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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师姐啊!第29部分阅读

    。

    “麟奴,”他眯起眼,对着那退至一边的男子说道,“去喊话,让那些伪君子把少主交出来。”

    “是。”

    不再是在自家主人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名为麟奴的大汉在自己脖颈处画了一个咒符——黑色的图案类似于一只唢呐的形状,而它的功效也堪比扩音器。

    他清了清嗓子,周围就仿佛有一圈无形的震荡波发散开来,将离得他最近的一个低等魔修吹得一个趔趄。

    感觉到来自背后一道不悦的视线,麟奴不着痕迹地抖了抖,装作没有发觉,放开嗓子吼道:“对面那些不识好歹的弱鸡仔儿!快把咱少主交出来!否则,别怪爷爷发狠!”

    他这一嗓子,像是一门冲势极强的红夷大炮,震得方圆百米听力正常的生物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耳朵——可怜那些捂不了的飞禽走兽,甚至都从耳膜中渗出了丝丝血色。

    “大胆魔修,恁地猖狂,先吃我一剑!”一名崇华白衣正站在波及带的打头处,被那声浪激得几乎要吐血,强忍着翻涌的血气,他憋红了一张俊俏的白脸,怒声说道。

    此人正是与童彤组过队的刘亚。

    然而很快,他肩上搭了一只素白的手掌,看着绵软无力,却几乎将他七尺的身躯都压得要倒下,那手掌宛若有千斤之重,稳稳当当地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稍安勿躁。”身后是一个温雅的女声,语气柔和婉转,却让刘亚脸红红白白,肌肉僵硬,“是、是,掌门……师叔。”

    ——糟糕,一时嘴快,怎么可以忘了身份!

    这种场合,哪里有自己插嘴的份儿?

    刘亚僵着脸,默默地退回人群之中。

    她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却好似在所有人的耳边说起一样清晰明了,又不如先前那麟奴震得人气血翻腾,可见功力之高,远甚于他。

    见她主动站出来,在井然有序的魔修前自觉弱了气势的正道弟子们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不由挺胸抬头起来。

    这次与魔门的冲突来势汹汹却也迅疾,各门各派都来不及抽调太多精英弟子,各方领队也至多不过是长老级的人物,唯有崇华派是由他们的掌门亲自坐镇,所以比起其他门派的弟子,底气又要足上几分。

    “她,是谁?”斜倚卧榻之上的吴心突然听得耳边幽幽一声响起,如寒玉佩环清越动人。

    “她?不就是你孩子她爹么……”吴心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绕着发丝随口答道。

    “……”轿帘无风自动,周围的弟子感到一股窒息的压力,有修为低的,两股战战,几乎要软倒在地。

    “哦呵呵……你难道忘了?她可是你相好了多年的姘头啊!”吴心勾起一个妖娆的笑,拈起一缕发丝朝着礼舆甩呀甩。

    “……”轿帘恢复静谧,然而那一圈弟子已经被轿中散出的威压所迫,全部都趴倒在地,从眼耳口鼻中渗出黑色的血丝,形状凄惨可怖。

    “哎呦,我的大小姐,发脾气归发脾气,不要折腾自己手下好不好哇?虽然是一帮小喽啰,训练也是要花时间花灵石花心血的呀……”碎碎念了几句,吴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嘴上讨饶着,神色却毫不在意,“她就是崇华派的掌门叶知秋——据正道官方解释,她就是那个将魔门妖女,下一届魔主——也就是你伏诛的大英雄;据知情人士透露,你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关系;不过据我所知嘛……”吴心故意拖长了调子,贼兮兮地盯着礼舆的一角,妖媚的脸上满是欠扁的笑意。

    从那礼舆一角探出一只纤纤玉手,姣好如霜雪月痕,温润如羊脂白玉,教人不免遐想,光是这样一只手便美得倾国倾城,那这只手的主人,又该是如何得颠倒众生?

    这的确是一只美丽的手,但它的美丽却不能掩盖从那指尖溢出的缕缕寒气。

    “唰——”白芒一闪,吴心反应奇快地一撇头,堪堪避开了那突然的攻击,而原本绕在指尖的那一缕乌丝,则已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透着无声的凄凉。

    “嘶——你太狠了吧!”吴心怪叫一声,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那一片薄如蝉翼却锋利如刀的冰刃,“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不顾自己在下属面前早就崩塌的形象,吴心翘起了二郎腿啧啧说道:“据我所知嘛,她就是你抛下未婚夫连爹都不要的私、奔、对、象、哦!”

    “哼,一派胡言。”轿中人呵斥道。

    好半晌,轿中不再有攻击袭来,却也失了动静,当吴心以为对方再不愿说话时,却听她低低的声音,仿若喃喃自语:“……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啊……”

    似乎从未听到她有这样茫然无措的语气,吴心心中一涩,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时,身为玄门领军人物的叶知秋突然发话了。

    她扬手发出一道中正平和的劲气,拨开拦在身前重重护卫的白衣弟子们,嘴角噙着温和的弧度,眼神却冷静到淡漠,好像由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置身局外的看客,就连现在要去主持的谈话,也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旁白罢了。

    如仙清邈,却也如仙冷邃。

    她双手负在背后,视线只在妖娆倚榻的吴心身上扫了一个来回,便定在那神秘的礼舆上,目光清幽,好似透过那层层笼罩的纱帐和厚重的木板,看到了那礼舆中的娇客。

    “卿,别来无恙否?”她语气熟稔,更透着一股子亲昵,像是在慰问相识多年的朋友。

    几乎是在下一个呼吸间,一道玄色袭来,有劲风迎面罩向她,狠辣无情。

    “噹——”振聋发聩的巨响过后,离得近一些的围观者已是纷纷吐血,更有不少昏厥过去——却也是在喷出那一口淤血之后,才看清了头顶上对峙的两人。

    一袭浅杏长袍,身无缀饰,手执宽背大剑却依旧玉骨仙姿的,自然是鼎鼎大名的崇华掌门,而她剑刃所抵,乃是一柄白璧无瑕的金丝蟒鞭。

    鞭子的主人是一个身着黑裙的年轻女子,以雪为肤,以玉为骨,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媚得教人侧目,美得教人屏息。

    只一点,她那一头长及脚踝的发却是雪缎一样耀目的霜华,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匠师精心雕篹的玉器,灿烂到极致的华美以及,脆弱。

    ——卿本佳人,奈何修魔?

    这是无数玄门子弟的扼腕痛惜。

    “你,是谁。”艳色的红唇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紫色的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执着让她觉得分外可爱。

    崇华掌门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表示的,她笑眯了眼,用空着的一只手替那白发美人撩开鬓边的发丝,温柔宛若情人:“你觉得呢?”

    这么看起来,嫣儿好像比那日离去时丰腴了一些,吴心这妖男倒是挺会照顾人的……唔,死罪可免。

    ——这语气、这动作,活脱脱就是话本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吧?

    所以,自己这算是,被调戏了么?

    混、混账!

    劈手打开那人姣好的爪子,冷嫣语气森森,握着蟒鞭的手背青筋分明,更显皮肤白皙:“登、徒、子!”格开大剑便是挥鞭抽去。

    “呵呵。”叶知秋哂笑一声,轻描淡写地挡下了来势迅猛的鞭身,腕间翻转便将长长的鞭子缠绕在剑身,再一施力,那一头紧握鞭柄的冷嫣就被扯了过去——腰间覆上一条纤细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挣脱不得。

    耳尖掠过一抹湿热,沾之即走,却教她浑身打了个激灵,就此愣住了。

    ——那那那、那混帐舔了自己的耳朵?

    对于怀中美人的敏感点了若指掌的某人笑得满意:不管过了多久,嫣儿还是我的嫣儿啊。

    揽着白发美人,踏着黑背大剑,崇华掌门潇洒地御剑而去——临回头,朝着崇华的队伍方向使了个眼色。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把魔道的头头给掳了?

    叶掌门好气魄!佩服!

    看呆了的玄门弟子异口同声地称赞道。

    ——叶知秋你个混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无耻的劲儿真是半点没变啊!

    不可置信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吴心被这变故气得跳脚。

    “玄门弟子听令,杀。”这时,一个清亮爽利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吴心的恼怒。

    他循声眯眼望去,一袭紫色华服的女子被重重白衣簇拥,正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哼。”他不屑地冷嘲了一声,随即一挥手,“儿郎们,听我号令,迎战!”

    ——厮杀骤起。

    此时此刻,苍辽秘境,百兽林。

    “岩~岩~”

    “达~令~”

    “蝎石~头~”

    “亲~耐~滴~”

    白衣少女拖着嗓音,软绵绵地喊道。

    “……”前方擎着长剑闷头赶路的女子却不做理睬,只是抿紧了唇,故作淡定地用手背揩了揩绯色的脸颊。

    “喂……不要不理人家嘛……人家知道错了嘤嘤嘤……”少女小跑上前扯住她的袖子,嘟着嘴撒娇道,“下次一定轻轻地,我保证!”

    那粉嫩的唇水润丰泽,饱满诱人,中间却有一道不起眼的印痕,似是贝齿轻咬留下的痕迹。

    ——哎呦,都怪你的嘴唇太软太好亲了所以一时忍不住就用了点力……可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啊哈哈哈……某人没诚意地为自己开脱着。

    “哼。”毫不留情地撇过脸继续往前走,却终究没有抽回被拽住的衣袖,女子绝美的脸庞满是冷凝,而仔细看去,那薄樱似的唇瓣竟是艳若滴血,犹如被粗=暴的啃、噬、蹂、躏、过那样泛起红肿,教人不免猜测是哪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犯下此等罪行。

    ——笨蛋、笨蛋、笨蛋!

    以后再也不让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动嘴了!

    唔……要动也是自己来,哼!

    阴着一张脸,忍着唇上的麻痛,苏岩不悦地瞥了一眼赔笑的童彤,长虹剑尖直指一角,蓄势待发。

    92陆雨扰

    “唔,岩岩,怎么了,”被对方这么一瞪,童彤吐了吐舌头,腆着脸凑近她问道。

    ——哎呦,宝贝儿连翻个白眼都这么好看,真是的……别再看了,再看就把你吃掉,

    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童彤在心里不怀好意地想着。

    自从几日前在那个未知的山洞里与苏岩说开了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从冷漠冰山师兄和清纯元气师妹彻底转化为傲娇害羞的女王受和霸气无赖的御姐攻——童彤自以为的——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的间隙顺便寻找一下路线挺进林子腹地,幸福生活乐无边啊,

    虽然不知道那条大蛇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不过还是十分感谢它——要不是它,自己说不定还在纠结要怎么苦追苏岩这个别扭受呢!

    现在嘛,她们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可是这种美满大结局才会出现的情节总让她有些不安啊!

    嗨,管它呢!抓紧时机扑倒苏岩才是正事!

    唔,要是放到以前么,肯定给她一掌拍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但今时不同往日,苏岩她受伤了呀!

    在自己软磨硬泡下,终于听她透露:为了压制体内的魔气,不得不分出大量功力封住一些|岤窍,阻止四溢的魔气侵占她的经脉——因而她此刻的修为境界也只相当于结丹初期——比自己还弱一些。

    可是待自己想要细问,她又无论如何不肯再详说其他,被缠得烦了,就见她凤眸半挑,凉凉地瞥过一个看似不屑实则是非常不屑的眼神,认真地说道:“莫多问,说了你也参悟不透,何苦?”

    ——虽然她说这话时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但还是觉得超级不爽啊摔!

    这摆明了就是在质疑本姑娘的智商好嘛!

    看不起人的大冰山最讨厌了!

    唔……突然温柔起来的大冰山,也、也讨厌!

    因为被顺毛安抚的某人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撅起嘴索吻;而自觉瞒了对方许多却不知该如何坦白的某人也只好牺牲色=相,任由她没完没了地在唇上放肆——这一放肆,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当然,明面上看这一个愠怒、一个惭愧,说到底还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论是欲盖弥彰的遮掩,还是光明磊落地坦露,左右不过是“情=趣”二字,端看人家小俩口怎么玩耍,旁人心知肚明即可,切莫声张。

    嘘,莫声张。

    而在这几日相处下来,童小七的收获可远不止这些——实际上的便宜占了不少,这口头上的便宜又怎能放过?

    早在得偿所愿的吻过之后,便趁热打铁地提出了下一个要求:昵称。

    原意是想要直接按照“老公老婆”的最高规格来,却被对方一票否决了,就连她觉得十分有爱的“官人娘子”都被无情地厌弃,更别说缠绵悱恻的“哈尼宝贝”,一边埋怨心上人的不解风情,一边却又觉得她冷着脸干巴巴地拒绝时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童彤兽=性大发,忍不住扑上去好一通狼吻。

    “哼唔……”柔软的舌头被她勾缠到了自己口中,碾压、吸=吮,沿着舌线味蕾来来回回地厮磨舔舐,好像能从上面刮下一层糖霜似乐此不疲地纠缠着,神思迷离间却还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唇舌难舍难分时发出的“嗞嗞”声响。

    红着脸一把推开意犹未尽的童彤,苏岩平复了一下呼吸,轻声说道:“君磐。”

    “嗯?什么?”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童彤懵懂地问。

    “我的字。”苏岩说完便转过身装作整理衣襟——童彤无语,方才被揪衣襟的明明是自己好吧!

    却见她露在乌发外的耳尖上沁出一抹粉嫩,不由暗笑,心里却熨帖地温软,连声音也像是被糖水过了一遍的软和甜蜜:“君磐,君磐。”

    “……嗯。”苏岩轻轻应了一声,嘴角微微上翘。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童彤装模作样地吟了几句,一把抱住苏岩的杨柳细腰,娇滴滴地笑道,“夫君,妾身这就来缠你了!”

    “……滚。”苏岩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自己却绷不住又扬了扬唇。

    兀自回想着两人甜蜜的小互动,童彤压根没有发现苏岩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

    “仔细,有动静。”将她让到身后护着,苏岩戒备着,探过神思去感觉。

    “哦……”乖乖地应了一声,随即便真的收敛了兴奋与好奇,立时安静下来。

    尽管两人都清楚现在反倒是被保护着的童彤实力更高一些,但却仍是不约而同地摆出了这样的应敌模式——或者应该说是默认了这种对外的状态,这不是单纯修为力量上的原因,更多的则是一种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可以肯定的是,保护的人理所当然,被保护的人心安理得,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难得的契合。

    从那天被靛蛟袭击而落入水中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其中倒有一大半都是花在寻路探路上。

    百兽林比起万妖海,虽是6地,却要危险数倍。

    它的地势呈海碗状,四周高,渐次降低,环形递进,最中间应是一处洼谷盆地——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就连相关文献也不过寥寥数语一笔带过,比起知之不详,倒更像是在掩盖什么而有意地模糊混淆过去——那一块神秘的洼谷,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回谷。

    被层层叠叠的植被填满,繁杂的枝桠形成了一道又一道天然的屏障,遮住了一切能够探寻的视线。更诡异的是经年盘绕在百兽林上空的稀薄白雾,无色无形,却教所有轻身术法都失了作用,就连御物之术也同样无效——没有东西可以离地三丈以上。

    这一层白雾像是最艰深的禁咒,保护着百兽林里成年上万的妖兽,千百年来从无人勘破。

    因此,没有办法御剑查探的两人只能犹如徒步旅行者一般靠着双腿一点点丈量这一片大得不可思议的林子,用神识模模糊糊地感知着周围的情况。

    苏岩以为,要解开曲奇身上的应誓劫云,需要得到一滴瑞兽驺虞,也就是它父母身上的精血,再辅以灵丹妙药调养,方能肃清它的血脉。

    可是灵丹妙药好找,它的父母却可遇不可求。

    也不知道当初那两个千羽门的家伙是在哪里、又是用什么手段得到曲奇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

    这百兽林这么大,而且,还相当的危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