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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陆拓

用无比甜美温柔的声音接了起来。

    “亲爱的,你终于到啦?我等得心都慌了!拓怎么样?……恩,我把东芹接过来了……恩,好,我们马上过去。”

    她挂了手机,很潇洒地起身。

    “他们到了,在大厅那里。”

    她忽然抓住东芹的胳膊,很用力,东芹痛得眯起了眼,依然不说话看着她。

    “继父就是继父,你明白么?要是打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是我女儿也照样赶出去!”

    东芹讥诮一笑,“我对老男人没兴趣。他连你都满足不了,好希奇吗?”

    左少芹定定看了她半晌,松开手走了出去。

    大厅那里人很多,都是刚下飞机等行李的。

    远远地,东芹只看到一头浅咖啡的头发,在一群黑发中分外显眼。

    那人个子很高,穿着红色的t恤,背着运动包,背对着她,所以看不见脸。

    他似乎低头在和谁说着什么,微微一偏头,耳朵上闪烁着一排钻石耳钉,异常耀眼。

    光看背影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东芹向来顺着自己的欲望办事,从不故做羞涩地不敢看美人,她要看就放心大胆地看,只盼他把头再偏一点过来,好让自己看清庐山真面目。

    忽听左少芹开心地唤了起来,“拓!经豪!我们在这里。”

    东芹一愣,就见那个男孩子飞快地转头,她立即对上一双深邃的眼,心中没来由地一惊。

    如她所想,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孩子,鼻梁挺直,五官深邃,有八分像左少芹,笑起来有一种天真的感觉。

    那男孩子盯着她看,眼神忽然变得深沉,东芹只觉那一瞬间,自己似乎是和什么危险的动物对峙上了,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太深,望不到最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他虽然在笑,笑容天真,可是却有一种怎样都掩饰不了的戾气和yīn沉。

    她只觉心跳得厉害,急忙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这个人,难道就是她弟弟?

    男孩子很快跑了过来,用力把左少芹抱起来转圈。

    “妈妈!我一直在想你!飞机开得那么慢,我都快急死了!”

    他大声说着,就如同天下间的所有撒娇少年一样,声音甜蜜却又低沉。

    东芹不看他,忽然觉得前面有人打量自己,她抬眼,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容很英俊,陆拓的俊朗大半遗传自他。而且,很难得,他居然没有中年人常有的发福,身材很健壮,即使裹在西装下,也能隐约看到肌肉的轮廓,想来是经常做运动的。

    不会错了,这一定就是陆经豪和陆拓。

    她摘下帽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天真地说道:“您好,陆先生。我是左东芹,很高兴见到您。谢谢您让我搬过来和妈妈做伴,我给您添麻烦了。”

    陆经豪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怎么在意,只点了点头,说了些不要客气尽管把那里当自己家的客套话,然后他的注意力就全被左少芹抢走了。

    左少芹一手揽着高他大半头的儿子,一手用力捶打着陆经豪的xiōng膛,又哭又笑。

    “你这个死人!说好了两个月就回来,结果让我等了大半年!好没良心!”

    陆经豪笑眯眯地把她搂在怀里,用力在她唇上一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哭什么,应该开心才对。而且拓也来了,你不是很想他吗?”

    左少芹大发娇嗔,“人家想你啊!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她用力抱住陆拓,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还是儿子好,一来就让我开心。你啊,一来就让我伤心!”

    东芹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觉得自己完全是个陌生人,置身事外,看他们的欢乐。

    那欢乐或许有作假的成分,但那也足够让她感慨了。

    她活了十六年,从未体会过什么叫做天伦之乐,一家三口聚集在一起的场景,更是连做梦也不敢奢望。

    既然是奢望,那就不用去希望。她从来也不渴望什么亲情,所以,见他们开心,她只是微微让开,不让自己碍他们的事。

    谁说孤独不好,至少很自在。

    “那就是我姐姐吧?”

    陆拓突然说了这句话,然后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本打算安静到底的东芹身上。

    左少芹赶紧把东芹拉到身边,笑吟吟地说道:“这就是东芹啦,要叫姐姐哦!她大你一岁呢!经豪,这是我女儿东芹,麻烦你收起冷冰冰的生意脸。她还是个小丫头,怕生呢!”

    东芹合作地露出羞涩的笑,对两人微微颔首。

    陆拓忽然扑了上来,将她一把抱起,在她脸上用力一吻,笑道:“比我想象得漂亮多了!而且看上去好小!我才不承认是我姐姐啦!应该做我妹妹才对!妈,你和老爸再努力一点,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玩啊!”

    左少芹啐了他一下,满面娇羞。

    陆经豪一边笑一边摇头,“还生?生你一个混世魔王就够头疼的了!再来一个太岁,我的头发就要掉光了!”

    他握住东芹的手,很和蔼地说道:“欢迎你来,如果你愿意,就叫我爸爸吧,和拓一样。你以后就是我女儿了。什么都别顾忌,开心就行。”

    东芹感激地笑了,心里却在冷笑。

    父亲……这个词,对她而言,只有耻辱和可怕。

    谁也……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