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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之亏欠篇第6部分阅读

    “你在家里做了什么?”

    宇渊环住公主纤腰,两人靠得好近,几乎要额对额、颊碰颊。

    很正常啊,他们是夫妻……这么正常的事,怎把她的心绞出了酸涩汤汁?

    “我裁了新衣,替你做了双新鞋,你说牡丹俗艳,我便织了一幅双蝶戏兰被,回房你就能看见。”

    “玉儿,辛苦你了。”

    “相公才辛苦呢,为国为家四处奔波,下回,我要跟父皇不平,怎么可以把辛苦差事,全丢给你?”玉宁公王噘起嘴,爱娇地躺入丈夫怀间。

    “君为民做事,臣为君分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的辛苦?你别跟父皇胡闹。”他笑捏了她粉纷嫩嫩的颊。

    真亲密,难怪人人都说他们是天上人间再寻不出的佳偶。

    佳偶啊……当然是佳偶,有没有看见少爷风尘仆仆,末休息梳洗,便急着与妻子喁喁私语?

    颖儿想对公主释出的善意被妒嫉取代,她啊,该死的狭窄。

    凄惨一笑,谈什么断章、曲续呢?少爷与她无章、无曲,他的章章曲曲全在公主身上。

    只是累了青鸟殷勤、苦了明珠有泪,它们撮合不来无情心。

    是笨呐,望夫崖上,孤石相思,怎知那男子,在异地落了情根、种下心?

    是痴愚,你在这头心似金钿坚,他在那头赠妾双明珠;你在这方,怅望江头江水深,他在那方,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更是呆,你要来生,他的来生有了新人;你的愁肠泪眼,君忘却。踉呛,颖儿退两步,想转身离去,梁师傅挡在身后。他在她耳边轻语:“少爷要见你。”

    瞥见颖儿,宇渊目光不由地深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回房,我马上过去。”

    柳眼梅腮,芳心暗动,玉宁公主粉了脸,笑道:“不急,正经事要紧。”

    公主离开大听,行经颖儿身边时,停下脚步,笑盈盈对她说:“颖儿姑娘大喜。

    她没听懂,什么大喜?她何来喜事?

    “少爷,颖儿来了。”梁师傅说。

    抛下公主,颖儿进门,缓步向前。

    “过来。”宇渊道。她乖乖过去。

    宇渊审视她,她的头发散乱,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红唇失色,粉嫩的双颊凹陷,她受的苦,全写在验上。

    抑下拥她入怀的欲望,他摆出严峻面容,拿出肃亲王府的令牌,冷声问:“这是你从兰儿身上找到的?”

    “是。”

    “你用天堂粉杀了她?”

    “是。”

    “为何不留活口?”

    要怎么答,说天堂粉是为了自己而准备?说除了天堂粉,她再没别的东西可使?算了,解释难,就让他认定她心狠乎辣、杀人如麻好了。

    见颖儿不答,他道:“把令牌的事忘掉,不要再提起。”

    肃亲王的事解决了?证据找到了?那样很好,提不提令牌的确无所谓。

    “是。”她应和。

    “肃亲王府来提亲,皇后有意促合你和宝安公子,你意下如何?”

    她……听错?

    倏地一颤,猛抬眼,清灵的双眼望住少爷,他要她和宝安公子……摇头,她一定是听错了。

    “是皇后的赏赐,你不能反对。”他再补充一句。

    所以她没听错?心凉,一分一分,她没发热,脑子却昏昏沉沉,张眼,她想看清楚,对她说话的,是不是真的少爷。

    真的少爷不会既不能反对,又问她意下如何?真的少爷不会拿商场谈判那套对付她;真的少爷……真的少爷怎样?

    真的少爷寻到真爱……不介意将她出让。心痛已极,想哭,却遍寻不着泪水,她呀,心死绝,魂魄飞。

    “我不能反对,少爷也不反对吗?”眸光黯淡,她幽然问。

    “宝安公子有财有势,况皇后收你为义女,封靖宁公主,他不敢亏待你。”

    只是因为皇后收她为义女,她就会被善待了?错,皇后真正的想法恐怕是要把她赶离侯府,别妨碍少爷和公主。她不笨,真的不笨。

    “少爷不找证据了?不追将军夫人死因?”颖儿问。

    “凶手已经伏法,你很清楚。”别开身,她的透彻眼光逼得他说不出谎话。

    “我指的不是钟离全,是想消灭证据的肃亲王。”

    “那些全是谣传,我走一趟杭州,已经把事情弄清楚。”

    “那么,肃亲王作威作福、鱼肉百姓,贪污圈地、铲除异己呢?”颖儿追问。

    “那些并无实证,何况你嫁的是宝安公子,不是肃亲王。”

    所以,少爷要和肃亲王握手言欢?所以,少爷要把他当成礼物送进肃亲王府?所以,她对少爷而言,什么都不是……心绞腿软,顾不得礼仪,她跌人椅中,空茫。

    她只是礼物啊,可以被牺牲的礼物……宝安公子有多么令人厌恶,他们都见识过,记不记得,少爷还叮咛,他来访,她别出面接待。怎么转身,他竟要她嫁给宝安公子,还鼓吹起他的财势,能教她过好日子?

    初接掌侯府那日,少爷要她牢记,往后碰上肃亲王,要躲、要避,少爷当他是猛虎,而今却要将她送入虎口?

    这样的少爷,她怎能误以为他待她有心有情?

    看不得颖儿的失魂落魄,心闷敲着,别开眼,宇渊唤下人进门:“送小姐回探月楼,五日之后,宝安公子会亲自上门迎娶。”

    五日,不管她愿不愿,他们已定好迎娶闩?垂眉、心伤……

    没有反抗、沉默无言,颖儿顺从离去,只是那步履,一步步,沉重哀恸。

    梁师傅上前,皱眉问:“这样好吗?不如把事情始末清楚告诉颖儿,教她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安全救出。”她的哀戚教人不忍。

    “师傅不明白颖儿的性子吗?倘若她知道事实,哪会乖乖不动手,她没了武功,动手只会有性命危险。”

    伤心总比失去性命好。他要她活着,不管怎样,都要她活着。

    梁师傅叹气。

    少爷杭州行,方知肃亲王抢先一步,拿走通敌证据。

    密探得知东西就在肃亲王府里,他们正想不出办法如何抢回证据,皇后竟传来懿旨,封颖儿为靖宁公主,赐婚给宝安公子。

    正j,趁着赐婚,他们可以正大光明进肃亲王府,这回,再不容差池。

    只是,可怜的颖儿,辛苦了。

    第九章

    帷帐里,颖儿全身赤裸,她在周身岤处插上七七四十九根金针,助药力行进。她不想嫁给宝安公子。但皇后赐婚,她不能不嫁;少爷要她出阁,她不能说不,那么,一旦她走出靖远侯府,便与少爷无关了吧?她是清白女子,干净来干净去,怎容人玷污?

    这五日她比谁都忙,采药开炉,不眠不休,终是让她炼出三颗回光丹。

    回光丹,顾名思义,就是回光返照丹,服下药,她能立即陕复已失功力,然时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时辰到,血脉逆行,身亡。

    十二个时辰够了,够让她守住冰清玉洁身。

    “小姐,该换嫁裳了。”丫头在帐帷外轻唤。

    颖儿没应答,拔下,根根金针,收入皮囊中,她穿起单衣,将赤蝎粉系于腰袋内。今夜,谁都别想动她。

    推开帐帷,她发现一屋子人,玉宁公主领来六名宫女和老妪,她下床,便被人拉进妆台前。

    匀妆、梳头、更衣,她望着自己一身荣华富贵……

    她居然成了公主?

    了不起吧!金钗银簪插满头,玉环在腕间清脆响亮,串串晶莹玉润的珍珠环上颈子,她是公主。

    玉宁公主走近她,拉起她的手,轻握。

    “颖儿,咱们是真正的姐妹了,过往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大人大量,别同我计较。有空,我会过府去看你。有时间,你也别忘了常回娘家看我们,好不?”

    公主语气诚挚,她希望和颖儿成为好朋友,因她是相公疼爱的颖儿啊!

    扯扯唇,她想对公主挤出一抹笑,可惜,微笑泡上胆汁,苦得教人蹙眉。

    门口站着一抹颀长身影,颖儿拾眼,眼光落入一潭深沉的湖水间。四目相交,都是千言万语……“啊,相公来了,你瞧,颖儿是不是美得教人不舍得眨眼?”公主发现宇渊,她攀上相公的手臂,将他带入房内。

    定很美,颖儿匀上新娘妆,红嫩嫩的香腮,唇若花办,不知擦了什么,香气传来,隐去她身上的淡淡药香。

    公主体贴,把宇渊推向颖儿。“大伙儿都出去吧,让相公和颖儿独谈。”

    一会儿,人都走光了,空空的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颖儿坐着,宇渊站在她身前,她垂下头,安静。来做什么呢?防她挑惹事端?安心,她不会。

    半晌,宇渊开口:“你不要多想,乖乖出嫁,一切有我。”

    一切有他?什么意思,他日,宝安公子腻厂、厌了,他要出头为她讨回公道?不需要,她的公道自己讨,不靠人帮忙。

    坐到对面,勾起颖儿的下巴,发觉她平日苍白的脸色异常红润,是化妆的关系?

    她凝望他,却恨上自己,少爷要将她送出去,她依然无法怨他。

    大声骂他吧,骂他给了想像却又亲手打破幻想;骂他教她误解,误以为两人是女萝菟丝,生死缠绵,岂知,他们原是天南地北单飞客,难比翼双飞。

    可,话含入舌间,吐不出。

    “你说过,想恢复武功,回到从前,但不可能了。”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热烫,不再冰冷。

    这话,她早知,从圣旨下,她便知两人之间,千山万水难飞渡。

    “不过,我们有另一番选择,今夜过后。”他说得认真。

    什么选择?他有公主、她属宝安公子,两人各觅幸福?摇头,这样的选择,她不要。

    “对你,我别无所求,我只要你平安健康活着,答应我,好吗?”

    颖儿摇头,允不了,活着难,平安健康更难。咬唇,她终于发出声音:“少爷,你快乐吗?”

    “你在,我才会快乐。”他不欺瞒。

    怎地又来诓人,他就不怕她再次误会,不怕她又奢望起三千宠爱在一身?

    深吸气,颖儿大胆了,反正,她只剩十二个时辰。“可,少爷要把我送走不是?”

    是,送走她,等于送走快乐,所以,他不会让她离开太久。双唇嗫嚅着,真心话终是没出口。

    “你听话,媒人怎么说,你怎么做,好吗?”他柔声道。

    他的温柔和以前一模样,记不记得,他老勾着她飞上屋顶看月亮?记不记得,夜风拂来,她偎在少爷颈窝问,想像嫦娥与吴刚?那时,他的语调和现在一样。

    “我会。”偏头,她沉吟少顷,“少爷,可否允我一事。

    “什么事?”

    “带颖儿到屋顶上。”最后一次,她要听风在耳边飞过,即使天未黑,月未明。

    “好。”他连想都没多想,抱起她,从窗口飞出去。

    入夜,宾客酒酣耳热,新房里,颖儿覆着喜帕,独自一人静坐床边。

    出嫁前,少爷抱着她飞上屋顶,并肩坐着,她和以往一样,靠在少爷颈窝。

    她把喜帕盖在头上,不见了眼前景色,在红色喜气间想像,她是少爷的新娘子,想像结发情深。

    他们聊了很多话,都是和以前有关的事。

    她说,若是有洒更好,他二话不说,飞掠而下,携来好酒,倒满樽;她硬要杯杯相碰,硬要两手相交,他允了她的任性,于是她又开始想像,想像那是他们的交杯酒。

    说也怪,今日少爷由着她闹,宠她,宠得她又不确定、不确定他心板上写的是玉儿或纪颖。

    然,写什么哪里重要?他仍旧把她送出家门、送上花轿,送到宝安公子的手中。

    颖儿扯下喜帕,行过天地礼了,她不再是少爷的人。

    起身,她来来回回在屋里绕一圈,翻箱倒柜。

    找什么?找黄金银子啊!她想起爱财的陈管事,倘若宝安公子发现新娘卷款潜逃,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要拿了钱财,再往城东走一趟,再访一次贫户,临死前,多做善事,下个轮回,说不准儿,准生娘娘会编派她当个真正的公主。

    卷了细软,找不到东西可包裹,她看见掉在床角的喜帕,低身,才要捡起,竟发现床下有一口雕工精致的箱子。

    宝物在这儿!笑眯眼,她得找条更大的布巾才装得下。

    颖儿拉出箱子,运气、将锁匙扭断、打开,见到里面装的东西时,倒抽气。

    那是龙袍,肃亲王府里藏着一件大龙袍代表什么意思,弑君篡位?!肃亲王的野心呐……她得快点告诉少爷。

    只是,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喜房?是了,迎亲日,这里最安全。

    想也不想,她将新绣的喜被扯下一大幅,折折叠叠,将龙袍裹进红布里,未转身,她先听见房门打开。

    有人来了!她探手抓起怀里的赤蝎粉,一回身,她就要让对方躺下。

    “颖儿。”

    一声低唤,是少爷?!

    猛然转身,见到宇渊,话哽在喉头。

    他莞尔。“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当新娘。”

    “少爷过来,是要我乖乖当新娘子?”敛眉,她朝后退一步。倘若少爷点住她的岤道,她想不乖都难。

    “不是,我是来带你逃跑。”

    逃跑?像陈管事的小妾和情郎?念头起,脸发烧。她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分明是少爷亲手送她上花轿,倘若不想她嫁,何必多此一举?

    “你的问题真多。好吧,我到杭州……”他大略解释,身在险处,无法细表。

    颖儿恍然大悟,原来,又是为了保她。

    “我猜,你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当个听话新娘,所以还是瞒着你较妥当。”可瞒不瞒都一样,她就是学不来乖巧。

    “东西得手了吗?”颖儿问。

    “得手了,梁师傅正赶往皇宫,那里有方大人接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