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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阅读

    微的沙沙声,时隐实现的鸟啼声,溪水的潺潺声,风的声音,竹子的声音,叶子的声音,甚至是石头的声音,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当晨雾慢慢散去,温暖的阳光从缝隙间渗出,照在指尖,照在脸上,照在心田。所有的生命都被这温暖的叫醒,静静聆听。

    风继续吹拂着面孔,我闭着眼睛,感受那一瞬间的暖意。想象着自己和风一起穿越竹林,看竹海荡漾,穿过山野,赏碧野缠绵。跟着风,感受冰冷的雨;跟着风,感受温暖的光……

    当风平浪静后,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横七竖八的醉汉,空空如也的皇位,收拾残局的宫女,清扫狼藉的太监……

    走出大殿,天已经有些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友谊

    宴会结束后,我的地位直线下降。失宠的流言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拥挤的寝宫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我靠在窗前的躺椅上,院子里一片萧瑟,这么快就入冬了。

    “你们也走吧,我这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看着窗外,我淡淡的说,“都走吧,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前途。”

    “奴婢的主子只有殿下。请殿下让福禄留下。”这个小太监抱着我的腿哽咽着。

    “殿下,寿喜……寿喜想留在您的身边,伺候您。”他笔直的跪在地上。

    “殿下,奴婢常青/丰华也愿意留下来。”两人恭敬的趴着。

    “我何德何能啊。既然这样,你们准备继续盯着我也成,我这里随便出入。什么时候走都可以。”都空了,还真有一些寂寞呢,“都下去吧。各自忙去吧。让我静静。”

    有点寒冷的阳光照久了,也能感觉到里面的一丝丝温暖。自己回宫有小半年了。小心翼翼的从风口浪尖上退下来。如愿以偿的实现了清扫尾巴的梦想,虽然不是全部。但真的走在这没有人的寝宫,孤单感、失落感就像挥不去的薄雾一样,缠绕在心间。

    如果没有冰儿带着洛溪隔三岔五的来我这里捣乱,没有小十四偷袭一样的冲进我的怀里。自己会不会真的就在这个地方,像那些失宠的妃子,因为耐不住寂寞而疯掉。得为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随手拨动着琴弦,开始清理脑子里的头绪。虽然现在的效果是自己希望的,但是来的太快太顺利。按照自己的计划,最起码也要回宫的一年以后,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我那里出错了。

    回想起这些天来的一些活动。宴会后,老狐狸都让我戴着琴去那个小楼和他聊天。等等,我很确信他没有出席当天的宴会。实际上,宴会结束到现在,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我表演了什么样的节目,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根本就没有去参加。那么狐狸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会弹琴呢?我之前可从来没有说过,就连琴也是让寿喜当天从皇室乐坊弄来的。难道寿喜还是他的间谍吗?

    其次,这谣言的产生,仅仅是因为宴会后的赏赐名单上没有我这样的事情传出来的吗?皇宫里面有个大小庆典,皇家的大群孩子都会或多或少有些零花的,就像过年要发压岁钱一样,而且也不是没有被遗忘的主。虽然大部分的人,都回去司库那里要回来。但是,对我而言就算被人忘记,也不会太在意的,自己不会在意这些小钱的(在月历按时发放的情况下),有太多的欠例经验了,所以反而不会去在乎了。但是对那些藏在背后捕风捉影的闲话篓子来说,就是一件比天还大的爆炸性新闻。而一个皇子的零花是多少,这样的问题,并不是好事者都能够知道的。宫里面自从光路事件后,对这类事情可是很敏感的。我相信对于司库太监来说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毕竟得罪一个皇子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么是谁把这个消息捅出去的?

    反复的这么一思考,我的直觉隐隐约约告诉我,这件事和那个人有关系,那个熟悉三年前的案子,熟悉我的事情的人,如果他在我的背后,操纵着一切向他希望的方向前进,实在是太有可能的事情了。而且对他而言,也易如反掌。但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皇子之间的争夺,我退出书斋就已经是表明我的立场了。而我计划彻底的退居幕后,只是伺机找到机会再次出宫,那么他为什么要帮我呢?我完全搞不懂。

    而现在这个当务之急,是必须要去求证一个一直困扰在心里的问题。相信答案会让人很惊讶的。

    天刚刚暗,我就抱着琴走向小楼。比往常出来的要早,也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的行走。我回忆着小时候的画宫墙范围图时,发现的小路偷偷的来到小楼的外围。这条路很隐秘,从地上沉积的落叶来看,这么多年就没人来过。小楼被植被包裹着,除了那个正路有一个象征性的院门以外,其余的地方就是茂密的树木。所以隐藏性也很好。还记得灌木丛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缝隙,刚刚好够一人穿行的,当年就是通过那个小缝发现小楼这个建筑的。

    从第一次看见它起就一直觉得这个建筑不简单,自己多次进入实地勘察后,这个结论更是肯定的。据我的猜测小楼是有二层的,就隐藏在高出的那部分里,只是入口很神秘。楼下房间的实际使用面积也和小楼的占地面积相差太多。这就意味着这个建筑有密室,或者是夹道。还有窗户的设计,这可不是一个老师防学生捣乱就采取的措施。这栋神奇的建筑和这个建筑里的老狐狸,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真的很好奇。

    慢慢穿过灌木,小心抱好琴。琴被我装在过着锦锻盒子里,琴身用绸布包裹严,就算不小心撞到也不会发出很强烈的声音。而琴本身也为我被突然发现提供了很好借口。包琴盒的锦缎上的流苏,被我事先挂在了楼旁的树枝上。

    慢慢的爬到窗户底下,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琴谱,卷好,对着墙支好。

    房间里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狐狸老头的,另一个声音听着很耳熟,并且有很严重的嗡嗡声,一听就知道不是在房间里被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透过建筑材料传出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小,而且由于中间的介质太多,也模模糊糊的,完全听不出来说的什么。但是从狐狸的对话里知道,狐狸听从他的指示,在安排接下来和自己的会面。对此,我有些无语。

    揣好琴谱,抱着琴顺着原路返回。再从大路绕回来,进过院门。远远可以看见小楼的亮光,开始进行我的表演。沿着树丛一点一点的翻查,左右看看,装出寻找东西的样子。偶尔还钻进树丛中看看,再钻出来,反复进出几次。

    狐狸果然好奇的出来看,“小子,你在找什么呢?大黑的天,要找我明天帮你找。”

    “老师啊,我琴上的流苏掉了,想是掉在您这里了。”我抱着琴,给他指指琴上的琴扣。

    “先进来吧,大黑天怎么找啊。”他挥着手招呼我进去。

    一进门就被他一阵嘲笑,他拨拉着我头上的草和叶子,弹掉衣服上的碎枝,拽拽衣服上的刮丝,指着我的泥脚一阵赞叹。难得一见的泥猴啊。

    之后晚上的活动还像往常一样,弹弹曲子,聊聊曲谱,谈谈家常。我也想往常一样随意回答他,自由的弹奏音乐。知道那人应该还在密室里,听着我们在外面的谈话。知道也许那人正透过什么隐秘小孔,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但是,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现在都要尽快的隐藏起来,按照他写好的剧本好好演戏,用来交换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安宁。我需要时间理清关系,理清这些谜题。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计划,暂且延后,等我弄完学校的那点破事,继续~~

    真相

    自从那天晚上发现了某人的偷窥癖以后,反复思考决定和他就这样继续玩下去,干耗下去。

    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暖洋洋午后,我像一只懒猫一样趴在躺椅上,边晒太阳补钙,边神游太虚,光顾蓬莱,和周大神聊天。正是逍遥的时候,某只狐狸太傅就在这朗朗光天白日之下,在数千宫人虎视眈眈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闯进我的寝宫。一屁股坐在我最心爱的躺椅上,也就是我的旁边。一巴掌一巴掌拍着我可怜的肩膀。

    “懒虫子,醒醒。”狐狸j笑着说,“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手还在不停的拍。

    “……”我最恨被人打扰睡眠,尤其是被这只狐狸打扰,“太傅老师大人,有什么好消息啊?”

    “嘻嘻,”老头故弄玄虚的呲牙笑笑,“好消息哦。明天郭岳大将军率军回城报捷。是不是好消息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太阳晒着真舒服。

    “嘿嘿。”狐狸撇撇嘴巴,“就知道,你会这样。明天你可以出宫啦。”

    我觉得我开始有幻听了。

    “真的?”我眯眼盯着他。

    “假的,就这么一次机会而已……”他摇头晃脑摆出一副后面还有好消息,但是想听就得给赏钱的样子。

    我看得有点累,你说一张树皮褶子脸有什么好看的,趴回去继续睡。

    “真不想知道?”狐狸的皱褶脸凑了过来。

    “您说,我听着。”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没好事。

    “明天皇帝陛下将率文武百官和所有皇子前去正阳门为其接风。”老头子看看我,继续说,“典礼完事后,就和没有权的皇子没什么关系了。而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得在黄昏前赶回宫啊。你老爹的原话是,有延误的话,就永远别想再出宫!”狐狸舔舔自己的爪子,甩了甩尾巴。又眯着眼看着我,“乖学生,看为师这么辛苦,给你去求你那个冷血父亲,又急急慌慌赶在第一时间大老远给你传递消息的份上,是不是应该帮为师一个小忙呢?~”

    “什么忙啊?一气说了吧。”知道你的属相了,就不要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

    “就是这个啦~~很简单的。”老头从怀里抽出一份卷起来有半寸厚的纸卷,利索的一撑,哗啦啦纸卷头飞出去一丈来长。我只看见无数蝇头小字在纸上密密麻麻的飞来飞去。

    “老夫好久没有出宫了,人家想要城南的吉善斋的芙蓉片、云片糕、山楂酥、杏仁酥;城西的云集茶庄的新鲜秋菊;城北步连升的千低软垫,对了要加艾叶的那种,要不会有点小味道,嘿嘿;还有城东魏家庄东斜街岔路口北边最西头的那家酱肉店里的炸里脊和梅菜扣肉,要最肥的那种啊~”他捧着长长的纸卷,沉静在购物单的小细节上,完全无视掉我仇恨的眼光,“总之,全部详详细细的记在这个上面了,好好看啊,我全部都要新鲜的啊。”

    眯眯眼睛,点了点我的脑门,“仇视我也没有用。想想为师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看了看狐狸。整个京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个!“支开尾巴?”

    “总算还不笨。”又戳了戳我的头。

    狐狸继续研究他的长单子,我继续无视他挤着我的事实。

    “你大晚上从小楼后面的灌木丛里穿,也不怕遇到蛇。”狐狸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老师,现在是冬天……!!”我猛一回头,看着狐狸的眼睛。

    “果然是你,你发现了。对吧!呵呵~”老狐狸反而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聪明,瞒不住你。可是,你也真能等,居然观察了几个月才动手。”

    “……”我皱起眉头,审视着这个嬉皮笑脸的老头。他发现了!

    “那么一大堆小脚印,别告诉我是猫留下的。”狐狸翻了翻白眼看看屋顶。

    “呵呵,能设计出那样竹屋的孩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小伎俩呢?”他微笑着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着欣赏。

    “你知道?”那个人告诉他的?

    “果然和你老爹说的一样,人比较迟钝。”他赞同的点点头。

    你们俩都在说什么啊!我迟钝!!谁说我迟钝的!!

    “别不服气。你不知道那张设计图,闹了多少风雨啊!”他正儿八经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就画了一份图纸,自己收在竹楼里啦,根本就没有其他设计图呀,而且那样的小竹楼有什么稀奇的啊。

    “你不知道,你的设计图被当时建楼的匠人默了一份的事情吧。”他笑着摸摸我的头。

    “默了一份儿?!”这工头的记忆力也太好了,默就默吧。

    “他们做了几辈子这个行当了。你那么直白的设计图,他们一看就明白了,还需要费什么力气。也就是你,背本书那么费劲。”他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看了看我,“那种会燃烧的气,太阳晒晒就能热的水,自己流水的管子,没有臭味的茅房。你当不是这些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啊!他们为了这张小小的图,害死了多少条人命,让多少人枉死,引起了多少风波啊。”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我惊的一下子从躺椅上弹起来,“人命?这又不是藏宝图!你骗我!”人命!人命!人命啊!

    “真的不是宝贝吗?其中任何一样,就够那些匠人们顶礼膜拜一辈子的了。对那些匠人们来说,手艺就是宝贝。而独一无二的手艺,就是无价宝。”他看了看已经成呆傻装的我。“人都是贪婪,自私的。更何况这些为手艺疯狂的匠人。”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没有把那些东西带到这个世界,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我怎么可以忘记这里是古代啊,那些东西在这时代人的眼睛里……母亲惊异的目光,我就应该知道的啊……“我没想杀人,没想伤害任何人。真的,我没有。”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惊恐,慌张,揪心,负罪,内疚,无措,所有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感觉到我在发抖,不停的发抖,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就像拍一个受伤害的小孩子,“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老师的手很瘦,能感觉到每一个骨节,手的温度也不是很高。拍击到背上的力量很轻,但心脏还是会随着这一下一下的力量微微抽搐。

    “所以,他把我逮回来了?”原来是我不能拥有自由了。

    “他担心你的命,怕那些发疯的人伤害你。”他继续轻轻拍着我的背,“而且,你这样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你独自留在外面啊。”

    我的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懂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让设计图上的那些东西,唯皇家所用吗?我真的不明白,只觉得现在好累……好…想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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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轩朝的当朝皇帝慢慢的从屏风旁的暗格里走出来。

    看了看被白发老头抱在怀中的孩子。那个孩子样貌十分的出色,吊眼红唇,如果长在女孩的身上,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长在男孩子脸上就有些许女气,只有眉眼的部分长得和皇帝很像,透出了一点点男孩该有的英气。

    “睡熟了?”皇帝淡淡的问。

    “熟了。暗魅迷本来就是最好的迷|药。无色无味无知觉。今天用得有特别的多,不到明天不会醒的。”老人缓缓地放下怀里的孩子,让他在躺椅上睡好。

    “那么继续吧。还有多少时间才能除完。”皇帝默默看着老人解开孩子身上的衣带,看着露出瘦小的上身,看着全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下亵裤,看着孩子的皮肤因寒冷略显苍白。

    老人拿出藏在袖筒里的精巧小盒,“还用一个月就好了,本来毒就中的不深。就是时间长了,深入骨髓,很难去除罢了。配合着药膳,应该很快就会除干净的。”慢慢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药瓶,倒出少许涂在孩子的身体上,熟练的按压着孩子的几个重要大|岤。也许是力道太大了,孩子嘴里轻轻的发出几声呻吟。

    皇帝听闻立即上前抱起几乎赤 裸的孩子,一手抓住那双瘦小的手腕,让小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示意老人继续。

    “哼,贪心的女人。”皇帝冷冷道,手却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你也应该关心关心那个孩子啊。”老人边说边按,力道一丝不减。孩子被他弄得呻吟渐大。“那个孩子也可怜,被他母亲囚了三年。”

    “他已经被他母亲给养坏了,没救了。”缓缓摸着孩子的脸颊,“真是漂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