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成为东京石原桑的新娘。
我们日本女孩子相信六月新娘是最幸福的,我也不例外。
所以过了六月,我就改名叫石原雨子,而不再是板仓雨子。
但我坚持,你仍然应该叫我小雨。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雨姬,只要你仍是加藤智的话。
你会来日本为我祝福吗?虽然我很希望你来,但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你说是吗?
我很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乡,顺便去加藤和雨姬殉情的悬崖。
但我们毕竟只是师生关系,所以即使我们真的到了那个悬崖,
我们也没有理由一起跳下去。对吗?
所以你不来也好。
连绵细雨有终时。细雨再怎么连绵,也还是会有雨停的时候。不是吗?
我好像又回到在阳台上听雨声的那个夜晚。
你听到雨声了吗?
蔡桑,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送你那件雨衣,是吧?
其实在2月27那天,好来坞ktv外的雨势滂沱,那时我就想送你了。
可是还是让你冒着大雨跑回家。
你走后,我一个人不禁重复吟唱着“大坂季雨”的最后几句:
“让他在雨中归去,是我的错。雨啊!请把那个人送还给我吧。啊!大坂季雨——”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在我家乡的浪漫传说吗?
我那时只告诉你,男孩若要向女孩表达爱意时,可以在下雨天里,
邀女孩共穿一件雨衣。
但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她接受他的爱意或要向他表达爱意时,
则会送他一件她穿过的雨衣。
所以,请你务必好好保存这件雨衣。a-ri-ga-do-go-zai-a-su
那么,加藤智,阿智a-na-da,sa-yo-na-ra了!
板仓雨子
平成7年5月6日
信纸已被湿透,
是大坂的雨造成的?还是台南的雨?
或是ako的泪水呢?
窗外的雨已经转小,
打开窗户,雨滴轻触树叶,彷佛为刚刚粗暴的行为道歉。
而模糊在书桌上的那一滩水,不知何时,竟已模糊在我的眼睛。
为了让愿望实现,我始终没有告诉ako,平成7年的元宵夜我在土城圣母庙许的愿望。其实我跟她一样,对于许愿的技巧,都很笨拙。
我也是祈求妈祖保佑,希望明年元宵节,还能让我和ako一起来看烟火雨。不过我比较贪心,连后年的元宵节,也先预了约。只可惜平成8年的元宵夜,我变成独自逛花市的欧阳修。后来每年的元宵节,我都会躲在家里看电视猜灯谜。
屈指一算,今年已经是平成11年了。
这几年的改变是很大的,信杰毕业后继续念博士班,仍然单身。
陈盈彰当兵时结了婚,新娘是他的台南女友,结婚6个月后孩子就出生了。
虞姬的婚期在今年7月,如果6月的新娘最幸福,那7月呢?
虞姬的男友偷偷告诉我,7月的新郎可能最可怜。
我想也是。
井上在前年回去日本,而和田跟她的香港男友则仍然耗着。
因为她男友的母亲坚决反对儿子跟日本人在一起。
至于我,则开始喜欢雨天。
尤其是那种连绵一两星期的梅雨季节。
我总会将雨声联想到ako的歌声。
我特地买了张美空云雀的精选cd,只为了听“大坂季雨”。
每次听到“大坂季雨”,就会回忆起和ako在阳台听雨时的温馨。
偶尔我也会跟着哼:
“yu--o-nu-re-a-su,a—— osaka si-gu-re——”
(梦也会淋湿的。啊!大坂季雨)
收到ako那封信后的三个月,也是一个像今天这般雷阵雨的夏日午后,
我曾拿出这件紫红色的雨衣准备穿上。
却不小心抖落了一封尚未寄出的信。
信在空中轻轻飞舞着,像被雨打落的樱花瓣。
信尾的日期是平成7年6月23日,那是ako结婚的日子。
信的内容我不太记得了,
我甚至忘了我有没有写出“祝你幸福”这类言不由衷却大方得体的话。
我只记得我署名:加藤智。
信写完后,雨也停了。
于是我便没有寄信的理由,或者像ako所说的寄信的勇气。
就把信放入雨衣的口袋里。
平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