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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秀第50部分阅读

,他在兵部南疆库司司部的长子以及才刚在国子监进学的幼子,在一夕之间都被投入了刑部大牢,同时家宅也被抄查一空。家中女眷,包括那位早年颇有声名的君家老夫人都被送入了君家在京城的老宅,与君家二房正在颖州做着六品知同的君元仪留在京中的亲眷一并围禁。君家不分哪一房,名下在京城中的家产全都被刑部派出的官兵给冻结了。甚至还有传言说,已有圣旨被派去了颖州和君家老巢路原府。

    可诡异的是对于君家这次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朝庭却一直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这样有背于本朝例律的做法,在本朝来说还可算是第一次。这样一来,京城里关于这件事的各种流言版本就满天飞了。

    有的说君家犯的是通敌叛国罪,为了重振君家,君家在兵部的那位少爷不惜勾连敌国将军中机秘卖给了敌国,却被人发现才有了现在的事;也有的说君家会落得这个地步,是因为那位要冲喜的新娘君三小姐跟人私奔走了,所以万俟家恼羞成更为了杀鸡敬猴,就弄了个圈套将君家给设计了;还有的说这是君家两房正式分家后为了争夺家业而起了内哄,不想却被旁人给利用,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将整个君家都给折进去了;另外还有人说这是……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都在议论着这个话题让整个京城的酒楼茶馆在这个岁末的生意都比往年要红火了不知多少,直让这些地方的管事掌柜们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各个阶层的人对于这件大事的关注点不大一样,但主要关注的几点还是大致相同的。其中最受人关注的其一,是君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到底是哪方的势力要整倒君家;其二,是君家这次到底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其三,是君家以往的那些盟友和仇敌们会如何对待这件事;其四,是君家那位失踪的三小姐、镇国公府的那位未来儿媳到底去哪里了,眼看着婚期将近,这新娘不见了万俟氏有什么打算?其五,就是君家那些被冻结了的产业会要如何处理;其六……

    对于第一个问题,几乎没有人怀疑君家这次的倒霉没有背后的推手,特别是在那个罪名迟迟无法昭示的时候。问题是对于这背后的推手,各家各人的看法却又不尽相同。有猜是万俟氏的,虽然真正官宦权贵中人对于“准新娘私奔、万俟氏怒意冲冠”流言版本多是嗤之以鼻,但在最爱桃色传闻的市井之中还是很市场的。

    也有怀疑宋家的,这些年来君家与宋家亲家翻脸成仇家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无论是一年多前君家那位三房老爷的流刑还是不久前二房长子卷入河银丢官、二房老爷贬斥颖州,都有宋家这个新派势力的影子隐现其中,所以不少下层官吏们都猜测这件事多半也与宋家脱不了干系。

    当然那些真正的上层权贵们心里多少都有数,宋家近年来虽然借着姬家的扶助实力大涨,但却还是没有这样能力的。若说这事真与宋家有关,那宋家顶多也只会是过河的卒子、人家手中的刀而已。君家虽然日渐势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是宋家这一流的货色能够扳道的。真说起来,能够做到现在的这个地步的在整个皇朝不太多。而在他们眼中这些个势力似乎是个个都可能,却又个个都像无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背后的黑手到底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从这次的机会中捞得更多的利益。

    对于君家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说实在的,看好的人还真不多。主要是这几十年来君家的实力实在是衰败得太快了。再加上不久前又闹了那么一出分家,让原本就大厦将倾的君家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借着这一辈的女儿亲分别攀上炙手可热的姬氏与如日中天的万俟氏,但偏偏这两家却是死对头。一个不好非但不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甚至还可能被当作对付对方的先锋棋子。对于君家会这次的大祸,就有不少人的看法认为这其实是做了姬氏与万俟氏两虎相争中的牺牲品。

    也不是没有人认为君家能够挺过一关的,但这些人的看法却是要得到姬家或是万俟家两家中的一家竭力出手相帮。可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的话,君家也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算最后被保了下来,那也将彻底的从门阀世家中除名了。

    当然君家若是想要逃过这一劫,另一个关键还是在那些盟友和仇敌们的态度。仇敌们的态度就不必说了,不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踩上一脚那更待何时?而那些前盟友们的态度就不那么好说了,毕竟这世道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所谓盟友都是为利益而集结在一起的,当利益发生改变这后这些逐利而来的“盟友们”会不会反咬上一口还真不好说。

    关心那位镇国公府失踪的准新娘、君家三小姐的人,则多半是闺阁小姐们和坊中百姓。前者中虽有不少是为这位薄命的三小姐唏嘘感慨以怜自身,但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毕竟这些年来这位君三小姐实在是有些太抢她们的风头了,尽管她的那些传闻流言中也有不少是负面的。但那些与之牵扯上了关系的才俊,却个个都是她们暗暗求之而不得的。少了她这个话题人物的存在,她们这些人也有了更多被人关注的机会。至于那些坊中百姓,则全当这是场涉及了豪门的好戏来作热闹看,甚至还有流言说已经有人借着这件事的灵感做了戏本和话本,不日将可能会在戏园或是茶馆内上演开讲……

    真正让上下所有人都注目的,其实还是那些被冻结的君家产业。不说君家大房名下的那些店铺田庄,单单只是二房名下的那个被人视之为会下金蛋的金乌会馆,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眼红心动不已了。更别提还隐约有传闻,说近年来那个火爆异常的改变了整个皇朝餐桌的思源味料店背后也有君家二房一份了。如果说金乌会馆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思源味料店就是直接出产黄金的金矿了。

    这两份产业之所以能引得众人如此眼热,是因为如果得到这两份产业所得的收获却并仅仅只限于金钱上的大收益,它们更让人看好的还是它们本身那种模式所能为主家带来的利益关系网。

    可以说现在京城中稍有些能力和希望的人,都在等着君家案子的结果。一但君家被定案,这些产业被判定官卖,这两份产业的争夺绝对会掀起一场精彩大战。而现在,所有打算参加这场大战角逐的各方都在为之暗暗积蓄力量,等待着大战到来的时刻。

    就在京城为君家一案风云际会、风起云涌之际,其中的话题人物之一的君三小姐君文秀此时则在京城西郊一处不起眼的小庄户里,一条条的仔细看着由人收集而来的京城里的动向消息。

    正文 第二百零九节 念想

    第二百零九节 念想

    咚咚

    文秀正坐在屋里紧紧皱着秀眉看着手上的一叠写满了蝇头小字、大小不同的纸条时,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原本她不想理会的,但她忽然想起平常应付这些事的润珠和春燕此刻都并不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不得已的从纸条上的那些内容中抽出一分精力的对着响个不停的房门道:

    “进来。”

    她这话音才刚一落下,这门有点破旧的房门便“吱呀”一声的被人从外推开了。然后一个穿着一身旧布衣、看上去很是平凡憨厚的青年男子垂首恭敬的走进了屋里。

    “小姐,秋月姑娘让属下代为转告您,您先前交待下去的事她都已经按照您的交待去做了。只是那边暂时还没有回应,说是需要一点时间商量考虑。”憨厚的男子站在近门角的地方,对着背坐在窗口前文秀道:“秋月姑娘那边现在正被人盯得紧,而且还要需要等那边的回复,再加上她另外还有些有需要扫尾的事,所以暂时还不能从离开那边回来亲自向小姐复命。”

    听到青年的回报,文秀自来到小庄后终日不展的愁眉总算是舒展开来了一些:“秋月那边没有出事就好,这也算是这么多天以来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

    正在这时,提着一个竹篮的润珠从屋外走了进来,她在看到这布衣青年后脸上立刻有了一抹惊喜的表情:“柱子哥,你回来了”

    在没的得到青年的回应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正看着她的文秀。知道自己打扰了自家小姐的正事之后她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然后很是不好意思的走到文秀身边,将竹篮放在文秀的身旁的八仙桌上不再出声。

    看到润珠这完全是情窦初开的羞涩表情,文秀紧崩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放松。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来在意调侃这些,所以就只当作没有看到一样示意这个被润珠称为柱子哥的布衣憨厚青年继续他的汇报。

    这布衣青年在得到文秀的示下之后,又继续道:“秋月姑娘还说雷少东那边已经几次找她打听过小姐的下落了。她虽然推脱了几次,但他那边显然并没有相信。她说雷少东让她转告小姐,小姐与镇国公世子的婚礼,镇国公府已经对外宣布了延期。他让小姐放心,说无论君家最后的结果如何,小姐都是他们万俟家认定的媳妇。还有就是他希望小姐能够相信他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得上小姐的忙。”

    听到布衣青年所转述的雷辰泽的话,文秀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她只是对布衣青年交待道:“你回去之后转告秋月,让她尽量催那些人早做决定。告诉她只要能尽快那些份子和配方兑成现银,完全可以按照我给她的下限去做。现在时间才是最要紧的,不是计较收益的时候。

    另外,一定要她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要是情形不对让她还是早做安排脱身。告诉她这个时候不是死要钱的时候,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的。银子产业没了,只要人还在就都能再挣回。若是人都没了,那些银子最还是便宜了别人。

    还有,她若是脱了身,也必急着到这里来。让她自己先找个地方藏好,不得我的通知就是听到了任何有关于君家或是我的消息都不得妄动。”

    说着,文秀从身旁八仙桌上放置的一个木盒里取出一封封好的信,一面递给身旁的润珠示意她去交给布衣青年,一面又道:“这封信你交给她,她就会知道要怎么办的。”

    交待到最后,她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后还是加上了几句:“至于雷辰泽那边,你让秋月不必理会。如果他再找上她,让她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就好。在兑换‘思源’的份子和换配方上,对他也一视同仁就好,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是,属下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秋月姑娘。”布衣青年接过信,郑重的点了点头应下。

    “还有你们也是一样。现在京城里虽然水很混,但是里边摸鱼的手也不少。你们行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任何不对的预兆,就先停下。记住,这时候大家的安全都是首要的。”文秀显然是不愿意再在雷辰泽和镇国公府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将话又扯回了属下的安全上。

    布衣青年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感动的光芒:“是,属下等一定谨记小姐的吩咐”

    “好了,你尽快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你的消息。”文秀轻轻挥了挥手,然后转而对润珠道:“我还有些冷,你去再给我添个炭盆进来,顺便送他出去。”

    听到文秀说冷时润珠还有些担心,可在听到后面那半句时她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真正的用意。于是红着脸应下后,就跟在布衣青年的背后出了屋子。

    看着润珠那难掩欣喜雀跃的背影,文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对自己这边发生的事又知道多少。

    这样想着文秀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边的小腿上绑着的一柄匕首。这是她及笄那天万俟红珏送上的贺礼之一。尽管万俟红珏既没有明白的说明,也没有过多的暗示,但她就是知道这柄南疆部族贵族女子特有的匕首,以及那只做雕工粗糙、暗处阴刻着一个秀字的血玉花簪,必定是那个人送来的贺礼。

    也正因为如此,她那才会更加的笃定了他个人的失踪不过是个局。他不但没有死在那场所谓的“奇袭”里,而且应该还活得很滋润。只是可惜的是那只血玉簪,自己这趟离家时并没有将之带在身上。现在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府里被刑部的官兵围得那样严严实实的。虽然还没有正式被抄,但那只被留在府的血玉簪还有没有机会拿回来还是未知数。

    以文秀两辈子相加起来的爱钱个性来说,她这几年来多方收集的那些值钱物什都“失陷”在府里的事确实让她很是肉痛。那只血玉簪虽然因为其玉质稀有也算是值钱,但却被那种粗糙的雕工破坏了不少价值,在她所有的收藏中并不能算最钱值钱的。可是偏偏就是这只并不是最值钱的血玉簪,想到有可能再也收不回来后,相比起失去其它真正最有价值的物什来说却更让她难受。如果说那些东西的损失是让她肉痛,那么那只血玉簪的损失却是让她有心痛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不正视心中那个其实早有发觉,却一直被她生生回避的事实。那就是那个人、那个从前她心目中腹黑的小鬼万俟辰宇,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蜕去了小鬼的外壳,成为她放在心中最牵挂的人。是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将他放在了心那个重要位置上。

    只是,她对这样的发现却是半分也欣喜不起来。因为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怕会越来越遥远,尽管自己与他有着三媒六聘的正式的婚约。如果君家注定逃不出这一劫,那一纸婚约就真的只是一张纸而了。

    更别提,更别提他们万俟氏在君家所发生的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还都还是未知。虽然她也相信万俟家并不是那幕后布局的那个人,但若要说这件事以他们万俟家的实力来说事先并未有所察觉,那只怕他们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作无论是作为君家所投靠的盟友,还是即将结亲的亲家,万俟家都没有事先给他们君家提个醒,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诚意”了。

    在这样的提前背景下,自己与万俟辰宇之间的可能似乎已经完全可以预见了。

    她总有种预感,预感君家这次的大祸只怕会有很大的变数。

    “小姐,”出去送她柱子哥的润珠带着满脸的红润,手里小心的用一个架子提着个烧着火炭的铜盆又回到了屋里:“小姐,炭盆取来了。”

    在放炭盆放到距离文秀不远的地方后,她又走到那张八仙桌边,打开了之前放在桌上的竹篮上的厚布,取出了几个烤地瓜到文秀身边献宝的道:“小姐,这几个地瓜有些凉了,我再放到炭盆里给你热热再吃。”

    “不用了,我没有那个胃口。你若要热,就自己吃吧。”文秀摇了摇头道。

    润珠将手里的地瓜放到了新取来的炭盆里,然后担心的对文秀道:“那可不行,小姐你说没有胃口,已经好几顿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你若是现在倒下了,那我们这些人又能靠谁呢?小姐,夫人和春燕她们都还在府里等着你想办法去救她们,所以你千万要保重好自己身体。”

    就在润珠极力想要劝服文秀多保重身体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跑动声,然后在这个来人还未跨进这间屋子的门槛前,就听得来人的呼声道:

    “秀儿,不好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节 横祸(四)

    第二百一十节 横祸(四)

    “秀儿,不好了”随着这一声声惊呼声,不久君成烽跌跌撞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秀的屋门口。

    看到君成烽如此失态的模样文秀心下猛的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打从她心底里升出起来。她快步迎了上去,一边在心下告诫自己一定镇定,一边扶着君成烽的胳膊着道:“二哥,镇定点不什么不好了,慢慢说”

    文秀的声音温和而不失坚定,君成烽随着她的声音也慢慢的跟着镇定了下来。

    “秀儿,不好了,父亲出事了”君成烽一把紧紧的抓住了文秀的手,就像是在抱紧身边最后的一根浮木一样。

    听到出事的人是父亲君元信,文秀也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这时的她也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父亲怎么了?”文秀追问的声音也有些失去了刚才的镇定。

    “皇上早先发去颖州的那道圣旨是要削了父亲了官,将父亲提回京城待审的。但是刚刚收到消息说,说押送父亲的那队人马在路经洛河地界的时候遭遇了盗匪。在之后的冲突中被盗匪砍中后掉入到了洛河。虽然还没有找到父亲的遗体,但是,但是十有八九……”说到这里,尽管君成烽再也说不下去了,但他所要说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这可真正是个再坏不过的消息了,无论是君成烽还是文秀来说这个消息甚至比之前君家刚出事时的冲击还要大。直到这时文秀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将一直只视作便宜父亲的君元仪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不得不承认?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