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马力即将越过终点线的时刻,
她会突然来一句:“坏了,明天女儿要小测验。”
然后日记变成周报,半月谈,月刊,年终总算。有很多次两人躺在床上,四
目相望互问一句:“上次是什么时候?该做一次了!太久了!”然后,宋思明就
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形态,需要很久才举起来,还真得看点儿毛片。
宋思明觉得,这种状态让自己早衰。老婆雅娴是这样一种女人,她跟你同甘
共苦过来,所以无论你多么成功,她都不会崇拜。你即便众人景仰,在她面前,
也是当年那个差一分钱憋死的穷汉。别人对你恭敬有加,不会对你公开说反对意
见,而老婆雅娴则会直呼其名,并想甩脸就甩脸给你看。
作为一个男人的渴望,你不可能在老婆身上实现。比方说,你不会带老婆去
五星级饭店,或有热情带她到秘密的地方偷爱。无论你多有钞票,去高级饭店吃
饭老婆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指责菜不好,价钱贵;另一种就是受之坦然。她不
会娇羞着对你说谢谢,并用惊奇的眼神看你说为什么你都知道。
因为你们是夫妻,你带着太太去哪里都没有障碍。每个人都会大方地向你打
招呼,从没有人眼露暧昧神态。你会觉得没劲儿,无奈。直到海藻出现。
这个小女人,时而胆小,时而死倔,时而无助,时而媚态。她会抬眼看你,
她会低眼睨你,她会掩嘴笑你,她会撅嘴不理你。于是你又回到20岁的状态,
如周身散发着荷尔蒙的香獐一般将掩藏已久的欲望完全散发出来。你可以满足她
各种各样并不过分的小要求,并尽情开发这个原生态。
以前鄙视的行为,宋思明突然间就理解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不过是走
向中年对青春的羡慕,走向成功对仰慕的承受,走向人生之巅对幸福的又一次追
求。于是,每个男人,确切地说,每个成功男人都会犯的错。这种错,是有意识
筑就的,以显示自己驻守在巅峰行列。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到中年还能将青春
攥在手里,并肆意把玩。
宋思明很合理地解释了自己的这种蜕变。他不会是空前,也不会是绝后,他
不过是这个大军中普通的一员,跟上了时代。
宋思明给海藻电话:“海藻,周六和我一起去高尔夫俱乐部吧!”海藻犹豫
了一下说:“不行啊,我要到姐姐那里去。”
“你好像每个礼拜六都到你姐姐那?”
“嗯,我要去换衣服。”
“换衣服?”
“我和她换着穿。”
宋思明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我要见你,你下班后在办公室等。”声音里完
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容拒绝。
海藻下了班不走,在办公室等宋思明的电话。msn上小贝又跳出来:“漂
亮小猪猪!晚上咱们去买芋艿吧!我昨天在超市里看到有卖哎!”海藻回了一句
:“不行,我今天晚上加班。你去买,我回去再吃。”“早点回来哦!不要太迟。
等你,爱爱。”红唇立刻飞过来。
宋思明的电话也来了:“下来。”
海藻出门上车,宋思明开着车带她又往外奔。“去哪?”“吃饭。”“吃什
么?”“西餐吧?下午有朋友告诉我他的餐馆刚进了小牛肉。”海藻把嘴撅起来
了:“不好。我不喜欢吃西餐。又是刀又是叉的,很难拿,还要注意仪态姿势,
根本吃不香。”
“那你说吃什么?”
“火锅。我要吃好吃的四川火锅。”
宋思明怔住了。这么多年来,请吃饭的,没去过火锅店。他沉吟片刻,打了
个电话:“哎!你知道哪家的火锅比较正宗?”“……”“好不好找?”
“……”“你去帮我订个位,要包厢。两个人。”
宋思明开着车带海藻就去了。这条路很难开,绕了好几个圈都找不到进去的
路,宋思明不得不把车停在附近的大酒店,然后带海藻钻小弄堂而进。
店门口狭窄到只能容一辆车进出,若两头堵上就塞车了。服务员把门一拉,
一股浓郁的火锅气味扑鼻而来。海藻进门就笑了,说:“没错!是这味儿!我的
最爱!”爱吃辣者,喜欢做爱。爱吃辣的人酷爱冒险刺激,当然也因此迷恋疯狂
的性爱。
宋思明几乎是照着菜单顺着叫过来,诺大的桌面上放了一个一个小篮头,老
板娘亲自布菜:“唐老板特地嘱咐说要好好招待您。”老板娘在一旁总没话找话,
介绍菜的新鲜和口味的正宗,一会又让换罐煤气,一会又让上点热毛巾,宋思明
先是笑着客套,最后不得不说一句:“一起坐下来吃吧!”老板娘愣了一下,赶
紧说:“哎哟!你们吃你们吃,我还有事,不打扰了。”这才转身离去。
海藻早已压抑不住的馋虫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奔涌出来,她舒坦地开始享用晚
餐。宋思明看海藻举着小漏勺,一会儿捞起脑花看看,一会儿举着脑花再看看,
心急吃不到嘴的样子,笑着说:“你不会把脑花放进去烫?这要煮很久的。一定
要煮透,不然搞不好有绦虫卵什么的。很不安全。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喜欢
吃这么野蛮的东西。”
海藻白了他一眼说:“老土。就你文明。这多好吃啊!像豆腐一样的绵滑。”
“你到底想吃什么?你要喜欢吃豆腐,就索性烫豆腐啊!”
海藻的表情很轻蔑:“像你这种单向思维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复杂快乐的。
我问你,你为什么抽烟?你究竟是喜欢烟头飘出的烟,还是喜欢里头的尼古丁?”
宋思明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明知道尼古丁有害,为什么还抽呢?如果仅仅
是喜欢烟,那你拿根棍儿在火上烤烤,不也出烟吗?你享受的既是烟的漂浮,又
是尼古丁的瘾。这就是我的脑花。既要有豆腐的味道,又要有肉香。两者缺一不
可。至于绦虫,可以忽略不计。”
宋思明笑:“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一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因为植
皮的缘故,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把他口味清淡坏了,有一天居然要求我们带他去
吃斋。宴上的素鸡,素虾,素鹅什么的,他吃得那个香啊!后来问他,好吃吗?
他答一句,好吃,就是没肉味儿。”
“哎!所以说,和尚吃斋拜佛,那心都不诚的。好吃的斋宴都在庙里,据说
斋宴比的就是谁做得更像荤菜。你要真想诚心修炼,索性就啃菜叶嘛!
何必口上说非,心里想是呢?口是心非。“
“因为你在达到目标的路上是迂回的,你必须学会绕道而走,既要达到目标,
又要让这个过程显得不是特别苦痛。”
“你的目标是什么?”
宋秘书抬头看看海藻,把手里的烟灭了,摇头笑一笑说:“这个……很难说。
现在的目标就是把你喂胖点儿。女孩子肉肉的比较好看。”
海藻又撅嘴:“你这个人,用词很yín秽。有那么多的字形容女孩子丰满,比
方说丰腴啊,杨玉环啊,小蛮腰啊,你怎么用个‘肉肉的’?”
宋笑着说:“因为这就是我喜欢的状态。”
吃完饭,海藻想,他的night又要上演了。爱慕的渴望,被他身体压迫
的兴奋,偷情的刺激,战栗般的快感……这些历历在目的镜头似乎一下子呈现在
海藻的眼前,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炽烈欲望和渴求使海藻下体极度的湿润与膨胀,
已经不由自主地为即将上演的night做好了全部准备。
晚餐他总是吃得很少,而night却精力旺盛,他靠什么支撑啊!出乎意
料,宋思明带着海藻直奔回她家的路,并把车停在小区门前。“我今天还有事情,
早点送你回来,改天跟你联络。”海藻心头竟有股失望和怨恨,这个家伙!
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人家准备好了那么的想要,原来以为又可以享
受那种极度的刺激和酣畅淋漓的高氵朝,又可以如荡妇般的放荡一次,他却不要,
把人家这么难受的吊在二梁上!哼!海藻狠狠从心底白了宋一眼,推开车门就走。
宋思明突然拉住海藻的手,将一个信封塞到她手上:“海藻,这个,你拿去
买点衣服,以后不要跟你姐姐换了。我喜欢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海藻质疑地看着宋思明,略有恼怒地后退一步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你怎么这样啊!”说完把手抽回去,把钱丢给宋思明。虽然海藻需要钱,但对于
海藻这样的女人如果看你不顺眼,你再砸钱,再拍马,也没啥用,她也只会敷衍
你。
宋思明一用力,将海藻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嘴唇说:“我把你当成我的女
人,我有义务让你过得好。知道吗?你是我的。”说完,开始深吻海藻。
宋思明紧紧的搂着海藻,在海藻的唇角重重的咬着,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
“这是我的专属印记,只属于我。”宋思明舔着舌头说。
“是的,我要就这样吻下去,直到永远。”宋思明喘口气,又继续炽热地吻
着海藻。
海藻由抗拒到逐渐软化。就这样吻下去,无论贫贱、富贵、病痛、生生死死、
地老天荒。就这样吻下去。这是海藻对宋思明的承诺,海藻会生生世世的记住它。
宋思明再将钱塞进海藻的大衣口袋里,海藻不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