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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

    人的胸膛,长刀挥舞砍碎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旌旗率领的大部队悍然与胡人大军面对面地短兵相接。每把刀锋,每杆矛头,都沾满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况下……虽然胡人并不会被场战斗就打退,还会有后续的战争。但在真正露出獠牙的虎贲和狼骑面前,迎接胡人的可以失败的可能性已经很大!

    上官潋晴如果想要夺权……就绝不能仅仅是莽撞地杀死司马重锦,或者是让他变成活死人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掌握虎贲张能够打胜仗的王牌!

    至于……怎样巧妙地让人看不出是他除掉司马重锦,同时又能顺利地掌控虎贲的大权?……正是上官潋晴现在头疼的事情!

    以上两个方面,只要有个做不到,他上官潋晴就不能对司马重锦动手!毕竟……除胡人,大魏南方的那位现任皇帝百里离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无论是上官潋晴还是司马重锦都不能让内斗发生,从而导致胡人或者百里离风些个“外人”获利!狼骑和虎贲两位“内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司马重锦同样有着和上官潋晴样的顾忌……唯的区别是,个顾忌着对方手中的大军……或者是兵权,个则顾忌着对方用毒和控人的手段!

    与胡人的真刀实枪大战之后,接下来双方将要投入的就是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的大战……或许还会更加残酷和惨烈!

    当柳寒江研究着狼骑和虎贲两位首领之间暗潮汹涌的时候,谢子游等人对周围的切则是完全在冷眼旁观,对于上官潋晴和司马重锦似友又似敌的关系完全没有兴趣,对于两人之间的暗中互动更是视而不见。他们唯一关心的只有……“应该”在大宅院里头昏睡的柳寒江!

    可惜……没有任何意外,当谢子游等人赶到大宅院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让他们投鼠忌器、乖乖听命于上官潋晴的柳寒江,某位应该仍在老老实实昏睡的柳狐狸……不见?

    这下子,炸锅了……彻底地炸锅了……

    上官潋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的倒霉蛋,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三位武林高手给围攻!任凭他你上官潋晴用毒再厉害,控人术再怎么令人头皮发麻,也架不住三位的怒愤填庸!

    “变态,要是不交出阿寒,咱就发武林公帖,发动全江湖的人刺杀你!咱师傅暗长云可是曾经的武林盟主!”

    荭纯纯嘴里愤然叫嚣着,幽暗的长云枪猛然抽出,顶在上官潋晴的心口上!虽然他自己没机会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声,但是师傅留下的资本还是不少的。

    不过……按照卫大魔头那次在皇宫刺杀太子时的说法,某武林盟主貌似跟卫大魔头很是有些渊源的……果然……就算是在江湖里头,警匪……其实也是家的。

    “娘娘腔,找不到本教主的柳儿的话,本教主……灭了你满门!”

    另一边,卫魔头的身边寒风飕飕,冰冻三尺!犀利的剑罡瞬间从手指逸出,放在上官潋晴的颈部大动脉上。当然,卫魔头突然间对柳寒江亲密的称呼,也被他身上极地一般的暴风雪掩盖得不是那么重要。

    柳寒江是上官潋晴的手下看管的……就算是一群婆娘……也是上官潋晴找的……柳寒江突然间不见了踪影,自然是上官潋晴的责任!

    卫大教主比荭纯纯想得更深……柳寒江前面既然为他们三人的性命而甘心受制于上官潋晴,那么就绝不会自己逃跑。柳寒江只能是被人掳走!而无论是谁掳走柳寒江,上官潋晴一个看管不严的“管家”是绝对不能轻饶的!

    再说,要不是因为上官潋晴,他卫长瑞也不会离开柳寒江,导致保护不了自己的心上人!魔教教主预定的夫人被人掳走了……绝对是身为魔教教主卫长瑞的最大耻辱!

    “狐狸精,寒江若是有什么意外,我谢子游拼了一条命也绝不让你好过!”

    谢子游将前面两位“夫人”仓促间忘记了考虑的柳寒江安全问题提出来。若对于柳寒江的情意,无疑谢大少是所有人里头最深的!所以,他最先考虑到的不是柳寒江去留问题,而是他的安全问题!

    上官潋晴的命已经有荭景和卫长瑞两个人惦记着,那么他谢子游就送佛送到西,干脆把上官潋晴这辈子努力的目标……所有的权利和财富都化为泡影好了!

    只要……只要他把关于狼骑和虎贲的消息,包括兵力布置等等透露给胡人或者百里离风,那么等待上官潋晴的就只能是……灭亡!

    消息这种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平日也显得很不起眼,可在关键的时刻,却是可以致命的!

    可怜的三位“傻瓜”,若是知道柳寒江、柳不负责任……其实是自己丢下了三位“夫人”……跑路的话……不知道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反正呢,不管三位是什么表情,此时跟在司马重锦和上官潋晴身后的某位化名东方的亲兵,对于上官变态与三位“傻瓜”之间火药味十足的对峙,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的!

    这些个居心叵测的色狼……斗死一个少一个!

    更何况,亲兵东方此时正在忙着其他的事情……他正吸着冷气,在另一名狗熊似亲兵的帮助下包扎着骨折的双手手腕!

    “喂,丑鬼!这伤口要想不烂,就要用酒杀……烈酒!”狗熊亲兵巴掌拍掉手中酒壶的泥封,倒满掌心烈酒,“吧唧”拍在柳寒江的手腕上。

    “……”好嘛,前面还只是嫌弃长得寒碜而已,现在都进化成丑鬼……丫的不找个比你更丑的人比比,就满足不了虚荣心?柳寒江冷汗涔涔、泪眼汪汪,差儿忍不住快要逸出口的惨叫……可是写诗绘画的书生的嫩手,不是敲不烂打不碎的铁柱子!

    “丑鬼!要想伤口好得快,不但要抹酒,还要喝酒!”狗熊亲兵看来还是个酒鬼,粗手粗脚地包扎好绷带后,不带歇气地自己先喝掉一半壶酒,然后把另一半填鸭子似的灌进柳寒江的嘴巴里头。

    “……”强买强卖也不带这么霸道的啊!柳寒江此刻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偏偏在狗熊亲兵的魔爪下动弹不得分毫,有苦说不出、有酒吐不得……被灌得头昏眼花、两腿都开始打颤……

    一旁的司马重锦则是欣赏地看着喝酒喝得很“豪迈”、很“男人”的新下属东方……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刀砍人,这才是真正的好汉,才不负他司马重锦旗下的虎贲之名!

    “东方……好样的!”司马重锦从来不会吝啬对于属下的赞誉,他虽然治兵很严,战场上更是杀人不眨眼,但平日对于虎贲的士兵却还是蛮和蔼的……于是,我们的战神同志,很随和、真的很随和地“轻轻”拍下亲兵东方的肩膀,表示了一下上司对于“优秀”属下的亲近。

    “……”群野兽!咣当!不堪承受的柳寒江光荣地趴到了地上,在司马重锦力重千钧的虎掌攻击下,彻底丧失了知觉…

    灾难啊!当兵的大老粗,绝对是文人的天敌、书生的克星!

    反常

    当夜,京城下了阵大雪,天气显得特别寒冷。各家各户的灶房中,常能听到“嘣嘣”的声音,那是水缸被冻裂。水池、荷塘里头更是结上又厚又硬的青冰,任人在上面踩、跑、跳,都像石板似的纹丝不动。

    一排一排飞檐之下,长长的冰凌像尖刺的长牙,迎着寒风发出凄厉的呼号。严寒似乎把一切都冻僵,连盘空噪鸣的乌鸦,也缩成一团浓墨似地黏在枯枝上,寂然不动。

    就在彻骨的苦寒中,驻扎在京城外的虎贲军营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劳累的虎贲大军,在留下警戒的哨卫后,大部分的人马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作为亲兵的柳寒江,很荣幸地与另名狗熊亲兵待在司马重锦的帅帐中,从而脱离与其他虎贲十人帐、汗味熏、臭脚横溢的悲惨境地。虽然……亲兵的待遇比起主帅差了一些,人家司马重锦睡得是床铺,而两个亲兵睡得是地铺。

    柳寒江躺在凉飕飕的地面上,并没有睡着,而是茫然地瞪视着帐顶——他那支玉屏洞箫还挂在随意庐书房的墙壁上吧?他那些书籍应该还整整齐齐地摆列在书架上吧?他那些亲笔画作……靠!想不下去了。柳寒江突然从被窝里头猛然坐起,然后……一脚丫子踩在狗熊亲兵的鼻子上!

    丫的!有完没完?整座军营里头,数这只狗熊打呼噜最响!打得是地动山摇、日月无光,三里之外都能清晰地听到!

    光裸的脚丫子恶狠狠地将某只狗熊本就塌陷的鼻子踩得更加扁平了,呼噜声顿时戛然而止!

    但是,当某书生的脚丫子离去之后,呼噜声霎时间卷土重来,甚至比前面更加厉害,宛若狼在嚎、马在嘶、驴在鸣……外加三千只野猫在惨叫!

    嗡————柳寒江顿时觉得整个帅帐都在摇晃,赶紧用双肘将身子支撑在被褥上,让自己镇定一下来……

    太、太可怕!跟这位比起来,上官变态简直就是天使!至少,人家不打呼噜;至少,人家睡觉不到处乱滚;至少,人家是比狗熊要美一万倍的超超超级美人儿!

    柳寒江悻悻地望着无论他怎么折腾都未曾醒来的狗熊亲兵,咬咬牙……小样的,你真以为他柳某人治不了你熊罢子?

    瞅瞅自己被包扎得跟木乃伊有得拼的双手,柳寒江明智地抬脚、撩腿,利落地掀起帅帐的角……刺骨的寒风呼啦啦地涌进帅帐。呼噜声终于因为寒冷而逐渐降低,直至消失!

    彻骨的苦寒中,柳寒江寒瑟瑟地缩在被窝里,用狗熊亲兵和自己的两人份棉被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一脸憔悴地闭上眼睛……别以为就你们这些当兵的能奋不顾身地伤敌,他们弱书生一旦发起狠来,照样能说做到!虽然……伤敌一千的同时总会自损八百……某书生哆哆嗦嗦地蜷着身子,狠狠地吸吸鼻子……但愿……明早上不会感冒!

    柳寒江不远处的床铺上,司马重锦微微睁开双目,很快又闭上……东方小子……干得好!

    因为某狗熊亲兵千里挑一的奇异呼噜声,导致凡是跟他睡个帐篷的虎贲都睡不好觉,最后只得苦他这个体贴下属的大帅,每晚委屈地跟某只狗熊同帐。现在好了……东方小子一来就把某狗熊吃多少药都治不好的怪异呼噜给弄没了……真不愧是他司马重锦看上的好小子!

    司马重锦对于这位自己亲自提拔的心腹亲兵越来越满意,若不是晚上不太方便,说不定又会用虎掌拍拍某亲兵东方的肩膀,表示下上司对下属的赞赏。

    帐外本来停下来的大雪,又开始零零散散地飘落,纷飞的雪花,在京城的屋檐上、在虎贲的军营上、在战场的胡人尸体上,无声地飞旋着,就像群群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一直飞到第二日的黎明。

    “阿——嚏!”清晨的曙光中,亲兵柳寒江身穿皂色军装,嘴里哈着白雾,耷拉着脑袋,心情……很沉痛。为什么?同样是吹晚上的风,他柳某人都感冒了,可是身边的某只狗熊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别说感冒,咳嗽都不带来一下的。明明他连条被褥都没有留给这个家伙啊?没道理,没可能……实在太没理了!

    柳寒江怨念地又扫视了一眼某健康无比的狗熊,与数十名亲兵一起,簇拥着全副戎装、目光炯炯的司马重锦,来到了京城外临时搭就的将台上。

    昨晚虎贲们睡觉的营帐已经都收起来,空出来的场地中央,虎贲的大旗在猎猎西风中不停地飘拂着,不时发出阵劈劈啪啪的巨大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