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事情，虽说不大，可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李氏细细的打量了莫然一番，却瞧着莫然似乎又变瘦了，仔细看去，莫然的肤色在这温暖的房间里泛着淡淡的粉红，可整体说来，也确实很苍白，只不过是没有刚来时的那个煞白看着可怖。李氏皱眉，却想着，这莫然也不过是一天不见的光景，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咕噜～咕噜～”李氏还在想着，却听到了有人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她私下寻觅着，想要看看是谁在这儿发出那么不雅的声音，却不想，她竟然看着莫然羞红的脸还有那抿着的嘴唇。
“刚刚是什么声音？”李氏看着莫然问道，却只是想看看，那声音是不是莫然发出的。
莫然的脸羞的更红，就连耳朵根成了粉红色，她弱弱的说着什么，却是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眼睛里竟然噙着泪水，看着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刚刚说了什么？然儿？”李氏并没有听清莫然那低弱如蚊吟的嘀咕声。
莫然见李氏是在问她，这才将头抬起，眼睛噙着的泪珠纷纷滑落，向莫然瘦削的脖颈流去。“舅母～然儿知晓自己平日里是没有干活，可是然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然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罢，莫然竟然跪在李氏身边，覆着她的膝盖，呜呜呀的哭了起来。
李氏这下可给弄闷了，就是心里也在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对这个外甥女了？竟然让她这般委屈的在这儿嚎啕大哭？！李氏仔细想着，她们来京城之前可都是好好的，就连她与赵公子的那些事，她也只当没有看见，想来，并没有怎么样。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李氏无措，只得轻轻的拍抚着莫然的背，小声安慰着，“好了好了，然儿你究竟遇到什么伤心事情了？竟然哭的如此伤心？快快说与舅母，舅母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莫然听着李氏的安慰，这才慢慢平复心情，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话，便装着一副委屈的，受气包的样子，楚楚可怜的看着李氏，有些胆怯的说道：“舅母～您真的会为然儿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李氏点头，心里却也有了思量，按着她以前对莫然的看法，却是知晓，她虽然不爱说话惹事，却也是个不会挑起事端的人，想来，定是有什么人得罪了她，才使莫然如此伤心。李氏暗暗想着那好事者究竟是谁，也不晓得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莫然又低着头，抽抽提提的，微微弱弱的说，“舅母，然儿想要自个儿在院子里开伙，不想再每日去大厨房领菜吃了。”莫然说的极为弱小，也就是李氏离得紧，才听的真切。
而莫然这样说话，自是有她的心思，她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一边向四周左右瞄着，想看看有谁的神色与刚刚不同……竟然是她？！莫然嘴角微微上扬，却又立马呀去，呜呜咽咽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李氏说道：“舅母～然儿实在是吃不惯这儿的伙食～您也是知道的，然儿大小就吃管了陆嫂做的饭菜，现在吃着这里的总觉得吃了难受～”
莫然说的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眼珠子也在不停的转，好似要遮掩什么，面上的表情显露一丝犹豫和担忧，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样子。
李氏一眼就看出莫然的犹豫，还以为是她心思过密，有些事情不好说才这个样子，便说道：“然儿你想着什么就直说吧，舅母是不会怪罪你的。”
莫然听了这个保证，却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只说自己想要自个儿开伙，可问起缘由来，莫然却是问一次一个理由，绕的李氏头晕脑胀，却是不知莫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然儿，你究竟是为何要自行开伙？你且要知道，若是你自个儿开了，那么梅苑的丫鬟婆子，可都只能在你那儿吃了，不得去奴才们那儿的饭堂领饭。”李氏故意说着吓唬她，想要她打消莫然的想法。李氏自然有她的顾虑，她虽然不待见莫然，可却也不能对她太过苛刻，毕竟，这是自己相公胞妹的亲生女儿，而现如今相公接下来这抚养莫然的事情，那么自己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做到不闻不问。
莫然也不傻，知晓李氏只是吓唬她，便连着撒娇带糊弄，硬是要求李氏让她自行开伙，李氏被她绕的无奈，只能口头上答应，却说是要楚延年点头。
莫然瞧着自己j计得逞，心里顿时一喜，可因着昨日衣袖没睡，却频频显露出困倦疲惫之意，混混沌沌的，尽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个劲的说：“多谢舅母～多谢舅母～”
李氏去瞧出来莫然的不正常，还只当是莫然又生病了，就连忙遣人送莫然回梅苑，然后又交代奴才去把陈太医给请过来，给莫然瞧瞧。
莫然只觉得今日的计划太过顺利，可是，如此顺利，莫然却反而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间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再加上莫然已经非常困倦了，便是连放也没吃，就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等到陈太医感到梅苑的时候，莫然却睡的正香，饶是人进屋了，也愣是没让她醒来。
此时的楚延年是与陈太医一同进了梅苑的，说来也巧，今日下朝之后，楚延年便说要多谢陈太医在百忙之中还帮贱内看病，心生感。
“哦，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楚延年问道。
虹樱老实汇报自己的名字，随后就为楚延年端上一碟点心。
楚延年本是还想多欣赏一番虹樱的美貌，可是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却在窥看自己外甥女的丫鬟？！这实在太不应该了，他连忙收起心思，去看送上的那碟点心，可是这一看，却是吃了一惊。
这哪是什么点心啊！这是陆嫂今日从大厨房领来的中饭里的那叠小馒头。
楚延年却是没想到，自己来外甥女这坐坐，竟然只能吃上一叠小馒头？！楚延年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碟馒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事实，便像一旁站着准备倒茶的虹樱问道：“这些是什么？”
“唉？老爷，这是馒头啊！”虹樱找就被绿蕊交代过，特意将这个端过来给楚延年，又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老爷，您是不是不喜欢吃馒头？若是您不喜欢，咱们这儿还有粟米粥，只是有些凉了，要不奴婢给您热热？或者……”虹樱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却是半天可没说个话来。
楚延年还只当莫然这儿的丫鬟胆子太大，所以才这么没规没据的，尽是连个像样的招待都没有，当下就给了虹樱脸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虹樱吓的一缩脖子，连忙跪小，哭哭啼啼的说道：“老爷若是不喜欢，可千万别迁怒咱们小姐，呜呜～只是咱们这梅苑实在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东西，所以才……这些吃食可都是小姐的中饭那～”虹樱说到最后的时候，却是渐渐使自己声音变小，只是那声音虽小，却一字不漏的全部让楚延年听到耳朵里去。
“你说什么？我的外甥女竟然吃这些东西？你们是怎么当奴才的？”楚延年听着就火了，立马怒声斥责道。
虹樱虽然是按着绿蕊的交待行事，可是到了最后局面，却也不是她能面对的，只能在那儿哭哭啼啼的，连个话也说不清。
楚延年是最烦女子哭哭啼啼的，可是这丫头是自己外甥女的奴才，自己又奈何不了，只能无奈的叹气，又出声询问道，“你也莫要害怕，我只问你，为何然丫头吃这东西就行了～”
此时的虹樱脑子乱乱的，心里又害怕的紧，生怕一个不慎，就被楚老爷给赶出楚家，就只能呜呜咽咽的，红着眼圈很是无辜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吃这些～”
楚延年见问不出个东西，当下也无可奈何，只是默默叹气，想着等莫然醒来再说。
可没过半会儿，陈太医倒是出来了，跟着的是陆嫂和绿蕊。
“陈兄～我这外甥女究竟得了什么病？”楚延年问道，心里因为紧张，尽是将刚刚的事情给忘记了。
陈太医却没个表情，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说道：“其实莫小姐的身体没什么病，想是昨日饿了一天，又担惊受怕的没有睡好觉，精神不好，所以才这个样子的。赵兄你无需担心，只要莫小姐不犯眩晕症，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莫小姐以前身子有亏损，伤及根本，所以才会一点而小问题就经受不住，才会向今日如此溺弱，不过不妨事，我以为她开了几幅汤药，还有几瓶清宁丸，莫小姐只要记得到了时辰及时服用，便可以了。”
楚延年听陈太医说的是惊心动魄，尽是没有想到莫然今日生病居然是因为饿了一天？他仔细回顾了一下，记得莫然昨日早晨是与他一同吃早饭的，而之后……楚延年一直不管后院的事情，自是不知晓后院的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情，而现如今，却是被莫然搬到台面上？！尽是让人有些被动的感觉。
此时的莫然以在陈太医的叮嘱下，在房内点了助人好眠的香薰，莫然睡的正香，哪里会知晓自己前厅的事情。
楚延年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端坐在那儿，喝着虹樱他们奉上的茶。
楚延年这才发现，这梅苑的房间里，也就绿蕊虹樱陆嫂三个人伺候莫然，而其余的都是粗使丫鬟和婆子。
“你们且说说，怎么然儿竟然一日没有进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楚延年沉声说道，言语之间还是挺有威信的，他冷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三个奴才，希望能得到肯定回答。
陆嫂虽然也胆小，可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昨日去大厨房领饭之事说了出来，还顺当说了一下自己的伙食是个什么情况。
陆嫂说完后，楚延年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的也很差，他心里也不是全就信了陆嫂的话，只是猜不透，若是撒谎，为何要以此为由？还让自己饿肚子？
楚延年自然是不会想通的，莫然所要作的，只不过是想要揪出那个不让她安心吃饭的人是谁。而现在知晓了，心里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莫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好饿，想来，应该是饿醒的。
莫然觉得可笑，自己在这个时间真是越来越倒霉，现在居然连饭都吃不饱？可是，肚子饿了怎么办呢？
“陆嫂！陆嫂！”莫然叫道。
“小姐，有什么事情吗？”陆嫂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而是传来了她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感觉十分不自然。
此时的陆嫂绿蕊虹樱依旧站在楚延年面前，楚延年仔细观察这三人的表情，却越发的猜不透。
“陆嫂～然儿改主意了～我肚子好饿啊！你把那个粟米粥给我热热端来吧！我肚子好饿啊！”
“是～小姐～”陆嫂想着莫然饿了心里也是心痛的，还不假思索的说道，“小姐以后可千万别因为自己不爱吃而不吃啊！瞧您这饿的，受罪的终归是小姐您啊！”
莫然知晓陆嫂罗嗦，若是不让她说完，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只能连连应承着说道：“知道了，只是，我以后可再也不想喝那个粟米粥了，还有那个硬邦邦的馒头，嘿嘿～”莫然想起了自己死缠李氏的情景，真是很佩服自己啊！“陆嫂你放心啦，我已经跟舅母说过了，改日咱们就自己开伙，这样虽然会花销大些，可至少咱们能吃的饱饭。”莫然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意识到陆嫂压根没回应。她穿上衣服后，拿着台子上的梳子对着镜子梳头，随后又说道：“一个月十两月钱好像不够养一个月院子的人……唉～要不咱们买个几亩地种田算了，这样自给自足的，也是挺好的呀！”
“胡闹！”
第一卷 如梦初醒 第八十一回 忽悠大作战
第八十一回 忽悠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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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还在那儿梳头，却听见外面一个怒不可支的声音吼道；“胡闹！”
莫然一愣，就连放在手上的梳子都没有拿开，脑中却在飞速旋转着，这是……谁？脑海之中，迅速闪出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容，是了，是舅父大人。
莫然将手中的梳子放在一旁，站起身子，大致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就从自己的卧房之中走了出来。
果不其然，楚延年双手放在背后，皱着眉头看着莫然。
莫然也还算是反应的过来，没有过多的不雅举止，就连忙抚身行礼说道：“不知舅父来此，然儿有失远迎，然儿在这儿给您赔礼了。”她将头低的很低，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的情绪，莫然心中暗叫照顾，这些子事情，若是传到楚延年耳朵里，这麻烦可就大了。莫然在计划此事中，压根就没想着要惊动楚延年，可是现在他算是知晓了，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儿你既然有病在身就无需这般多礼了！”楚延年说道。
“是，多谢舅父。”莫然规矩的说道。
楚延年见莫然神色正常，一点都没有不安的行径，心里反倒称奇，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莫然应该惊慌失措的连连道歉啊！或是说些别的什么……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莫然的神色还算正常，压根就没有不安的情绪，只是脸色因为生病有些苍白罢了。
莫然尽量的保持自己的情绪稳定，却是瞧见了绿蕊在给她使眼色，好似在说，小姐你无需担心。
莫然神色自若，嘴角微微上挑，客气有礼且恭敬有加的说道：“不知舅父今日来然儿这儿有什么事吗？呵呵，舅父也正是的，什么事情还让您跑到这偏僻的梅苑？直接说了，遣人传个话就是了。”
莫然说了一番的客套话，转来转去的，却与刚刚说的没半点关系。不过这楚延年也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人物，他瞧着莫然这圆滑且不露半点痕迹的言谈举止，心中反而顿时产生了很多好感，只觉得这个外甥女，年纪虽小却是个极其懂事聪慧的孩子。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不再去询问那些事情。只说道：“唉～我这做舅父的？哪有不来瞧瞧外甥女住处的事情？况且今日又听说然儿你生病了，我这才过来看看的。”
莫然见楚延年没了生气的样子，道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浅浅一笑，显得端庄又淑女，柔声细语的说道：“舅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然儿在这住的那么好，呐还有需要舅父特地来瞧的理？况且在然儿心中，舅父与舅母大人，与然儿那逝去的父母一般，都是然儿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莫然也不说别的，只是在此好好的夸耀了一番楚延年与李氏，顺便又说了一下在杭州的时候，李氏对她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的体贴她的身体，因为她生病而特地停了学业，还常常在她莫然面前自责，说是因为李氏的疏忽才没有照顾好莫然等云云。
莫然说的声情并茂，好似李氏真的是那么慈祥有爱，疼惜外甥女的人物。说到最后，就是莫然自己，也觉得这李氏若真是如此，也确实不错。
楚延年心里听的，却没想到自己向来不怎么关注的妻子，居然是这么贤惠的女子，心里也多少产生了一些好感。
莫然在一旁细细观察这楚延年的表情，心里微微发小，只觉得这事情是越发的有意思，她见楚延年心情大好，便又将自己元宵节落水以后，李氏是如何认真仔细的照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只将李氏的马屁拍到了极点。莫然心里暗笑，只觉得这些胡话若是让李氏听到了，又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然儿，我以听说你在杭州落水的事情了，这事虽然不是你的责任，可是女孩子家的，还是要少出门才好，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说出门就出门呢？咱们楚家也是个大户人家，你虽然不是我的亲身女儿，可也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也自然是将你视为我的亲生女儿一般。”
“舅父～”莫然一副感动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浸着泪水，好似马上就要落泪一般。
楚延年瞧着莫然这感恩戴德的表情，心里就是一股子成就感，只觉得自己对这外甥女非常不错，就连那桌子上的馒头和粟米粥都要给忘记一般。
莫然见楚延年完全没有过问的意思了，便也就放下心来，连忙装作啥都不知道样子，在那儿张罗着绿蕊虹樱准备茶果点心。
“虹樱绿蕊，怎么都愣在这儿啊！快去给舅父准备些茶果点心啊！舅父，您做吧，然儿这的丫鬟佣人都没见过世面，往日里也只服侍我一个人，所以这儿的规矩不懂，您可千万别怪罪她们啊！”莫然都这样说了，楚延年也没好说什么，只是心里奇怪，刚刚丫鬟明明说没什么东西了，怎么然儿还好是不知情的样子，还让丫鬟去准备点心？楚延年还心想是这些下人不懂事故意的，却不想，这是莫然故意这样说的。
虹樱也是老实，见莫然这样心里却好生奇怪，小姐不是知道咱们这儿啥都没有吗？怎么还要准备啊！这可如何是好？这茶水是还有的，可是这水果点心的，却是从哪里才能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