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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62部分阅读

的小猫儿一般,哽咽着缩在他怀里,浑身颤抖。

    杜怀瑾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迅速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泪光掩埋在长睫之下,“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我,我一定可以保住我们的孩子。”沈紫言靠在他怀中,清然泪下,“我重活了这一世,不想白活,也不想和上一世一样,空白的如同那绢布一样,了无痕迹。”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提到上一世。

    方才杜怀瑾也听得分明,满心疑惑,忍不住低声问:“什么上一世?”沈紫言愣住,生生打了个寒战。似乎是自己情绪太过绪失控的后遗症。杜怀瑾右手托着下巴,细细的想了一会,这下极其肯定的点头,“我明白了。”

    沈紫言斜觑着他,不可置否。

    这事情太过玄乎,连她自己这些年,不知想了多少次,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前世的那些记忆,越来越浅,宛若是她的一场梦一般。

    杜怀瑾却认真的凝视她,过了许久,才问出了一句话:“那你前世是否认识我?”沈紫言倍感头疼,没想到他问出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老实的摇了摇头,“不认识,也从未见过。”杜怀瑾就吁了一口气,一把就将她揽入怀中,“那你不会突然消失吧?不会再回到小时候吧?”

    沈紫言没好气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又不是妖精。”心里也隐隐明白,若是这一世死了,可就没有上一世那样的运气了。或许这次重生不过是老天爷打了一个盹,这样的好运气,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拥有的。

    “我倒希望你是妖精。”杜怀糙幽幽说了这么一句,见沈紫言面色不虞的看着自己,摸了摸她的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若是妖精,就能变成小小的一个,藏在我袖子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也不用担心你受到伤害了。就是想和你说话,将你从袖子里抱出来便好子。”

    沈紫言顿时无言,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这厮八成是看多了奇物怪志一类的古籍,所以就这样信口开河。可是仔细想一想,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似清晨的露珠在花瓣上轻颤,每一下都带着淡淡的喜忧。

    是啊,若是能缩成小小的一团,就那样缩在杜怀瑾的袖子里,是不是可以,忘却这世间一切的烦恼忧愁?长长的袖子便是所有的天地了,高兴时出来走走,不高兴时就嗖的一下变成小人,钻到袖子里,叫人无从寻觅。

    可是,哪有这样的好事。

    沈紫言苦笑了笑,视线垂下,落在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上,一阵心酸。

    杜怀瑾已紧紧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紫言,你会不会突然回到从前,然后再也不会见到我了?”声音里有浓浓的忧心和恐慌。沈紫言蓦地想到一句话,没有的在乎,哪来的患得患失?

    这句话还是上一世在慈济寺时,那个叫静虚的姑子立在阳光下,淡淡的说出的这么一句话。那时候她居无定所,心里起起伏伏,哪能细细体会她话里的意思,然而此刻想起,却觉得十分在理。

    果真是字字珠饥。

    沈紫言反抱住了杜怀瑾,深深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幽香,含泪笑道:“若是你对不起我,我自然是要回去的。”杜怀瑾身子一颤,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紫言,日后若是你着恼了,不管是吵闹也好,还是赌气也好,就是不要离开我……”几乎是语带哀求。

    沈紫言心里似有海浪拍岸,久久无法平静。

    杜怀瑾是多么骄傲的人,然而此刻,却愿意放下一切,这样低声下气的求她。

    都说夫唱妇随,夫为妻纲,可是此刻这个男人,却肯为子她,放下一切的骄傲。

    沈紫言突然很想转过头,看看杜怀瑾此时的神色。

    第二百六十三章 痴恋(六)

    杜怀瑾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别扭的别开脸去,闷闷的说道:别看。”沈紫言也当真没有转头,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一阵一阵拂过她耳边碎发,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不由暗暗笑了笑,平日里看似没脸没皮的杜怀螳,原来也有这种难为情的时候。

    沈紫言轻笑了笑,“我自然不会走,这王府内繁花似锦,不知道多安乐,我为何要走?”信手掰着杜怀瑾的手指头,一根一根,而后又慢慢合拢,“就是要走,也和你说一声,我们一起走,可好?”

    杜怀瑾低低笑了起来,眼里似有清溪缓缓流涛,又似星星倒影在湖面上,幽深而清澈。他的声音醇厚,带着几分醉意,“好。”沈紫言心里似有春风拂过,刹那间便醉了,痴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沈紫言也不过是无酒自醉。

    或许是杜怀瑾的声音太过撩人的缘故,竟叫沈紫言短时间内忘却了方才的悲痛,眼里心里,也唯有眼前这个少年儿郎罢了。杜怀瑾驾轻就熟的抚摸着她的头,二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许久许久,直到沈紫言在他怀里睡着,他才终于抬起了僵直的脖子,轻轻柔柔的将沈紫言放在了炕上,拉上了被子。耳畔是她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杜怀瑾的目光落在了沈紫言的小腹上,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凉。

    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眉头蹙成了一团,眼角已恢复了往昔的冰冷。

    伸出手去,想要抚摸沈紫言熟睡的容颜,然而还未触及她的面颊,便僵在了半空中。缓缓合上眼,想到太医说过的那番话,心里颤了颤,有如在刀尖上划过,叫他痛不欲生。保得住孩子,就极有可能保不住沈紫言。而想要沈紫言万无一失,唯有拿掉这个孩子。

    可是他亲口许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右乎悬在半空中,一点点变得僵硬。

    杜怀瑾慢慢睁开了眼睛,清澈如水的眼中已满是忧心和郁结。

    哪怕是沈紫言离开,他也觉得,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能忍受。可是一想到她可能会丧失性命,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浑身如坠冰窖,叫他连呼吸都帝着剧痛。的的确确,他可以放手让她离开,可是却绝不能看着她死去。

    却不知几何时,沈紫言已悄悄睁开了眼睛,眼睫眨了眨,又飞快的闭上了。

    不过是想要掩饰眼里的一片水光。

    从来没有哪一刻,沈紫言如此的僧恨自己,也没有哪一刻,沈紫言觉得如此的悲凉。

    一直以为,这人世间千疮百孔,可是只要坚持,只要努力,总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一天。而如今,现实真真切切的摆在她眼前,叫她又能作何抉择!明知道即便是牺牲了性命,这个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可是她就是想要试一试。

    拿掉这个孩子,她或许能芶延残喘,可是以后,却不会再有孩子了。

    若是冒险生下这个孩子,哪怕是死了,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杜怀瑾也就还有一丝念想。

    沈紫言虽不知自己在杜怀瑾心中到底是何地步,可也隐隐有一种感觉,他们彼此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若是就这样撤手人寰,总要给杜怀瑾留下一丝丝希望,留下一点眷念,也让他记得,他的一生中,曾有过她这么一个人。

    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她都不想后悔。

    只是想到杜怀瑾,心中伤痛不已。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许诺,无论如何都要一直伴在他身边,可若是真到了有一日,她就那样匆匆而去,“

    沈紫言几乎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苍凉和无助。

    私心上自然希望杜怀瑾此生惟念着她一个人,可理智却告诉她,她希望杜怀瑾在没有她的日子,也能过得如从前般潇洒自在。即便是如此想,心里还是浮现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矛盾而忧伤。

    缩在被中的手指紧紧攥成了一团,微微颤抖。

    那边杜怀瑾已经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又胡思乱想此什么?”沈紫言微微一怔,自己一直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他如何知道自己醒着?可既然被他拆穿,也不用强装下去了。缓缓睁开眼睛,迎面就是杜怀瑾鸟黑的眼眸。

    长长的青丝披散了满肩,微白的嘴唇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就连这姿势都显得有些暗淡。沈紫言眼眶微湿,杜怀瑾修长的手指已抚上了她的眼角,柔柔的将她的泪一点点拭去,“不要胡思乱想。”

    沈紫言垂下了眼睑。

    似乎杜怀瑾总有洞穿人心的本事。

    沈紫言就笑了笑,“你如何知道我醒着?”杜怀瑾轻声一笑,眉目闸满是令天地山川失色的风花雪月,“你瞒不了我。”不用解释,也不用多说。不过是二人之间的熟悉,以及心头那一点相通的灵犀。

    沈紫言就含笑躺在枕上,仰视着他。指尖从他唇角一点点戈过,细细描绘他的容颜。

    十年以后的杜怀瑾,会是如何呢?

    不舍的看着他,突然很心酸的想,如果能这样看他一辈子该多好?就这样看着他慢慢变老“。

    “三郎。”沈紫言贪恋的凝视着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蓄了胡须的三郎又会是个什么样呢?”,三十而立,四十不感,中年的杜怀瑾“,“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老年的杜怀瑾。”

    沈紫言轻轻笑了两声,遥想得出神,也遥想得心疼。

    “紫言。”杜怀瑾呢喃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若是那么期盼我老了的模样,那便一直陪着我。”沈紫言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仿佛杜怀瑾在告诉他,他很孤独,很寂寞,很想她一直陪着他,就这样陪着他。

    沈紫言痴痴的笑了笑,杜怀瑾的吻,已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带着微微的凉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紫言就想要缩回自己的手,然而杜怀瑾的手,如此温暖,叫她舍不得抽开。也就任由他的吻,由着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腕,而后,终于按捺不住,覆上她的唇。沈紫言用尽全身力气,勾住了他的脖子。

    似乎这样,就可以忘却那此纷纷攘攘的事情。

    外间传来秋水的声音,沈紫言微微一怔,忙松开了环住杜怀瑾脖子的双臂,再抬头看时,杜怀瑾琥珀色的眸子已染上了一层醉色。外间秋水已经咳了几声,说道:“少爷,夫人,林妈妈带了两位妈妈过来了。”

    杜怀崔不假思索的推开了门,就见门口立着两位三十四岁左右的妇人,都挽着圆髻,白润的面庞,笑起来时都显得十分可亲。林妈妈忙解释道:“这是吴妈妈和潘妈妈,从前王妃怀上郡主的时候,就是这两位妈妈在一旁服侍的……”这么说来,就是经验丰富的妈妈了。

    对于没有任何经验的沈紫言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杜怀瑾微微颔首,当着林妈妈的面,送了那两位妈妈一人二十两银子,四匹湖光色的松花棱布。两位妈妈忙屈膝谢了,秋水就开始收拾隔壁耳房旁边的厢房给两位妈妈居住,毕竟是福王妃特意送来的妈妈,不得怠慢。

    两位妈妈就进了内室,给沈紫言磕了头。

    待她们走后,沈紫言悄声问杜怀瑾:“是你和娘说的?”杜怀瑾微微点头,“娘这几日身子也不大好,一时也没有想到,我就略提了一提。”沈紫言叹了一口气,福王妃受此打击,也不知几时才能得好。

    自此以后,太医日日来问诊,而杜怀瑾的面色愈发难看”看向沈紫言的目光,一日比一日悲凉,一日比一日哀伤。沈紫言心中一片冰凉,只觉生不如死。她可以忍受这时间一切的风风雨雨,却不能忍受,失去这个孩子。

    那是她熬了许久才得来的孩子,也有可能是她此生最后的一点骨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就如昙花一样,在暗夜里只开放了一个刹那,还未让她瞧见,便静静的凋谢了。不由自圭的,她又想起了从前的那个梦,梦境是如此的真实,让她生出一股庄周梦蝶之感。

    她情愿那个梦就是现实,而她当真会有一个极像杜怀瑾的,粉雕玉琢的儿子。不,甚至她的愿望可以更卑微一些,不求是多漂亮的儿子,只求着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她的心头宝。

    沈紫言因身子虚弱,受医嘱不得不卧榻休养,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丝毫不敢妄动,只求上苍垂怜,能让她有幸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只是有一日醒来,突然感觉身下有种湿漉的异样,只当是自己一夜噩梦徜下的冷汗,随手摸了一把,指尖上竟有一股粘腻感,沈紫言暗自心惊。忙唤了秋水掌灯,在明亮的羊角宫灯下,赫然发现自己的指尖一片黯然的红色!

    沈紫言顿时眼前一黑,牙关紧扣,生生闭过气去。

    今天其中一个室友要搬出去,另一个室友幽幽的对子夜说,没有我们,你可怎么办啊,没人给你带饭吃,没人打扫宿舍,没人给你抄作业,也没人告诉你在哪里上课仿。

    刹那间泪流满面,果然子夜除了码字,没有别的特长了,整天惦记着更新,神游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痴恋(七)

    耳边是轻轻的呼唤声,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

    可是沈紫言只觉得深深的疲惫,更是不想睁开眼睛,情愿这样,一直沉浸在梦里。

    依旧是那株熟悉的梅花树,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杨,只是,再也不见了那两个孩子。

    一阵失意袭上心头,沈紫言苦笑了笑,仰天望去,漫天都是飘扬的大雪,似柳絮一般,飞舞着,旋转着。只是身后突然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沈紫言心中一喜,忙转头望去,就见那两个孩子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狐裘,如同雪人儿一般,煞是可爱。

    只是,等她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孩子时,就见那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同那空中的白雪一样,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消失在了视线里。沈紫言独自立在雪地里,遥望着远方,回头时,脸上已是一片冰凉。

    耳边焦急的呼唤声越来越强烈,沈紫言终于幽幽转醒。果真如她所料,这熟悉的声音,除了杜怀瑾,还能是谁?看到眼前的那双黝黑绝望的眼眸里,慢慢的有了激动和惊喜,像是死灰在刹那间重新燃起。沈紫言心里微微抽痛,吃力的抬起手,手指轻轻抚摸过他坚毅削瘦的下颚,那里长出的青色胡茬扎痛了她的手。

    沈紫言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从他明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妁倒影。

    还从他眼中,发现了自己的神色。有一种陌生而熟悉的东西,叫做凄凉。

    随着神智转醒。身体的感觉也慢慢恢复过来。身下早没有了那种滑腻之感,想必是早就被收拾好了。也是,杜怀瑾是那样爱干净的人。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有些刺痛。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杜怀瑾已顺手端起床头还泛着热气的参汤,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一口,“你昏迷了有两日了。”沈紫言大吃一惊,只是觉得浑浑噩噩的,倒真没有想到会睡了这么久。很想开口问自己的孩子是否保住了,只是不敢开。

    生怕自己这一出声,得到的就是一个噩耗。

    默默的喝完了一整晚汤.才觉得虚软的身子暖和了些,杜怀瑾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她受凉。痴痴凝视了她许久,才伸手从被中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沈紫言顿时语凝,杜怀瑾已低声叹道:“孩子保住了。”

    沈紫言愣住。

    心间涌出了一丝丝欢喜,眼中顿时一亮,“真的?”杜怀瑾点了点头,伸指按住她的唇,“你刚刚才醒,嗓子干涩,别太多话。”沈紫言大喜过望,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是看着他的神色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心里一痛,从被中探出手。想要去摸摸他的面颊。

    却被他一把握住,硬生生将胳膊塞回了被子中,“别胡闹。”沈紫言斜了眼他的下颚。似笑非笑,“这一圈胡子,人可显老了,哪里像是少年儿郎,分明是曾经沧海的老人……”这才去了忧虑之心,竟开始不消停的嘲笑起他来了。

    见着她又恢复了往昔的精神头,杜怀瑾自然也是欢喜的,也就顺着她的话,假意着恼,颇为风马蚤的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凑上去磨蹭她细腻的面颊,一面蹭一面嘟哝,“为夫被嫌弃了。”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看看,少年白发生了。”

    分明是,满头乌油油的黑发,飘逸动人。沈紫言失笑,张嘴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还不快去收拾收拾。”哪知杜怀瑾方才在她一咬之下,挑动了压抑许久的炽热,身子轻轻一颤,才故作镇定的起身,不敢再多流连一刻,急急忙忙去了净房。

    初来时,整个人几乎是焕然一新。沈紫言只粗粗扫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看下去。天寒地冻的,这厮一进了内室,就抛开了披着的厚厚衣裳,浑身上下只着一件单薄的白绸亵衣,松松垮垮的系了一条带子,裸露出大半如玉的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