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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贼第16部分阅读

    小子,从哪儿来滚哪儿去,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官府派来的,出城我们自有办法,不劳你费心。”

    孙列就是这样的xg格,他自从杀了上司当了逃兵后,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现在唯一相信的只有柴遇。

    杨再兴哪里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却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是极度傲气的人,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受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你们就等着被抓紧大牢吧,你们会后悔的。哈哈,哈哈!”

    “杨小兄弟,等等!”

    杨再兴回过头,见叫住他的正是在大牢里拿钥匙放人的那人,似乎这人还是这伙人的领头的,这是他自己的判断。

    如果这个杨再兴真是历史上的那个杨再兴的话,倒是可以相信他一次,这种傲气这么重的人,是不屑做陷害别人的肮脏之事的,不妨就让他试试,若是真能出了城,自己大可去张家庄,或者就径直去汤y找大夫,以卢俊义这么强悍的身体,支持一两天应当不在话下。

    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得尽快出城,找个人去梁山报信,不然宋江等人兴师动众地来了,人却已经被救出来了,那岂不是变成了自己在耍宋江了么?这种得罪领导的事,一旦做了,那印象可就不会再好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杨再兴再次停住脚步,显然,他很想还柴遇这次人情。

    “还请小兄弟前面带路,我的这位兄弟病情很重,急需找个大夫呢!”柴遇露出一副恳求的神情,这极大地满足了杨再兴还人情的心态。

    “头儿!可千万别……”孙列还待阻止,却被柴遇伸臂拦下了,后者凑过去轻声说道,“我自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孙列和柴遇也算有过几次生死之间的交情了,既然柴遇有这种信心,那自己也不用再去怀疑杨再兴的话,多盯着这小子就行,以免他做手脚。

    杨再兴嘿嘿一笑,马上又敛起笑容,转身就走。

    柴遇等四人跟着杨再兴东拐西拐,稠密的房屋渐次变得稀稀拉拉,繁华的闹市也悄悄远去,四周逐渐变得冷清,等四人再次回头之时,他们已经避开了大队的官兵,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城墙下。

    不管怎么样,尽管孙列起初对杨再兴颇有怀疑,但此时他已经疑心尽去。嘿!这小子看来还是个地头蛇!孙列心下暗想。

    而柴遇一路上却是一直在回忆关于杨再兴的点点滴滴,但是即便凭着他对宋朝历史的了解,对于岳飞收服杨再兴之前,杨再兴的个人历史,也是摸不到一鳞半爪。

    既然回忆不起来,那就不用再去想了,等以后慢慢挖掘吧。现在柴遇却有一个头疼的问题,如果自己把杨再兴拴在自己的身边,会不会影响这员未来猛将的发展,如果放任杨再兴自己成长,那万一以后找不回来了或者是被别的势力给网罗了,那就太亏了。

    思来想去,柴遇还是决定趁着刚认识的热乎劲,“拐走”杨再兴,如果这孩子真有成为猛将的潜质,是块金子,只要自己指点得当,也未必不能发光!

    正当柴遇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杨再兴已经拨开了残破的城墙边的一对乱草,一个大约容一人过的小洞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孙列身材矮小,这样大小的洞,他要爬出去很轻松,因此自告奋勇地道:“我先出去看看!”

    柴遇点点头,他见孙列猫下身子,一个侧滚,就滚出洞外,不多时,传来孙列低低的声音:“头儿,没事,这边一个人都没有。”

    柴遇与燕青听了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读出来“得救了”的意思。

    旁边杨再兴却一脸不屑:“不用看啦,我杨再兴岂会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我走啦!后会无期!”

    “小兄弟,先等等!”柴遇又一次叫住了杨再兴,露出一副叔叔这里有糖,要不要来一块的坏笑,“我看你在这边过得也不会很如意,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走?”

    杨再兴撇撇嘴:“你要是梁山好汉,我还考虑考虑。”言下之意就是,看你们这副落魄的样子,也未必混得有我好。

    燕青早就看不惯他那副臭屁的样子,一句话噎过去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我们就是梁山好汉!”

    杨再兴啐了一口道:“说谎不打草稿,梁山好汉还会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去年卢员外被抓以后,梁山可是尽起大军来救呢,你们的大军呢?别看我小,我不是那么容易骗的。”

    柴遇与燕青相视哈哈一笑,前者将卢俊义交到燕青手上,拿起手中的银枪,刷刷刷使了几个绝招,直看得杨再兴目瞪口呆:“怎么样?这就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的枪法,现在你能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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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双林(上)

    杨再兴不是一个不懂枪的人,相反,如果不论臂力,他也算一个使枪的行家里手。

    身为杨家枪的唯一传人,对于柴遇刚刚使出的枪法里透露出来的那一股子劲道,他非常清楚威力有多大,但更让他吃惊的是,柴遇竟然指着那个重伤的人道:“这位就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如果你跟我们一起走,我可以考虑让他收你为徒哦!”

    杨再兴一脸不服气,嘟哝一句:“鬼才稀罕。”但却没再提离开的事。

    柴遇知道这小子是拉不下面子来跟他说“我跟你走”之类的话,便一拉他的手道:“走!我们先出去再说。”

    因为卢俊义的身材太过高大,而杨再兴提供的这个破洞小得可怜,众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卢俊义弄出到城外。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列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去双林镇,我们之前不就是这么约好的么?”柴遇遥望远方,一脸期待地道。

    双林镇是他计划里的一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距离大名不过几十里的路途,更是因为双林镇里有一个他希望拜访一下的人,而此人正是燕青的好友许贯忠。

    眼下卢俊义身受重伤,燕青也受了不小的伤,是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养养,不然根本无法赶路,而双林镇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一来,许贯忠和燕青是私交不错的好友,而且这人文武全才,据说医术也有所涉猎,有他在,卢俊义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医治。

    另外,靠着燕青的引荐,自己也能和他攀一番交情,现下自己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事业,但将来可不好说,一旦将来自己能拿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若是要请许贯忠过来,有这一番交情在,也省力很多。

    等柴遇等人赶到双林的时候,高盛已经在镇子旁边等候多时了,只是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狼狈,正儿八经的裤子没了,只能用把上身的衣服撕了,在腰间扎个结遮羞。

    “老高,你这是怎么回事?”柴遇看着高盛这副样子,不由乐了。

    高盛老脸一红,不由开始骂娘:“曹天戈这小子不地道,头儿你给了他这么一场大富贵,他却说既然没法羞辱你,就羞辱一下我老高,我老高一大男人,在他几百兄弟面前被剥了裤子。我擦!老高和这姓曹的不共戴天,等有一天……等有一天……”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柴遇这时才发现高盛是真得被羞辱得狠了,不然他这种汉子,是不可能流泪的,他突然觉得把高盛留下来,协助曹天戈,有点对不起他:“老高!兄弟对不住你!这个场子,兄弟一定替你找回来,一定!”

    孙列这时也上来安慰高盛,但他的方法更高明些,那就是岔开话题:“头儿,咱们到双林镇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带大伙去拜访一位高人,顺便请这位高人救一下卢头领。”柴遇一脸神往。

    “什么高人?我们大名还有我不知道的高人?”杨再兴这时跳出来好奇问道。

    “前大名府前推官许贯忠,燕大哥应该听过这人吧?”柴遇故作不知地问道。

    燕青听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岂止是知道,我和这位许兄还是私交不错的好友呢!这下主人有救了。”

    杨再兴撇撇嘴,露出一副又敬又怕的样子道:“是他呀!他不是辞官了么?他当推官时,老子可是吃过这家伙不少的苦头!可恨!”

    柴遇瞅了一眼杨再兴,心想一个心思缜密、文武双全的推官,可不就是你这种小坏蛋的克星么?

    至于许贯忠的住处,柴遇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水浒传》里的原话,只是不知许贯忠现下有没有搬到此处,心中这般想着,嘴里却道:“我可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这位奇人的隐居之地,听说路特别绕,大伙可跟紧了。”

    众人七拐八绕,凭着柴遇的记忆,总算是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

    燕青看着前面不远处遗世du li的茅草屋,突然生出一种结庐在人境的感慨,不过这却很符合许贯忠郁郁不得志,yu要遁世而去的xg格!

    茅草屋前还有一个院子,一扇柴木搭就的院门上,写着“东篱居”几个大字,几个字笔法不甚出奇,却透露出此间主人纠结于出世和入世的复杂心境。

    众人在院子前停下,柴遇右手朝燕青一让,却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毕竟许贯忠是燕青好友,柴遇认路到此,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接下来就要看燕青的了。

    燕青露出笑意,不逞多让,上前一步喊道:“里面可是许兄,燕青引众兄弟来访。”

    不多时,一名三四十岁,身着淡青sè葛衣,头上简单地扎着一根麻绳的中年男子打开院门,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些突然到来的访客。

    “燕小乙?你怎么来了这儿?”许贯忠心下自然是无比震惊的,盖因他这个隐居的地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何况自燕青投身梁山后,便断了音讯。

    此时相见,一个已经投身事贼,一个却也辞官隐居,自是不胜唏嘘。

    “许兄,还请救救我家主人!”燕青此时却再难抑制心中压抑良久的情感,他虽与许贯忠平辈相交,但为了救卢俊义,他双腿一弯,竟是要给对方下跪。

    许贯忠何等眼sè,又是武状元出身,怎能让燕青在他面前下跪,立马眼疾手快地拖住了燕青地身子:“小乙,你我是何等的交情,且让我看看卢员外的伤势。”

    柴遇和孙列架过卢俊义,许贯忠神sè一紧,探过手去把了把卢俊义的脉象,原本一脸紧绷着的脸上终于慢慢露出了笑意,他转身安慰燕青道:“小乙,卢员外身体强健,虽是屡经拷打,但却没有伤了根本,只是身体虚弱,亟需调养,你且助我先扶员外去里见躺下休息。”

    众人合力,扶着卢俊义在许贯忠的床上躺下,许贯忠捻须开了几帖药,转身对宴请道:“许某的这几帖药,颇有神效,正对卢员外当下的情况,领需弄些肉食,你看我这地方,一没药,二没肉,还需找个人去镇上买来。”

    柴遇扫了一眼众人,燕青、孙列和杨再兴,都是有案子在身的人,说不定双林镇上已经有了他们的海捕告示,这要去了可就暴露了形迹,只有高盛一人,他们救人时,他在城外配合曹天戈等人劫马劫粮,或没有被人记下,当下便道:“老高,我们几人都现身不得,却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高盛声音本是洪亮,此时却细声细气地说道:“买药和买肉都没有问题,但许大人,老高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许贯忠这才想起还有众位好汉,他看向燕青,后者立马会意,抱歉道:“我来给许兄介绍,这位是小旋风柴进的弟弟,人称小白龙柴遇,这位是孙列兄弟,这位是高盛兄弟。”

    见燕青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杨再兴气道:“还有我,大名杨再兴。”

    许贯忠见杨再兴也跟着一起过来,眼前一亮,自己和这人可是打过许多次交道,不过十几岁年纪,却打架斗殴,名震整个大名府,称之为惯犯亦不为过,他心下暗想:若是梁山能收了这人,倒是给大名积福了。

    见过众人,许贯忠这才回过头来问高盛:“不知足下要麻烦许某什么?”

    高盛脸红地挠了挠头,害羞地道:“不知许大人还有没有多余的裤子,能否暂借老高一件……”

    大伙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高盛的下半身哈哈大笑。

    见许贯忠也跟着一起大笑,高盛急了:“我一定还,说到做到!”

    因为高盛及时买回了药材和肉食,卢俊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这也让柴遇和燕青放下了心。

    许贯忠本是一个人居住,也没有打算过要弄什么客房来招待友人,幸好他这儿还有个柴房,孙列等人合力将之腾空,算是能让大伙晚上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一忙活,一直到了深夜。

    夜sè浓重,许贯忠拉着燕青在外头,一边赏月叙旧情,一边闲聊着。

    “小乙啊,我知你义气当先,想跟着卢头领和宋头领做一番事业,但目下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很难长久的。”许贯忠劝道。

    燕青知道许贯忠这是在劝他,劝他也和许贯忠一样避世,他摇摇头道:“主人和公明哥哥对小乙恩重如山,更何况公明哥哥曾说过,我梁山最后的目标是招安,等招了安,小乙未必不能为这朝廷,为这天下尽一份力。”

    许贯忠于是指着天上的月亮道:“看到没,如今的大宋就像过了中秋七八天的月亮,大部分都被遮y了,暗无天ri,月亮还可以再圆,这大宋却是积重难返,难哦……”

    燕青回道:“许兄,我知你在官场多年,早已心灰意冷,但我公明哥哥早已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却是想着率领我们这帮兄弟,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小乙不才,却是想给哥哥们添把子气力。”

    许贯忠突然长长叹一口气:“自古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只怕是镜花中的水月,到头来一场空。”

    “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吗?一条既可以一展燕兄弟和许兄一生之志向,又能还天下一个朗朗的乾坤的路。我觉得这条路不是不存在,只是你们不敢去想。”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声疾呼,许贯忠和燕青不由得都转过头去,皎皎弯月之下,一个白衣大汉抱着双手,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模样,不是柴遇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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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双林(下)

    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吗?

    柴遇的发问可谓平地惊雷,也许对燕青而言,造反的念头不是没有,只是一直被宋江等人招安的念头蒙蔽,尽管身在梁山,却没有真正想过真要造反的念头,但对许贯忠这样一个受过儒家正统教育的人来说,这句话已经在他脑海中激起了一朵不小的浪花。

    “不知柴小弟说的这条路是?”尽管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柴遇的想法,但许贯忠还是打算问实了。

    柴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许兄可知道江南方腊?”

    “不知,此人与柴小弟说的第三条路又有何干?”许贯忠当然不会被柴遇牵着鼻子走,马上又把问题转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同时,燕青也表示不清楚方腊是何人。

    方腊尽管是摩尼教的首领,但摩尼教行为一向低调,所以许贯忠和燕青不知道此人也属正常。而且,当时在梁山,柴遇审问方腊属下吕师囊派来的jiān细后,只是少数头领知道了这个事,燕青却不在此列。

    柴遇仍旧不管刚刚这个问题,而是径直又问道:“那许兄和燕大哥对于南方的摩尼教又知道多少?”

    许贯忠何等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猜到了一些东西:“摩尼教,又称菜教、光明教,信奉弥勒佛。你是说这方腊是摩尼教的人?”燕青也是伶俐之人,立马也和许贯忠想到一块去了。

    “不错!方腊是南方摩尼教的教首,据可靠消息,方腊将于下个月在两浙路起事。”柴遇言之凿凿,许贯忠和燕青不由得面面相觑,极力消化刚刚柴遇给出的重要信息。

    既然柴遇说了是据可靠消息,许贯忠自然不会去问柴遇是如何得知这样惊人的消息,而且今ri便是九月二十三了,十月马上就要到了,消息可不可靠,马上就能知晓,柴遇和燕青又同在梁山共事,没必要在自己这个陌生人面前信口雌黄。

    “岂不是不到十天了,即便现在去通知朝廷也来不及了……”许贯忠失神落魄地嘀咕着。

    “岂止是来不及,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