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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遍第17部分阅读

    对秦桧说道,秦尚书当日,第一个站出来,响应陛下,可谓功不可没啊~!不像我等云云。

    我只装作没听见,秦桧却笑道,都是陛下的恩宠等等。

    手里握着夜光杯,天色已经渐晚,夜光杯发出莹润的淡光,我将杯子在手中转了两转,对秦桧笑道:“秦卿,你不是说,你府上有上好的西域所酿的葡萄酒么?怎么朕到了,也舍不得拿出来?”

    秦桧一笑,对一旁的侍女说了两句,过了不到片刻,便看见一桶酒,冒着白气从内堂抬出。

    首先斟了一杯,递到我的手中,我尝了一口,不由的叹道:“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喝过冰镇的葡萄酒了!”

    只不过这酒的度数,似乎有些高,喝了几杯之后,就有些头晕起来,站起身,竟然脚下有些不稳,秦桧伸手扶住,对我笑道:“陛下若不胜酒力,不若先到后堂歇息片刻吧!”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天,道:“不必,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继续吧,朕先行回宫好了!只是别太晚,以免误了明日的早朝!”

    秦桧一笑,道:“陛下忘了,明日是休日,不必上朝的!”

    我含混的点了点头,叫过廖小姑,扶着她,准备回去,刚走了两步,秦桧赶上来道:“陛下能稍留片刻否?臣还有要事同陛下相商!”

    我停住脚步,眼睛只觉得有些花,看他的影子都成了两个,便道:“也成,你大半夜进宫多有不便……”

    未等我说完,秦桧府上的管家,便抢先一步,扶住我,对我道:“陛下这边请!”

    我回头对廖小姑说道:“这样罢,你先回去,女人家晚了走夜路也多有不便,告诉禁中,莫要把侧门关了!”

    >  内堂中点着一支甜梦香,青色的烟子袅袅上升,我只觉得头重脚轻,随意歪在塌上,有些口渴,对高公公道:“老高,去弄些水来!”

    高公公应声而去,我拿手撑着脑袋,随手翻起一本书,看了两页,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字,便丢到一旁,闭了眼。

    过了一会,听见有脚步声进来,只觉得更加口干舌燥,眼也没睁,含混道:“老高,快些过来,朕快要渴死了!秦桧也真是,平常办事挺周全的,竟然内堂连个茶杯都没有!”

    脚步声上前两步,随之,一股清凉流入口中,异常甘美,我吞了下去,砸吧了砸吧嘴,继续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去看看秦尚书完了没?朕事情多,没那闲工夫老等他!”

    却听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臣就在身边!”

    浑身一个况,无奈脑袋却更加昏沉,不经意间,竟然看见他的手臂,拦在我的腰上。

    酒是全部吓跑了的,腰上重要|岤位很多,若是被制住,恐怕万分不妙,难道说,秦桧与西川叛军亦有勾结,要把我捉了,送给赵构?

    强自镇定,对他笑道:“会之,朕忽然想起来,有些私事忘记交代廖小姑了,你去派人把她找来吧!”

    秦桧的脸有些飘移,他的声音却清晰可闻:“陛下放心,臣这就派人去叫她!”

    我心中稍安,至少他目前,还没同我翻脸。

    想了想,继续对他笑道:“朕觉得这房子有些闷,你扶朕出去透透气可好?”

    听到的回答,却让我心中一沉。

    “定然是陛下喝多了的缘故,稍稍歇息片刻就好!”

    果然,他起了异心!

    究竟是为什么?剩下的一点神智,在心中思索。

    他帮着铲除了张邦昌和范琼,这两个人,对于赵构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十分重要。

    他杀了他们,还能在赵构那里邀功么?

    不对!定然不是赵构指使,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和赵构唱反调,若说是玩无间,这无间,玩得也太大了点!

    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还未想出,便听见他在一旁说道:“陛下醉了,不如稍许歇息片刻,等陛下稍稍清醒,臣再奏事罢!”

    浑身没力,更难以思考,只得说道:“嗯,也好,爱卿去叫高公公进来,伺候朕歇息片刻!”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高公公身上了,城中诸军,禁军,都听我号令,绝对没有被秦桧浸透之理。更何况,驻守京城的杜充,也更加不会听秦桧的话!

    然而万万没想到,秦桧不仅没动,反而离我更近了些,将我扶到床上,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高公公正在外面喝酒,就不劳烦他了,还是由臣来代劳吧!”

    好问辞官[]

    他低声道,就由臣来代劳吧~!

    我定了定神,强自笑道:“爱卿乃国之重臣,岂可做这些内侍做的事情?朕并不敢劳烦爱卿。”

    秦桧离得我更近了些,甚至说出的话,气息都吐到了我的脸上,我努力要转动自己的脑袋,想些办法来摆脱困境,可脑袋却并不能如往常一般运转自如。

    却只听他在耳边低声道:“那也没什么,伺候陛下,亦是臣的心愿!”

    话音未落,他却已经伸出手来,将我的腰带玉扣解开,半弓着身子,正对着我,甚至还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惊讶道:“怎么陛下额头滚烫,可是中暑了?”

    我想伸出手,打落他放在我额头上的手,可就连伸手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脸上,却挂了一层难以琢磨的笑,在我耳旁,悄声说道:“臣这里有些解暑的药,陛下可以喝了试一试!”

    我浑身无法动弹,更无法拒绝他的提议,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又半搂着我,将一个杯子递到我唇边。

    我岂能再吃他给的东西?紧紧闭着唇,不肯张开。

    却听他在耳旁笑道:“陛下不吃药,龙体岂能安康?”

    我冷笑了一声,只是那一声冷笑,竟然听起来,有些像呻吟,更觉得,某个地方,似乎有种冲动。

    又听得他在一旁低声叹道:“陛下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般?难道真要臣亲自喂陛下,陛下才肯吃么?”

    我咬着牙,一着不慎,落入他人之手,若我还能走出这屋子,定然不会饶过他!

    耳旁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隔得更近,耳朵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皮肤的温度,他说的却是:“陛下不想早些回宫么?快些吃了吧……”

    杯子就抵在我唇上,睁开眼,他的手似乎要准备捏住我的下巴强行灌。

    心中长叹一声,即便是落入敌人之手,也不可被人强逼!如果真是毒药,也不用被人强灌!

    张开唇齿,一股颇为苦涩的汁液流入腹中。

    才刚刚赶到苦涩,神智便立刻清明起来,过了不到数秒,气力便再次回来。

    想也不想,猛然伸出手,将秦桧捉住,怕他挣扎,手上猛然用力,将他捉到自己身边,翻过身,压制住他,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喝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他却看着我,猛然愣了楞,一时竟没回答。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别给我装,估计是他一不小心,拿错了药。

    手上用力,正要逼问,却不想猛然哗啦一声,关着的门被人打开。

    是来了帮手吗?更加不能放松!真是苍天庇佑,若非他一时大意,弄错了药,我现在恐怕就死翘了!

    根本没抬眼去看门口,只朝秦桧冷笑道:“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然而,千万个没想到,居然听见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那个声音中,带着惊慌失措:“秦大人……陛……陛下……”

    一个,我就知道,完蛋了!

    那两人瞟了我一眼,又瞟了在我身旁的秦桧一眼,噗通一声跪下,吕好问语无伦次:“臣……臣不小心走错了……臣……臣什么也没看到……”

    我忙丢开秦桧,一时心神大乱,急忙解释:“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可是,这种情况,我衣衫前襟敞开,夏天本来就热,穿的少,某个地方竟然立着,去看秦桧,他竟然,和我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吕好问连连磕头,一旁的梅执礼却冷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秦大人果然深的陛下恩宠,非我等所能及也!”

    秦桧不慌不忙的从床上坐起,淡淡的道:“梅大人此话何意?本官不过见陛下喝多了,给他送醒酒汤来了!依照梅大人的意思,那比下官提升更快的张巡抚和岳元帅,更是不堪了?”

    吕好问猛然磕了几个头,眼也不敢抬,口中只说道:“臣……臣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臣,臣想起还有要事,臣先告退……臣告退……”

    说毕,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将一旁的梅执礼也拉走,顺带还把门都关上了!

    我被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颤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回过身,朝秦桧喝道:“怎么回事?你活腻了是不是?”

    秦桧一张脸猛然变得惨白,亦朝我跪下磕头道:“臣绝无此意!臣不过是见陛下醉了,怕耽搁了陛下的事情,所以特意拿了醒酒汤给陛下服用……”

    我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寒了脸,上前一步,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个巴掌,一掌下去,他的嘴角渗出了血迹。

    回身看看自己,拉好衣衫,某个地方还是那样,我指着秦桧喝道:“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朕……朕这里……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朕的头上?”

    秦桧看了我一眼,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颤声道:“臣……臣冤枉!臣知道,不论臣做什么,说什么,陛下都只当臣,是j佞小人!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到头来,陛下却……却因……因……迁怒于臣……”

    说道后来,他的声音竟颇为苦涩,透着难以言喻的辛酸,更有哽咽。

    我哼了一声,怒意难消,背过身去,心里琢磨着,给他定个什么罪名合适。

    却不料过了片刻,身后之人,苦笑一声,带着些决绝的语气,朗声道:“陛下既不信臣,臣唯有——以死明志!”

    话音未落,就听得噗嗤一声,我听得声音不大对头,连忙扭头,却不想,一柄匕首,已经插在秦桧的心口处,血正从心口处往外扩散,将他淡褐色的袍子,登时染红了一大片。

    又生巨变,短短时间内,数起数落,从未经历过此事,一时慌了神,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看见他的脸色,越变越白,最后缓缓的倒在地上,脸上带着凄惨的笑容,张开嘴,血却从口中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地上。

    我的心中一软,走上两步,蹲下身,柔声道:“朕,并未怀疑你……”

    他闭了眼,眼中竟有泪缓缓滑过,随即睁开,伸出手,捉住我的手,他的手上亦是血,将我的手也染成了红色。

    感觉到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更听见他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声音,时高时低:“臣……臣冤枉……臣……臣对陛下……忠心一片……陛下……总……总不肯信……臣活着,也……也没什么意思……”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甚至连目光都开始涣散,可他的血却还在往外不停的流,甚至连青石板地,都染上了血迹。

    完了……他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他死前的语气,神态,以及说出的话,尽管我不愿承认,但是,确确实实,触动了我的心。

    定了定神,走出去,拉开门。

    夏日的夜晚,空气中略带潮湿,吸了一口,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想了想,疾步朝外走去,到了前堂,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高公公却还在那里站着,我见了他,低声道:“快去,找太医来!”

    孙太医片刻就到,进了内堂,关着门诊治。

    我在外堂,坐立不安。

    细细思索着今晚赴宴发生的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是秦桧下药了吗?

    可是,他什么时候下药的呢?我喝的酒,和其它的人,喝的并无不同。酒杯用的是我从宫中拿来,送给秦桧做寿礼的夜光杯,他连杯子都没摸过。

    其它人都好好的,怎么独独我就不胜酒力呢?

    若说是他下药,那他既不是为了把我捉去送给金人,也不是把我捉了送给赵构,似乎没有动机。

    更何况,他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最后拿错了药,我喝了那杯“醒酒汤”之后,立刻就醒了呢?难道真的是醒酒汤?是我冤枉了他?

    想了半晌,不得其解,抬眼看见高公公,猛然想起,我是让高公公给我弄水的,结果进来的是秦桧,才弄得成了这个局面。

    想了想,将高公公带出堂外,单独问他道:“老高,朕让你去弄点水,你去哪里了?”

    高公公小心翼翼的答道:“回陛下,臣去找水,正好碰见秦大人,秦大人说他有要事要和陛下商议,就顺手拿着老臣找来的水进去了……”

    我皱了皱眉,这水也是高公公找的,定然是没有问题了。

    难道说,真的是这两年,我被憋出火来了,看见个男人靠近,都会起反应?

    若真是这样,那我还真是冤枉了他……

    又坐立不安了片刻,看见孙太医退出,我连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了?”

    孙太医看也没看我,一脸木然答道:“病人伤得很深,正中心脏……”

    我急道:“那是活不成了?”

    孙太医摇了摇头,道:“不幸之中的万幸,只伤到心脏的隔膜,若是稍稍偏差半寸,此刻绝对一命呜呼了!”

    听孙太医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抬脚走进内堂,却只见躺在床上的秦桧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在他床前站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似是说给他听,也似是说给自己听:“秦卿,若朕,真的错怪了你,等你醒来,朕一定不会再对你抱有成见……”

    知道他在昏迷之中,不可能听得见,多半,也是我自己说给自己听。

    历史上,他被金兵捉走,回来之后,大唱议和之调,陷害忠良。

    可在我的手下,却尚无此事,我似乎,真的该反省反省,自己一贯以来对他的态度了。

    等回到禁中,已经快要三更,尚有两本未批完的折子,翻了翻,都是政事堂呈上来的熟状,只需让我签名就完事了的。

    画了御押,洗漱过后,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是有些睡不着。

    思来想去梅执礼曾经说过的那两句话,原来如此,陛下果然恩宠有佳……

    不论是乌龙也好,还是其它的什么,这种流言,决不能传出去!

    不单单是因为我的名声,更是顾及到另外两个人。

    提升速度,尚在秦桧之上的岳飞,张浚……

    特别是张浚,若是他听到了这种不堪入耳的留言,为了显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