话题拉回来。

    “大你妈的师,老子不过是剃了个光头,怎么就成和尚了,再说和尚怎么就不能娶亲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