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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48部分阅读

走了出去,实在觉得无趣,就和他说些闲话,“李家三公子闹着休妻呢,你有没有听说?”

    杜怀瑾含笑摸着她的头,“都是在病中的人了,还是这么喜欢瞎操心。”沈紫言白了他一眼,看这厮的模样,分明就是知道了。只不过,这哪里算是瞎操心,只是她无聊之时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说出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杜怀瑾沉默了一阵,才突然说道:“六皇子和七皇子当年感情最好,这些年,他虽然不提,可到了七皇子逝世的那一天,我总是见着他一身素服,想来也是没有忘记那件事情。”沈紫言一阵默然,她似乎也能理解那种感受,六皇子和七皇子年纪相近,小时候想必是从小玩到大的,也正如杜怀瑾之前说过了,掏鸟窝,上房揭瓦,几个孩子之前的感情想必也很深厚。而七皇子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六皇子心里一定有了隔阂,甚至是不可磨灭的缺憾。

    毕竟,一个从小就在你身边的玩伴和兄弟,有一日,就那么不清不楚的消失了,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下令处死的,这种震撼和伤痛,一定给六皇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匕七皇子死的时候,六皇子也该有十五岁了,正是接近成年的时候,记忆最是清楚。

    如今,六皇子登基为帝”权力在握,对于七皇子之事,他会不会有什么作为呢?

    念头闪过,沈紫言一瞬间心里一跳,迅速转过头看着杜怀瑾.“宋家现在.....”宋阁老作为当时平定叛乱最大的功臣,早就成了六皇子的眼中钉了。

    似乎她总是能很快反应过来......

    杜怀瑾眼里就有了一丝赞许之意,然而接下来得丘气中没有一丝暖意,“这次宋家只怕迟早会被六皇子寻了由头灭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明面上是李家三公子和李家三奶奶大吵,实际上,只要李阁老还有一点眼光,就应该能看出来皇上对宋家的态度。前几日,皇上召集阁老忆事,宋阁老只知道附和,皇上很不高兴,大发雷霆,也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沈紫言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是闲谈时候的一件小事,想不到竟扯出这么多故事来。她沉默了一阵,最后深深的感慨:“果然是高处不胜寒......”杜怀瑾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别把皇上想成洪水猛兽,我和皇上相处这么多年,不也安然活到如今么。”

    杜怀瑾说起当今皇上时,口气总是十分温和,就要提起一个相识

    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也是,福王妃和六皇子的母亲贵妃娘娘是表姐

    妹,福王和先帝是兄弟,也就是说,杜怀瑾和皇上不止是堂兄弟.还是

    表兄弟,光是这份亲属关系,就足以证明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但是,有些时候,致命的一击往往来自于身边最亲近的人。譬如前世的沈大老爷和大太太,当她幼年时候,甜甜的叫着大伯和大伯母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这二人,会想要害死自己呢。

    沈紫言强忍着没有说出这句话,她相信杜怀瑾有更好的判断力,若是皇上真的变了,不是他所熟悉的六皇子,以他敏锐的观察,他应该更早发现才是。一瞬间,沈紫言突然想到太后娘娘的娘家欧阳家,似手自皇上登基以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而太后娘娘那边也再也没有了消息。不像从前,偶尔还宣福王妃进宫说话。

    好像不过是一夕之间,太后娘娘和福王府之间的关系变得疏离起来。

    也不知道福王这些日子闭关,是在做些什么......

    光是想一想这些事情,就觉得头疼。沈紫言探了探发胀的太阳|岤,索性大半边身子都靠在了坐在床边的杜怀瑾身上,“丧妻未过,大嫂有了身子,会不会……”杜怀瑾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有些无奈,“这事只要皇上不追究,旁人又能说些什么!”杜怀瑾很少有这样武断的时候。

    也是,大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就算是在先帝孝期中怀上的,那又有什么法子,难道找了医婆子来流了不成?想一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大夫人怀上这一胎也不易,只是这个时间,实在有些微妙。杜怀瑾作为幼弟,自然也是无话可说。福王妃应该也是知道不妥,所以这事也没有大肆宣扬,阖府上下知道的人不少,但极少有人议论起这件事情。

    就怕被有心人揪住了小辫子,拿来大做文章,那样对于福王府的声誉,也是一种损伤。

    沈紫言不住的扭动着脖子,想要在杜怀崖身上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地方靠着,杜怀瑾忍俊不禁,索性由着她胡乱扭动,只觉得她这个时候如同小孩子一般有趣口沈紫言到底还是找着了地方,惬意的靠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杜怀瑾说着话:“出了孝期,水云年纪也不小了,照娘的打算,是在冬至前后就再议此事,只怕到时候有得一阵忙呢。”

    提到杜水云的婚事,杜怀瑾笑了起来,“这也算是一桩大事了,我经常看着娘和林妈妈私下里算账,显然也是为了此事了。”想到一事,突然说道:“许家两兄弟倒也真是差别甚大了,许熙温润如玉,行动间都有竹林遗风,许素却为人豪爽,最喜结交朋友......”

    听着许熙的名字,沈紫言心里微微有些怅然,眨了眨眼,问杜怀崖:“可有人家上许家提亲?”杜怀瑾正抚摸着她的头发的手顿了顿,“现在是国丧,哪里会有人。之前倒是门庭若市,去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沈紫言也不过是白白问那么一句罢了,隐隐觉得许熙迟迟不婚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不敢承认。

    一阵唏嘘,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门外墨书似手和人在说话,语气有些急促。沈紫言见着奇怪,忙唤了墨书进来:“出什么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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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五章 波折(三)

    墨书就看了杜怀瑾一眼。

    这话虽不是什么秘密,可当着杜怀瑾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沈紫言见得分明,因杜怀瑾背对着墨书,也未曾发现什么端倪。只是听着墨书不答沈紫言的话,有些奇怪,也未在意。沈紫言眨了眨眼,就推了推杜怀瑾:“我和墨书说会体己话,你先出去走走。”话说的非常直接。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沈紫言对杜怀瑾的脾性也摸清了几分。对待杜怀瑾这样的人,说话越是隐晦,他就越来劲,相反,若是开门见山的,他倒是能听上几分。这个人虽然聪明,看着不羁,可到底还是有几分性情中人的味道。因而沈紫言到最后也不和他打花枪,索性挑明了说。

    杜怀瑾听着沈紫言笑语,眉梢微挑,瞪了她一眼,“你倒是会拿大了。”沈紫言坦然的回视她,也是学着他微挑眉梢,“那也是三少爷惯出来的。”杜怀瑾一听,哈哈大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又吩咐墨书:“好生照看着夫人。”墨书忙应了。

    随着满绣审子被放下,沈紫言就指了指床边的小杭子,“坐下慢慢说。

    “墨书告了罪,半坐在小机子上,说道:“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大夫人那边太医来来往往的,看样子似乎有些严重的样子。”

    沈紫言不由默然。

    大夫人才从自己这里离开不久,走时还是好好的,现在能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来去的奔波,动了胎气?沈紫言越想越觉得在理,越想越觉得愧疚,说起来都是自己的卧病在床的缘故,不止是杜怀瑾跟着熬油上火,日夜没个消停,就是福王妃,也屡屡遣了林妈妈和缨格来看,想必心头一时半会是放不下了。

    心生暖意的司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是要养好身子才好.一直这样下去,也着实让人没个安宁。

    叹了一口气,吩咐墨书:“待太医走后,你去寻个知道的人问问,看看是怎生光景。”墨书忙应了一声,又凑近了些,细细察看沈紫言的脸色,“小姐今日脸色可算是红润些了。”不管真话还是假话,这话落在沈紫言耳中,都觉得十分受用,她捂着双靥,笑了笑,“那就好。”

    大夫人那里,人来人往,福王妃坐在碧纱橱后,细听着太医诊脉,待太医退下去开药时,林妈妈就扶着福王妃从碧纱橱后走了出来,坐在了炕边,眉宇间是抹不去的忧虑,“怎么突然就见红了?”

    大夫人已经是脸色煞白,她怀上这一胎已经十分不易,现在眼看着见红了,泪流不止,再也没有了从前的从容,忽然挣扎着起身,紧紧握住了福王妃的手,“娘,我要这个孩子,您和太医说,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她望子心切,福王妃又何尝不是望孙心切,见着她神色仓皇,眼里也是水光泛起,“好好好,我和太医说,你先好生躺着,别又出了岔子了。”

    大夫人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映着她雪白的脸色,更是让人觉得无比凄凉,她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我看着这几日身子爽利,又听

    说三弟妹卧病在床有些时日了,就想要亲自去看看她,谁知道回来不久就觉得不对劲......”

    福王妃也听说大夫人是从沈紫言处回来的,听到这话,强忍着没有责备出声,叹道:“你们一个见红了,一个久病不愈,这可让人怎么着,注定为你们心都要操碎了。”大夫人忍不住放声大哭,“娘,这些年您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一直是亲女儿一般的疼爱,我没有子嗣,您到处上香祈愿,早几年就开始吃素,就是亲娘也不过如此。都是我没有福气,这样好的婆婆,这样好的夫君,我却没有那个命……”

    听她说得哀婉,福王妃忍不住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强板着脸斥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还年轻,有的是时候,这孩子一定保得住的。”大夫人一瞬之间想到许多前尘往事,想到自己小产的那一次大少爷淡淡的目光,又想到二夫人幸灾乐祸的脸色,一利那间,悲从中来,竟晕了过去。

    福王妃忙命太医进来再次诊脉,紧张的坐在碧纱橱后,看着太医的一举一动,心急如焚。这一胎要是再小产了,就怕日后小产成了惯性,再也保不住了。这可是福王府的嫡长孙,哪能就这样白白流了......

    “什么?”沈紫言目瞪口呆,“见红了?”墨书点了点头,“奴婢去厨房的路上正遇到大夫人的丫鬟小,是她亲口告诉奴婢的。”淀紫言一时点间地有些惋惜。想到大夫人的不易,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也去看看吧。”

    墨书却面露难色,“小姐,您身子不好,现在大夫人那里又是兵荒马乱的......”沈紫言顿时沉默了,也是,她现在是带病之人,也不知大夫人这次经历的险恶和她是否有关,自己就这样去,说不定还会惹得大夫人不高兴。想了想,也不再坚持,轻声问:“大少爷回来了没有?”

    墨书一阵沉默,许久才说道:“没有,小咖说起这话时,就抹了抹眼泪,叫人看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沈紫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大夫人出了这事,情绪正脆弱,也需要一个主心骨来安慰安慰她,说上几句贴心的话,比什么都管用,可是身为夫君的大少爷居然不在府上......

    这话虽然不该沈紫言问,可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大少爷现在在哪里?”墨书就垂下头,欲言又止。沈紫言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在哪?”墨书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出了远门,之前只说是出去一趟,福王妃自然不好拦着。哪知竟五六日都没有归家,福王妃连夜审问了大少爷屋里的人,这才知道大少爷拿了两千两银子,就匆匆出去了,连换洗衣裳也没有带,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沈紫言顿时语凝,努力不想往那脸攒之处想,可还是忍不住深深一声叹息,心里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她素来不是悲天悯人的人,这次却深深为大夫人难过。一个爷们,拿了银子出去,未带换洗衣裳,五六日未归家,难免叫人遐想翩翩。

    说不准就是流连在花丛里了......

    只是这话,沈紫言也不过是放在心里嘀咕罢了,哪里好说出来,“让秋水去看看,送些药物过去。”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妥,“算了吧,先暂且这么看着吧。”孕妇吃的药都要格外小心,沈紫言虽没有害人之心,可就怕自己弄巧成拙,到时候自己送去的药反而害了大夫人,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福王府太医来来往往,门庭若市。

    沈紫言忍不住吩咐墨书:“你扶着我去窗口坐坐,我成天躺着,都快生霉了。”墨书只是不敢,耐心的宽慰她:“您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今日胃口也好了些,只怕再将养几日,您就该好了。现在暂且忍一忍,也不过就是几日的光景罢了,也值不上什么。”说着,促狭的掩柚而笑,“再说,三少爷千叮呤万嘱咐的,千万不能让您吹风,奴婢哪里敢不从。”

    沈紫言脸上微热,忍不住斜了她一眼,“你现在可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墨书也不惧,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的话自然是要听的,可少爷的话,也不能不听呀。”沈紫言不由失笑,这丫头,私底下一直叫着小姐,只有人前才叫夫人,现在倒是叫夫人叫的挺顺溜,“我可养不起你这么大架子的丫头,不如趁早离了去吧。”

    “小姐!”墨书面红耳赤的,神情微窘,“奴婢去给您端药。”沈紫言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伏在被中吃吃直笑,一口气上不来,连咳嗽了几声。恰巧在此时杜怀瑾撩帘进来,见着她如斯光景,一面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面摇头,“怎么和小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收敛收敛,笑得满面通红的。”

    沈紫言就眨了眨眼睛,待气顺了,靠在大迎枕上,笑道:“你可有什么好的小厮要介绍的,我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到了年纪了。”杜怀瑾想也没想,笑道:“我的贴身小厮,阿罗就还没有家室。”沈紫言白了他一眼,“我出阁前就应过的,墨书日后是要做我的管事妈妈的,许了阿罗,以后还怎么当差?”夫妻二人,一般不会在内院同时当差,这是惯例。

    杜怀瑾笑了起来,“你别急,我留意着就是了。”沈紫言心头微松,杜怀瑾说会留意着,可不是就开玩笑那么简单,也就瞥了他一眼,“你可得仔细留意着,我身边这几个丫鬟,都是我极看重的,她们若是嫁的不好,我心里也不痛快。”

    杜怀瑾连声应了,墨书正端着药进来,恰巧听见沈紫言这一句话,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在帘外轻咳了一声,“夫人,该吃药了。”沈紫言忍不住和杜怀瑾对视一眼,轻声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 波折(四)

    墨书进来见着,脸色微红,然而还是落落大方的托着盘子进来,举手投足间并未因为沈紫言那一声暧昧的笑容有什么异常。杜怀瑾见着暗暗颔首,也就将为墨书几人看夫婿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沈紫言见着黑乎乎的药汁,脸都皱成了一团,那苦味似手能一直渗透到人心里去,让人见着口里就盈满了苦涩。但杜怀瑾在跟前,说什么也不敢不喝,上次她不过就是偶尔抱怨了一句,杜怀瑾那厮就直愣愣的盯了她好久,最后竟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碗。

    在沈紫言目瞪口呆之余,那厮就吻了上来,将满口的药汁渡了过来。自这事发生以后,沈紫言再也不敢重蹈覆辙,哪怕就是药汁再苦,也不敢有一句怨言,谁知道杜怀瑾下一次又有什么怪招数。总之在这人跟前,千万不能露出什么不妥之处,不然他永远有法子让人哭笑不得。

    话虽是如此说,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欢喜,只是这念头说什么也是不能让杜怀瑾瞧出来的,不然,他还不越发的得了意,最后得寸进尺!温顺的将青柚白底花瓷碗里黑手手的药汁一点点喝完,几乎是一滴不到,才搁在了茶几上,舌头苦得几乎绕成了一团,再也不想伸开。

    杜怀瑾见着她苦哈哈的笑脸,眉梢微挑,“很苦?”沈紫言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那日他自己也饮下了大半口,怎么可能不知道。也不过是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而已,点了点头,“很苦。”杜怀瑾笑了,阴森森的笑容让沈紫言没来由的觉得这秋意更凉了些,还未揣摩到杜怀瑾这厮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唇上就传来微凉的压覆感。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杜怀瑾没脸没皮的又偷吻了上来,沈紫言早已习以为常,伸出手掌,一点点将他推开。而他居然还在她嘴角啄了啄,眉目间都是自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就叫同甘共苦。”沈紫言顿时无言,心里哀叹了一声,沈紫言就是说不过杜怀瑾......

    只不过,听到这句司甘共苦,还是有些惬意的。

    杜怀瑾斜觑着她,“还板着脸呢,嘴都快翘成弯月亮了。”沈紫言立刻抿了抿嘴,强忍住没有说话,果然,杜怀瑾这厮永远不给人留余地,总是那么一针见血的点出她心里的小九九,让人无所遁形。

    杜怀瑾又耍赖似的将她抱住,胡乱在她腰间一阵乱掐,“紫言还是笑起来好看。”也不知杜怀瑾哪里来的本事,这一阵乱掐,让人愣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一面躲着他的爪子一面笑,“别闹。”语气柔和,就像学堂里的先生对待不听话的学生,虽然是责备的意思,口吻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杜怀瑾人精似的人物,哪里听不出来这点猫腻,越发得意,得寸进尺,直闹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手来,“以后还敢不敢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