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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7部分阅读

    岩不得不将自己心爱的软床让给某个苦修为名沉睡为实的家伙,并且提供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陪床看护,以免离去之后回来发现床上卧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说起来,童彤这次误服了八颗百凝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由于她的特殊体质,就算是十八颗百凝丹也不在话下——枉费苏岩在叶知秋的指点下一直用真元为她护着心脉,生怕她因为体内的真气暴动而震碎经脉。

    就在童彤保持昏迷的第三天,落霞峰的禁制被破了。

    苏岩盘膝坐在床脚,忍住喉头的甜意,挥手示意焦躁不安的及涯退下,转过头淡淡看向来人——紫袍晶冠,眸若秋水,五官端正却不苟言笑,泠泠乎不染丝毫尘色。

    “不知苑长老所为何事?”身为崇华武力值排行第二的高手——知道这点的人少而又少——却甘愿屈居青云院做一个小小的传功长老,苑琼霜的神秘掩藏在冰冷的外表之下,教人捉摸不透。

    苑琼霜果然不负面瘫之名,瞥了一眼苏岩之后,似是笑了一声,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本座不是来找你的。”

    衣摆轻拂便闪身出现在床边,顶着苏岩如有实质的视线,伸手搭上了童彤的手腕。

    沉吟片刻,苑琼霜的眼中划过一抹讶色,随即将童彤扶起,一手贴着她的背脊,缓缓输送进自己的真元。

    冷眼看着她的动作,虽然猜不透她的用意,却知道她对童彤没有恶意,苏岩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苑长老,她……”

    “她没事。”苑琼霜看也不看,冷声打断道。

    “……”苏岩白皙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意,却还是由着好奇问道:“那你……”

    “本座不是在替她疗伤。”似乎早就猜到苏岩想要说什么,苑琼霜又是毫不留情地截了话头。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从小骄傲跋扈的苏岩,被这么连番抢白,怒气值不停地攀升,却碍于对方是长辈而强自压抑着,只是忿忿地阖上了眸子,自顾自打坐不去理睬。

    谁知她这番别扭的模样,却惹得苑琼霜兴趣十足,竟主动开口解释起来:“这孩子天赋虽不及你,胜在气运强盛,不过几月时间便炼气成功,现在,却是要筑成仙基了。”

    “唰——”一下睁开眼,苏岩不去理对方兴致盎然的打量,一脸复杂地看着被她抱在怀里不省人事的童彤:想不到,这笨姑娘竟是要筑基了么?

    筑基虽然只是迈入修真的第一道坎,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连丁叮那样拥有变异灵根的资质,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也没能突破筑基。

    与结金丹和凝元婴不同,筑仙基不需要渡心魔,也不需要受雷劫,只是需要大量的灵气奠基和充盈经脉——这关系到日后修炼的速度。

    若是筑基时将经脉修筑凝实,之后修炼的内息会更加浑厚,与人比拼斗法也就更占优势,在接下去的修行中也会更快。

    因此,筑基是为日后修行打基础的关键。

    一般人在炼气大圆满之后,便会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准备冲击筑基,而这个聚集天地灵气充实经脉的过程从炼气期便开始,直至经脉中真元储备足够多,足够打通各个关窍,拓宽经脉,往往要耗费几年,甚至十几年,像苏岩这样一年之内便筑基成功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依照苑琼霜的意思,在一年之内童彤便面临着筑基的可能,若是传到整个修真界,定是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妒忌么?”苑琼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却让人听出几分不怀好意的调笑。

    苏岩眉头一皱,并不回答,只是兀自阖上了双眼。

    灵识却觉察出对方喂了童彤一颗丹药,然后开始替她疏导内息。

    接连几声轻响,苏岩再熟悉不过——那是关窍被打开的声音!

    不再去管苑琼霜,她冷着脸默然不语,心里却在猜测她的真实意图。

    见苏岩对自己从敌意到无视,苑琼霜清亮的眸中异彩连连,终于又归于沉寂,恢复成波澜不惊比苏岩更甚的面瘫状态。

    “她教出来的徒弟,怎么这样无趣……”嘟囔几句,把童彤往床上一放,身形一闪,便从苏岩的洞府中消失了踪影——就像她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即使连毁三道禁制,也没有引起什么波动。

    从这点上看,她的修为至少是分神以上,又和自己师父关系匪浅——真是令人深思。

    苏岩迅速望了一眼安稳平躺着的童彤,呼吸绵长,脸色红润,十足的健康宝宝,这才闭上了双眼,专心调理内息——落霞山四周的禁制被迫,她也受了轻微的内伤。

    摒弃了一切杂念,却还是留有一分对苑琼霜的疑虑,以及对身边这个气运惊人的笨姑娘的不满。

    所以,当半年之后童彤筑基成功醒来,苏岩二话不说便起身离开,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弃,只是留下及涯看着她,便驾着飞剑去通知师父叶知秋。

    “喂!不要走嘛!不要留下人家一个嘛!喂——”欲哭无泪地趴在苏岩的床上哀哀叫着,对方却只留给她一个洒脱的背影,童彤愤恨地咬着身下的床单,把它当作某个人撕扯。

    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童彤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哦,实在另一个旁观者面前大发雷霆。

    “小及涯你来评评理!你主人是不是太可恶了?把人家一个花季少女弃而不顾,这是一个君子做得出的事么?”回首看到靠在门口老神在在的朱駮,童彤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恨恨地抱怨,“大冰山肯定就是传说中写作绅士读作变态的坏人!难道就不知道给人家留一点吃的么?”

    不顾及涯金色的眸子里浓浓的嘲讽,童彤继续抱着那一团混合着松香以及自己喜欢的薄荷香的被单滚来滚去:“小及涯我饿了……你去找一点吃的来好不好?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对不对?你智商很高的对不对?去嘛去嘛……”没有半点向一只凶兽撒娇的不适应。

    被她锲而不舍地魔音马蚤扰得不厌其烦,及涯呲了呲牙,金眸无奈地望天,一甩尾巴朝着洞外走去——本大人要离这个笨女人远一点!

    “小及涯就知道你最好了!啊对了!不要带你吃的饲料哦……”以为自己将要得偿所愿的童彤笑眯眯地嘱咐道,却让已经踱到洞口的某兽脚下一个趔趄——磨了磨牙齿,忍住将她撕成碎片的暴戾,怏怏不乐地选了一块向阳的空地,趴下,睡觉。

    ——愚蠢的人类!本大人才懒得理你!吃自己去吧!哼……

    “师父,她醒了。”苏岩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筑基已成。”

    “呵,小七果然福泽深厚。”叶知秋觑着徒儿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打趣,“岩儿,算起来,小七比你筑基更早呢!你有什么想法?”

    ——怎么这两人问的问题都大同小异?

    “徒儿没有想法。”苏岩撇了撇嘴,想到什么,犹豫着说道,“小师妹筑基成功,还要感谢一个人才对。”

    “哦?是谁?”叶知秋见她神色有异,挑眉问道。

    “苑长老。”苏岩仔细地盯着师父的脸,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却是失望了。

    姜还是老的辣,叶知秋听后神色如常,嘴角的弧度没有一点变化,就连眼神也没有丝毫凝滞,仿佛再自然不过。

    “苑长老么?为师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浅笑着换了一个话题,“既然小七醒了,不妨带她下山去置办些衣物吧,朝华镇的坊市正是热闹的时候。”

    ——朝华镇是崇华派山脚下最繁华的一座镇子,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大批的商贾摊贩在这里摆市集,这其中还包括了专门从事修真用度交易的商贩,久而久之,成了一个颇具影响力的盛会,不单是崇华派的弟子,甚至吸引了其他门派弟子的追捧。

    在苏岩点点头转身之际,又听叶知秋温雅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地补充道:“老规矩:剑南酒窖的玫瑰露,泸沽堂的素熏鱼,徐福记的酥糖糕和木兰坊的香料——别忘了云雾巷北角那个卖糖葫芦的——要两串。”

    “……是。”行了个礼,苏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谁能想到自家端庄大方的师父其实跟童彤那笨姑娘一样对吃的有着莫名的执着?

    说不定,这才是她会收徒的原因吧……

    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自家师父的苏岩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叶知秋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美目轻敛,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霜霜……”

    22收灵宠

    “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其他都给我包起来!”丁叮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柜台上陈列的布料,颐指气使地吩咐道,颇有些指点江山的王霸之气——才怪。

    在掌柜的笑得最都要裂开了的时候,童彤捂着脸,拉着苏岩的袖子离他远远的装作一副我们不认识的样子,连带着本来与丁叮并肩而立的何辜也不紧不慢地后退几步装作打量店内其他饰物的样子。

    ——叮少啊!你是《购物狂》看多了么?这赤果果的暴发户气焰是要闹哪样啊!买那么多衣服是用来吃的么?

    吐槽完狂扫成衣店的丁叮,童彤扭开脸,低下头,视线定在苏岩腰间的金色储物袋上——仿佛x射线一般具有穿透功能,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冒着香气的食物——双眼放出渴望的光芒,如有实质,教人难以忽略。

    这个储物袋里不仅放着最上品的丹药,最实用的符宝,还有叶知秋要求的东西——本来打算瞒着几人买齐便好,没想到最后收起两串糖葫芦的时候被童彤发现了——偏偏那是仅剩的两串。

    虽然吃不到糖葫芦的童彤变得十分难缠,但和崇华掌门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苏岩默默别开脸,抬步走出这家出售成衣和布料的店铺,向着隔壁一家人气十足的饭店走去。

    不出意外,童彤像是她的小尾巴一样,不管丁叮的大呼小叫,满心满眼只有这个长身玉立的玄衣青年——腰间的储物袋。

    不自在地伸手按着腰间,苏岩瞥了一眼童彤,对着殷勤的小二淡淡地吩咐道:“四干果四鲜脯,四时蔬,四海烩。”见童彤犹自恋恋不舍地盯着她的储物袋,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又点道:“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羮、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再来一壶四季香。”

    “得嘞!客官您请好吧!”小二麻利地一甩抹布,喜笑颜开地奔后厨张罗去了——这些菜,做起来麻烦了些,不过价钱也是不菲——贵客呀!可得招呼好喽!

    童彤刚还盯在她腰间的目光立刻牢牢地定在她脸上,似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来回打量,从“你真的是大冰山苏岩吗不是什么妖怪附体吧?”到“哇噻大师兄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吃真是好腻害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由惊疑到崇拜一系列的变化全都表现在脸上——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居然全部看懂了!

    ——难道跟这笨姑娘呆久了思维方式就会被同步连带着智商也会被拉低么?

    苏岩端起一杯茶借着挡住脸,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离童彤远一点才好。

    等到先前点的十六道开胃小点和前菜上齐,丁叮才拉着何辜兴冲冲地进了店里,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杯茶还不忘给何辜也倒上一杯,转过头看向童彤二人时那一脸温柔立刻转为狰狞:“你们两个太过份了!怎么就不知道等等我们呢?好歹大家是一起出来的?有点团队意识好不好?本少爷挑得正起劲儿呢一转头发现人不见了!要不是二师姐注意到你们走的方向本少爷都要去失物招领处放广播了!”

    ——醒醒吧!这地界哪儿来的广播啊大哥!

    童彤翻了个白眼,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夹了一块棠梨果脯放在嘴里嚼巴嚼巴,待咽下去之后才斜眼白他:“叮少啊你可不要颠倒是非!是谁不顾他人的感受拽着人家的衣袖没头苍蝇似的满街窜?是谁财大气粗地见着东西就买也不管实用不实用就差在脑门上举个牌牌写着‘人傻钱多速来’?是谁像个姑娘家一样在绸缎店、胭脂店、香料店指指点点问这问那怎么劝都不肯出来?”

    一连三个反问将丁叮驳得哑口无言,童彤得意地连吃了两块盐津蜜饯,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苏岩——貌似在丁叮逛那几家店的时候大师兄也跟着多看了几眼,甚至比二师姐更感兴趣?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咂咂嘴,童彤见丁叮被自己质问得有些低落,于是给他夹了一筷子冻蟹膏,和和气气地问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逛累了,吃点东西补补哈!”

    “哼……本来给你带礼物了的,现在本少爷不想给你了!”丁叮不客气地戳了戳童彤夹到碟子里的冻蟹膏——橙黄|色的蟹膏肥美诱人,他却只能干看着——海鲜过敏伤不起啊!

    视线里多了一只茶色的小碟子,里面精心摆着几样可口的果腹点心,都是丁叮喜欢的式样——何辜收回手,对着他温温一笑:“吃吧。”

    “嗯!”丁叮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架势。

    何辜又是一笑,替他满了一杯茶,搁在随手可及又不容易打翻的地方,然后默默地看着他吃,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微笑。

    感觉到什么,偏头看去,苏岩托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看来,眸若星辰,仿佛洞悉一切——不由脸一红,低下头去。

    这时,店小二的吆喝打消了这份尴尬——他看起来身无二两肉的小身板,却端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托盘,脚步生风地向着他们这桌走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客官,您的菜来咯——”

    丁叮摸着七八分饱的肚子的手一顿,眉毛一抽一抽地看向苏岩——后者无视他。又恶狠狠地将眼刀扎向童彤——她心虚地撇开眼,握着筷子的手却蓄势待发,快、准、狠地夹了一块鹿肚放进嘴里,满脸陶醉地品嚐着。

    “你、你、你……”丁叮拿着筷子的手指着童彤直哆嗦:怪不得这吃货方才大献殷勤给他夹这夹那,与她以往在吃喝方面的吝啬性子大相径庭,没想到竟是打着这个心思!等自己前点吃饱了,就没人跟她抢这些主菜了!果然好算计!

    “叮少,别客气,吃啊!嘿嘿……”童彤笑眯眯地夹了几根兔丝在丁叮的碗里,然后又夹了满满一筷子到自己碗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只差身后没有一条小尾巴了。

    “哼!别高兴的太早!本少爷的肚量,可不是你这个小女子可以比拟的!走着瞧吧!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宰相肚里能撑船!”丁叮不怒反笑,三两口吞下童彤夹到他碗里的兔丝,立刻瞄准了那盘鸭掌,不仅在自己碗里连添几块,更是拨了几只到何辜的碗里,一边挑衅地看向童彤。

    果然,那个头脑简单的笨姑娘马上就被激怒了,一把将剩下的鸭掌连盘子抱在怀里,一边将离自己最近的鸳鸯煎牛筋放到苏岩跟前,认真地托付道:“师兄,交给你了!”

    苏岩眉峰一蹙,想要开口拒绝,却在触及童彤格外闪亮的瞳色时顿了一下,抿抿唇,轻哼一声——却是答应了。

    很快,童彤和丁叮之间的战争演变成了两方会战,从一道菜蔓延到了整桌菜,不仅两个幼稚的家伙你来我往,争锋相对,就连身边两个自诩成熟稳重的前辈也乐此不疲地以筷为剑切磋着。

    一时间,边上的食客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突然,抓着小半只鹌子的童彤身形一僵,发出了一声刺破苍穹的惨呼:“我的鸭掌!”

    另三人齐齐一愣——丁叮还不忘顺手把剩下的半只鹌子拨到自己碗中——循声看去,方才童彤放着小半碟炒鸭掌的盘子空空如也,干净得连骨头都不剩!

    耳边听得“吧唧吧唧”咀嚼的声音,视线下移,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咪正津津有味地捧着一块鸭掌啃着,连肉带骨吃拆入腹,像是注意到被人注视,舔着爪子的舌头一顿,金色的眸子看来,圆溜溜的又带着几分茫然,天真又无辜,单纯又无害。

    仔细一看,却又和普通的猫儿不慎相似——白毛黑纹,纯金瞳眸,细长如鞭的尾巴足有两倍身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