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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6部分阅读

    他也随着亮光刺入书房,手法极快地制住南司月,搂过云出的肩膀,就地一旋。

    云出正庆幸摆脱了桎梏,可是看到来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确实该去烧烧香了——如果还是有命烧香得话……

    南司月被唐三的手刀砍到了脖子上,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青白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如常。

    “血咒。”唐三却在看清楚南司月的一瞬,神情忽而一变,“竟是血咒!”

    “什么血咒?”云出茫茫然地反问。

    “先离开这里再说。”唐三并没有解释。他担忧地看了看周围,几乎下意识地将云出圈在怀里,且退且顾,极之小心。

    云出心里却很是不屑:要杀就杀,何必还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把戏?

    两人就这样半推半就地离开书房,在雷雨将近的时刻,往南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躲去。

    也就是——刘红裳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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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走得再也看不见了,书房的门被豁地推开。

    雨已经落下。

    瓢泼大雨、风一阵紧一阵刮进来,吹得地上散落的竹简滚动不已。

    夜嘉施施然地走进来,精致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容,仍然像一个任性的、不谙世事的少年天子。

    他蹲在南司月的面前,叹声道,“哎,何必那么费力抵抗呢?其实我们君臣同心,一起为国为民,不是更好吗?”

    南司月没有回答,他的情况也无法回答。

    可是搁在地板上的手却轻轻地拢了起来——夜嘉没有看见。他已经站了起来,透过摇摆不定的房门,看向唐三他们消失的方向。

    “唐三,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不过,就算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好歹也要找个美人吧。哎,你这品味,真伤朕的心。”

    夜嘉很痛心疾首。

    (五十五)惊艳(8)

    唐三带着云出,一路风驰电掣,云出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茫茫然,不知何所踪也。

    她这才明白,其实唐三的武功比起自己来,不知高出了几千几万倍,他若是想杀自己,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认知,让云出很是困惑。

    唐三终于停了下来,却已经是离南王府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雨也在这时泼了下来。

    两人转眼被淋成了落汤鸡,唐三本就生得貌美灵秀,被雨水一淋,只觉得肤更白,眼更亮,眉骨清冷冷的,寒玉一般。

    “你干嘛!”云出反正打了必死的决心,也懒得求饶了,她猛地推开他,气势汹汹地问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带你这样玩的!”

    这样要杀不杀的,害得她提心吊胆,进狼窝,出虎|岤,简直比死还惨。

    唐三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不反驳,也不动手。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我这一走,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云出心中庆幸不已,脸却板着,假装赌气,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唐三的身形几乎没怎么动,下一刻,却已经横在了她的面前。

    云出大骇,刚刚涌出的窃喜马上被一盆雪水泼了下来,她跺跺脚,泼妇一样跌坐在地上,彻底放弃了反抗。那雨水、泥浆,随着她垂足顿胸的动作,扑了她满身满脸,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老娘不玩了不玩了,不就是知道你们的一点秘密吗,又不是老娘故意要知道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不小心!你们——恃强凌弱,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是非不分!”她骂得带劲,渐渐地,竟有了哭音。唐三蹲下来,平视着她,方知她脸颊上的水,并不是雨水,而是泪水。

    云出的真哭假哭,他早已分不清了。

    可是此时,泪流满面的云出,无论真假,都让他呼吸一窒,那么心疼。

    “别哭了,我不会伤你的。”他伸出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云出还是抽抽噎噎着,心里却打满了问号。

    唐三吃错药了?他从前从来不上她的当,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心软?

    “别哭了别哭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唐三被她的哭泣弄的心烦意乱,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抽鼻声便像一根粗劣的麻绳,在心上搓来搓去,悸悸地痛。

    而这种痛,除了紧紧地搂住她,除了让她不要再哭外,竟无法可消。

    云出被唐三搂入怀里时,脑子彻底地成了糨糊。

    唐三果然是吃错药了!

    “你看到了南司月发病的样子,他不会再放过你。云出,我们必须马上走,有多远走多远。”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完,便要将她拉起来。

    “他?南司月要杀我?”云出眨眼,哽咽着问。

    她又不是故意看到他发病的,说起来,他还咬了她一口呢,手臂上现在还有一轮深深的牙印。

    她没找他麻烦,他却要杀她?

    “不是南王,是陛下。”唐三极快地解释完,手很自然地牵紧云出,继续向前走。

    云出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思维能力彻底短路。

    “可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走……”走了几步后,云出突然在他身后讷讷地问。

    唐三顿住脚步,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五十六)惊艳(9)

    唐三顿住脚步,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云出被他这样看着,心跳莫名地乱了,怀踹小鹿,也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大雨倾盆。

    雷声闪电却已散了,只剩下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啪啦啪啦声。

    “……你的肚兜很漂亮,我很想再看看。”唐三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望天,很不正经地回答。

    雨水顺着他洁白的脸滑下,渗进他本就湿漉漉的衣襟口。他站得笔挺优雅,所谓的长身玉立、玉树临风,大抵不过如此了。

    云出傻了眼,随即有点恼羞成怒。

    她原以为……

    她还以为……

    她竟以为……

    “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你们一个个都是大人物,都是顶厉害顶厉害的男人,我无依无靠的,拿什么反抗,用什么来自保?就算这具身体,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你们也未必稀罕,我——”她挤出两滴泪来,手已扯着领口,七手八脚地脱着衣裳,“如果你要这个,你拿去就是了,拿去就是了!”

    没头没脑的一通话,却说尽了她的委屈和狼狈。

    她是谁?

    她是迷死人不偿命、贪财好色、勇往直前的小骗子云出。

    她是谁?

    她不过是一个挣扎在生存线上,生死和命运,统统不在自己手中的小人物!

    他们心情好了,一句话,就能救她。心情不好,一句话,也能杀她。

    像这风中雨中零落泥中的一枚枯黄的落叶。

    “云出……”唐三未料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他慌忙地按住她的动作,重新将她搂住,箍紧她的肩膀,“瞎说什么呢,你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小丫头,对我来说,没有谁能代替你。”

    这句话说出来后,云出还没什么感觉,唐三自己却是一愣。

    原来——她已不可替代。

    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怅然和失落,所有的悸动和枉然,所有有意无意的关注和回避,只因为——她已经不可替代!

    该死。

    该死!

    “你先找个避雨的地方等一等,我还要回南王府带一个人出来,关键时刻,她会成为你的保命符。”唐三本是果敢之人,在想通的同时,也已经做下了决定。

    他到底是唐宫宫主,若是连一个人都保不下来,那也没什么脸面留在这世上了。

    他要保她。

    云出迷迷糊糊地点头,抬头望着一脸认真温柔的唐三,似懂非懂。

    “不要乱跑,你曾让我信你,这一次,你信我一次。”他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轻轻地说。

    云出又点了点头,眼眶不知怎么有点发热。

    “相信我,你以后再也不会无依无靠。”他又说,声音轻如叹息。

    云出也不看他,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

    鼻子也有点酸了。

    他牵着已经呆呆愣愣的云出,把她塞进一座破败的庙宇里,又叮嘱了一两句,方折身往南王府的方向跃去。

    云出倚着门口,直看到唐三的身形渐渐看不清了,这才恍然,有了知觉——

    深秋的雨,真冷啊。

    (五十七)命运(1)

    云出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从小的流浪,早教会了她生存的能力。

    既然觉得冷,自然要生火。否则冻生病了,非但没有什么人会怜惜她,只怕还会很麻烦很麻烦。

    她信手将兀自滴着水的外衫脱下来,余下一套素色的短衫,鞋子丢在一边,袜子也挂在了佛龛上,将这一切收拾好后,云出赤脚在这破败的佛堂里转悠了几圈,倒也寻到一些干燥的废木材,还有一些引火的稻草。

    她利落地将这些东西拢到了一堆,然后猫下身,拿着两枚石头,使劲地擦拭、撞击,好不容易才有一两点火星溅在了枯草上,火苗闪烁了一下,忽而大起来,橘黄的火光,照耀着她的脸。小小的、含着笑的脸,头发衣服明明湿而脏,那么狼狈,可那双亮晶晶的眼,还是如此生动,被火光照耀着,如阳光普照下的湖水,潋滟生辉。

    像一株吹不到烧不掉踩不死吃不完的野草。

    佛堂深处,一座油漆剥落的弥勒佛的旁边,突然传出一个轻然的笑声。

    笑声不大,也没有一丝一毫随意的感觉,听着那么优雅自然,好像能被他这样一笑,也是一件极荣幸的事情。

    云出赶紧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处,“谁?”

    “你就是小云吧。”从笑眯眯的弥勒佛后转出一个淡淡然的人影,袍袖宽大飘逸,腰间却束着一条宽而紧窄的玉带,他走过来时,风从门口呼呼地吹来,吹得衣袂翩跹,宛若神仙中人。

    云出愣了愣,她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竟然是南之闲,那个正牌的南之闲,南司月的弟弟。

    “难怪觉得你那么眼熟,原来你就是之前的小厮。”南之闲缓缓步出,慢慢地现形在已经熊熊烧起的火光中,俊秀出尘的容色在这摇曳的光线里,显得迷离如梦。

    云出傻笑数声,哪里敢接话。

    “你本名叫云出?”他终于停在她面前,轻轻地问。

    挺和气的声音,没有一点拆穿她后的戏谑或者得意,云淡风清,仿佛泰山崩于前,也不会颤抖分毫。

    云出也不望天了,她咳嗽了几声,故作镇定道,“怎么能直呼名字呢,你应该叫我嫂子。”

    好歹,她也是名正言顺嫁给南司月了。

    “嫂子……”南之闲垂眸自语了一句,然后若有所地地看着她,“云出,云出,云破月出,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云破月出?”云出皱眉,不解地反问道,“对了,你不在王府好好呆着,这凄风苦雨的,跑来这个破落地干什么?”

    “是啊,凄风苦雨,连星都看不到了。”南之闲抬起头,望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难道这风雨,也是为了阻止我看到你的星脉?”

    云出咋舌,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南之闲突然收回目光,淡淡问她。

    云出语塞,想了想,方外强中干地强调道,“都说了,要你叫我嫂子,嫂子!这小屁孩,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咳咳,长嫂如母,没听过么?”

    南之闲固然镇定若世外之人,闻听此言,也微微一哂。

    (五十八)命运(2)

    “所以,你长嫂的那个母,也就是我。让你哪凉快回哪里去,对了,不要对别人说见过我哦。”云出继续虚张声势道。

    南之闲也没她一般见识,淡淡道,“我比你先来,本想等一个人,却不料等到了你。”顿了顿,他轻声叹道:“没想到会是你。”

    云出摸摸头,脑袋彻底浆糊了。

    什么是她不是她的?

    为今之计,是要确保南之闲不会向那个‘陛下’告密。

    南之闲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他轻轻地蹲下来,顺手拿起一根火棍,将那团熊熊篝火拨得更旺了。

    火星噼里啪啦地溅了出来。

    “我有一些话对你说,说完后,你走,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见过你。”抢在云出开口之前,南之闲缓缓道。

    云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见他神色并无敌意,想起从前南之闲的种种表现,心中警惕略松,便拍拍屁股找了一个最温暖的角落坐了下来,然后将冻得冰凉的手伸在火上烤热。

    南之闲也要坐下来,不过,他才不是像云出那样大喇喇地跌坐下来,而是寻了一些干草,小心翼翼地叠放在脏兮兮的地上。

    云出在一边看着很不屑,见南之闲大有不弄干净绝对不坐下来的趋势,她索性将赤脚一蹬,踢翻干草,然后白了他一眼道,“我一个女孩子都没关系,你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别扭死了。”

    说完,也不管南之闲愿意不愿意,一扯住他的裤管,用力拉道,“坐下吧,有话快说,有……咳咳,什么就快放。”

    南之闲猝不及防,在她的拉扯下晃了一下,想想,也自嘲地笑笑,一撩袍摆,疏淡地坐在云出的旁边。

    不过,南之闲终归是南之闲,是从小锦衣玉食、近乎严苛的奢侈养就的贵公子。即便入乡随俗地坐在这尘埃满地的破烂残庙里,云出看着他时,还是能深切地觉出两人之间的察觉。他如坠落尘土的珍珠,高洁出众,自己就是这团被踢翻的杂草。

    那股莫名其妙的仇富心理又冒了出来。

    “说吧说吧,什么事?”她很没好气地催促着。

    南之闲既不懂得她情绪的变化,当然,也压根不在意她的情绪。俊秀出尘的脸在跳跃的火光中沉默了许久,终于轻轻然地开口,“你听过灭神传说没有?”

    “灭神?”云出歪着头,想了片刻,“你是说夜玄大帝的事情?废话,当然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

    夜玄是夜氏王朝的开国先祖,传说,是他率领民众推翻了万恶之人的统治,也是远古的坏神,建立了这个和平昌盛的夜氏王朝。

    他的故事,直到千年后的今天,依旧让人们耳熟能详。

    像云出这种吃四地听八方的人,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五十九)命运(3)

    南之闲丝毫不介意云出的语气,神色依旧淡淡,“夜玄大帝是开天辟地来,第一伟大的帝王。他为了天下人的福祉,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才推翻了从前诸神的统治,建立了赫赫夜氏王朝。关于他的故事,世人流传下来的也有很多,所以,不再多说。”

    云出口中‘嗯’着,心中却不以为然:只怕夜玄如何如何了得,只是你们自个儿的史书这样写的吧,事实,哼哼,未必!

    当然,她不傻,这番腹诽自然不会说出来。

    南之闲也看不出她心里的所思所想,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你们知道的,而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夜玄大帝毕生没有立后,直到去世,也悬空后位。云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云出摇头,本想要保持沉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不过,这种行为很虚伪诶,空悬后位又怎么样?他不照样子子孙孙一大把?装一个姿态出来,不知道是骗那个女子,还是骗自己,无聊得很。”

    这番言论在心里徘徊很久了,到了此刻,更是不吐不快!

    南之闲却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话,不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而事实上,这个传说,曾让许多许多少女为夜玄大帝疯狂,觉得他是古往今来第一痴情之人。

    今天,听云出这样一说,果然是有点虚伪了……

    可是千年前的英雄人物是否虚伪,并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南之闲的诧异一闪即逝,很快,又变成了照本宣科的正经。

    “不仅是夜玄大帝如此,从那以后,所有夜氏的王朝继承人,都无法册立自己喜爱的女子为后。因为,他们必须恪守一个承诺,等待先祖的预言。”南之闲的声音很轻,满满的,都是漠不关心的冷淡。

    不过,云出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过去了,她眨巴着眼,等着南之闲的后文。

    哪知南之闲话题一转,没有说那个承诺是什么,反而曲着腿,尊尊贵贵地坐在火边,问,“你想知道那个女子,与夜玄大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云出赶紧点头。

    这种千年前的八卦,可并不是谁都有机会听到的。

    她很好奇——这个时候若还不好奇,她就不是女人了。

    云出是个女人。

    虽然胸不大,屁股也扁,看上去还没长齐活,但她绝对绝对,是一个心智成熟的雌性!

    南之闲就着火光,略略偏过头来,看着她大眼睛里奇异的光芒,很求知地望着自己,心中微哂,嘴唇却不由自主勾了上去,“那个女子,名叫云焰。曾经,是夜玄大帝最心爱的女子。”

    云出的眼睛眨了眨,眸光微动。

    云焰?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到底在哪里听过啊?

    她皱眉,若有所思。

    南之闲则敏锐地捕捉到她神情的细微变化,声音更轻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