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道士的春天 > 道士的春天第5部分阅读

道士的春天第5部分阅读

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万最近在妈祖庙当庙祝,年纪轻轻的在庙里服务,做人诚恳又老实,有妈祖的保佑,谁要是嫁给他,一定会好命的啦。”

    庙祝?

    杜小月在心里泛起嘀咕。

    他把她丢在台北不管,居然是回来当庙祝!

    他不仅是可以收魂的道士,还是资讯公司的总经理,现在又成为妈祖庙的庙祝。

    那他还有什么身分,是她所不知道的?

    第7章(2)

    翌日。

    阳光普照,微风吹入心底,该是让人心情舒畅,杜小月却是一整天焦躁不安,一直坚持到傍晚时分,终于按捺不住,打败自己矜持的心,来到香火鼎盛的妈祖庙。

    妈祖庙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大的信仰中心,隶属于河东村的管辖范围。

    妈祖庙里有附设围书馆,也协助乡公所经常性举办各式政令的宣导及研习讲座,更兴建香客大楼,让远来的旅客或者修行者都能有暂时歇脚之处。

    一到假日的晚上,还有流动摊贩在庙前广场摆摊,形成当地最具特色及热闹的夜市文化。

    她立志要当新时代女性,再也不要被男人牵着走!她要打破万毅元对她的制约,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就主动去找他吧。

    杜小月来到庙侧的水果摊,打算买水果来祭拜妈祖。

    卖水果的欧巴桑认出她是河西村杜村长的女儿,小眼紧盯着杜小月看。

    “你不是我们河西村杜村长的小女儿?”欧巴桑热络的询问。

    “阿姨,你是住在村尾的,对不对?”

    “对啦,你记性很好哦,还记得我住在村尾。”欧巴桑一副做生意的笑脸。

    “我只是认人的记性比较好,因为我要认学生嘛,一班三十五个学生,我得在一开学就把名字和人全都记住,训练久了就知道怎么认人比较快速。”

    她的个性亲和,从小家里就是选民服务处,不仅爸爸是村长,她的爷爷甚至当过两届立法委员,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去去,训练她不怕生的个性。

    “是这样哦。”欧巴桑拿个红白相间的塑胶袋给她。

    “阿姨,苹果怎么卖?”

    “五颗一百块啦。你不是一直都在台北教书?”欧巴桑显然很有聊天的兴致。

    杜小月边挑水果边说:“就有空回来看看我爸爸妈妈。”

    “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麻烦你跟你爸爸说一声,这我们村尾的路灯有一盏都不亮,一到晚上就很恐怖,看可不可叫人来修理?”

    “好呀,没问题,我一定让我爸爸尽快处理,晚上就去看看是哪一盏路灯不亮。”她一口答应。

    “谢谢啦!你来跟妈祖拜拜是对的啦,你不要太难过,事情遇到了就要勇敢一点。”欧巴桑自以为是安慰,却是不小心触到了她的伤口。

    “嗯,谢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她还是只能虚心受教。

    “你将来一定会再遇到好男人啦!”

    未了,欧巴桑又补上这句话,让杜小月只能赶紧付了钱,提了水果往妈祖庙快步前进。

    看来她的事情整个河西村都知道了,就算她要再谈恋爱,乡亲们都会用放大镜来看待她。

    走进慈悲又庄严的庙里,她不急着找万毅元;她先洗净水果,在妈祖神像前诚心的燃香拜拜。

    她在心里默默感谢妈祖的保佑,才能让她的心灵得到救赎。一切真如妈祖的签诗,给她一个贵人,在贵人的协助下日子也否极泰来,贵人对她全心全意的照顾,她甚至把贵人吃干抹净,难怪贵人要逃之夭夭。

    祭拜完妈祖,她左右探看,庙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卡其色制服,她却搜寻不到她日思夜想的容貌。

    一股失望油然而生。这是怎么样的情绪她也捉摸不清。

    她来到庙前广场,看着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年轻时,一心想往外跑,不想待在这个乏味的农村里,认为得去花花世界冲刺,经过社会的历练,人生才算是完美。

    但随着年纪越长越恋家,虽然这里的物质很贫乏,没有夜生活,也没有随处可见的便利商店;但这里的花草芬芳、空气新鲜;这里的人情味浓厚,更有她钟爱的家人。

    片刻后她又转回庙里,收拾祭拜好的水果,在转身要离开时,才看见前方十五度角那个俊朗的身影。

    万毅元在一群年纪稍长的服务人员之间,俊美的长相、爽朗的气质,让他显得特别突出。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她,他正在服务台前跟一位元欧里桑聊天。他真的是做一行像一行,此刻的他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亲和力十足。

    她从另一边绕过去,来到他身后,听见他在对欧里桑讲解签诗的内容。

    “姻缘天注定,阿伯,你不要担心,你女儿很快就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姻缘。”

    欧里桑笑容里还是有着忧心。“可是我女儿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她又还没有物件,叫她相亲,她不是不肯就是看不上对方,那该怎么办?”

    “阿伯,二十六岁还很年轻啦。”万毅元笑说着。

    “少年仔,你娶某没?”

    “还没。”

    欧里桑一听到他还没娶,笑得嘴巴大大的。“那我介绍我女儿给你认识,好不好?”

    “阿伯,来到妈祖庙大家都是朋友,你女儿要是有任何需要我服务的地方请尽管说,我会尽我的能力来协助。”这种情形万毅元过多了,许多好意的婆婆妈妈及叔叔伯伯都想帮他介绍女朋友,他也练就一身推拒的好功夫。

    “我说的是让你跟我女儿相亲啦。”欧里桑以为他听不懂,于是讲得更明白、更清楚些。

    既然委婉的方式行不通,那万毅元只好使出最后的绝招。“阿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让她知道我去相亲,我回去会被罚跪算盘啦。”

    “像你这么缘投,一定有女朋友,我怎么没想到。”缘投两个字欧里桑是用台语发音。欧里桑一脸可惜的带着签诗离开。

    杜小月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全听进去了。

    臭道士还真红,不仅在乡下算是极品好男人,就算到大台北地区,也有一堆女人抢着要他。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公司,她那时怎么会以为他缺女朋友,而要把夏之筠介绍给他?她真是神经很大条,蠢到无可救药,难怪他当时会那么生气。

    心里有股愁绪蔓延在杜小月心中,让她转身就想要离开妈祖庙。

    “小月。”背后传来万毅元的喊声,她带着几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羞怯,弯起唇角的幅度,这才转身走向前。

    话说,她也才谈过一场恋爱,她的恋爱经验也是贫乏得可怜,况且初恋的悸动大概只维持一年,就因为两人的远距离而浓情转淡。

    “小万……”

    “什么时候回来的?”相思泛滥成灾,在看见她的这一刻,他所有的坚持再度破功。

    她原本的长发带着一股知性的成熟,如今却剪成俏丽的短发,加上红润的气色,整个人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昨天晚上。”看着他,想起两人曾有的g情缠绵,她有着微微的扭捏。“你不错嘛,还有阿伯要把女儿介绍给你。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那只是借口,避免麻烦。”看着她全新的发型,看来她真的走出了伤痛的深渊,那他付出的一切也值得了。

    “你……”她嚅动唇瓣,想质问他的没消没息,话到嘴边才猛地觉悟,自己有什么权利去质问他?

    “待会一起吃晚饭?”看得出来她好像有话要跟他说,他不能让她陷入尴尬之中,这是他身为男人该做的。

    “好。”她笑了,灿烂如夏日的艳阳。

    他总是拿她没辙。

    就像要戒烟的老烟枪,努力的想戒掉香烟带来迷幻滋味,偏偏当香烟送到嘴边来时,要那个戒烟的人如何拒绝引诱?如何还能把持得住?

    “小万……”一道男声从远方喊来。

    杜小月眼眸微眯,认出那个男人是河东村的村长连年弘,于是她退后一小步,退到了服务台边。

    不是她不想认识他的朋友,只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看万毅元要不要介绍朋友给她认识,一切的主导权交给万毅元。

    “阿弘,你怎么来了?”

    “你来村长办公室一下,我想调出监视画面,可是电脑怪怪的,一直显示程式有问题。”连年弘拉着万毅元的手腕就要往前走。

    “你干什么这么急?我晚点再过去。”万毅元笑看连年弘的急躁。

    “有人急着要调画面,我再调不出来,他们就说我这个村长办事不力,是故意刁难他们。我打你的手机你没接,我连等都没法等,只好亲自过来抓你去我那里。”连年弘用手背抹去额上的细汗。

    “发生什么事了?总得让我把庙里的制服换下吧。”万毅元习惯离开庙之前会把制服给换下。

    “就两台车在商店街的路口擦撞。走啦,帮我弄一下,回来再换制服。”

    两个男人身高相仿,只是一个沉稳,一个的脚下像是加了风火轮。

    “好啦,等我一下。”万毅元走到杜小月眼前,眸底有着浓浓的眷恋。“小月,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晚点再找你。”

    一听到万毅元说出对不起,杜小月的心就凉了,露出粉饰太平的笑意。“你去忙吧,我没什么事。”

    “嗯。”万毅元压抑满腔的情绪,在好兄弟面前,他不能显露太多,只好和连年弘一起离开妈祖庙。

    “小万,你认识杜小月?”连年弘边走边问。

    “是呀。”万毅元没否认,却也没有说明太多。

    连年弘没有再追问,因为他急着赶回去村长办公室。

    看着他们离开,杜小月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气愤。再一次,他为了他的死党丢下她。

    她一度信以为真,认为他是爱她的,看来是她想得太美,他果真是醉话连篇。以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怎么可能爱上她?

    那句自古名言说得没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一夜,她的等待再度落空。

    以为回到河西村可以温暖她的孤独寂寞。

    结果?

    她却带着更巨大的孤独寂寞回台北。

    第8章(1)

    “爸,我想要出来选村长。”杜小月向父母慎重宣告。

    正在喝热茶的杜父差点就呛到。

    “小月,你怎么可以跟你爸竞选?”杜母微斥。

    “妈,我是要出来竞选河东村的村长啦。我很快就会没工作,我觉得为村民服务是可以发挥爱心的工作,我想要跟老爸一样服务人群,把我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地方。”至少可以救赎她曾造口业的罪。

    “小月,河东村那个连老村长已经连续当好几届,虽然现在换他儿子在做,可是以前不管是谁跟姓连的竞选,都被打得落花流水。”杜父一脸不赞同。

    “爸,那是那些人太弱了,等我从台北搬回来之后,我就去河东村做村民服务,和村民搏感情,就不信两年后我会选不上。”

    “就像我们河西村,我是稳坐村长的宝座,没有人打得赢我。”杜父就事论事。“虽然你这么早就开始运作,但不一定会赢呀,连村长他做得很好,要把他打下来不容易,你得考虑清楚。”

    “唉呀,干什么泼女儿的冷水。”杜母瞪看杜父一眼,连忙使眼色。“就算选不上又有什么关系,就当作是在做义工、善事,女儿教书教十年了,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

    杜父点头,明白老婆大人的意思。有梦想总比失去生命的活力来得好。“你妈说的也对,难得你有这种热情,那你得失心不要太重,如果选不上也没关系,一切随缘。”

    “老爸,我要选就一定要选上,我们一定要有强大的意念,不能还没选就认输,我一定会打败连年弘的!”杜小月一脸斗志,情绪高亢。

    “你说得没错,不愧是我的女儿,到时我们父女都是村长,一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新闻会来我们家做现场连线报导。”杜父想到当选时的情景,笑得阖不拢嘴。

    杜母鼓励地说:“小月,如果真的要选,你就要拿出毅力,千万不可以半途而废。”

    “妈,你放心啦,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耐性比别人强。”也才会一段感情谈了十年都没有移情别恋。“况且,我想回来陪你和老爸。大姐早早就嫁人,这些年来我都在台北,都没有对你们尽到孝心,我真是个不孝女。”

    杜母好开心,握住女儿的手,眼中闪着专悦的泪水。“太好了,你可以回家住,这个房子就不会空荡荡的了。”

    “嗯,老爸,我的户籍要迁到河东村,对不对?”见父母答应,杜小月的心情马上从阴霾中活了过来。

    杜父问:“对。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在河东村买个房子,让村民知道我不是玩票性质,我是认真要选村长的。”杜小月说出自己的盘算。“这几年我存了不少钱,反正我也结不了婚,倒不如拿来买房子,以后还可以养老。”

    杜母点头,认同女儿的想法。“你想得很周到,房子买了,村民就会有认同感,爸妈拿钱赞助你,你就不用贷款了。”

    杜小月笑着点头,承受爸妈给的好意,知道如果不接受,才会让老人家担心。

    只是父母不知道,她是被万毅元给激到,才想要跟连年弘对决;要是他们知道她是有意为难万毅元,绝对会反对她出来竞选。

    她心知肚明,到时万毅元一定是选兄弟那一边站,这样她跟他就是敌对关系,她就不会再对他有异样之心,也无法再依赖他,更会忘记她和他曾有过的x爱关系。

    她曾一度对未来茫然无头绪,现在她立定志向,要为这个逐渐凋零的村庄贡献一己之力。说到底,她还得感谢万毅元。

    学期的结束,代表杜小月得要告别在台北十多年的生活。

    虽然这个小套房她只住了两年,却有着她满满的回忆,那些回忆全是有关于万毅元。

    他陪她住在这里两个多月,却胜过她过往两年的记忆。

    看着地上的七八个箱子。她拒绝老爸和姐夫北上帮忙搬家,活该她现在一个人累到腰酸背痛。

    都已经打包了大半天,连中午都忘了吃,整个人都快要废掉了,结果才整理了一大半东西。

    几年下来,她成为了台北客,忘了这里只是个暂时栖身之处,居然为这个临时的家买了不少东西。

    尤其那张红色的沙发床,是她在一次家俱展时心动买下的,无论如何都要将沙发床搬回河西村,那代表着某段她既羞赧又愧疚的回忆,也是让她不得不找搬家公司的原因。

    门铃声响起,她透过猫眼一看,在惊讶中打开了房门。

    “你……”

    万毅元穿得简单轻松,铁灰色t恤配上牛仔裤。又一个多月不见,他依然帅气十足,她的呼吸一窒,仍会为他心跳失序。

    “你来干什么?”她挡在门边,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我来帮你搬家。”万毅元前进一步,直到整个人要靠上她,她才警觉地退后一大步。

    “我妈告诉你的?”

    “不是。我之前问过你,你自己告诉我的。”这张许久不见的丽颜,让他日思夜想,却是无法靠近。他无法看她一人忙帮家的事,今天终于来到她面前。

    “我不用你帮忙!”她对他从满心愧疚到满心恼怒。“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他看见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怒火。“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还是不想看到他?

    她分不清对他是爱还是依赖。她真的很糟糕,被白少安劈腿,白少安才离世,她的心思为什么会飘荡到万毅元身上?

    “关你什么事,你走啦!”她推动他的手臂,无奈力气不敌他,只要他不想走,她是赶不走他的。

    “小月,你别这样,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就直说嘛。”他蹙眉,无声叹息。

    “是你要我直说的,那我就说清楚。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我……”

    她没给他讲话的机会,继续开炮:“说是暂时回河东村,结果咧,我要搬家了你才要来找我,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忍耐了两个月,情绪早已经面临崩溃边缘。既然他自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