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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阅读

看依然昏睡的陆真真。“这里……就暂且先交给你,我、我去做些夜宵来。”

    木子峻微微点头,接过陈氏手里的毛巾,坐在床沿上,伸手小心翼翼为陆真真擦拭额上的汗珠子。

    擦着擦着,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真真时的情况,见到她被姨娘跟妹子欺负却傲然与之抗争的样子……那么吸引他的目光。

    后来,她为了陆展贺能读书识字,在龚里长面前要留他在她家住下时,他心里却早已经喜欢上她那份睿智了。

    陆真真躺在床上,似乎察觉到有人坐在她身旁照顾她,她想醒来却始终无法睁开双眼,睡梦中不断出现龙王树下与木子峻缠绵的吻,一转眼又梦见龙王树下木子峻与龚小秋相拥缠绵的身影……!“子峻哥…龚小秋……“

    木子峻伸手把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拨开,嘴角微微往下,苦笑着说:“傻瓜,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你昨天晚上跟我到了龙王树下?”

    一想到此,他苦笑又变成微笑,她果然是跟着去了,原来他猜得没错。她看到龚小秋与自己抱在一起的情景了吧?她也看到了龚小秋亲了自己的情景吧?

    难怪,这个傻丫头,难怪会这么突然生病,昨天夜里,她应该很晚才睡觉吧!因为吹了寒风,这才发烧生病的吧!

    原来她生病全是因为他,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只为一时赌气,竟然不顾她心情不佳便转身离开,还小孩子气地期望她能来与他求和!!!

    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就这么点儿度量,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品产生怀疑。

    最后她真的追来了,他却因为别的女人让她伤心。看她虽然紧闭着却依然有些微肿的眼皮,昨天夜里她应该哭了吧!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如何,他不会让她伤心流泪。

    “傻丫头,我又岂会我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木子峻握着她的手在嘴边亲吻,“若我是那种人,怎么敢在钟想几面前发誓一生只悦一女!”

    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低头看着她冒着汗的脸,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我发誓,这一生我只悦你一人,所以,你不要再伤心,不要再难过,等你病好,我们就成亲。”

    陆真真睡梦中,好像有人跟自己承诺了什么,但是一转眼又消失不见,她伸手想抓住点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木子峻守护着陆真真,他刚刚对她所说的话,尽数被送点心来的陈氏听了去。

    站在房门口,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把点心送了进去。

    送了点心,她让陆展贺跟阿全两个赶紧去睡觉,而她则是捧着阿全那件厚衣衫坐在屋内的油灯旁一针一线地缝制。

    ☆、第一四五章 来年三月三

    半夜时,那抓药的汉子回来,把那药材递给陈氏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也不知是离开还是隐身于黑暗之中。

    陈氏接过药便到厨房去熬药,直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把药熬好,端着药进房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陆真真喝下,这才让木子峻安心陪伴着她。

    天微亮时,陆真真有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四周扫视了一遍,在床沿处见到木子峻那疲惫不安的睡颜。

    记得自己病得糊涂时,有人一直在照顾着她,他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一夜未合眼?

    看到他那紧皱在一起的眉心,她心里顿时觉得委屈万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的,怎么一转眼她却觉得自己好像也错了!

    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探到他眉间,想抚平他那深沉的眉心,却没想到刚才一碰触,他便咻地睁开双眼。

    木子峻一张开眼,便见到陆真真半张开眼看着他,心中一阵……”

    “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这些个事情!”木子峻伸手敲了敲陆真真的脑袋。不满地说道。

    陈氏这会子也同意木子峻的话,点点头说:“你不必担心,荷包饭秀秀已经送进城了,至于铺头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这几天张汉会过来给你交代。”

    陆真真点点头,看来就算没有自己,那几个铺头还是能运转自如。自己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昏睡也没好好昏睡!

    “我刚刚熬了粥,正好你跟子峻一道吃一些。”陈氏说着,笑嘻嘻地起身走出房间。

    不多时便听见外面有碗筷轻碰的声音。

    陆真真有点狐疑地看着木子峻,“子峻……”

    木子峻挑挑眉,微微笑着把她的手紧了紧。

    “我娘什么时候与你变得这般亲近了?竟然管你叫子峻……”

    “许是你娘亲终于知道我是个可靠之人,想把你委身于我呢?”木子峻见陆真真有心思问这些问题,表示病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本来一直揪着的心也算放下一大半,说一些轻松无伤大雅的话也无所谓的。

    只是,正好此时陈氏端着两碗稀饭进来。把木子峻的话听了去。陆真真暗想。完蛋了,陈氏难免会白上一眼。

    谁知陈氏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施施然把两碗稀饭放到桌上,在床头出坐下,把陆真真扶起来,顺手拿过放在桌上的稀饭说道:“子峻说得没错,我便想把你委身于他。”

    不止是陆真真,就连木子峻也被陈氏这突然的转变感到诧异。他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没想到会被陈氏听去的。没想到竟说中了她的心事?

    看着惊讶的两个人,陈氏笑了笑道:“不用感到诧异,我这也不是突然的决定,只不过昨天夜里之事让我下定决心而已。”

    “娘,你不是……一直喜欢想几哥哥么?”

    陈氏轻轻点头。“你想几哥哥自然是好,娘也相信你若嫁与他,他这一生定会好好照顾你。”

    木子峻微微皱眉,“既然如此……”

    陈氏伸手拦了木子峻的话。“如今想几正是要把钟家发扬光大的年纪,必定没多少心思照顾于你,反倒是子峻…能有更多精力爱护你。”

    呃……只因为这个原因么?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不止木子峻有这个本事!

    “更重要的是你与子峻两情相悦,娘想过了,只要你开心,娘便也开心。”陈氏说罢,小心翼翼地勺了一口稀饭举到陆真真嘴边。

    陆真真张嘴把稀饭吃下,她会不会太幸福了?

    以前从来不敢想,有一天母亲会坐在自己床边喂生病的自己吃饭,更加不敢相信陈氏竟然一夜之间想明白接受了木子峻!

    边吃,眼泪边流了下来。

    “傻丫头……”陈氏跟木子峻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开口说了一句话,而且还齐齐伸手想为陆真真拭去脸上的泪珠子。

    陈氏看着木子峻,心里想着,以后就算自己老死,疼惜女儿的事情也会有人帮她来做了。

    木子峻则是愣了一愣,便把手缩了回来,心想,如今陈氏已经答应了把真真嫁给他,那么以后如此时这般照顾真真的机会也会随之减少,她必定会想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他乃君子,又岂能不成|人之美?况且,真真迟早都是要嫁给他的,以后他珍惜她的机会大把,不急在这一时。

    “先吃,先把稀饭吃完。”陈氏眼眶湿湿地说着,又举了一口稀饭到陆真真嘴边。

    房间门口,阿全跟陆展贺两个一左一右站在外面偷听,当听见陈氏说要把陆真真嫁给木子峻时,两人是开心的,但是……

    阿全有点为难地望了陆展贺一眼,“若真真姐姐成亲,而我却不在元下坊……可如何是好?”

    陆展贺听罢,微微皱眉,随后拉着阿全的手臂进了房间,“娘,先生,姐姐。”

    “大娘,先生。”阿全朝陈氏跟木子峻点了点头,望向陆真真时,脸上微微笑了笑:“真真姐姐醒了,真好。”

    是啊,陆真真一个人病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多少人跟着睡不着呢!

    “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先生成亲?”陆展贺一点兜圈子的心思都没有,如今他算是陆家唯一的男人,有些事情他觉得他也可以参与做主了。

    陆真真被陆展贺这么一问,脸上挂着一丝红晕与尴尬。

    木子峻则脸上淡然稳如泰山地看着陆真真,心里却,陈氏没理由不跟三姐说。

    三姐揉了揉陆真真的头发嗔道:“你这丫头,又怎知干娘一夜未眠。”

    “瞧瞧干娘这黑眼圈便知道了,还用猜么?”

    三姐这才伸手揉了揉眼睛,“昨儿夜里确实没睡好,这还得拜柳月所赐。”

    木子峻挑挑眉,他昨天夜里可是亲眼见三姐被白柳月使唤的,想来回去之后定没少受她的指使。

    陆真真微微皱眉,三姐虽然与老侯一块儿了,多了子孙绕膝固然热闹,可白柳月却不是个省心的。

    “给,这山东梨子是你干爹那天拿回来的,这会儿给你润润嘴是最好。”三姐递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雪梨到陆真真面前。

    这雪梨在这种季节可是个稀罕东西,一个梨子能换上一顿热饭,想来老侯为了三姐是下重本了。

    “谢谢干娘。”陆真真也不跟三姐客气,接过梨子咬上一口,发烧一个晚上,也出一个晚上的汗,身体早就缺水,多吃一个梨子只是多补充一点水分而已。

    陈氏进了房间。手上拿了两个玉米,一个给木子峻,一个给了三姐。“这新鲜玉米也就最后几个了,余下的都给我晒成干,等冬天时还能吃。”

    三姐笑着说道:“就你心思细。”

    “干娘,怎么能说我娘心思细呢?”陆真真咽下嘴里的梨子继续说道:“应该说干娘新婚燕尔,难免把这些小事儿给忘了。”

    三姐见陆真真都能取笑人了。老脸红了红,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

    “真真,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跟干娘说话的。”陈氏绷着一张脸,严肃地说完后望了木子峻一眼。“都是快成亲的人了。”

    “成亲?”三姐一听这词儿,立马回头盯着陈氏看,“什么就快成亲的人?”

    陈氏回头看着三姐。脸上微笑,轻轻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来,说道:“我已经允了真真跟子峻的婚事。”

    三姐听罢,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望了望陆真真跟木子峻一眼,突然乐嘿嘿地笑了几声。“果真如此么?这杯喜酒终于能让我给喝着了吧!”

    陆真真与木子峻相视一笑,木子峻伸手握住她的手。

    阿全跟陆展贺也吃过早饭走了进来,见到里面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阿全却低下了头。

    “娘。阿全这会子要去杨秀才那边了。”陆展贺先走了进去。站到大家中间去。

    阿全跟在陆展贺身后,大家都看着阿全。心中难免都有不舍。

    三姐本就是心思单纯的乡下人,虽说阿全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见他要离开元下坊那么久,心里也舍不得;陈氏也正是因为心肠子软这才被刘氏抢了当家女人的位子去,对于阿全离去,她绝对是除了陆展贺之外最不舍的一个;陆真真也是个多愁善感的,自然对阿全的暂别有点忧愁;就连木子峻今天早上接连被陈氏所感动。这会儿还没恢复过来,只想着阿全这个学生虽然并不聪明,胜在他够努力上进。

    “娘,你且给阿全拿一两银子带在身上好防身吧!”陆真真回头看着陈氏,抿着嘴唇低声说道。

    陈氏听罢,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三姐也道:“我这身上也没个银两什么的,便把我这新做好的手袜给你带着好过冬。”说罢,三姐从怀中掏出一双手袜来,递给阿全。这双手袜本来是做给老侯的,昨天晚上因为没睡着,又要看着白柳月,闲着时便动手缝制,今早缝制好时,白柳月唤她进屋帮她梳头,她便顺手装在怀中了。

    阿全看了看三姐,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接过。“谢谢三姐。”

    “你跟在杨秀才身边,切记一切不能强出头可知道。”三姐说完,轻轻叹气,“你这孩子从小没什么心眼,容易被欺负,是展贺才会这般真切待你。”

    阿全听罢三姐的话,回头看着陆展贺,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就算再傻又岂能不知道陆展贺如何待自己?

    这房内他最舍不得的绝对是陆展贺,这段时间两人就像亲兄弟一般天天腻歪在一块儿,这天他突然要离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与不安。

    木子峻对这种离别的痛苦似有所感,虽然他的兄弟众多,但是没有一个是真心相待,所以对于这种兄弟之情他倒是没多大的感触。令他感触最大的是,他母亲仙逝时,那种恐慌与不舍。

    “阿全,好好跟杨秀才学习,将来纵是不能考取功名,也能进城当个掌柜,如此一生也算安逸。”对于阿全要离开,他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虽然他有能力让他们两人不需受任何阻挠便顺利赴京赶考,但是如此一来只能令他们学会坐享其成,就算来日能出人头地却又如何?状元乃天子门生,需经过重重磨难,更需知道天下民情,如此方能为天子分忧。

    阿全重重点头,对于这点他绝对坚持,自从陆展贺来了元下坊之后,耳语目染之间他深知读书识字的重要性。后来知道木子峻要来元下坊教书,便厚脸皮跟着去上课堂,谁知木子峻却也不计较他无法承担轮餐的能力,如此令他还兴奋了好长时间。

    陈氏拿了一锭一两的银子回到陆真真的房间,见到阿全这时候快流下的眼泪,便伸手把银子塞到他手里说:“记得收好。”

    阿全低头看着手里的银子,他自己长这么大,把所有得来的铜板都存在家里厨房的灶洞里,总共也不过十来个铜板。

    一两银子他听是听说过很多,却从未亲自拿在手上过。如今这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冰凉冰凉的,却又散发着无穷的魅力,令人不知不觉间便想把它装进袖袋里。

    可是他知道,这锭银子他不能收。陆真真虽然在城里开了四家铺头,这段时间也有赚了一点银子,但是给一家人做冬衣棉被就花了不少钱,上次还一次买了那么多荷叶,而且铺头每个月都要交钱给官府……这些都需要银子。

    他出门在外虽然需要银子,但是这些花费自然有杨逸担着,他不需要忧愁。有了陈氏准备的这么多吃食,厚衣衫棉被,还有一头健壮的毛驴……这些就足够了。

    “大娘,这银子……我不能收。”阿全把银子塞回陈氏的手里,又说:“杨秀才说过我无需带任何东西,他会承担我一路的用度。”

    陈氏轻笑一声,“傻孩子,杨秀才说是这么说,但是出门在外,自己身上还是有点银子防身的好。”

    阿全也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灰色的老旧荷包抖了抖,里面发出叮叮叮的声音。“瞧,我这不是有么!”

    大家都诧异,阿全却又笑着说:“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藏起来的,这会子需要用了便拿出来防身,若不然这些个铜板都没用武之地了。”

    陆真真微微笑着道:“若那杨逸半路把你撇下,你可怎么办?”

    阿全一噎,竟从来没想过杨秀才会半路把自己撇下!

    “真真你却这般吓唬阿全!”木子峻不满,杨逸怎么说也是个秀才,读圣贤书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陆真真吐吐舌头,朝阿全一笑说:“吓唬你的啦!”

    阿全嘿嘿笑了两声,扫视了大家一遍说到:“我这下子真要去了,怕杨秀才等得着急。”

    大家齐齐沉默,最后陆展贺说到:“我与你一块儿去,也好嘱那杨秀才照顾你。”

    “杨秀才请我当随从,自然我照顾他,哪有他照顾我的道理?”阿全拍了拍陆展贺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

    “走吧,我们送你去。”陈氏转身站到阿全身后,看向陆真真说:“真真你身体?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