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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36部分阅读

越高的时候,越要收敛,设法给自已留条后路,否则昨天还光艳着,今天就可以成这副模样。

    赫子佩看她望着门口出神,拖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吴采兰是心太大,其实在皇上眼皮下,做什么都好,能给上头挣钱固然重要,但万万不能垄断,一旦心太大,存了垄断的心,上头就会顾忌。虽然平时用着的时候,不表示啥,但定会寻机会………”他抬了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个砍脖子的手势。

    千喜抿了抿唇,吸了口气,“我不就是担心这点吗,怕你心大。”

    赫子佩笑了笑,“咱也不是心大,那时是一心想着不能让跟着我吃苦,一上了手,就越做越大。做大了,也不能生生的把生意做了来。所以上头叫我们接铺子,我才想将铺子分出去,就留下咱在行的就行了,让上头觉得离了我们不是不行,只是可惜。

    千喜对他的想法是极认可的,推开门,到里看过,心里已有了想法,“这铺子装修的很好,不过终是吴家风格,我想,还得改一改,把吴家大风格的东西去掉,换上咱风格的,一来显得铺子新,二来也让人觉得这是新买卖,愿意来看。”

    “你这和我想一堆去了,这铺子不用等人员到齐,只要你订下了方案就可以先装修,等那边人员清查完了,这边也七七八八了,不用一号人干等着。”

    守门的伙计认得千喜,又收到风说‘绝色坊’以后跟‘秀色坊’合并,以后就是她的产业,忙起身,向千喜和赫子佩打了个千,“掌柜的。”

    赫子佩‘吆喝’一声,“这事还没完全定下来,掌柜的就叫上了。”

    伙计陪着笑,“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按理今天咱也该去报名的,不过宫里来了人,说怕吴家散了,有人乘机浑水摸鱼,进去偷东西,硬叫小的守着。咱托着铺子里的老程帮咱报了个名,求掌柜的给我留下个名额,也不知他报没报上。”

    赫子佩笑了笑,“就冲着你老实在这儿守着的这份上,也少不了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冯青,十九岁,家就住在后街的胡同里,铺子有啥事,招呼一声,一盏茶功夫就能到。”

    赫子佩‘嘿’的一声笑,对千喜道:“这小子醒目,问一句,他答十句,家门,广告全报上了。”

    千喜也笑,这小伙子看上去精精瘦瘦,眼睛不大,却澄亮澄亮的,极是机灵,“我们记下你的名字了,这门没开之前,你还在这儿守着,等新开张了,直接给你分个职位。”

    冯青大喜,连着鞠了几个躬,“谢谢掌柜的。”

    千喜从铺子后门进了后院,看到角落的染缸,回头问冯青,“你们染东西的,可有一个叫二狗的小伙子?”

    “有一个,不过他大多时间帮着吴小姐………”他话说到这儿,才想起千喜和吴采兰之间不大对付,在她面前称吴采兰小姐,有些不大合适,“咳,帮她跑腿,只有回来铺子,闲着没事的时候搭把手。”

    千喜点了点头,“他在这铺子上做了多久的事了?”

    “也不久,才两个来月。”

    “他是怎么进的吴家?”

    “这,这不太清楚了,咱伙计的也不敢多问。”

    他这么一说,倒和二狗说的对上了号,千喜仅存的那点疑心也消了,又回自已的‘秀色坊‘逛了圈,金铺的伙计便捧了图过来找赫子佩过目。

    千喜凑上去看了看,那家金铺的老板思想虽然古董了些,认定什么男尊女卑,但做事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就凭着赫子佩一番口述,来来去去不过个把时辰,描出来的图竟十分倒位。

    赫子佩将图递给千喜:“你看还有什么要改动的不?”

    “我看这样就成,也没啥可改的。”把图还给赫子佩。

    赫子佩将图又仔细看过,确实没什么可改的,才递回给金铺伙计,“就这么着吧,跟你们老板说,叫他把金子称出来,算好价钱,直接去我柜台上支银子。该多少金子就多少,卖东西要实,别为了图便宜,生生把锁皮削薄来,一压就扁。”

    伙计哧的一声笑,“赫掌柜当真会开玩笑,咱老字号了,哪能做那事,您尽管放心,金子,自一定用足。如果没啥事,小的先回去了。”

    “成,走吧,记住要快,别等我家两宝贝蛋子满街跑了,你这锁还没送来。”

    伙计更是笑,“不出三天,一定给您送去。”

    “好,那我等着了。”赫子佩了了桩心事,心情也愉快。

    千喜在一边早笑得合不拢嘴,等伙计跑走了,才捶了捶他,“这才二十几的人,当了个爹,就变得罗嗦了。”

    赫子佩裂了嘴笑,“别的事能马虎,咱孩子的事万万不能。”

    第201章 千喜的隐虑

    傍晚,千喜和陆氏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原文‘院子’),在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管家从外面进来,走到千喜面前福了福,“少奶奶。”

    千喜‘咦’了一声,“你不是跟着子佩的吗?怎么自已回来了。”

    “今天有客人定了些急活,少爷正盯着赶呢,怕回来晚了,少奶奶担心,叫我回来吱唔一声,开饭别等他。”垂着手恭恭敬敬的。

    陆氏‘哎’了一声,“这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死拼着,就算是赶工,叫下面人盯着就是了,何必一定要自已没白同黑的盯?”

    “听说这批话是出去波斯的,少爷说,咱出去的东西可不能丢了脸,而现在染坊好些工作都是吴家以前的人,以前不曾做过,跟着沈管事做了这半年,手还不是很熟练老道,所以少爷自已盯着些,万一出问题,能及时发现,这改还来得及。”管家把在染坊听到的话,搬了一遍。

    自接下吴家的生意这半年来,虽然皇上批准下来,千金坊给了辛雨泽,郑家得知这消息,大喜过望,巴巴的劝着辛雨泽脱了匪窝,打理起千金坊。

    他虽然不曾经过商,但有行医的经验,实打实的底子在,在药材上,人家又忽悠不了他。赫子佩又从旁帮上一把,灌了些商业之道给他,将一些药物降了些价钱,伙计得了赫子佩的点拨,包药的时候,和和气气的来一句,这药以前是多少钱银子,现在咱掌柜的把价调了调,只收多少钱,一包药算下来,其实也便宜不了多少,但人家买着,心里就是舒服,几个月下来,辛雨泽生意也上了手,做起来头头是道,生意果然比以前还红火些。

    而铜官坊,交给了周成贵,全不过问。

    周成贵一家子搬到了京里,操操办办的把亲也成了,他那媳妇也争气,头里成亲,没两个月就怀上,喜上加喜,周成贵整天一身的劲,生意做起来也是风生水起。

    至于衣坊,秀色坊都是千喜拿手的,把铺子搬到了外面当街的位置,又没了人截生意,生意自然就上来了,再加上宫里常有活出来,她这边就更忙了,起早摸黑,到了最近才算松了口气。

    而赫子佩那边,他嘴里说生意差不多就行了,也不求大,可是手却越伸越长,这布都卖到别国去了。

    千喜怕他做得太大,引起上头不满,暗里说起过,赫子佩道:“咱就是不想引得上头注意,才不在京里做大,而往外做。京里不垄断,上头也就不会在意,至于外头,做多少,他们能知道啥,反正钱没少往上头交,他们只有乐的份,没有怪罪的说法。”

    千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就没再理会。

    这时说起吴家那些人,千喜倒想起一个人,“那个二狗,还留在染坊?”报名那晚,沈洪回来,带了两块二狗染的布回来,虽然染的不怎么好,色彩偏差也大。但对于一个只断断续续染了个把来月的人来说,已经是很是难得,起码知道要用哪些色,只不过用的量配的不准确罢了。

    赫子佩看了,说可以留,调――教些日子学得出来,于是二狗便留在了染坊。

    但千喜总寻思着二狗那身子骨,在染坊吃不下那苦,做做也就会离开。

    “回少奶奶,在的。”

    “他做得怎么样?”千喜自打那次报名见过后,还去了几次染坊,隐约也看到那个小二狗的瘦小伙子,二狗象是对她不大喜欢,每见她去,总是自动先隐了身,所以每次千喜看到的,不是他的一个影子,就是缩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再后来就有两个来月没见到了,她以为他不在染坊了呢,才想着问一问。

    “别说,二狗长得瘦小,力气也不大,但干活那劲头………啧,啧,就是少爷都另眼相看呢。”管家见少奶奶特意问起这么个人,巴不得往死里夸。

    “那染出来的东西怎么样?”二狗不但没给累跑掉,反而往死里卖命,千喜有些意外。

    管家竖起了拇指,“好,连省份都赞过,才染了这半年,到手上的布基本上都能染出来,虽然比不得沈管事,但比别的一起来的人,强得多了,听说沈管事有意叫少爷升他做个头领,带一个槽子的人呢。”

    “这样啊。”千喜不知怎么,对这个人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越能干,她心里越不踏实。

    管家这才看出她神色有异,收了笑,“少奶奶,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没,没事,你也累了,去歇着吧,你们后头,一会儿怕也要开饭了。”千喜见奶娘抱孩子去喂奶,站起身。

    管家也没看出千喜有什么,行过礼走了。

    等奶娘抱了两个孩子进屋,陆氏向千喜问道:“那二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养大的千喜,哪能感觉不出千喜的不对劲。

    千喜理了理耳鬓被风吹乱了的一缕发束,“其实也没啥,我不知怎么就不喜欢这个人。”

    “既然不喜欢,就叫子佩把他开了吧,为一个伙计给自已两夫妻添堵,不值。”陆氏没见过二狗,但听这名字蛮土,不明白千喜性子一向随和,怎么就跟这么个土小子较上劲。

    千喜笑了笑,“人家又没犯事,哪能随便开人家的,再说娘刚才不是听管事说了吗?他干活还很卖命,活干得也好,这样的人,子佩怕是喜欢都喜欢不及,我怎么能叫他开了?”

    陆氏想想也是,“那你就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总惦记着,惦记得多了,难免找子佩生事,他一天到晚忙里忙外的,你再跟他闹一闹,他不知会多难受。”

    千喜嘴一撅,“我还忙里忙外呢,娘就不心疼心疼我。”

    陆氏笑着打了她一下,“都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对了,你这个月的月事怎么还没来?”

    千喜这些日子忙得晕了头了,还真没想起这事,陆氏一提,才发现,这个月推后了十来天了,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她娘。

    第202章 不安分的人

    陆氏眼里带了喜,“该不会又有了吧?”

    千喜一听,就犯了嘀咕,“不能吧,这么快,都快成母猪了。”

    陆氏笑呸了她一声,“当初你娘想还想不到呢。”

    千喜一扁嘴,是这年代的人才想多生,讲什么传宗接代,换成二十一世纪,养一个都累,有几个人愿意多生。

    探头见婉娘从外面回来,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褶子,“开饭了。”

    陆氏也跟着起来,“当真不等子佩他们了?”

    “不等了,他们都是属牛的,做起事来,没个时辰的,咱赶着吃了,差人给他们送去,让他们就在染坊里吃,也省得他们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千喜走到厨房,招呼着开饭。

    “也好。”陆氏也上前帮着端菜摆饭,虽然现在家里养着些下人,不过她们也是做惯了事过来的,反而不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事还是要搭把手,心里才自在。

    婉娘凑过来,洗了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千喜一瞅,犯了嘀咕,看了眼陆氏,没出声,等陆氏转开,捅了捅婉娘,“绣坊出事了?”

    “没,咱绣坊能出啥事,好得很呢。”婉娘见陆氏又往这边来,忙朝千喜使了个眼色,端了菜出去。

    千喜心里团了个疙瘩,干着急,不过见婉娘的神情,是不想当着娘的面说,也就忍着,这一顿饭,心里搁着事,又没赫子佩在家,吃得也没什么味道,随便挟了两筷子菜,对付着手里的白饭。

    陆氏怕她有了孩子,不好好吃饭,饿坏了身子,使劲往她碗里挟菜,“瘦得快跟藤条一样了,还不好好吃,只有子佩才拿你当宝,你看隔壁曾家的媳妇长得多丰润,哪能像你这样,都快成皮包骨头了。”

    千喜喜欢苗条,生了孩子胖了一阵,还担心瘦不下来,现在好歹恢复了,正得意着,听陆氏一说,才想起这年代是以胖为美,心里就有些犯模糊,这些年来子佩还当真没说喜欢她胖瘦的事,没生孩子前,也是极苗条的,既不见他夸也不见他嫌弃,后来生了孩子,胖了两大圈,也不见他表个态,也不知他到底是喜欢胖还是瘦,没准心里嫌着她呢,嘴里没说出来罢了。

    她揣摩归揣摩,嘴却扁着道:“太胖了生孩子容易难产。”她说这话并不是没有医学根据,不过在这以胖为美的年代,说这话就有些不合适。

    陆氏伸了筷子过来打她,“这孩子,张嘴就瞎说,真不知子佩跟你是怎么过的。”

    千喜挑眉笑了,“你问他去。”

    陆氏被她气得笑,陆掌柜看不得了,“咱家千喜从小到大就不胖,谁见了敢说她不水灵?你是一天到晚闲得,没事瞎比。”

    千喜见爹帮着她,更得意了,笑着扒饭。

    陆氏听着就有些不自在,“哎,我说,你看千喜吃饭这个德性,你不好好劝劝,还纵着她?长得跟根藤条似的,好啊?”

    陆掌柜惧妻,没敢大声驳,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挺好,不好,子佩能一门心思只在咱千喜身上?”

    千喜笑着冲陆氏做了个鬼脸。

    陆氏被父女俩气得翻了个白眼,挟了一大块红绕肉塞在陆掌柜嘴里,“吃你的吧,这么多话。”

    陆掌柜含着肉,说不了话,唔了几声,吃自已的饭了。

    千喜笑着三下两下的,把这饭解决了,将碗一推,“吃饱了,我去给他们送饭去。”

    婉娘忙将最后一口饭扒了,起身道:“我跟你一块去。”

    陆氏见二人都没吃多少,叹了口气,朝着她们背景交待,“多给他们装些肉,干活的人,没油荤经不得饿。”

    千喜在门外应了。

    陆氏又道:“路上小心些,叫车夫别赶得太快,晚都晚了,也不多这一会儿。”

    “知道了。”千喜应着,进厨房递来的六角食盒,打开看了,又加了些红烧肉,才盖了盖子,提了走出门口。

    婉娘已经唤了车夫备好车在门口候着。

    上了车,千喜将食盒放在一边,用手扶着,问婉娘,“到底啥事?”

    婉娘放下车帘,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是吴采兰出事了。”

    “啥?她能出啥事?”千喜吃了一惊,吴采兰给发配到边远的一个官宦人家里为奴,算算时间,到了也该有三个月了。

    “绣坊有一个做手工的,和吴家沾了点亲,听说,吴采兰到了那个官宦人家当奴婢,可是以前是当惯了小姐的人,突然贬了,但习性一时改不过来,那家太太很是看不惯,贪偏那家老爷看着喜欢,偏说她这么着有味道。那老爷也有五十多了,身体也不怎么好,乘着夫人去上香的时候,居然就能把吴采兰给强了。”

    千喜眉头一皱,五十几岁的老头也能强她?怕是她也是半推半就,要不能强得了才怪,不过这损话,她只是想想,也不能往外说,“后来呢?”

    “后来那家夫人回来,听到下人说起,自然是不依的。据说那家老爷的官还是借靠着夫人得来的,所以在家也自然气短,自已做了这事,只能由着夫人闹,不敢多说,只盼着她气消了,再慢慢劝着把吴采兰收了。那夫人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主意,更是火大,硬是把吴采兰打了一顿板子。在床上养了一个月才见好。哪知这头好了,那头就发现她有喜了。

    “那不是重新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千喜翻了个白眼,还真让赫子佩给说中了。

    “按理就是,那家太太一直没出,见她有喜了,就寻思着等她生了,如果是个男丁,就把那孩子抱来自已养着。但她挨了那顿打,打心里恨着太太,哪肯依她嘴里应着,暗里却差人去买了打胎药,前不久在太太请大夫来给她抓药补身子时,和着打胎药一起熬来喝了,当夜就把还没成型孩子给打下来了,然后哭着骂着硬指着太太说,是太太自已没出,怕别人生了孩子占了地位,所以合着大夫害她,把孩子给她打了。”

    千喜听着,倒抽了口冷气,这女人当真狠毒,自已的孩子都下得了手,“后来呢?”

    第203章 吴采兰之死

    婉娘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她狠,哪知那位太太也是个狠的,本来是念着她能生个孩子过给她,才忍着气,没赶了她出去,对她还算好。被她这么一闹,来了气,支了个招,把老爷支了出去。老爷前脚走,她后脚将吴采兰关进柴房里,任谁也不许去看她。要知道吴采兰刚打了胎,血还没止,那边又不让大夫给她看病,这边在柴房趴了一夜,等老爷回来发现,弄她出来时,冷得人都变了色,地上一摊的血,忙着请大夫,折腾了半天,人还是咽了气。”

    千喜听到这儿,眼皮才抽了一抽,“死了?”

    “死了,真死了。那家老爷哭得跟泪人似的,将她按着妾礼葬了。可是人死都死了,怎么葬还有啥区别。”

    千喜听着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她到这个地步,也是自已闹出来的,如果她不黑着心肠去陷害人家太太,也丢不了这条命,“这事得压着,叫她们别到处传。”

    人言可畏?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