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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包养第1部分阅读

    《(高干)包养》

    1优雅的提琴手

    流火的夏日,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工地上的地温烤的人几乎窒息,偶有微风柔和地划过,也难抚众人心头的焦躁。

    好不容易盼到了午休,工友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躲在遮阴处避暑。

    萧子默独自坐在烈日底下,就着白水啃着手中有些发硬的馒头。

    新来的工友想唤他,刚一张嘴便被一旁的老工友塞了个馒头堵住了嘴。

    这个工地上的老工友们都知道,萧子默喜静,不爱与人抱团。

    起初他们只道是萧子默性格孤僻,时间一久他们也慢慢收回了质疑的目光,心里变得清明,虽然这萧子默同他们这些个皮糙肉燥的粗人一样搬砖运土,粗茶淡饭,破晓前上工,夜半三更的睡去,但本质上萧子默却与灰头土脸的他们大不一样,人家这骨子里就是往外冒着股怎么也掩盖不了的优雅贵气。

    这不,这会儿身材颀长的萧子默静静地坐在那,微微低着头,一手撑地,一腿半曲着,浑然天成地就像一副静止的风景画,怎么看怎么的赏心悦目。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在石子儿堆里混的再久,“美玉”他终究是“美玉”。

    萧子默伸展着天鹅般优雅的脖子喝水的当会儿,不经意的抬眼,一架飞机正从他头顶上方透明的高空飞过。

    他默默的注视着,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思绪却倒回了一年前的那个瞬间。

    他记得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七月天,自己下了红眼航班,背着大提琴站在夜风中被拒载了数十次后,终于有个斗得过醉汉打得过劫匪的司机将车驶到了他跟前。

    当然,绝不是s市的出租车司机存心跟钱过不去,要知道公司每天制定的高额指标早已压得司机们苟延残喘,个个恨不能哪吒转世长出三头六臂。

    有钱有客不扑上去的理由,着实是一身血迹斑斑的萧子默看着太像深夜游荡在外寻仇的厉鬼,令人惧怕七分。

    这不,仗着自己人高胆大的司机大叔在后视镜中匆匆扫了萧子默一眼后,也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赤|裸|裸的写着:你大爷的,一冲动就招了这么个索命货!

    其实之前,萧子默在机场洗手间看到镜子中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时也错愕了好一阵,脸上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的伤养一阵就好,但藏在血衣下身躯上的鞭痕就别提有多触目惊心了,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的这副鬼样会吓到他家那位过分追求完美的男人,顾宸。

    萧子默为此微微伤着脑筋,丝毫没预计到等待着他的会是一场“伤心欲绝”。

    那一晚,豁出去的司机大叔脚下猛踩油门,四十分钟的车程被硬生生的缩短了一半后,萧子默在市中心沿海的一栋高档公寓前被放下。

    萧子默在大楼底下足足停驻了十分钟之久,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地健步向内走去。

    公寓的二十楼住着萧子默的恋人,顾宸。

    那一年,萧子默二十二岁。

    这棵萧家九代单传的独苗,毫无预兆向家人出柜的举动搅的萧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乱作了一团。

    萧家年事已高的老爷子,这个经历过残酷年代,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无数次也不曾倒下过的老将军,因这个小兔崽子的一句“真爱不分性别”受惊过度,搭过桥的心脏一时难以负荷地坍塌而被送医抢救。

    萧子默那身出名门,温和柔顺的母亲不顾形象地抱着他决绝而去的大腿哭着喊着求着:“默默,你不能走,你这是在往妈妈心里捅刀子啊!”就直接晕倒在了他的脚下,却也未能令他停住离去的脚步。

    萧子默的父亲萧正航震怒,命人锁了大门,将小兔崽子绑了关去了地下室,家法私刑伺候了他三天三夜,最后更是以“脱离父子关系”要挟,也没能拉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的“不孝子”回头。

    那一年,萧子默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丢掉身份,隔绝亲情,无视一切。

    他只是一步一步朝着有顾宸的方向而去,就像是去圆一个多年的梦一般。

    他厌倦了恋人不在身旁的孤单,厌烦了总是半夜醒来独自一人的清冷,他抗拒一次又一次被家人安排相亲,他不愿在没有顾宸的世界靠着短暂美好的回忆而活。

    没有顾宸,天空不再充满光彩,寂寞越变越深。

    所以,他毅然选择了离开。

    年轻人的爱情,冲动却也充满勇气。

    爱情令人蠢蠢欲动靠近的同时,却忘了告诉世人,有时,爱情也是危险的。

    人类对爱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幻想,只是纵使人的眼睛有576亿像素,却始终无法看透人心。

    大多的时候,他们更愿意盲目地相信自己爱着的是一个折翼的天使而非一个衣冠禽兽。

    可是,现实往往就是那么的残忍,并很快地□裸地摆在了萧子默的面前。

    在悄悄流逝的时光里,萧子默始终无法忘却当他在顾宸称之为“他们的家”的密码锁上按下密码,轻手轻脚的推开大门,满怀期待的向卧室走近时,丑陋的真相被揭开的那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般。

    他睁着双眼,麻木的站在门口,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室内大床上的某一点,忘记了呼吸。

    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正经历着一段令人绝望地画面。

    但那月色下缠绕着的身躯过于妖娆,因快速而凶猛的撞击发出的魅惑般的呻|吟、忘情的低吼像凌厉的冰刀刺得的他浑身疼痛。

    萧子默被他老子打得肿的半边高的脸庞一片苍白,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紧接着,屈辱,悲伤,痛苦……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向他袭来。

    天旋地转间,他觉得他的世界化成了纷飞的碎片,在深不见底的黑洞中落下!

    讽刺的是,直到萧子默离开公寓,卧室床上尽情欢爱的两人都未发现,他这个第三人的到来!

    而当了二十二年孝子乖孙,好不容易造一次反就被老天虐的体无完肤的小兔崽子,失魂落魄地飘到深夜寂静的街头,身子就同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摇欲坠。

    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清冷路灯下他放声大笑,笑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这就是所谓的“现世报”了吧!

    萧子默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咽下肚,冷冷地牵起嘴角。

    在工地的日子,并没有让萧子默减少一丝对家人的愧疚,对于他爷爷他母亲他父亲的伤害,他不知道该从何去填补。

    他亲手在他们的心上挖了个洞,鲜血淋淋。

    现在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说起来真可笑,对于顾宸他一直信心满满,或许是顾宸一直以来对他肆无忌惮的宠溺,或许是顾宸那双无时无刻都溢满了柔情的黑眸,将他的所有不安统统湮灭,甚至大学毕业后跟他分隔两地相恋的两年中,他都对他们的这份感情深信不疑,当然也从未对顾宸能否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多虑过,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他深信不疑的人,在他心口深深了插了一刀,将他的信任连同爱践踏的千疮百孔。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天真到连自己都恶心的地步了。

    “默子。”

    萧子默自我唾弃的太过认真,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找回意识。

    回过头,工长张元黝黑发亮的脸庞就在他眼前。

    于是,他缓缓站起身,不急不慢的问:“张哥,什么事?”。

    萧子默因逆光而站,修长的身躯陇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环,虽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股淡漠,但琥珀色的眼眸此时深邃的叫人无法直视。

    眼前太过耀眼的青年,令张元这个粗壮的汉子都不免脸红心跳了起来。

    草!

    年近四十的汉子将自己无故失神的囧态怪罪于今天起床方式不对头后,整了整魂儿对着青年直说道:“兄弟,哥今天代表大伙儿求你件事,听说一会儿上头会有大人物陪同着合作方的高层来考察工地,哥几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但眼睛也是雪亮的,知道你跟我们这群没文化的不一样,看你的样子也能猜到你肯定是个满肚子‘墨水’的文化人,所以今天机会难得,哥的意思是,等那些人物到了,你尽量抓住机会将我们近一年来这些人所受到的憋屈,不公的待遇,也跟上头说说,哥说的,你懂不?”

    张元说的这些,萧子默自然是懂,他来工地的这一年,才知道这群生活在社会底层靠出卖自己体力已求得自己与家人温饱的人有多苦有多累。

    起早贪黑卖命的干上一年,到手的钱还不及他一场演奏会收入的百分之一,何况张元他们摊上的又是个以剥削他人为乐的渣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仗着自己的裙带关系,对他们的压榨一日胜似一日,难怪大伙私底下给那个“渣子”取了个形象的绰号——“榨汁机”。

    平日里,萧子默懒得多言,也无力改变什么。

    而今天,似乎是天赐良机,况且人都求到了跟前,他也觉得不该辜负这群老实人的信任,加上之前回忆起顾宸带给他的恶心感还未平复。

    于是,他点头回了句:“好。”

    张元见萧子默答应的痛快,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心中更是对自己当初在街边检这个失魂落魄的青年回工地的好眼力与好心而得意了的起来。

    而,傍晚时分,在夕阳的余晖中,当口中交换着流利的意大利文与法文的青年拦下那群大人物,并顺利的与其中几位交谈起来后,一旁的张元和工友们更是弹眼落睛的久久都回不了神。

    张智琪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宝,基层的工地上突然冒出这么个里外兼修的人才,太他妈的给他长脸了,也不枉他为了恪尽地主之谊,软磨硬泡最后牺牲了一套自己收藏了十多年的古董茶具,才令姚瑞放下身段勉强陪着意方的这批官员来现场考察所作出的牺牲。

    只是,当他神情得意的看向自家发小时,并未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一丝赞许之色,反倒是从那露着淡淡笑容的脸庞上读到了些许隐藏的微怒之意。

    张智琪斜着脑袋失笑,心里那是暗暗叫屈,牺牲了心头爱却换来这么个阴阳怪气的笑脸,真他妈难伺候!

    在那一瞬间,张智琪大为自己感到不值,正预上前声讨之时,身旁脚手架的上方有人大喝了一声,惊地他身体徒然一僵,猛一抬头,只见三层楼高的地方有一团乌起码黑的东西迅速掉落。

    饶是平日里,半空落下坨鸟屎都有砸死人的可能,更何况现在掉落的是木板钢材呢!

    被戳中的话,不投胎也得残上一残,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仪态算个鸟!

    一时间,众人大惊,不顾仪态狼狈地四处逃窜。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张智琪慌了神,一阵刺耳的巨响后,他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目光凌厉地四下搜寻着他家发小亦是boss的姚瑞。

    很快,他便在几根散落地细长的钢条下发现了姚瑞。

    跌跌冲冲跑上前,发现自家这个“不怕死的”不顾一腿被压在了钢条之下,挣扎着要起身,但显然身体受到了撞击已经不受控制。

    张智琪这回是惊得老命丢了半条,再仔细一看,这姚瑞的身下竟然还护着一个人。

    2他身上的男人

    萧子默半眯着眼,抚着被撞疼的额,在弥漫着黄沙的空气中他看见之前犹如野兽扑向自己,比自己年长,有着精致面容的男人睁着他那双幽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凝视着着自己,目光柔和地像一弯玄月。

    那散发着亲和力的强大磁场令萧子默头皮一阵麻,莫名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呵,萧子默,什么时候扔下心爱的大提琴,迷上钢筋水泥了?”男人淡淡的开口,闪闪发亮的黑眸紧紧盯在萧子默有些错愕的脸上。

    不出姚瑞所料,萧子默吓了一跳,他眉头聚拢着,茫然地回望着还支撑在他身上的姚瑞:“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还别说他被工友们叫了这么久的“印保衷诶洳欢〉拇痈瞿吧俗炖锘匠鏊恼婷肷矶季醣渑ぁ?br />

    “呵呵,瞧瞧,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姚瑞眯起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不认识我了?”

    萧子默无语,一头雾水的盯着不再说话的男人,在脑中反复搜索着可能错过的片段,思索了半天除开空白还是空白。

    所以,他最终只能无动于衷地冲着眼前好看的男人露齿一笑:“不认识。”

    “草!”姚瑞冲着脸上明显写着“先生你贵姓”的青年粗鲁地扯着僵硬的嘴角,“老子白当你‘三哥’了!”

    他此言一出,萧子默算是彻底傻了!

    三哥,三哥!?

    真是见了鬼了,他爸妈恩爱有加,他们萧家可没有外流的孽债,他哪里来的三哥?

    萧子默刚想还予一个卫生眼,大脑神经却一个激灵。

    等等……

    等等……他尽量回忆……

    模糊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复苏。

    他想起许多许多许多年前的一个盛夏,五岁的他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睡眼惺忪地提着小jj在他家大院的花坛处,给他爷爷精心培育的野玫瑰浇肥时,他的母亲领着一个陌生男孩儿出现在他面前。

    “子默,这是姚爷爷家的姚瑞,比你大七岁,在家排行老三,所以你以后要管他叫三哥哦,姚瑞的爸爸妈妈外出考察,所以今年暑假你三哥会在我们家过,来,跟你三哥要好好相处哦!”

    ……

    他记起当年,他的妈妈是这么介绍的。

    之后几年的寒暑假,这个“三哥”总会来家中短住上一段时间。

    自此,有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三哥,萧子默这个大院的“第一小正太”美名不保,这个三哥就像一颗太过耀眼的小太阳,女孩们总是找各样的借口来家里与这位新上位的英俊阳关无敌美少年搭讪。

    莫非是他?

    萧子默深看了他一眼,脑中三哥模糊的面容愈发的清晰了起来,很快与眼前的男子重叠在了一起。

    还真是他!

    “姚……瑞?”萧子默尴尬地揪着眉头。

    “呵,真难得,你还记得起我。”姚瑞扬了扬眉,居高临下看着青年。

    萧子默笑了一下,心中憋屈:记得?谁会想记起当年青春冲动期幻想着自赎的对象的脸!!

    那段青葱岁月,这个“三哥”总是一次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做着一些反常的举动,无地自容。

    那时的他就像个精分的疯子,成天被烦躁惶恐沮丧压得透不过气。

    直到之后遇到了顾宸,他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叫同性恋。

    “在发什么呆?”姚瑞打断神游的青年。

    “没,没什么。”萧子默哭笑不得的摇头,一手撑住地从姚瑞身下移动开身子,只是还未站稳他就发现鲜血从姚瑞用手正捂住的嘴角中涌出。

    顿时,他意识到姚瑞微微发抖的身子早已之撑不住。

    姚瑞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入了工地附近的综合医院,在被推入手术室前这个面露疲态的男人还不忘叮嘱张智琪一定要看紧一旁跟着来了医院默默不语的青年。

    一年半前,他从母亲那得知萧子默失踪的消息后,就派人四处搜寻着青年的讯息。

    他利用各种手段都未在人海中寻得青年一丝的消息,要不是今天的狗屎运,他跌破脑袋都不会想到那人竟改名换姓在自家的工地上做工!

    真他妈的出其不意,不是吗?

    姚瑞忍不住想笑,刚一扯开嘴,脚上的疼痛立刻令他龇牙咧嘴了起来,一旁的护士看了再也不敢耽误,脚下生风将人给推进了门。

    萧子默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开始为他这凭空出现的“三哥”的那条腿的未知命运感到心颤。

    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带着毁灭气息的惊悚画面,现在想来还是后怕的很。

    萧子默突然觉得,似乎一到这个季节在他身上总有不好的事一个接一个,这个本该七彩斑斓的可爱季节已被吞噬的面目全非,去年是那样,今年也是。

    他只是想找回安宁,但老天爷的心思却是愈来愈难猜了。

    张智琪没有再说话,靠着椅背拿着pd边调阅私助传来的邮件,边肆无忌惮地瞄着现在依然面色冷静坐姿优雅的萧子默,眼睛亮了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