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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64部分阅读

一直在寻你。”

    静虚已是泣不成声句不成句,“自婶婶过世以后,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西晨风红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从现在起,便有了我是你亲大哥,……”静虚哽咽着点头。

    西晨风唇边绽放了一丝笑,“唤我一声。”静虚一直望着他期盼的眼神,张了张嘴,任由泪水肆意流下,终于低低的唤了一声:“大哥!”西晨风的泪夺眶而出。

    为了这一声大哥,他已盼了十多年。母亲过世之前,曾经紧紧抓着他的手,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哪知后来风云突变,他们二人就此断了消息。每晚屡屡想起,西晨风愧疚得难以入眠。

    而如今经历了这些事,他终于寻回了亲妹妹。也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西晨风似是想到什么,回头望了眼亭子里的杜怀瑾和沈紫言二人。又转过头来问静虚:“可是他们寻到你的?”静虚拭了拭眼泪,含泪笑道:“我和福王府的三夫人从前见过一面,也不知为何,她今日突然问起我许多事情,我才渐渐知道……”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西晨风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上上下下打量着静虚笑道:“大约是见着我们模样相似的缘故。”静虚抬头看了西晨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确有几分相似。”西晨风就望着她,“你可要还俗?”

    静虚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在极远极远的地方。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些年我住在这寺里,早已习惯了。你若是惦记我,得闲了便来看看我此愿足矣。”西晨风本是洒脱之人,自然也不会强迫她,闻言点点头,“你喜欢便好。”说着扬声冲着亭子里高喊:“我找到妹妹了!”

    那边杜怀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也回之高喊:“我们看见了!”沈紫言暗暗笑了笑。西晨风倒也是个有趣的人。许熙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风吹过,拂起他的白衣,宛若羽化而登仙的世外之人。

    山风拂过面颊,似刀害一般的疼。可是沈紫言丝毫不觉得冷,心里倒是欢喜得似那三月艳阳天。三个人静静的立在亭子里,谁也不曾开口多说一句话。然而却自有一股温情洋溢在三人之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杜怀瑾牵起沈紫言的手,轻声说道:“仔细冻着。”沈紫言这时才惊觉自己浑身发冷,禁不住就打了个寒战。杜怀瑾忙脱下自己的狐裘为她披上,将她揽在了怀里,对许熙说道:“我们暂且先回去了。”

    许熙点点头,笑道:“我和你们一道。西晨风那小子这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杜怀瑾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可得让他好好答谢我们。”许熙轻笑出声,“最该答谢的该是认出静虚的三夫人才是。”

    沈紫言也是兴致高昂,闻言立刻笑道:“正是该如此,过几日可得叫他好好想想,该送什么谢礼为好。许熙听着她清丽的声音,心间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然而眼见着她在杜怀瑾怀中巧笑嫣然,笑语如花,也甚是满足。

    哪怕是不能和她厮守,看着她高兴,他的心情,也会变得愉悦起来。

    杜怀瑾扶着沈紫言上了马牟,撩起帘子冲着许熙拱了拱手,便放下了厚厚的车帘。沈紫言坐在铺好的坐褥上,大半边身子都靠在了杜怀瑾身上,随口问:“西晨风为何要隐姓埋名?”话音刚落,杜怀瑾方才含笑的眼眸立刻笼上了一层寒霜。

    沈紫言心里微微一颤。

    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余下的两个孩子也要各自逃亡,这可不是家道突变那么简单。

    杜怀瑾长长的叹息:“是因为七皇子案。”沈紫言微微一怔,看着杜怀瑾黯然的神色,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想到,西晨风居然也和七皇子谋反一事扯上了关系。看起来那样滑头的一个人…”

    杜怀瑾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西晨风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县令,可他父亲的老师是七皇子的太傅。当年有人弹劾七皇子谋反,西晨风的父亲也曾上书为七皇子说情,哪知后来七皇子当真……”

    沈紫言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说七皇子谋反这段往事。可是每一次听说,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权势倾轧,从来就是如斯残酷。而七皇子却是杜怀瑾从小的玩伴,对于七皇子的死,人一直耿耿于怀。

    正思付间,杜怀瑾已模了摸她的头,“别想太多,安心养胎。”沈紫言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再提起。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这事在不久的将来,总会被重新提起的。然而那已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了。

    马牟缓缓停在了王府的垂花门前。杜怀瑾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马牟,不住嘱咐:“当心台阶。”“小心路滑。”诸如此类的话语,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沈紫言一转脸,就看见杜怀瑾满脸的认真和小心,心里微微一动。

    似乎从进府以后,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过了几日,就是年关了。

    这是沈紫言嫁入福王府以后,过的第一今年。可是也算得上是最冷清的一今年关。

    因为杜怀瑜的过世,福王府上上下下,根本没有一丝过节应有的热闹气息。一大早的,福王妃便按品大妆,准备进宫朝贺。

    沈紫言进府不久以后,也被册封为了一品夫人,此时也不得不换上繁琐的衣裳,头上也戴上了重重的妆饰。杜怀瑾撩帘进来时,沈紫言已收拾妥当,正坐在榻上等着。杜怀瑾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有心想摸摸她的头,只是无从下手,又深深看了她好几眼,笑道:“紫言还是穿着家常衣裳的时候好看。”

    沈紫言横了他一眼。

    这身装束太过繁琐,生生叫人连走路都不自在。若不是为了进宫朝贺,自己哪里会想要穿着这身衣裳!杜怀瑾却犹自不满足似的,围着她转了几圈,蓦地就凑到了她耳边。他滚烫的呼吸轻拂着她的面颊,传来一阵酥痒。只听得他低声耳语:“你还是穿着肚兜最好看。”

    沈紫言顿时愣住。

    这人怎么能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来?

    耳根子有些发热,狠狠瞪了他一眼。杜怀瑾却微挑了眉梢,从上到下的,一溜打量着她。沈紫言犹如芒刺在身,浑身上下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拔腿就想要出去。却被杜怀瑾拉住了:“待会进宫也不知要多久,你暂且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于进宫一事来说,杜怀瑾远比自己经验丰富。沈紫言来来去去也不过就进过那么几次,还是在先皇病重之时。那时候战战兢兢的,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杜怀瑾如此说,必然有他的理由,沈紫言也不逞强,一连吃了好几块酸枣糕。

    杜怀瑾从始至终都含笑凝视着她,待她吃完,伸指替她扫落嘴边碎屑,眼里满是宠溺。在他深如潭水的眼眸里,沈紫言几乎找不到方向。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杜怀瑾忙扶住了她,“你当心些,穿着这一身衣裳,还不知道小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 面圣(一)

    沈紫言苦着一张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厚厚的衣裳,赞觉头疼。可进宫朝贺是规矩,不能不从,就是福王妃,也得一大早的装扮妥当,准备进宫。

    大夫人是孀居之人,又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自然不必进宫。是以只得沈紫言和杜怀瑾二人去了福王妃处。福王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露出几分惊艳来,“平素倒是习惯了,今日一看,倒真有几分一品夫人的气度。”

    沈紫言羞赧的笑了笑。没从杜怀瑾口中听到什么赞美之词,反倒是福王妃谬赞了一回。

    福王妃看了看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的二人,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连连颔首:“你们二人一今生得俊俏,一今生得柔美,将来这孩子无论是随了哪一个,只怕都好看得紧。”杜怀瑾抬眼瞅着福王妃,“娘,您莫不是心里不痛快,打趣起我们来了?”

    福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福王就进了门,看见三人,笑道:“时候不早,也是进宫的时候了。”福王妃忙站起身来,一行人出了院子。到了垂花门前,福王和福王妃一司坐了一辆马车,沈紫言和杜怀瑾就坐在了后面的马牟上,踏上了进宫的路。

    青雀大街上静静的。看样子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人们都不大愿意出来走动了。

    沈紫言想起初次进宫时,青雀大街上人声鼎沸的景象,宛如还在昨日一般。只不过那时候的心情,和如今是截然不司了。沈紫言半靠在杜怀瑾怀中,随性卷着他垂落下来的长发,轻声说道:“此次进宫,会见到太后吧?”

    杜怀瑾面色微沉,微微颔首,“嗯。”沈紫言就垂下了眼。

    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你在欧阳家也安插了人?”杜怀瑾身子微僵。过了一会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按了按额头,“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沈紫言哧的笑了一声,“欧阳家现在蠢蠢欲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先是在西北的马场嫌了不少钱,现在又将手伸到了江南,听说还选了不少扬州瘦马,欲献给皇上。”

    沈紫言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稀奇。

    上次让沈青钰好好收集金陵世家的消息,结果沈青钰比她预料之中做得更好。不止将金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悉数列了出来,还加入了不少奇闻轶事,亦或是那些官员的私密之事。只怕不少都是从市井上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既然能传出来,总是有点起因的。沈紫言在意的倒也不是这此,不过是想要知道朝堂上的动静罢了。也唯有时时刻刻关注,才能在心里有个底数,日后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猝不及防,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失了性命。

    这次打听,倒叫沈紫言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欧阳家的门客开始频频出现在各个达官贵人家里。

    这的确是一处不寻常的讯息。

    就好像是太阳落山前,最后的余晖。

    欧阳家作为太后娘娘的娘家,曾经显赫一时。

    只是可惜,在夺嫡之事上,选择了站在大皇子那一派,和当今皇上,站在了对立面。这一次错误的选择,极有可能将会断送欧阳家大好的前程,甚至有可能,欧阳家的百年基业,就此断送。

    沈紫言实在想不通,一个百年世家,怎么会在夺嫡之事上,如此的草率。按理来说越是这样的大家,行为处事越是小心瑾慎,稍有不慎,就会牵连一大家子人。可是欧阳家在短时间内,就选择了大皇子。

    似乎就连皇后之死,也和欧阳家脱不了关系。只不过这件事情早已盖棺定论,沈紫言也不欲深想下去。欧阳家作为外戚,似乎已经干涉了太多朝政之事。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

    就连当今的福王,皇上的亲叔叔,都选择了退避三舍,欧阳家作为太后娘娘的娘家,这种处事风格实在太过张扬。

    杜怀瑾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额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背,“不过是饮鸠止渴罢了。”沈紫言心里微微一颤,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后的未来,“那太后娘娘那边……”杜怀瑾缓缓合上了眼,叹了一口气,“皇上也是聪明人,他可以隐忍,可总有一天,会选择合适的时间,日账重提。”

    事实上沈紫言对于欧阳家不甚关心,她担心的,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福王的生母,若是太后娘娘被卷入了这件事情里面,福王的处境,将会十分尴尬。所谓瓜田李下,正是如此。不管福王最后是否插手,他的身份摆在那里,都容易引人遐想。

    而到了皇上羽翼渐丰,开始清洗当初那些反对他登基的人的时候,欧阳家势必会首当真冲。这是每一个皇帝登基以后,不可回避的政治倾轧。新帝登基,总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亲信,先帝留下的人,支持他的,自然可以为之所用,可那些在夺嫡之事上反对他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到影响。

    也就是说,其实这些人,早已被皇帝记在了心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等到帝位巩固之时,就是他们噩梦开始之时。

    沈紫言暗暗叹了一口气,“欧阳家现在也是竭泽而渣了,从南到北,到处都有他们家的产业,动静闹得这样大……”杜怀瑾冷笑了一声,“当时欧阳老太爷还在世时,欧阳家处处小心,深得先皇信赖。从这一代开始,和大皇子越走越近,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现在到处搜刮财富,大肆贿赂金陵城这些人,皇上都看在眼里。”

    沈紫言暗自叹息。

    欧阳家,注定是无法长久了。

    也不知到了那时候,太后会不会恳求福王。

    杜怀瑾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也不用担心,这祸水引不到我们府上来。”沈紫言看着他信心笃定的样子,欲言又止。凡事哪里有这么绝对,“若是旁事倒也罢了,只是这欧阳家和太后娘娘关系亲密,而太后娘娘又和福王血浓于水。”

    杜怀瑾已笑着眨了眨眼,“你不用过虑,此事我自有分寸。”沈紫言点了点头,杜怀瑾倒也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人。

    马牟缓缓在宫门前停下。

    沈紫言站在宫门前,想到自己上一次视死如归的心情,嘘叹不已。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是才行至宫门口,便见那里候着一位公公模样的人,见了他们,满脸是笑的迎了上来,“福王,许久不见您进宫,您身子骨可还好?”福王淡淡笑了笑,“一切安好。”看样子,这公公倒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了。一般人哪里敢凑上来和福王寒盼。

    杜怀瑾已向前走了几步,笑道:“可是皇上要见我?”那公公笑意更盛了些,“正是呢,一大早的皇上就命咱家在这里候着,只等着您来了,便让您和三夫人一起去见驾。”沈紫言微微一愣。

    福王妃已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

    沈紫言还是第一次面见皇上,心里紧张不已,强笑了笑,跟着杜怀瑾去了皇上所在的承德殿。只见殿门前守着几个小太监,见了他们来,都纷纷迎了上来,领着他们进了正殿。金碧辉煌的正殿东方,坐着一人。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乌黑的头发上一顶玉冕,正是当今的皇上。

    沈紫言飞快的暖了皇帝一眼,不由大吃一惊。

    看这模样,和杜怀瑾,倒有八九分相似。

    沈紫言不得不感叹上苍的神奇之处。

    二人虽说是堂兄弟,又是表兄弟,可长相能这般相似,也是令人惊叹的事情。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皇上支着下巴,微微一笑,“三夫人可是觉得我和令夫十分相似?”沈紫言微微颔首,“粗看下,倒有几成相似。”并不敢多言。伴君如伴虎,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皇上心情大好,眯着眼笑了起来,“打小我们在一块戏耍,宫里这些人,也难得分辨。”话语间带着几分散漫和随意。沈紫言可不敢因为他的漫不经心而掉以轻心,始终恭瑾的侧身立在一旁,微垂着头。

    皇上一连看了她好几眼,对着杜怀瑾叹道:“从前读过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时候只是不信,哪里真有这般绝色女子,今儿个可算是见着了。”沈紫言大窘。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倒也罢了,可出自当今皇上之口,实在让人觉得很怪异。杜怀瑾却丝毫不以为意,瞥了沈紫言一眼,嘴角含笑,“微臣也是如此以为。”这下沈紫言更是觉得万分窘迫,恨不能这空荡荡的大殿上有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杜怀瑾这厮,平日里没脸没皮也就罢了,如今在皇上面前也是如此,叫人心里没来由的心慌。只听得杜怀崔轻声咳了一声,“皇上,拙荆有孕在身,不得久站,可否赐座?”

    沈紫言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

    皇上久久的没有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怀瑾,“你如今可是大为不同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面圣(二)

    杜怀瑾微微一挑眉,不置可否。

    沈紫言静静的立在原地,微微生出一种不安感来。

    哪知皇上立刻就吩咐身边的公公:“给三夫人赐座。”沈紫言忙跪下谢恩,告了罪,才慢慢坐下了。皇上就椰偷的望着杜怀瑾直笑,“几年前怀瑾还曾信口在我面前胡说,说此生不欲娶妻。”话还未说完,就被杜怀瑾的轻咳打断,“那时候年少轻狂。”颇有些尴尬的样子。

    皇上的眉脚挑得高高的,“年少轻狂?”分明就是半点不信的样子,“多少人十五岁就娶妻生子复生子,你有何可说的?更何况你我之间,最是清楚明白不过,“……”杜怀瑾飞快的看了沈紫言一眼。

    见她不见有丝毫恼意,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着皇上直使眼色。皇上只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笑眯眯的望着沈紫言,“三夫人还不知道吧,当日他急匆匆的来我的寝宫,身边的公公还未来得及通传,他就冲了进来,口口声声问我陈太医在哪里,那时候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三夫人病了……”

    沈紫言垂下头,抿着嘴无声的笑了笑。心里却漾开了一阵阵暖意。

    杜怀瑾那样处变不惊的人,原来也有这种时候。

    看样子皇上倒是个有趣之人。一开始对他的畏惧之心倒去了几分。

    杜怀瑾似乎十分尴尬的样子,待皇上说完这句,就四处望了望,说道:“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