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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太子妃的倒掉第20部分阅读

    高声喊着,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楚,“没有!”她说,“我骗他们说我是王家的女公子!他们没敢碰我!”

    卫琅原本冷漠的眼神就稍稍的融化了。这姑娘够聪明应变,而且这种情况下还记得不牵连别人的名声,很不错。

    “下次遇到,就说自己姓卫。”反正他阿姊们的名声不怕败坏,何况这姑娘也够漂亮。卫琅说,“过来吧,我带你出去。”

    左佳思跟在卫琅的身后,在猎猎火声中走出来。

    卫琅给了她一把刀——他还要劫持着贼头子,腾不出手来。在贼窝里需要人照应他的后背——他太深入了,那些草包巡城兵一个也没跟过来。

    就在他们出去的路上,果然有人要偷袭。而左佳思,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毫不犹豫的把刀砍了过去。血溅到她脸上,她抖了一下,气息都乱了,却还是迅速拔刀护在身前。

    两个人就这样从贼窝里走了出来。

    而卫琅派回去报信的人,此刻也搬来了救兵。

    外间战马低低的嘶鸣,阿狸和司马煜、谢涟骑马走在最前面,已经到了寨门前。

    阿狸是来救左佳思的。而司马煜和谢涟是来接卫琅的。

    谢涟比卫琅早一步从兖州回来,太子三人组终于再次碰头了。

    王家。

    阿狸娘也从宫中回来了。

    宫中赐宴其实早就结束了,皇后特地留下阿狸娘,是想向她打听阿狸是不是许了人家。

    阿狸娘没料到有这么快,却还是说了实话。

    于是皇后问道:“我们结个亲家吧?”

    花好月圆(四)

    左佳思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官兵清剿贼窝。她和阿狸上车,不一会儿就伏在阿狸膝上睡着了。

    阿狸给她顺了顺头发,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轻轻用手摸了摸,确定已结痂了,才放下心来。

    便对外面的司马煜、谢涟和卫琅说:“谢谢。这个时候劳你们来救人。”

    司马煜下意识就回嘴,“别说的好像是为了你来的似的。”

    阿狸真想反问他,那你是为谁来的!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意思——司马煜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一周目里她不清楚,二周目跟他成亲后也就什么都明白了——若不是一周目里她留给他足够深的执念和伤痕,二周目里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加成?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还是毫无理由把喜欢延续下来。

    这倒霉孩子究竟不靠谱到什么程度,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都要抗拒。明明互相喜欢,却令她单恋着郁郁而终。

    ——也不对,其实一周目到后来,他肯定已经发觉了。却死不肯点醒她,是看她苦恋、纠结很开心吗?

    阿狸忽然就有种想坑死他的冲动。

    当然她也有不靠谱的地方,明明连左佳思都看出来了,她却茫然无知。那个时候左佳思只是个缺爱的中二少女,偏偏遇上了他们两个, 敷衍成那么一段故事,也真是够悲催的。

    卫琅打完了架身上乏倦,思维却还兴奋着,立刻就跟司马煜划清界限,“我可就是为你来的!”

    谢涟也在一旁凑热闹,“我原本也没打算亲自来。”

    司马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驱马就离开了。

    暮秋夜里凉透,山野间到处都是兽鸣和虫鸣。漆黑天幕低垂,静无人烟的时候最可怕。

    谢涟卫琅都是常年在外面跑的,最清楚不过,知道阿狸还醒着,便都不静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着。

    谢涟问:“她怎么会坐你的车?”

    阿狸便道:“听说近来城外有流寇,怕她一个人出什么意外,便派了车去送。不想反而给她招祸了。”

    她当时只是想,左佳思生得太漂亮,坐着她来时搭的那辆乡间牛板车,遇上贼绝对招人抢。才派了车去护送。原以为盗贼顾虑世家权势,不会这么狂妄,谁知家丁们都把名号报出来了,这帮山贼居然依旧敢抢。

    也许他们就是冲着王家的人去抢的。

    “越华贵的车子越招贼惦记,这是常识。”卫琅插嘴道。

    阿狸只好说,“记下了。”

    卫琅又忍不住想要教导她,“你不要小瞧男人的贼胆。若我是贼,知道这是你家的车,车上又坐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绝对要抢。不但要枪,还要当即就把喜事给办了,把喜帖送去给你阿爹。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阿爹也要顾虑你的贞……”忽然意识到这话题跟阿狸说不妥,卫琅忙把话咽下去,总结,“总之我白赚一个有权有势的岳父,还有个美貌娇贵的娘子。简直一本万利。”

    阿狸第一反应是“有这么找死的贼吗”。然而下一刻她就冷渗渗的意识到,在这个时代,这种无赖逻辑也许是行得通的。

    简直就像是联手教导她一般,谢涟也说,“你不怎么出门,大概不信阿丑的话。事实上适才清剿寨子,山贼们确实在制备喜宴……幸好他们想的是先办喜宴。”

    阿狸明白谢涟的潜台词,再摸摸左佳思脖子上的伤痕,心里火气就翻涌上来。

    若山贼们没有把左佳思误认作王家的闺女,只怕就算她以死相逼,贼子也不会有什么顾虑吧。

    幸好卫琅及时杀过来了。

    阿狸脑中嗡嗡响着。外面卫琅还在教导她,“没事少出门,出门多带人。若真遇上了这种事,就聪明点,记着拖延时间,等我来救你。就算真……真被迫拜堂了,也别傻乎乎的去寻死。没有三媒六聘,谁认了我也不认。绝对砍他个稀巴烂,你保命最要紧,记住了?”

    阿狸懵了一阵子,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也许是想表白,但他没有意识到,这话正该是阿兄说给姊妹听的。

    但无论如何,阿波说的没错——卫琅真心是个好男人。

    只是——这混小子只知道耍帅,就不会说句吉利话!

    真是让人回答“记住了”也不行,回答“才不要”也不行。

    还好有最会读空气的谢涟在,利落的转移话题,“是要把她带回府上?还是直接送回家?”

    阿狸忙接话,“她跟我一起。”

    左佳思也到了要成亲的时候,真这么大张旗鼓的送她回去,村子里势必又要蜚短流长。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受得了的。

    卫琅等着阿狸回话呢,就被谢涟横插一杠子,怎么会甘心,立刻又把话题扭回去,“你适才说谢谢,是打算怎么谢我?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要不要参考下?”

    阿狸迅速回绝,“不要!”

    “小气!我都为你拼命了!”

    阿狸:你能不能少说点招人误会的话啊摔!

    夜里寂静,声音传的远。卫琅和阿狸说的话,司马煜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他一直知道卫琅喜欢他师父的侄女儿。此刻才想起来,他是见过的,卫琅喜欢的那个王家姑娘,正是阿狸。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样就好,他想,反正他又不喜欢她,这样就不用被迫娶她了。

    身后清脆的声音如清泉敲击玉石,一声递着一声的传过来,司马煜心情烦闷,终于忍不住回头,“我先走了。”

    明明是不耐烦的,但是当阿狸探出头来,说:“等等”的时候,他还是勒住了马,望着她。

    两个人目光交在一起,四下里便是一片寂静,寂静得仿佛连星光都要沉落下来,只剩秋夜沉黑如水幽凉。

    阿狸好一会儿才又说出话来,“谢谢你来。”

    司马煜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失落,连声音也低了下去,“都说了不是为你。”

    “嗯,我知道。”阿狸点了点头。

    司马煜忽然又负气起来,“那你说我是为谁?”

    阿狸抿嘴一笑:“自是为了京城治乱,百姓安危。”

    “你——”司马煜几乎能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你真聪明啊!”

    阿狸依旧只是笑着,黑眸子里一脉柔光,软得几乎要流淌出来,“更深露重,小心行马。”她无意识的就从身上解了披风递过去,又嘱咐,“外边不比城里,多带些人。”

    她就这么伸手握着披风,等他来取。司马煜一时有种错了时空的恍惚。他望着阿狸,而卫琅随意拨马,若无其事的就挡住了他的目光。

    “让阿胡护送你回宫。”卫琅说,“这边我一个人就行。”

    卫琅脸上一派正经,分明就是只护食的狼崽子。

    司马煜骤然回过神来,已经把目光移开,“明日在东宫给你们两个洗尘,记得去。”

    卫琅笑道:“好说。”

    司马煜头也不回的驱马走了,阿狸手里还攥着披风,卫琅回头笑道:“他跟谢涟都是苦行僧,三九天里冲冷水澡,才不怕冷。倒是我,风餐露宿赶回来,还没落脚先跑来帮你打架,以一敌百,千钧一发……”话锋一转,“风一吹,觉得好冷啊。”

    阿狸利索的把披风丢给他,“明日我就叫阿青登门致谢……有什么江湖规矩,只管说给她听。”

    “都说了我是为你来的。”

    “你骗鬼啊!”

    阿狸落了帘子坐回去,真心不想再和爱起哄的不靠谱打交道了。

    而卫琅只是弯了眼睛笑,声音低低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回到家已近亥时。

    家中大人都等着阿狸回来,连王琰也没有睡。

    阿狸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进门时略有些踌躇。卫琅何其聪明?看阿狸跟谢涟、司马煜一道出现时就已经猜得不远。此刻阿狸面上犹豫之色,正坐实了他的猜测。

    便去牵阿狸的手腕。阿狸敏锐的躲开来,瞟了卫琅一眼,卫琅笑道:“有我呢,怕什么。”

    阿狸:……就是有你才更怕好不好!

    私家越过官家去剿匪也是种忌讳。是以阿狸是听她阿婆的话,去官府报了案。然而官府立了案,却全没有去救人的意思,推脱重阳假期无人值勤,得等明日请示了上峰再能动兵。

    真要等一晚上,就算到时候把左佳思救出来了,只怕她也无颜苟活。阿狸只能想旁的办法。

    偏偏她阿爹随皇帝登高去了。

    阿狸束手无策时碰上了谢涟,顺着就找到了东宫。

    若这些不够她阿爹阿娘责罚——入夜才归,这一条绝对够动家法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阿狸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了。

    进去了却不是三堂会审的架势。

    她阿爹阿娘不但没有横眉冷对,反而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阿狸和卫琅并肩走在一起,眉心越发的皱起来。

    阿狸就有些忐忑了。

    卫琅早想好了说辞,然而还没开口,阿狸爹已经发话,“阿丑回来了?时候不早,就不留你了。阿琰,你送阿丑回家。”

    卫琅:“……”

    王琰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别添乱了。”强拖着他下去。

    卫琅对王琰的判断是信任的,再回看阿狸一眼,终于还是跟着王琰走了。

    而司马煜回到东宫,也立刻便被皇帝宣入台城。

    两个人几乎同时得知了皇帝皇后的意思。

    阿狸安静的聆听父母含蓄的教诲,而司马煜立刻就推倒杯盏站了起来,“我不要她!”

    可惜到了这一步,要不要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抽了,本来想攒个5000字章

    实在太困了,写不出来了

    如果卫琅不捣乱,明天就让猫狗大婚了……

    如果捣乱t__t大概又要详略不当了

    花好月圆(无)

    秋意渐浓,天光澄明,空中半片云彩也寻不见。

    殿前枫叶当风飘落,卷落在洁净的青石板上。有肥雀子落上枝头,枯瘦的枝桠便是一跳。

    殿门紧闭着,宫女们揽着流云般的长裙来到院子里,看到冷透了的饭菜原样摆放在门前,目光便一交汇。

    其中一个将手轻轻扣在门上,推了一推,见门依旧内锁着,便道:“殿下,殿下?”

    里面传来中气不那么足的答话:“一边去,别打扰我读书。”

    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您都读了两天书了,吃点东西吧。”

    “滚开。”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天伺候他,十分清楚这位主子的倔脾气。也不再苦劝,只互相商议着,道:“还是上禀吧。”

    司马煜在里面竖着耳朵听着。

    他如今大了,知道很多事跟小时候不同,他一旦做了就不只是一句“不靠谱”的评价这么简单,是以抗婚抗得也相当无力。

    ——至少还没乱七八糟到让王坦想赤膊上阵抽他的地步。

    圣旨虽还没下,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司马煜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绝食抗议。

    偏偏东宫下人们被他整治得都定向免疫了。只知道他闹起来会让别人鸡飞狗跳,没料到他会动用这么被动自损的杀招。他饿了一天一夜,他们才回味过来——太子居然是在绝食!然后就轮番上阵苦劝,害的他又饿了一晚上,到现在他们才想到该“上禀”——早干什么去了!他绝食是给他们看的吗!显然早该上禀了,蠢货!

    “别在这里烦我,离远点!”确定目标基本达成了,他又开始赶人。

    小一点的宫女还想再劝他,大的那个忙使了个眼色,硬将人拖走了,一面小声嘀咕着,“只管听着……”可别惹这祖宗。

    宫女们离开了,不一刻院旁井口里又爬出个宫装丽人来。到镂窗下敲了两下,里面司马煜立刻推开窗子,拉了她一把。

    宫女狼狈的爬窗进去,鞋上的青苔和湿泥沾到窗棂上,她翻了翻没找到纸,便拉起司马煜的衣襟擦去。

    司马煜拽了一把,“干嘛啊?”

    “让外面看到窗上有脚印,不就露馅儿了吗!”

    “用你自己的衣服啊!”

    “我现在是个女人,女人!你见过这么狼狈的女人吗?一般都是j夫钻床底吧!”卫琅对司马煜亮了亮满手湿泥,赶紧去找水盆洗手,“我是在帮你办事啊,你大方点好不好!”

    “什么跟什么啊!”司马煜胡乱把窗子关好了。回头就去掏卫琅的衣服,“赶紧的,饿死我了。”

    “我自己来,别乱摸!”

    卫琅甩了甩手,从怀里掏出点心来给司马煜。司马煜就这冷水胡乱吃下去,才略略恢复了些力气。

    “你怎么才来?我都饿三顿了。”

    卫琅:……你家是这么容易混进来的吗?!

    他自己也在湿滑的井壁上撑了半天,腿都有些发抖,往榻上一瘫,先抻了抻关节。看司马煜不再乱喷点心渣了,才开口答道:“我怎么觉着你闹了这么多天,根本连点效果都没有啊。”

    司马煜翻着点心渣,含糊的说:“我出什么招我阿爹阿娘早都料到了。感觉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我活这么大就没这么被动过。连绝食都做出来了,我容易吗?喂,你怎么就带了这么点儿,都不够塞牙缝的!”

    “吃个半饱就行了。你是在绝食啊,容光焕发的像什么样子。”

    “我虽然在绝食,可没打算真挨饿好不好!”

    卫琅:……理解,他家阿姊也经常想要孩子但不想怀孕。

    卫琅休息够了,就到银镜前去补妆。随口问:“你确定这一招管用?”

    “喂!是你说管用我才做的!”

    “我本来觉得,你用的话说不定有效果。”自虐能不能威胁到人,那得看你威胁的人爱不爱你。卫琅就从没想过拿绝食威胁他阿爹,否则他早不知道被饿死多少回了。当然他还是明白父母会怎么关切子女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卫琅确信皇帝皇后溺爱司马煜。但是他忽然想到,司马煜他好像是个惯犯了……狼来了喊多了,皇帝皇后真的会当一回事?

    何况这一回确实也是在做戏……

    “要不然你干脆真饿两天吧。”卫琅半认真的说,“陛下真见到你奄奄一息的模样了,肯定就不会再逼你了。”

    司马煜:……敢情挨饿的不是你对吧!

    “我好像还没抗拒到愿意为此‘饿两天’的程度。”司马煜说的是实话,“昨天晚上饿得睡不着时,我就想,娶她对我有什么坏处。你猜怎么着?”饥饿加上为他人作嫁衣裳令司马煜怨气冲天,严肃的警告卫琅,“我发现不但没坏处,反而觉得她其实也挺可爱的。要不然我娶了她得了。”

    想让他配合赶紧像个没那么苦肉的计策!

    卫琅:……=__=|||

    “我想到了!或者你可以对陛下说你想娶旁人嘛,刚好阿狸还有个妹妹。”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妹妹才五岁!”

    “你可以等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