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墮落(上) > 墮落(上)第2部分阅读

墮落(上)第2部分阅读

也没几两肉,撞起人来却这么痛,不过她还真香。

    突如其来的思绪然他浑身一僵,脸笑容都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不可亲。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捏过老鼠尾巴的手,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将手指往自己身上的衣服抹去。

    他是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流浪汉,没有生活目标,没有未来,能过一天是一天,不能过就只有等死,然后解脱。

    这样的日子没有压力,没有包袱,不用计较得失,也不必担心遭受背叛。

    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过去与未来,也没有人会处心积虑的算计他。

    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不必言不由衷,跟不必应付那些贪婪妄想的人们。

    当流浪汉多好,好过当梁列!

    不自觉的,他自嘲的哼笑一声,然后窝回他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棉被中,沉睡。?;;;;;     ?;;;;;     ?;;;;;     ?;;;;;     ?;;;;;虽然说不理他了,但做事从不半途而废的谈群美第二天还是提着便当来了。

    但是不同于之前的是,他这回可不是一个人来,身后还跟了四个手持畚箕、扫帚以及各式清洁用品的清洁队员。

    “义伯、张伯、伟伯、祥伯,麻烦你们了。”进屋后,谈群美转身向四人道。

    “你去忙你的吧,这边就交给我们了。”年纪最长的义伯道,只见其他三人在见到屋内脏乱的垃圾时,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

    “那么就麻烦你们了。”

    义伯迅速点了下头,也同其他三人一样,开始动手打扫。

    谈群美带笑的爬上二楼,一如往常般找到无时无刻不在睡觉的梁列,然后逼他洗手后才给他便当吃。

    梁列依然不理她递来的筷子,以手扒饭,但是不知为何,他愈吃就与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在便当未见底前停了下来,直瞪着她。

    “怎么了,今天的便当不好吗?”谈群美眨了眨眼,一派纯真的问。

    跟他停下来一样的突然,他又开始低头扒饭。

    她也不在意,反正这一个星期来,她早已习惯一个人说话。他耸了耸肩,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又过了一会儿,梁列再一次忍不住停下来瞪向她,这回眼神中明显闪烁着怒气。

    她到底该死的干什么死盯着他看,看的他全身都不自在!

    她忽然咧嘴朝他一笑,他只觉得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间全站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以恶劣的口气朝她冲口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发现了一件事。”他微笑的说。

    他生气的瞪着她。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冷声道。

    “你在生气吗?/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生气?”她兴冲冲的看着他。

    梁列几乎要咬牙切齿起来,她这样没头没尾、文不对题是想怎样?还有,从刚刚就一直从楼下传来的“乒乓”声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她再次说。

    “你再这样没头没尾说话试试看她怒不可遏的瞪向她警告。

    受到警告,谈群美不惊不怒,相反的,脸上的笑容却愈来愈大,甚至忍不住的轻声笑出声。

    “他妈的!”

    看着她脸上动人的笑靥,他再也忍不住咒骂出声。

    她该死的到底是那根筋不对?还有,她在乱笑个什么劲?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笑的又多么莫名其妙、多么——美……

    瞪着粲笑如花的她,他突然间没了食欲。

    愤然丢下手中未吃完的便当,他转身朝睡觉的地方走去,窝回他的避风港——窝内。

    “喂,就算今天的便当没有以往几天的好吃,你也不用丢的满地都是吧?”谈群美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皱起眉头。

    梁列的反应是拉起棉被将自己的头也蒙进被子里。

    “你这样不怕把自己闷死吗?”

    他没有反应。

    “原来你的脾气这么大,我还以为你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哩。刚找到你的时候,你几乎是不理人的,不管我说什么,鼓励也好,刺激也罢,你始终都没有一点反应,那时候我的挫折感有多大,你一定不知道。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你不仅会发脾气、会闹性子,还会笑。”

    梁列掀开被子,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发脾气?

    闹性子?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了?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在闹性子的小孩吗?”接收到他眼中不悦的质问,谈群美微笑的反问他。

    圆瞠双眼瞪了她半晌,梁列气闷的哼了一声,再度拉起棉被将自己盖住,决定不再理她。

    “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她完全不受影响的说,“你昨天真的曾经哈哈大笑,就再你那死老鼠把我吓跑的时候。虽然你的行为真的很恶劣,但是我决定原谅你了。不过你可绝对、绝对不准再有一次那样的行为,知道吗?”她像是在教导小孩子般,语调认真而严肃。

    她握紧拳头,在被窝内咬牙切齿。

    “说实在的,梁列,”她忽然叹息一声,“你回生气也会笑,那就表示你还是有感觉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样自甘堕落的当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流浪汉?

    “我不知道你自甘堕落的原因跟你坐过牢多大的关系,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直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次的犯错而这样放弃自己,每天过着这种三餐不济、衣不保暖、浑身恶臭的生活。难道你一点都不会想念以前衣食无缺、温暖舒适的日子吗?

    “也许你会觉得一切都不同了,现在你想过回以前的生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有开始就会有希望,不是吗?我说过在资金方面我可以借给你,而且我告诉你哦,我昨天回家看了一下我的存摺,三个账户的金额加起来有三百二十亿万耶,比我预料中还要多出一百多万,我想这些钱应该够你用吧?

    “如果不够用的话,我也想过方法了,那就是有我出面去向银行借贷,我想借个七、八万应该没有问题才对,这样加起来你大概就有四百万的现金可以用了。倒是你想过要做什么没?”

    她说了一大串,而他依然没有应声,房内沉静了下来,只闻一楼处不断传来有人在打扫的声音。

    “梁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要拿钱借你的话?”过了一会儿,谈群美忍不住开口。没有意外,他还是动也不动的,没有任何反应。她看了他一会儿,之后那出一本存摺与印章走向他,以把掀开他身上的棉被。

    梁列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错愕之余,愤怒的一跃而起,眼看就要朝她破口大骂,但她却突如其来的将手伸到他面前。

    “喏,这个给你。”

    他先是瞪着她,又瞪向她手中的东西,最后将目光定在她脸上。

    “你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我在房间的角落看见一个小包包,发现你把证件都放在那里,包括银行存摺,因此我把全部的钱都汇进你的户头,里面总共有三百一十七万,虽不起,原本盖有三百二十一万的,其中的四万被我拿来请人打扫这栋房子花掉了,所以只剩下三百一十七万。”

    不相信她说的话,梁列霍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存摺……

    没错,的确是他的存摺,里头多了三百一十七万。

    “这样你应该不会再怀疑我只是随口说要借你钱了吧?”谈群美微笑着说。

    第四章

    梁列狠狠的将手中的存折摔向谈群美,整张脸气得涨红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顿时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他愤然的脸上。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叫同情心、有爱心?你以为你拿钱出来救济我,我就会感谢你?”他以从来没有过的冰冷语气对她说。

    谈群美一怔,愕然的摇头,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什么也不知道,除了会说一些自以为是、冠冕堂皇的话之外,你还会做什么?安慰人?鼓励人?替人加油打气?全都是狗屁!”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打着义工的名号,别人就一定要接受你自以为是的多管闲事!你有钱是你家的事,我想怎样过活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的怜悯与施舍。拿着你的钱滚出我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滚!”

    从未见过他用如此严厉而冷峻的表情瞪着她说话,谈群美傻住了,一时间无法驳斥他的指控,只有不住的摇头,否认他无情的指责。

    她会成为义工并不是她自愿的,是被爸妈所强迫。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有爱心或同情心的人,她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接受长官指派给她的工作。

    在工作时,她更从未想过要得到别人的感激,她只想赶快完成工作,期望回家时能给爸妈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不是遭受白眼与斥责。

    至于拿钱救济他?根本没那回事。

    从头到尾她都说得很清楚是“借”给他,要还钱的,而且就算他要发脾气,觉得自己的自尊受损了,也用不着这么过分的叫她滚吧?

    谈群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平静的开口,“我想你可能听错了,这些钱是要借给你的,并不是给你,你……”

    “滚!”

    “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她秀眉轻蹙,“我并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做义工这两年来我见过不少需要钱的人,但是我连一毛钱也没拿出来,至于这一次我为什么会将钱借给你,大概是因为我知道你有能力将钱赚回来还给我。”

    她想了一个既可以补救他受伤的自尊心,又可以肯定他能力的理由告诉他,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

    “哼,女人果然都是工于心计的。”梁列冷哼。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原来你不怕脏、不怕臭的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她的眉头在一瞬间全兜在一块。

    “你有必要这样误解别人的好意吗?”

    “好意?哈……”他仰头大笑起来,但笑意丝毫没进入他满是嘲讽的双眼中。

    她皱着眉看他。

    “刚刚还说是因为我能替你赚钱,现在却说是好意,你的转变还真快。”笑声一收,他讽刺的说。

    “那是……”谈群美言又欲止的闭起嘴巴,她总不能告诉他,那是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而想出来的借口吧?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只希望你别再这样继续自甘堕落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

    “哼,真是伟大呀!只希望你别再这样继续自甘堕落下去,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句话。”他讥讽的学着她的语气。

    “其实我并不全是为了你,其中一大部分是为了我自己。”她看着他一脸讥诮的表情。

    “那当然,你都已经讲得够清楚要我替你赚钱,不是吗?”他冷然的盯着她。

    谈群美再度深吸了一口气。“随便你想吧,反正钱我是借给你了,你打算投资什么生意我不管,只要——”

    “只要能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你就好了对吗?”他替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她暗忖,如果这样想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重新站起来,就让他这样想吧。

    “对。”她点头回答。

    “拿着你的钱滚出我的视线!”

    被他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向后踉跄一大步,她完全不知道他为何又发起脾气来。

    “梁列……”

    “我叫你滚你听到没有?”

    他抡起拳头作势朝她击来,吓得她瞬间惊惧的刷白了脸,他要打她吗?像爸爸那样?

    “滚!”他再次朝她咆哮。

    双脚像有自我意识般,立刻朝房门跑去,就在她刚跨出门之际,有个东西倏然飞越她耳边,掉落在她身前。

    “把你的钱也给我带走!”

    他的语调凶狠,好像如果她不照着他的话做,下一秒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没有犹豫,她迅速的弯腰拾起那本存折,头也不回的奔下楼去,直奔出大门外,连身后传来义伯的关心的叫唤声都没听见。?;;;;;?;;;;;?;;;;;?;;;;;?;;;;;愤怒的踢了墙壁一脚,却依然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梁列用力的呼吸,试着想让自己冷静,但是完全没用,怒气仍是排山倒海的不断由心里涌出。

    该死的女人!表面上一派纯真,实地里却比世界上任何狡猾残暴的生物更恶毒。

    她真的以为他会再次上当吗?一次的倾家荡产加上三年的牢狱之灾,如果依然让他学不乖的话,那么下回他能赔上的也只剩一条命而已。

    女人,全是工于心计、贪婪的动物,给她一百要一千,给她一千要一万,永远不知足,永远计算如何获得更多,他太了解了。

    过去几年不自由的岁月让他想得透彻,他实在不知道当初自己究竟是被下了蛊,还是被鬼上了身,竟然会让那个女人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任她予取予求,还将父亲的公司赔了进去!

    那个女人长发如丝,笑如银铃,外表艳美迷人如玫瑰绽放,内心却似毒蛇猛兽,嗜人不吐骨头。

    他是个傻子,才会被她美丽而纯真的外表所骗,看不清她的内心实际上是黑的,而最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就是将父亲辛苦创建的公司毁了!

    坐牢算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他本以为这样或许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但是完全没用,当他出狱那天去到公司原来所在地,看到原本高挂他家公司招牌的地方已换成其他公司的招牌,他就知道这辈子他是绝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自责像是一头巨大的怪物,分分秒秒啃蚀着他,啃光了他的斗志、他的信心与在牢里辛辛苦苦学会的遗忘,让他再度忆起与她的一切,包括恨。

    可真的恨她吗?

    不,他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最恨的人竟然不是她或他,而是自己,所以他才会走上自甘堕落这一条路。

    说是自虐也好,逃避现实也罢,但他真的觉得当流浪汉好过当梁列,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出现的话。

    一样的长发,一样看起来纯真无邪又热心,一样无条件的将全部存款借给他,然后准备趁他毫无防备之际,蚕食鲸吞比她借他多上数千倍,甚至数万倍的钱。

    要不是长相根本无一处相似,他一定会以为她们俩有关系,不然怎么会用一模一样的方式来诓骗他?

    哼,管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俗语说的好,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别想他会重蹈覆辙,永远都别想!?;;;;;?;;;;;?;;;;;?;;;;;?;;;;;一整晚上,谈群美都处在噩梦中,而噩梦里始终只有一张脸,那就是梁列发怒时的脸。所以早上起来之后,她格外的没有精神。

    但她仍一如既往的先到办公室报到,顺便写日志。

    其实义工队早已以早会取代了日志,她写的日志应该称之为日记才对,记录下她每天的心情与记事。

    六月一日外头阳光普照,而我的心却犹如处在冰窖中,寒冷而且见不到一丝曙光。

    早上又被爸妈询问关于工作的进度,我能说什么,只能摇头。

    爸爸不发一言的想甩我耳光,却被妈妈以我待会儿还要上班而拦了下来,让我幸免于难,但我却知道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这一耳光迟早还是会印在我的脸上,因为梁列这个案子,可能真的不是我能胜任的。

    该向处长请求换个辅导对象吗?

    可是梁列还是当初处长特别挑选给我,说他比较容易辅导没有危险性,连这样一个案子我都做不好,还有什么能力去接触其他可能更危险、更艰难的辅导对象呢?

    我怎么会这么没用,我……

    “群美。”

    忽闻叫唤声,谈群美抬起头,只见多日不见的小芳正在门口处朝她招手。

    “进来没关系,小芳。”她朝她说道,同时将日志收进抽屉中。

    小芳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老实说她有点害怕b组的人员,因为所面对的辅导对象有差,她总觉得b组的人个个像身怀绝技,有点儿吓人。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什么今天有空,其实我每天都有来,只是没见到你而已。你在忙什么呀?才过来b组不到一个月就这么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