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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阅读

    陆真真指着躺在床上已经死去的秀秀,颤抖着声音哽咽着说道:“她已经死了!你竟还这么侮辱她么!”

    “莫不是么!”何大嫂竟然毫无悔过之心,回头看了秀秀一眼,缓缓抬高头来扬起下巴,似乎咬着牙齿说道:“她葵水迟来十数天,这几日我常见她跑到院子里干呕,定是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对,陆真真突然想起,何忙收说他娘害死他媳妇儿子,即是说秀秀有了身孕!“她有了身孕,你竟然把她关在小屋子里,逼得她悬梁自尽!”

    “我可没逼着她自尽,是她自己无颜面再活着而已。”何大嫂一口咬定秀秀在外面有相好的汉子,不管是对秀秀或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有排斥甚至厌恶的心思。

    “娘啊!”何忙收回过头来,双眼泛着狠戾的光,盯着何大嫂喝道:“她是我娘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我不知道么!”

    何大嫂一噎,盯着何忙收一副就想把他吃了的模样。

    “老何家的,不管怎么样,这秀秀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再如何争执都没用。”龚里长又望了秀秀一眼,轻轻摇头长叹一声道:“赶紧地将这件事情报给她娘家才是当务之急啊!”

    “呸!”何大嫂直接往床的方向吐了口水,“这小贱人明天直接让她娘家的人接回去得了,我可不愿意花钱给她办丧葬。”

    ‘啪’很清脆的巴掌声,何忙收狠狠抽了何大嫂一巴掌,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已经断了气躺在床上的秀秀,又一阵痛哭。

    何大嫂捂着被儿子抽的脸颊,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生养这么多年的儿子。“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打老娘!”

    何忙收茫然似乎没听见何大嫂的咒骂哀嚎,见状,何大嫂更来劲儿。“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说罢,她竟然抬手就朝何忙收的头脸打去。

    可惜何忙收正值伤心难过之时,根本没想过去还手,龚里长忙伸手拦住了何大嫂。“老何家的,你可别这样,这孩子那是伤心媳妇去世,过头了说胡话做胡事。”

    陆真真正想上前两步,却被木子峻拉住,“别去了,人都死了,跟他们计较也没用。”

    “可是……”陆真真还想说什么,却听一直没吱声的小李家媳妇竟暗自饮泣。

    ☆、第一五五章 何家要倒霉

    “李婶,你这是怎么了?”

    小李媳妇轻轻摇头,“这本不是我家中事,只是……这老何家的也太……”李婶说着,也没再流泪,“你们二人可还想继续留着,我可是要回去了。”

    陆真真心里似乎有点明白小李媳妇为何流泪,定是在痛惜秀秀这么如花儿一般的年纪,而何大嫂身为婆婆,不但听信外人谗言,还生生将她逼死。

    陆真真看着秀秀,心里难受得不得了,也许她的这份难受并不比何忙收要少,只不过……

    木子峻握紧她的手,低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她不明白木子峻为什么要让她回去,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留下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木子峻见她迟疑,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有的事情,他们母子两个清醒之后就会觉得不应该张扬……”

    家丑不外扬!

    他说得没错,此时此刻何忙收跟他娘都处于极度气愤的当口,若到气消时,便会觉得有的事情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只是如此一来,龚里长在这中间似乎……不太好做。

    她还想继续停留,木子峻却拉着她就往外走,小李媳妇早就先走了,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见前头有个人影在晃动。

    两人就着黑暗回到陆家院子,陈氏揪着陆展贺衣服站在院子里,见到他们两个走进来,拍了拍陆展贺的脑袋说道:“这不回来了么!”

    “娘,怎么站在外头?”陆真真走上前,拉着陆展贺,看了看陈氏。

    陈氏努努嘴,说道:“他刚刚说要出去找你。我知子峻已经出去找你了,便拉着他没让去。”

    “哦!”陆真真低头看着陆展贺,“赶紧进屋吧。”

    几个人一起进了屋,三姐问:“出去这么久,何家到底什么事儿?”

    陆真真望了木子峻一眼,这才坐到椅子上,颓然说道:“秀秀……上吊自杀了。”

    话一出。除了知情的木子峻跟不懂事的陈竟深之外,其余人皆齐齐回头看向陆真真。

    三姐问:“这、这好好儿的,怎么就上吊自杀了?人呢?”

    “人已经去世,听何忙收嚷嚷,应该是何大嫂经常说秀秀在外头有相好的汉子……加上秀秀有了身孕更令何大嫂质疑,今日重阳秀秀本是要回娘家一趟的,谁知何大嫂不让回还把她关小屋子里头……她这才一时想不开。”陆真真低声解释着。说起来这么简简单单,却是关乎一条人命的事情。

    屋里沉默,这秀秀是自杀,何大嫂又没打没骂的,想说报官官府也不会接这种案子。可是这秀秀去得太突然也太冤枉,她才未满二十岁,腹中有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这个世上还有好多好多事情她没有经历过……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陆真真低头,泪珠子便无声落下,屋里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因为面对一个熟悉的人死亡。大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难过的。

    木子峻走到她身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

    夜渐深。陆真真流了一会儿泪,感觉困了,而陈竟深也已经躺在陆展贺的房内睡着,三姐起身说道:“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木子峻点头,“我也该回去了,大家早些歇息。”

    陈氏送他们两个到院门口。这才返身把院门关好,进屋之后把屋门锁好。她把她的房间让给陈落斌跟江氏,而她则到陆真真的房间睡觉。

    陆真真这还是第一次跟母亲一起睡觉,虽然对秀秀的去世还耿耿于怀,但是有陈氏睡在身边均匀的呼吸声,她的内心还是显得挺安稳的。

    即使如此,夜里她还是频频惊醒,第二天天未亮,她便起床了。

    没有秀秀帮忙做活儿,她一个人要做平时两个人的活儿,把她累得够呛,还好有陈氏跟江氏的帮忙。

    陈落斌一大早就起来在院子里打拳,这似乎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陆真真最后还是赶在牛车来的时候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木子峻倒是勤快,竟然坐在牛车上一起到了自家院子。

    “我是来帮忙的。”木子峻说着,接过陆真真手里抬的篮子,手脚利落地把几个篮子三两下便搬到牛车后斗上,然后人也跟着跳了上去,回过头朝陆真真伸出手:“上来吧。”

    陆真真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他的这些个举动显然有点疑惑。

    “以后这些事情,便由我来做吧。”木子峻挑眉说道:“就把我当做是你的工人般使唤。”

    呃……这话连在院子里打拳的陈落斌听了动作都错乱,一个堂堂可以与当今皇帝抗衡的王爷,竟然到这元下坊来给人当工人做苦力!说出去别说笑死人,而是吓死人!

    见她还愣在原地,木子峻问:“莫不是早点摊生意好得大家都愿意排队等候买荷包饭?”

    陆真真这才反应过来,忙伸手拉着木子峻的手,就着力跃上后斗坐在他身旁。

    她一坐上去,牛车咕噜噜转动起来,朝麒麟山的夹缝而去。

    她心想,麒麟山的夹缝如今行走的人多了,路也变得平坦,到时候若投资做旅游也会方便些。

    木子峻见她一直没开口说话,心想她定是还在为秀秀的事情难过,于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陆真真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秀秀已经去了,这个是事实,她改变不了,也帮不了何家什么忙,只能晚一点儿回去拿点儿银钱到何家以做慰问,当然还有秀秀的工钱……!

    他们两人第一站便是张汉所在的店铺,张汉见到木子峻跟陆真真一起来,很惊讶地朝木子峻低下头。

    陆真真反正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干脆地承认他是木子峻手下的事实。“姑娘。”

    陆真真回过头,看着欲言又止的张汉,低声问:“何事?”

    “今日,秀秀怎地没来送东西?”说话时,张汉双颊竟通红通红的,腼腆地看着她。

    她心中一惊,上次自己就曾怀疑过,传言中与秀秀相好的汉子会不会是张汉,看来……传言也并非空|岤来风。

    木子峻拉着陆真真,回头朝张汉说道:“我与她一道来莫不是你不欢迎?”

    陆真真感受到他双手用力地握住自己的双手,抬头看着他,而他只给她递了个眼神,便松开她的手,给张汉让出条路好搬东西。

    张汉手里拿着一篮荷包饭,脸上嘿嘿笑了两声,边往锅灶走去边说:“公子亲自出动,张汉哪敢有异议!”

    木子峻嘴角扬起,淡然笑了笑望着陆真真,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道:“那我以后,每日都陪她一起来送东西。”

    张汉一愣,随后缓缓放下篮子,把荷包饭都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一个整齐地放进锅里,放好之后盖上盖子。

    陆真真很明显地在张汉脸上发现,木子峻说以后每天都来时,他拿在手里的荷包饭竟然自己掉了下去!

    这……难道自己的猜测真的不错?

    木子峻并没让她多想,只拉着她又跳上牛车说道:“账目午后拿给我便是。”

    牛车再次咕噜噜启动,陆真真看着木子峻,心稳稳放下,他总是在自己要冲动时,或者不知所措时,及时地引导自己要怎样迈出脚下的步子。

    如刚刚一样,她差点直接把秀秀自杀的事情说出来,若不是他及时阻止,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张汉跟秀秀两个真的发展出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而他让张汉午后把账目送到木府,想必已经做好了如何安置张汉的想法了吧!不管张汉跟秀秀之间有没有什么事情,他都不能知道秀秀已经去世的事情,他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边帮忙了。他到木府之后,木子峻应该就会派他去别的地方办差事了吧!

    嗯,这样也好,秀秀因为传言而自杀,而这个传言必定会被知情的人大做文章,到时候对谁都没好处。未了,还得给原本清白的两个人生生扣上一顶绿帽子。

    送完东西,陆真真与木子峻两人携手行走在回元下坊的路上,她还记得他第一次带着她走这条小路时,她可是百般不愿,就怕被山上的猛兽给吃了,而如今她天天走这条路,也没见着什么猛兽之类的影子。

    两人享受着这般悠然自得的二人世界,宁静不拥挤,单纯舒畅。

    但是在接近元下坊时,这种气氛却十足十地遭到破坏,村里的人今天似乎都不用下地,大家成群地围在村里低声议论。

    陆真真与木子峻两人对望一眼,虽然心里猜想或许大家是在议论秀秀事情,但是没有确实听到还是没办法确定。

    她就近走到几个低声议论的村妇身旁,问道:“大李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家怎么都没出门下地做活儿呢?”

    大李媳妇昨天夜里本来与小李媳妇一块儿,后来小李媳妇儿跟她一起去龚里长,而大李媳妇却不是个多事儿的,昨天夜里才没跟着去凑热闹。

    “真真你不知道啊!”大李媳妇夸张地张大嘴一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朝外张望了一眼这才道:“秀秀娘家来人了,何家这回算是要倒霉了!”

    【亲们,知知一直都没有忘记努力,也许不够好,但是知知会一直努力下去……希望亲们收藏,订阅……感……她想要推脱得一干二净似乎又不太可能。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秀秀娘家的人肯定会找何家说理,这秀秀好好一个姑娘才从家里嫁过来短短时间,竟然就这般上吊自杀,这无论如何何家都该给出个答复。

    而昨天何家母子吵闹,村里很多村民都听见了,也都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秀秀娘家人这一听,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木子峻看着陆真真六神无主的样子,低声说道:“且去看看吧。”

    还能说什么,这会儿只是听大李媳妇这么说而已,事情的始末也没弄清楚,瞎担心也没用,一定得先到何家看看到底又发生什么事情。

    点点头,她走在木子峻身侧,两人一齐来到何家院子外面。

    何家院子外面围了好些人在看,都是村里的壮年,这些个人只怕都是龚里长让来的,如果里面两家人发生冲突时好相劝。

    而何家跟秀秀娘家两家人就站在院子里,眼看着已经吵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

    何大嫂指着秀秀大哥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几个没教养的,明明是秀秀这个贱蹄子在外勾搭了人。怕被人发现这才上吊自杀的。”

    “你还是人么!你说说你这还是人么!”说话的人是秀秀的母亲,她哭得双眼红肿,沙哑着声音骂道:“我还以为我家闺女嫁到你何家来生活得好呢!没想到你这恶妇竟生生逼死她。她勾搭人了么?你亲眼瞧见了么?你这个杀千刀的恶妇!”

    秀秀母亲说着,向前两步便伸手抓向何大嫂。

    何大嫂来不及反应,被抓着领口正着,何忙收见状忙上前把秀秀母亲的手掰下来。“丈母娘,说归说。你为何动手打人!“

    “你这个痴子,我女儿是你媳妇儿,你竟让你母亲这么虐待她,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当人丈夫的?”秀秀母亲开口又是大骂,她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辈。

    何大嫂得了自由,伸手拍了拍胸口说道:“正因为他是秀秀的丈夫,才不堪忍受秀秀在外头有相好的汉子。换做是你指不定直接拿刀砍人了!”

    秀秀大哥上前拦着作势欲上前打他母亲的何大嫂,脸一横,破口大骂道:“真亏有你们何家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娘说过,试问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妹妹在外头勾搭人?没有就不要乱吠,如今出了人命,你们以为什么事情都由你们说了算啊!”

    何大嫂还想再争执,何忙收却站到中间去,“别吵了别吵了!”

    他这一大喊,倒是把两边乱七八糟的咒骂声暂时压制下来。

    “秀秀是我媳妇儿。如今她去了我比谁都难过!她腹中还有我的孩儿呢!呜呜呜……”何忙收边哭便抹着眼泪。

    秀秀母亲听罢。瘫坐在地上跟着嚎啕大哭起来,“秀秀啊……我可怜的女儿啊……死得要冤枉啊……”

    何大嫂双手环胸。嘴角往下摊。“切,到底冤不冤枉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以为阿猫阿狗的孩儿都能当我何家的孩儿。”

    何大嫂的这句话,直接导致秀秀娘家来的四五个人气愤到极点,秀秀的母亲更甚至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过去,一巴掌就抽在何大嫂嘴边。“你个恶妇,害死我女儿还嘴巴这么恶毒,还我女儿命来!”

    这次何大嫂被秀秀母亲打。连何忙收都没有动手相互,只站在那儿看着自己母亲被丈夫娘一个巴掌打完,又被大小舅子拉住双手,丈母娘第二巴掌第三巴掌,啪啪啪地响了好几下。

    “哎哟,你们这是做什么!”龚里长实在看不过去了,这秀秀娘家的人实在是受刺都无能为力了。”

    眼前情况很复杂,陆真真也懒得去想这龚里长本就被人叫无能里长,纵使他再有能力,这样的事情看他还是解决不了的。

    木子峻只道:“若秀秀还活着,看到两家如此,定还会选择自杀。”

    龚里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朝木子峻一礼转身朝两家人走去。

    何大嫂正教训儿子,被秀秀母亲这么一骂,心里头又不舒坦了,总之她是死都不愿意承认秀秀的死是无辜的,而她自杀也不是自己逼的,是秀秀为逃避自己的丑事。

    龚里长眼见两人又要开骂,急忙张开双手横在两家人中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两家人可有为死去的秀秀着想?”

    两家人齐齐看向龚里长,就是为秀秀着想这才来为她讨回个公道。

    “秀秀如今还躺在里头未如土为安,你们却在此把她的死大做文章。”龚里长说着,无奈地摇摇头,显得非常惋惜。“不管秀秀到底是为什么而自杀,见你们把她的死这么闹得附近村庄人人皆知的地步,定会死不瞑目的!”

    秀秀母亲听罢,沉默想了想,随即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滴,呜呜呜地哭起来。

    何大嫂则是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轻轻呸了一声,“反正她的尸体要么领回你们家去,要么我们随便找个地方给埋了,墓碑都不会给立一块。”

    秀秀两个兄长气得差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