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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67部分阅读

见林妈妈走了出来,深深看了杜怀瑾一眼,说道:“三少爷,王妃正等着您呢。”杜怀瑾面色微凝,点点头,撩开帘子,和沈紫言一同走了进去。只见福王妃坐在榻上,神色哀威。而福王坐在东面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盏茶。

    想来二人在他们来之前是说过话了,不出意料,多半就是杜怀瑾的事情。福王妃一抬头见了杜怀瑾,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瑾儿……”声音无助而凄惶。

    杜怀瑾就跪在了福王妃面前,“娘……”福王妃掏出帕子,捂住嘴唇,低低抽泣了起来。

    福王已别开脸去,眼里分明有隐忍的闪烁。

    杜怀瑾垂着头,声音也有些哽咽:“孩儿不孝……”福王妃心里更是痛苦,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大楚朝人才济济,为何突然让你去?”福王就斜了她一眼,“方才我不是和你说得清清楚楚?皇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亲信不多……”

    这下福王妃更是大哭,“你从前的手下,哪一个不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我们瑾儿还未及及冠之年,你就这样狠心让他去西北那等苦寒之地?”福王蹙了蹙眉,“我当年上战场,也不过十六岁!”

    “你是你,瑾儿是瑾儿!”福王妃悲痛得难以自抑,双肩不住抖动,“可怜我年过四十,膝下也唯有这一个儿子,这要是有什么好歹……”说着,又看了看沈紫言,“紫言腹中还有将近四个月的孩子……”

    沈紫言心里一阵苦涩,垂下头,迅速的眨了眨眼睛,将涌上的泪意,生生逼了回去。

    福王妃低声哭了一阵,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林妈妈忙端着铜盆服侍福王妃净面,又用热毛中替她敷眼睛。杜怀瑾就趁机说道:“娘,我也不过是在军中指挥部下作战,不必自己动手的。”

    沈紫言看了他一眼。

    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

    军人可不比文人,许多军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哪怕来的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见得就会心服口服。而军中最重视的,还是统帅的能力。若是开战之时,统帅畏畏缩缩躲在后方,只会叫人瞧不起。

    杜怀瑾那样骄傲的人,哪里真会做出这等事。年纪轻轻,想要统率万人之军,只会比旁人付出的更多,才能得到认可。所谓士气,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养成的。然而毁灭,却不过是一夕之间的事情。

    福王妃抬眼,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哄我……”说着,又掌不住哭了起来。杜怀瑾好说歹说,好容易才叫福王妃的哭声静止了下来。

    福王就朝着杜怀瑾使了个眼色,“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没用晚膳?”

    杜怀瑾见机,忙答道:“正是呢,这一问,倒觉有十分饿意了。福王妃虽然心痛,可到底心疼儿子,一连迭命人上菜。沈紫言和福王妃一桌,杜怀瑾和福王一桌,四个人静静的用完了晚膳。福王妃突然望着杜怀瑾,长长的叹息:“我知道你从小就是拗性子,这次既然是皇上的意思,你又做好了打算,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可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得好好的回来……”

    想不到转变的这样快。

    沈紫言暗自叹息。福王妃所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缓冲罢了。

    杜怀瑾郑重的应了。

    坐了片刻,二人便起身告辞。出了院子时,沈紫言看着月光下二人被拉成的影子,默然半晌。许久许久,才低低问:“要去多久?”“少则三四个月,多则一年多。”杜怀瑾无奈的叹息,“希望能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

    沈紫言偏过头,看了他片刻,突然低低说道:“我乏了。”杜怀瑾一怔,立刻就蹲下了身子,“我背你。”沈紫言没有片刻犹豫,爬上了他的后背,伸出双臂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暖意。

    在这寒冷的夜里,沈紫言埋头在他后背上,大滴的泪,浸透了他的外袍。

    杜怀瑾有意放慢了脚步,这一段路,走得比往日不知慢了多少。沈紫言暗暗的想,若是永远没有尽头,该多好。只是可惜,路途再远,走得太慢,也终有到达的时候。更何况,杜怀瑾也担心在外间太久,会冻着她。

    杜怀瑾径直在满屋子人异样的眼光中,背着她进了内室。轻轻将她放在炕上,默然无语。

    “三郎。”沈紫言突然直扑入他怀中,“抱着我。”杜怀瑾一怔,立刻将她紧紧抱住。而他的唇,带着些许暖意,就那样倾下。沈紫言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衣角,迫使他离自己更近,而两人间,再也没有一丝空隙。

    杜怀瑾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可遏制的在她瘦削的背上,上上下下的摩挲。沈紫言忽然觉得无法言喻的哀婉,将她团团笼罩。若这真是最后一夜,那么,就当作是她,在盛宴之后,最后的放纵。  绝望而又悲伤,沈紫言几乎要落下泪来。

    杜怀瑾滚烫的呼戏吹拂着她的面颊,让她心里溢满了酸楚和欢喜,用尽力气回应他的吻。

    缠绵而决绝。

    杜怀瑾终于按捺不住,伸手探入了她的衣襟,微冷的手,触到她温热的皮肤,一阵战栗。沈紫言却没角片刻犹豫,顺势解开了他的衣带,没有矜持也没有羞涩,径直咬上了他的脖子,留下一个月牙形的浅浅的印记,“杜怀瑾,不管在哪里,我都要你记住我。”

    “此生此世,至死不渝。”杜怀瑾温热的气息将她浑身笼罩,让她禁不住弓起身子,索求更多的亲近。杜怀瑾一把拉开被褥,将二人团团包裹。而后,一拂手,她的衣衫,夹杂着他的亵衣,就此平平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的屏风上。

    缓缓在她体内进出,杜怀瑾的唇一遍遍的掠过她的面颊,嘴角,唇瓣。

    只觉如波涛般的快感,几乎将他淹没。

    而他低沉的声音,一声声的呢喃。却是紫言二字,不过是她的名字。

    三日后,风送来的气息,有些湿润的味道。一抬头,漫天都是萧瑟的冬雨。沈紫言看了眼门外的雨帘,亲手寻出一柄青绸布伞,望着层层叠叠的脚印,笑靥如花,“早些回来,我为你留着门。”宛若是寻常的出门,而他在日落前,会无声无息的推开门,出现在她视野里。

    杜怀瑾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被他随意的拂开,凌乱的垂在一边。他轻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伞,“我知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等我回来。”说完这句,将视线艰难的从她脸上挪开,“我走了。”垂下眼,转过身去,天青色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这绵绵冬雨中。

    沈紫言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远去,心里一阵恐慌,再也按捺不住,张口欲喊,就见杜怀瑾急匆匆的奔跑了过来。青绸布伞遮去漫天冷雨,温醇的声音就在耳边,“紫言,我喜欢你。”再也没有别话,又是一阵匆匆的脚步。

    而他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

    沈紫言立在屋檐下,任由飘零的冬雨,淋湿了半边身子。而苍白的面上,犹自残留着滚烫的泪水。

    第二百八十三章 鸿雁(四)

    “小姐,外面冷,您也得当心着身子……”秋水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边,神色说不出的复杂。绵绵冬雨,倾城而下。沈紫言立在屋檐下良久良久,没有做声。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暗暗叹了口气,静静的返回了屋子。

    屋子里的温暖和外间的寒冷截然不同,宛如人间两重天。

    沈紫言却已经察觉不到了。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和杜怀瑾闲话时,说起的笑话,那时杜怀瑾轻笑着说,希望她能化作一只小鸟儿,这样就能钻入他的袖子,两个人时时刻刻都能在一起。

    不过是少年夫妻情到浓处时,一句玩笑话。

    哪里有人会当真。

    可是到如今,沈紫言想起,潸然泪下。恨不能当真化作一只鸟,或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能时时看着他,时时伴着他,只是可惜。他已经离开。而她,不过是闺中少妇,连这金陵城,亦走不出去。

    沈紫言独自坐在窗前,许久许久。

    没过几日,传来消息,二夫人病故在庄子上了。沈紫言也不过派秋水过去问了一声,也不再提起。

    宛如福王府从来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一般,一切都并未因为二夫人的死而出现什么变化。

    年关下,大夫人和沈紫言有孕在身,皆不能出去串门应酬。而福王府也屡屡推脱身子有恙,不便赴宴。众人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福王府发生的种种,也都心照不宣。好容易熬过了元宵节,这门庭若市的喧嚣才渐渐平息下来。

    再过几个月,就是杜水云出阁的日子,福王府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墨书自此开始频频往来于福王府,似乎是怕沈紫言孤单,每日来时,总是坐上三四个时辰,一面做些女红,一面陪着沈紫言闲话。也不知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奇闻轶事,让人听着总是惊奇不已。

    沈紫言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屡屡也畅然而笑,然而心里却始终是缺了一块,怅然若失。这样的日子,平静而沉闷。昔日杜怀瑾在家时,总能和她说说朝廷上发生的大小事情。而现在,随着杜怀瑾的离开,也无人能和她说起此事,自然而然,她的生活。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每日不过是循规蹈矩的作画,练字打发时间。福王妃早已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也不许她再出门走动,免得横生波折。虽是一番好意,可着实是闷坏了沈紫言,这后院不过巴掌大的地方,禁锢了她所有的时间。

    沈紫言鲜少从外面听到什么消息,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只听说西北那边似乎战事不大好。由于大雪封山,粮草不接,杜怀瑾这一仗,打得十分艰难。这些事情,沈紫言也只好放在心里罢了。

    然而还是忍不住,暗自担心。杜怀瑾虽说从小跟着福王,可也不能和那些南征北战,经验丰富的老人相比。沈紫言忧心不已,不出一个月,人已瘦了一大圈。福王妃见着不好,每日命吴妈妈和潘妈妈熬一两燕窝给沈紫言补身子,这才渐渐好了些。

    随着冬日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而沈紫言的肚子,也开始显怀。似乎是一夕之间的事情,她的小腹高高隆起,行走都有些不便。两位妈妈是见多识广的人,一面瞧着她的肚子一面笑,“这圆不圆尖不尖的,可真叫人看不出是儿是女。”

    沈紫言淡淡笑了笑,“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两位妈妈脸上堆满了笑,连声附和。正说笑间,就见秋水从外间走了进来,忙道:“小姐,大夫人那边好像要生了!”沈紫言微微一怔。

    秋水就说道:“听说不过是一刻钟前的事情,大夫人连呼肚子痛,福王妃那边得了消息,急得了不得,好在早前就准备好了,有三四个产婆在大夫人那边呢!”沈紫言在心里思忖了片刻.有些难以置信:“这才八个月呢!”

    秋水苦笑:“正是这么说,听说这一胎十分惊险。是头胎,又是早产……”沈紫言惊出了一身冷汗,由大夫人,想到了不久后的自己。下意识的,双手就轻轻抚上了小腹,不过是一瞬之间,小腹上,似乎有一处突起。

    沈紫言微微一愣,随即失声呼道:“秋水,他踢我了!你也来摸摸看!”秋水一听,眼睛蓦地睁大,方才的沉闷一扫而空,立刻凑上去,将手覆在了沈紫言的小腹上。只是叫二人失望的是,那腹中的孩子,此刻格外的安静,再也没有丝毫动静了。

    沈紫言未免有些沮丧。

    吴妈妈在一旁看着,就笑道:“这才六个多月呢,哪里就有那么大的动静。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只怕是成日闹得您不得消停呢。”沈紫言初为人母,也不知这其中的故事,只是微微有些失望,说道:“看来这孩子倒是个懒怠的。”

    潘妈妈抿着嘴笑道:“到底是您太着急了,这才几个月的孩子。能有点动静,都是意外之喜了。”沈紫言默默的轻抚小腹,一遍又一遍的,想要触摸到那孩子的动静,只是自此以后,他似乎就沉寂了一般。

    沈紫言不由想,若是杜怀瑾还在,就能分享她的欢喜了。

    若是他还在自己身边,那该有多好……

    念头刚刚一闪过,沈紫言就立刻强自按捺住了心头的辛酸,忙粉饰太平似的说道:“也不知大嫂那里如何了……”吴妈妈就说道:“听说这次接生的几个妈妈,都是从宫里出来的,经手的孩子不知凡几,也是有见惯了场面的老人了。等到您生产的时候,想必也是这几位妈妈了。”

    沈紫言虽未亲眼见识过,可也曾听说,女人生产,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这种说法,叫她不寒而栗。尤其是,偶尔想起,她生产的时候,杜怀瑾或许还在西北征战。天各一方,他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也不能看见,这种滋味,叫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平静。

    沈紫言虽安然坐在屋子里,秋水却有心积累经验,拉着白蕊一齐去大夫人的院子,盘算弄以后照着这行事来预备沈紫言生产。只听见耳房里的妈妈一会惊呼:“羊水破了!”秋水和白蕊二人立在外面,心都惊了一惊。

    过了一阵,却又听见一洪亮的声音在焦急的大喊:“夫人,您再用口气!”“夫人,看见头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接连不断。过了三四个时辰,正是黄昏时候,才听见耳房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声。

    秋水和白蕊二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忙立在屋檐下,等到其中一妈妈满头是汗的出门时,悄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那妈妈拭了拭额头的细汗,望了眼耳房,低声说道:“是个女儿。”

    秋水愣了愣,才笑道:“女儿好……”

    沈紫言立刻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不由暗暗苦笑。

    想不到竟然是女儿……

    她虽对女儿儿子是一样的喜欢,可对于痛失长子的福王妃来说,自然希望大夫人生下的是儿子,这样大房这一脉,才不算绝了子嗣。只是可惜,大夫人生下的,却是女儿,沈紫言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出她的意料,福王妃得知是女儿,欢喜就立时减了三分。这要是杜怀瑜还在,这孩子是福王府的嫡长孙女,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可偏偏这孩子出生是在杜怀瑜死后……

    福王妃大失所望,也是人之常情。

    沈紫言自觉身上的压力又大了些,若是她生下的,也是女儿……

    念头刚刚闪过,心口就压得喘不过气来。

    忙垂下头去穿针引线,然而思绪纷乱,却是如何也无法将细线穿进去。

    只是正出神的功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紫言还未回过神来,就见阿罗急匆匆的,也顾不上礼仪,兴头头的说道:“夫人,三少爷回来了!”这句话有如惊雷,在沈紫言头顶炸响。

    万万没有想到,杜怀瑾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也没有想到,战事会这么快结束,似乎前不久还听说了战事不顺的谣言……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最叫人振奋的是,杜怀瑾回来了。

    沈紫言急急忙忙趿了鞋子,就问阿罗:“三少爷现在在何处?”阿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笑道:“三少爷不久前进了城门,现在该是在往府上赶呢。”沈紫言顿时高兴起来,随手披上披风,就疾步走到了垂花门前。

    惹得秋水几人在后面心惊胆战的跟着,不时提醒她当心。沈紫言却置若罔闻,只盼着能快些见到杜怀瑾。在垂花门前站了一个多时辰,沈紫言心头的喜忧犹自无法压抑,唇角高高扬起。若不是这许多人看着,真想出去张望一回。

    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沈紫言大喜过望,再也按捺不住,迎了出去。

    杜怀瑾坐在高高的枣红马上,满面风尘。而他那匹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而在她的目光下,杜怀瑾从马上一跃而下,随后,马车的帘子微微晃动,从里面伸出一双洁白无莹的手来。泛着粉光的指甲,纤细的手指,白暂的手腕。这双手的主人,想必也是一位绝色佳人。

    沈紫言的心,刹那间如星辰陨落成石,美酒隔夜成馊。

    …………

    第二百八十四章 良夜(一)

    一抬头,便看见杏黄|色的天空,光耀的黄,略显蒙尘,在上空开出一朵黄芍药。

    而那双手的主人,缓缓走下车来。

    这是一张完全面生面脸。

    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容颜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一身月白色的裙衫,乌压压的头上只插了一只白玉菩。倾国倾城的美丽,完美无缺。

    真真可以说是少一分则缺,多一份则溢。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叫人难以转开视线。沈紫言不过轻轻瞟了她一眼,心里生出一股,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嫉妒。

    的的确确,是每个女人都会拥有的,嫉妒。

    而不久前,沈紫言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这种感觉了。原以为可以心如止水,到头来,不过是切肤之痛的冷笑话。”“你回来了。”沈紫言淡淡的笑,迎上前去,刻意忽视他身边的绝色女子。

    然而声音疲惫与哀伤,像此刻初夏的天光,不昏不暗亦不光亮。

    杜怀崖轻声应是,而后目光轻轻落在那女子身上,“这是姚非鱼……”那叫做姚非鱼的女子微微一笑,“姐姐。”声音宛如天箱,就连行礼,都透着几分妩媚。沈紫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腰杆,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微笑,“姐蛛妹……”

    等了这几个月,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面。

    也许这一刻,真的听见,心里有冰碎裂的声音。可是沈紫言亦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内心鲜血淋漓,也不能叫人看见。杜怀崖却已笑道:“我们都进去吧。”

    沈紫言微微领首,眼看着杜怀崖与自己擦肩而过,而姚非鱼,恭谨的立在她身后?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