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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粽子大哥第4部分阅读

朋友,季甄也觉得那些西装笔挺或华丽晚礼服的世界,不属于自己。

    她努力改变自己,这是她爱他的方式。她为了融入仲子玺的生活,吃足了苦头,然而不同的立足点让她根本无法跟那些娇贵的名暖淑女比。

    渐渐地,她的身边出现一些声音,尤其是仲家的长辈,

    他们时常趁仲子玺不在时暗示她应该要进步、应该多学习。徐季甄听在耳里,直往心里去,但就是没有向仲子玺抱怨过什么。

    在她认为,他已经对自己够好了,总是处处维护自己,也从不要求她什么,是自己配不上他。

    每夜,仲子玺拥着她入眠,徐季甄只是安安静静地让他用他的方式爱着自己,不再给他出难题。

    那些难受的情绪,徐季甄用所有的力量压抑着,甚至许多别人有意无意给的难堪,她也默默承受。

    仲子玺对她这么j,她怎能不争气地再给他添麻烦?天性善良的季甄,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听见仲子御和仲子觐的谈话。

    “大哥昨天跟爷爷相爸爸大吵一架。”子御说着。

    “是为了季甄吗?”

    “对。大哥要办婚礼,他们全都反对。”

    “其实这些天我发现季甄是个不错的女孩,就像大哥说的,她爱他不是为了仲家的家世。”

    “话是不错,但是在长辈眼里,事情就不是这样简单。尤其大哥掌管家业,他们期待的长媳不是这样的。”

    “唉!”子御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感情的事旁人不该干涉。”

    “我也这样觉得,大哥觉得好就好。”

    两兄弟这阵子和季甄相处下来,明白大哥为何会这般深爱着她,她有她独特的特质,大哥和她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变了。

    “我看依大哥的个性,到最后一定不会管其他人怎么说,执意要结婚。”

    “如果这样,就怕季甄将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躲在门后的季甄,悄悄地听着这段话,她忍住了眼泪,静静地回到房里。

    她没有让眼泪流下,甚至也不再无助彷徨,她知道自己是风吹不倒的野草,一点露珠她就能活得很好,但是她也知道,小草不能长在华丽的温室中。

    这晚,夜很沉,她没有睡,一直凝视着躺在身旁的仲子玺。

    仲子玺的手揽着她的腰,睡得好安稳,只要有她在,他便觉得很踏实。

    徐季甄的目光流连在他身上不忍离开,虽然胸口满是酸楚,但她却要自己挂上微笑。

    谢谢你给我的这些日子,它们会是我最美的回忆。

    即是睡着的仲子玺不知道,她仍坚持要给他一个最美丽的微笑。

    在她心中,仲子玺给的爱是那样完美、那样令人感动,是自己没有能力承受。

    翌日,仲子玺要去欧洲一星期,他本要带着季甄同行,不过她临时决定不跟去。

    “怎么了吗?”仲子玺在她帮他打领带时间道。

    “我想回台湾一趟,去看看妹妹跟妈妈。”

    仲子玺想了想说道:“也好,你就先回台湾,回来后我们再碰面。”

    徐季甄掩饰心头满溢的酸楚,将忧伤藏在眼底,给仲子玺一个他最爱的笑容:“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她最想说的一句话,话中的意义,仲子玺直到离开前都还不明白。

    第八章

    “砰!”仲子玺重重甩开门,大声问道:“季甄呢?你们谁逼她走的?”

    他像发了狂的狮子,在仲家大厅吼着:“是谁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她不可能这

    “子玺,你冷静点,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仲妈妈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没有人对她说过什么,事实上你爸爸已经在劝你爷爷,不要插手孩子感情的事情。”

    “胡说!那季甄为什么不回来?”

    一星期过去了,徐季甄仍然没有回到美国,她的手机也完全打不通。仲子玺原以为她只是想要在台湾多待几天,和家人聚聚,不料,她竟然就此音讯全无。

    仲子玺又等了一个星期,终于爆发,他确定她已不见踪影。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这要他如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孩、一个让自己擦出生命火花的好女孩,为什么就这样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将一切原由怪罪于仲家人的不接受。

    “季甄会走,或许是她发现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里。”仲爸爸开口,却惹得仲子玺更加失控。

    “不适合?!这三个字我不会允许谁再说一次!‘

    他们谁会了解季甄有多特别、和其他女人有多么不一样?有谁会知道,她就像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河,流过了他如荒漠的生命。

    他一掌重重拍在中国进口的琉璃茶几上,当众怒言狂吼,瓷瓶应声摔落。

    “仲子玺!”仲爸爸也大发雷霆。“没人逼走季甄,你冷静点!”

    没有人见过仲子玺失控的样子,他不是一个会失去理智的人。子觐见状忙拉住他劝道:“大哥,爸说的对,你这样解决不了事情。”

    季甄对仲子玺的重要性,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是现下的仲子玺怎么可能听得进任何解释,他们哪能了解,季甄失踪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意义,有她在,他才肯面对那些一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他探寻的一切才有答案。

    现在季甄不见了,那些食不知味、有如白开水的日子,要他一个人怎么过?

    “砰!”

    他又重重一声甩上门,颓丧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没人了解他的感受,仲子玺失控地几乎想摔碎房里所有的东西。

    “季甄,你到哪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

    整个房间回荡着他的声音,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仲子玺摇摇晃晃,从内梯走下楼。

    她用过的东西一件件摆在他眼前,她几乎只带走自己当初带来的几件衣物,其他东西全都留在这里。

    他不知道她是走的匆忙,还是……他给的,她都不要?

    看着她的梳子、她的睡袍,仲子玺的心缓缓下沉,难受地坐在床沿,垂下头。

    季甄的东西勾起他的种种回忆,他坐在床上,久久不发一语,想着过往。

    他这么疼她,她为何要走?不久前,她还躺在这儿,每晚让他拥着入眠,现在呢……

    仲子玺朝季甄以往睡的地方重重躺下,这张大床,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落寞地几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拿起季甄的枕头想要抱着入怀。

    “这是什么?”

    枕头里,好像有样硬物,仲子玺翻开了枕头套,一本笔记本顺势掉落。

    这是……季甄的日记?

    笔记本里满是季甄的字迹,仲子玺开始一页页翻着,里头记录了她每一天的心境,字里行间,仲子玺看见季甄的转变,和许多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他越翻,心情就越是激动……

    台湾,季甄重拾书本,回学校念书。

    只见她认真地抄写着黑板上的注释,直至下课钟响,她才收拾书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离开了美国,她换下仲子玺买给她的华丽衣服,穿上学校制服。她趁着子玺出差时匆忙离开,回台湾后也搬离了原本的住处。她换了地址、换了手机,也换了身分,她不再是仲太太。

    她知道仲子玺一定会找她,所以离开得匆忙,还遗落了日记。

    这些日子,她深深体会,仲家的大门是那样深远,她走不进也望不穿,不如就带着仲子玺的爱,离开这让她为难的地方。

    谢谢你曾经那样爱过我。

    或许自己就是只小麻雀,无法当上凤凰,或许王子公主的故事永远只会存在于童话里,她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选择一条她该走的路。

    “季甄,你的班还没到,这么早就来啦?”

    “我想先来看一点书。”

    她不再到pub打工,也不再沉迷股票节目,季甄在图书馆找了一份工读,放学后便往图书馆去。

    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她开始认真地翻阅着真正的“财务投资”书籍,从最初级会计到财务分析,她一本本认真念着,在她心中,那些曾经不接受她的眼光,现在转化成让她向上的力量。

    同一时间,仲子玺跌坐在床上,他双手捧着徐季甄的日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一遍又一遍。

    墙上提示整点的挂钟,不知已经响过多少回,不过仲子玺依然不出门,始终不愿见任何人。

    他心如刀割,季甄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他从不知道的一面。

    今天他睡得好沉,我不敢出声,可是眼泪真的不听话,我好难过,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笨,连几个英文单宇都背不好……

    今晚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饭,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无知,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难怪仲妈妈会跟我说要我多努力,以后才能帮他的忙,可是……我们相差好远……好远,好像越来越远。

    今天他和爸妈吵架了,又是为了我,为什么我变成了他的包袱,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带给他快乐?

    这是季甄到美国之后写的,然而在更早之前的日记里,徐季甄还曾写到:

    粽子家里生意失败欠了好多钱,我知道那种感觉,我一定要帮他早日还清。老师说这支股票会涨三个月……我这个月先帮他存一万,下个月再帮他……

    日记清楚地写到季甄当时为了他的“债务”,如何担忧又如何努力地存钱,甚且为此误信那些“股市老师”的话。

    仲子玺发现,季甄都是在晚上他睡着后,偷偷爬起来写日记,他看见她在另一篇日记里这样写到:粽子睡得好熟,工作一定很累。他现在压力一定很大,每天又这么辛苦。粽子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解决问题。

    当时他正在快递公司“打工”,只觉得新鲜有趣,却不知道善良的季甄当时是这样为他担忧、为他失眠:当自己睡得安稳又满足时,她正开着夜车帮他计算那笔他随口胡绉的“债务”。

    如果季甄是他生命中的答案,那自己又是她的什么?她担心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生命中的小插曲、小游戏,等到谜底揭晓,自己把她带到美国后,给她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内心又是如何的煎熬?而夜夜睡在她身旁的自己,竟浑然不知枕边人为爱承受了多少压力和委屈。

    是自己亲手毁去了她原本的开朗自信,还得意洋洋地自以为让她过得很幸福,还大言不惭地说会好好爱她?

    这自己曾极欲逃离的枯燥世界,现在他找到了答案而回来,却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建立在季甄的痛苦上。

    自己有什么资格,当她的男人?!

    除了自私,自己还能给她什么?

    季甄默默地无怨付出,有委屈也不敢跟他多说,自己是这般愚蠢、无知,现在她走了,要怪谁?

    仲子玺紧紧握着手中的日记,双眼茫然又震怒,他不再迁怒任何人,因为现在他知道,让季甄离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她了?他自以为爱她的方式,却让她陷入爬不出的深渊,为了爱他,她把自己变得好渺小,那个在台湾坚强有自信、努力向上的季甄,是自己亲手毁了她。

    他翻着日记的最后一页:今天,我真的好累,不知道为什么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劲,可是子玺那样忙碌,我怎么可以再闹情绪。

    日记的日期停留在她离开的前一晚。

    我想,我真的配不上他。粽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其实我好想这样喊你,但是在这里,你是仲家少爷,我怎么可以放肆。明天我就要走了,你睡得好沉,我好喜欢这样的你,我认真地把你看了一遍,你会永远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会让你找到的,因为你必须娶一个适合的人当仲大太,而那个人不是我。但我能拥有着你曾给过的爱,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季甄最后的笔迹,下一页开始便是一片空白,就像他现在的脑袋。

    懂事后就不曾哭泣过的仲子玺,现在却任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呆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季甄说她配不上自己,但仲子玺此刻却只觉得,是自己没有能力当她的男人。是自己这双手,硬生生地将有如一只活泼麻雀的季甄,关进这虚有华丽外表的鸟笼中。

    她为了爱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为了爱自己,多少话往肚里吞?自己是怎么当她的男人?自己……有什么资格说爱?

    仲子玺铁青着一张脸,双拳陡然握紧,往床上一举拳槌下。

    就这样,仲子玺窝在房里几天不出户,他看着季甄用过的每一样东西,写下的每一个字,他从恨自己自私,到想着该怎么挽回,一次又一次来回思索着,与季甄相处的种种浮现眼前,他该如何弥补,又或者,他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大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妈担心死了。”

    “出去!”

    “大哥!”

    “没听见我的话吗?”

    多日后,仲子御不顾一切闯进了他的房间,见到满脸胡碴,双眼满布血丝的仲子玺。

    “你这样,季甄会放心吗?”

    子御知道季甄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想要藉此让仲子玺清醒。

    不料仲子玺却什么表情也没有,依然什么话也不说。

    “好,大哥,不过就是找个人,你一句话,我保证一个月内一定把人带回。”

    仲子御是个不露面的私家侦探。他等着仲子玺点头,不料又是许久的沉默。

    “仲子玺!你到底要怎么样?要颓废到什么时候?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子御当真火了,仲子玺这才悠悠地回神。

    “找到了人又如何?我已经遗失了她给我的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就当我在说屁话,你可以出去了吗?”

    “仲、子、玺!你除了会在这里装死,你还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为你担心死了?”

    “不必。”他倒在床上。“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出去!”

    他不再回应任何话语,闭上眼睛,任凭伤痛蔓延。季甄教给他的,他要时刻在心上,他不要她白白爱他一回。

    他一遍又一遍,在心中反覆思量,每想一次就痛一次,整颗心揪得紧,这些他不怕,他愿意这样,只要能挽回这份爱,做什么他都愿意。

    仲子玺封闭自己,不管眼睛是闭着还是张开,看见的全都是季甄的身影。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他不停反问着自己。

    一个星期后,仲子玺刮掉了胡碴,梳齐了头发,走出房间。

    他开始回到工作岗位,穿上西装,带着电脑,再度穿梭各国,领着他的军火帝国完成—件件交易。

    不同的是,除了工作,他几乎不再说话。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敢问。

    仲子玺沉冶的眼神终日不变,如果没进办公室,他可以一整天不说话。现在他唯一的嗜好,就是待在自家的靶场。

    戴上耳罩和护目镜,仲子玺的世界似乎就和其他人隔绝,他时常就这样待一整个下午,什么话也不说,一发发子弹贯穿红心,烟硝飞散,他的世界宛如这氛围,宁静得恐怖。

    也来靶场练习的仲子御,远远地看着这样的仲子玺。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才会恢复。

    “大哥,这把枪不适合这个距离。”子御看见他拿着一把适合近距离射击的手枪瞄着稍远的弹靶。

    “砰!”

    但他话还没说完,仲子玺笔直的手臂已倏地拙下扳机,子弹飞速射出,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弹设落地,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什么事是永远不适合。”

    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迳自离开,话语在空气中飘荡。

    论枪法,自小把枪当玩具的仲子御从没输过在他眼中“只会做军火生意”的大哥,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出这是什么款式的手枪、看弹痕就知道当时子弹的方向。“这些是艺术”是他常说的话,但仲子玺的这颗子弹显然是在宣告,游戏规则他要自己订。

    日复一日,仲子玺似乎变了一个人,他是仲家军火帝国的领导者,却也是仲家最没有声音的人。

    不知道他是将这一切视作空气,还是已看透所有。他像隐身于黑夜的猎豹,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四周,不知道何时会行动。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日子,仲爸爸这日在餐桌前,耐着性子问他话。

    “子玺,为什么最近晋升了那么多经理人。”

    仲子玺切开牛排,用叉子将肉送人口,没回话。

    “我在问你话。”

    “我听见了。”

    “听见了不用回答吗?”

    “不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