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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你第7部分阅读

    一面评论。“谁教你看人家老实,就想欺侮人家。”

    “但是我也付出了很多啊!”霍尔不平的嚷嚷,几乎已呈半醉状态。“要不是我不辞千里去山上把她带回来,现在她还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喂蚊子,和土石流一起跳舞。”比看谁的足上功夫比较厉害,逃得快。

    “辛苦你了。”且让他为他掬一把同情泪,痛惋他不幸的遭遇。

    “哪里。”霍尔拚命灌酒,洒脱挥手。“恨只恨我的辛苦没有代价,平白便宜了李经纶那混蛋。”

    “注意你的用词,霍尔。”华逸杰提醒他。“现在随便骂人混蛋是会挨告的。”新闻报导里面的例子一堆。

    “告就让他告。”他豁出去了。“反正我在贝儿的心里没有任何价值,既不优雅又市侩,和她的李学长完全不能比、不能比……”

    整个晚上,就看见霍尔不停地发酒疯。一会儿大骂李经纶混蛋,一会儿批评他人面兽心,说到激动处,还会站起来跳舞,然后又颓然倒下,嘲笑自己是孔雀,不会跳舞。如此一直闹到天亮,他才甘心入睡,醉倒在华逸杰家的沙发上。

    “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傻瓜。”亲眼目睹好友惨状,华逸杰叹气。这世界上的男男女女,都逃不过“情”这个字,他自己不也正为它所苦?

    罢了,让他睡吧!

    华逸杰体贴的为好友盖上被子。

    一醉解千愁。这句话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但最起码可以暂时忘记烦恼。

    隔天早上,华逸杰留下还在沙发上睡觉的霍尔独自去上班,一直到了正午,霍尔才起床。

    头好痛。

    难过不已的捧住头,霍尔的脑中好像有几千只蚂蚁在叮咬,几乎要把他的脑子咬出个洞。

    “痛死了。”他甩甩千斤般重的头,蹒跚的走向浴室准备梳洗,差点没被镜中的人影吓到。

    “老天,我这是什么德行?丑毙了。”邋遢又狼狈,难怪贝儿不要他。

    算了,他想。反正现在她的心里只有李经纶一个人,他是什么德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虽然这么想,霍尔还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的仪容整理得相当整齐,才走出浴室,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开车回市区。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考虑要不要直接先去公司算了,后来还是决定先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觉再说。

    当他回到家里,却发现迎接他的,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一只泼辣的母老虎,正双手插著腰,站在玄关处朝他开炮。

    “你整晚都没有回来,到哪里去了?”

    霍尔甫一进门,就遭遇到猛烈的炮火,搞得他更加头痛。

    “不关你的事,让开。”他推开她,要她别挡路,他要进房睡觉。

    “怎么不关我的事?”她跟在他后面尴尬的说。“我是你的同居人,当然有权利知道你的死活,不然我怎么知道要不要报警。”

    “好啊,现在我回来了,你不用报警了。”霍尔仍旧看都不看她一眼,迳自朝他的房间迈去。

    “你要干什么?”完全不理她。

    “睡觉。”看也知道,何必问。

    “你、你是不是整夜都没有睡,现在才在补眠?”余贝儿语带酸意的问霍尔,猜测意味浓厚。

    “谁理你啊!”他要怎么打混是他的事,用不著向她报告。

    “有死伤!”她在他进房间前叫住他。

    “又有什么事?”他不耐烦的站住脚。

    “我……”站在他背后的余贝儿吞吞吐吐。“我……我还没有吃午饭。”

    “?”他皱眉,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你赶快去煮饭给我吃,我肚子饿。”

    就算霍尔的脾气再好,也会被这句话惹毛。他的头痛得半死,情绪差得要命,她还要他煮饭给她吃?

    “你说什么?”他缓缓转身,感觉脾气已濒临发作的边缘。

    “煮饭给我吃。”她仍是那副鸭霸样。“我肚子饿要吃饭,你快去做。”自从她来到台北以后,都是他在料理她的三餐,他不做,谁做?

    看著余贝儿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霍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打从她来到台北以后,她的一切都由他负责。他就像她的保母,不但得帮她打理事业,还得照料她全部的生活琐事。过去是基于爱护的心情,但现在……他不干了!再也不想当傻子。

    “去叫你的学长煮给你吃。”他怒气冲冲的说。

    “耶?”余贝儿还以为她听错了。

    “去叫你心爱的李学长来做饭给你吃。”他重复一次。“我相信他的手艺一定比我好,更合你的胃口。”

    “但、但是……”余贝儿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吓到。

    “他不是号称十项全能,什么都很好吗?”不管她困窘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既然他在你的心目中那么完美,你何不拜托他照顾你,还要我做什么?”

    “有死伤。”

    “去叫他来。”霍尔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我很高兴终于出现一个自愿者,帮我解决掉你这个大麻烦。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必做饭给你吃,不必像老妈子天天盯著你,我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你也不必再嫌我罗唆。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不会再有抱怨,多好,不是吗?”

    “有死伤……”

    “去叫他来啊!”他大吼。

    暴烈的嘶吼声回荡在客厅,经由四周墙壁的反射,句句灌入余贝儿的耳里,引发她眼眶里的泪水。

    她两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斥令自己不准哭。可无奈她的泪水,就是不肯听话拚命的流下来,模糊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烦人,不知道自己……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个大麻烦!”她伤心大吼。

    死有死伤、臭有死伤,她再也不理他了。

    余贝儿当场夺门而出,霍尔甚至还来不及出声,她就跑得不见人影,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贝儿!”霍尔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再说错话,刺伤他最爱的人。

    我很高兴终于出现一个自愿者,帮我解决掉你这个大麻烦。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必做饭给你吃,不必像老妈子天天盯著你……

    不是的,这些都不是他的原意,他真正想问的是:李经纶哪点比我好?他有比我关心你吗?我可以放下手边的一切为你打点所有琐事,但他呢?他也可以像我一样,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事全抛开,只专注在你身上?

    然而,这些他都说不出口,无法大声说出他的心意,以至于事情越弄越糟。

    后悔不已的霍尔,除了不断责备自己,不知还能怎么办?他想打手机给她,又怕她一看见是他的电话号码就关机,只得坐在客厅,失神的等她回来。

    时间如流沙般慢慢的流逝,转眼间又过了六个钟头。这六个钟头中他如坐针毡,心里想的都是她不会再回来这件事。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拿走车钥匙,就要冲出去找,却在门口和一道人影撞个正著。

    “外面下雨。”余贝儿尴尬的说。“我在街口的咖啡店坐得太久,久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回来——”

    接下来,她的话倏然没入一个强烈的拥抱中,余贝儿差点不能呼吸。

    “对不起。”霍尔紧紧抱住她说。“我不该对你说出那些话,请你原谅我。”

    “没关系。”她想通了。“你只是把实情说出来,我知道在许多方面,我都打扰到你,害你不能正常生活。我才该说对不起——”

    “不是的,贝儿。”他痛苦摇头。“我只是在嫉妒,嫉妒你把注意力都放在李经纶身上,才会说出那些没大脑的话,不是真的要伤你。”

    “有死伤……”

    “原谅我,贝儿。”他将脸埋在她的秀颈里,闷声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喜欢,以至于像个傻子一样一直说错话,我真该打。”

    “我本来就一直在打你。”被他这么一说,她反而尴尬,觉得自己真的很恶霸。

    “显然还不够。”他苦笑。“我鼓励你继续打,用力的打,最好能一拳把我打醒,省得我又说错话。”造成误会。

    “好。”她爽快答应。“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打喽!”

    霍尔闭上眼,承受她的重拳。

    “看招。”她果真挥拳,在他的脸上轻轻一点,霍尔惊讶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带笑的脸,顽皮的对他吐舌。

    “我原谅你啦!”她笑得好开心。“这一拳是警告你,下次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别又得罪人。”

    余贝儿宽宏大量的表现让他感动,也让他激动,更让他想吻她。

    “谢谢你,贝儿,你真是一个好人。”霍尔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感激的吻,感谢她这么快就原谅他。谁知道会越吻越深入,越发克制不住。

    瞬间,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都没想到这火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一下子就烧到沙发上去,仅差一步就烧掉彼此的衣服。

    他们双双陷入非理性的状态,在欲火即将燎原之际,余贝儿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李经纶的身影,阻缓她回应的动作。

    他是她的梦想,少女时期的愿望。如今她有机会完成这个梦想,她不能让这一时冲动阻碍她的梦想……

    “对不起,有死伤,我还是不能。”狼狈的拉上衣服,余贝儿滚下沙发踉跄往后倒退几步,恳求霍尔能体谅她徬徨的心。

    霍尔一句话都没有说,是愤怒也是无奈,全集中在他那对深邃的眼眸,做无声的控诉。

    爱情扑朔迷离,仰慕与真实的爱恋之间,往往界线模糊,难以分辨。陷入爱情的人们啊!拿出你们的勇气和智慧,为它下个定论,别教彼此都伤心。

    如果下定论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那么全世界的恋人就不必为它伤神,兀自迷惘不已。

    咬紧嘴唇,思索昨日的情景。余贝儿仿佛还陷在那来得又急又猛的情欲里走不出来,神情依旧茫然。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她叹气。按理说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有死伤的表现也确实打动了她的心,她没有理由犹豫才是。

    可是,你仰慕好久的李学长终于邀你,你要就这样放弃吗?

    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她由来已久的憧憬,也使她驻足。

    她要放弃吗?或许应该。毕竟他只是她少女时期的梦想,有死伤不是也常说,人要向现实看齐,不应该再作梦吗?

    所以,还是放弃学长吧!她早已脱离少女时期,不该再怀抱著遥不可及的梦想,还是趁早放弃……

    铃——

    就在她决意放弃李经纶的时候,行动电话的铃声适时响起,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坏她的决心。

    “学长!”她错愕地回应电话那头的呼唤,总觉得命运好像在跟她开玩笑,不让她有回头的机会。

    “你要约我去看现代艺术展?”她紧握住话筒,和心中的犹疑战斗,不晓得该不该接受他的邀请。

    对方用最谦和诚恳的口气,力邀她前往,最后她终于答应。

    整个约会过程,其实是很愉快的,因为李经纶确实知道不少有关前卫艺术的东西。他了解普普艺术,也仔细分析台湾装置艺术的前景,对于展出者的背景更是如数家珍,带给她很大助益。

    “谢谢学长的邀请,我今天玩得很愉快,你真的懂得好多。”分手前,她一再感谢李经纶带她去看展览,和他详尽的解说。

    “不客气,贝儿。”他执起她的手深情一吻,由她倏然转红的脸判定胜券在握。“我和你感到同样愉快,期待下次再见。”

    之后,他就开车走了,让她更加体会到他和游子商之间的不同。

    他们真的很不一样。

    独自一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余贝儿不由地拿他们做比较。李经纶温文儒雅,知识广博,又和她一样对现代前卫艺术充满兴趣。反观有死伤,他就无法了解她的想法,只是一直强调现实的重要性,打击她的信心……

    突然传来的开门声,顷刻打断她的思绪,吸引她的视线。

    “你回来了。”她颇不自在的跟霍尔打招呼,他也冷淡回应,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其实,他们也不想把气氛弄僵。只是自从那天她拒绝他后,气氛便自然而然沈到谷底,他们两人虽都曾设法改善,但始终弄不好,想来这就是从朋友转为恋人的坏处之一。

    “我已经为你另外找到了一个展出地点,这次你要好好做,不要又像上一次把事情搞砸。”霍尔选择了一个最糟的话题,做为打破他们僵局的开场白,果然立刻引来激烈的反应。

    “你说什么?”她的口气恶劣。“你又帮我找好展出的场地?”

    “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的口气也不佳。“我希望这次你能正正经经的展出作品,不要再闹出笑话。”让他为难。

    “我不要再展出陶艺。”既然怕她闹出笑话,那大家都不要干了。

    “你非展不可。”他不悦地眯眼。“我已经跟对方说好,订金也下了,这个礼拜五就要正式签约……”

    “你去把合约取消,订金也顺便拿回来。反正不管你怎么做,我就是不要再展出陶艺。”她想要朝前卫艺术这条路发展,任何人都休想阻挠她。

    “你不要任性,这是事业,不是玩家家酒,不容许你胡来。”更何况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怎可随便乱取消合约。

    “我胡来?你才胡来呢!”她气极。“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事业,限制我的自由?”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他皱眉,无法赞同她的说词。

    “你硬要我往陶艺这条路走就是。”她反驳。

    “我是为你好。”他眉头绷得更紧了。“人要向现实看齐——”

    “现实现实,每次你都强调现实!难道人生除了这两个字以外,就没有其他更美好的事了吗?”她截断他的话大喊,受够了他老是提起这两个字,这令她窒息。

    “好。”霍尔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答道。“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才叫美好,才算不现实。”

    “当然是理想跟憧憬,这些是人类的精神粮食……”

    “屁话。”霍尔不客气的戳破她的春秋大梦。“光靠理想跟憧憬就能填饱肚子吗?我劝你在吸取精神粮食之前,先听听看你的肚子有没有在叫,再来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没错,你说得对。”她承认她是有点蠢,那又如何?“它们虽然不能喂饱我的肚子,但至少它们可以给我自由。”不受到他的牵制。

    “自由?”这两个字在他听来分外刺耳。“你的意思是我箝制住你的自由,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喽?”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倔强的抬起下巴。“我的事业不劳你操心,我会自己安排。”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满意。既然如此,他还这么鸡婆做什么?就让她自己搞吧!

    “我向你道歉。”霍尔露出一个轻藐的微笑,笑她也笑自己。“过去是我太不自量力,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不会再擅自插手你的事业。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去追求你的理想,我不会多吭一句,祝福你。”

    事走至此,霍尔算是完全了解她的想法,也决心放手随她爱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按理说余贝儿会觉得很欣慰,但事实正好相反,她很难过。

    她难过他的语气、难过他的态度,他看起来好冷漠,仿佛她的死活都不干他的事一样。

    “我接受你的祝福!”生气的甩上大门,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余贝儿,仍像往常一样往外面冲,混入茫茫人海之中。

    她看著人来人往的台北街头,突然觉得迷失,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斑马线,像个游魂不停地游荡。

    终于,她渴了。摸摸口袋里面的钱,还有几百块,应该够喝一杯咖啡,她也需要坐下来,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台北街头的咖啡馆到处林立,她由中选择了一家连锁咖啡厅,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冰咖啡。在等待咖啡冲泡好的同时,她随意瞄了一下咖啡店内部,发现店内的装潢很简单,却十分前卫,充满了现代艺术的风格。

    余贝儿立刻就喜欢上这家咖啡厅,这家咖啡厅的墙壁上甚至还挂了一张巨型帅哥照片,对著她微笑。

    真帅,这个男人。

    余贝儿纯粹用审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