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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70部分阅读

神爽。这么看来,就是有好事发生了。

    “紫言!”沈紫诺一进门,便喜滋滋的走到了沈紫言跟前,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说道:“我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沈紫言也不由高兴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刚刚才知道的。”沈紫诺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我得知这消息以后,立刻就来告诉你了。”好消息,总是希望能和大家分享的。

    沈紫言就抿着嘴笑,打趣道:“难道姐夫就放心你这样出来?”沈紫诺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低声说道:“他的确是有些担心,可我好说歹说,说了半天,又说是来寻你说说话儿,他也就只能依我了。”沈紫言心中微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沈紫诺低着头,又继续说道:“那日你同我说了以后,过了些日子,我便寻了由头,将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许了好婆家,只留下凡今年纪轻的,看着也是寡言少语的丫鬟在身边服侍。”沈紫诺虽然心慈手软,却好在能听人劝。

    沈紫言面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百九十五章 重逢

    沈紫诺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声。

    沈紫言诧异的看着她,“怎么?”沈紫诺垂下头,低声说道:“你是知道你姐夫的,本来想着开春的时候考完了便罢了,哪知却拖到了秋后,他又是一味埋头苦学的人,我见着他一日比一日消瘦,心里真真不是个滋味。”

    春日的时候,本该是天下学子应考之时,可恰逢皇上忌日在即,三年一度的考试拖延到了秋季。真是因为这样,沈青钰和杜月如的亲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横竖杜月如和沈青钰的年纪轻,倒也等得,一切只待科考过后,两家再重新开始议亲。

    只是说起李骏,沈紫言也着实不知该说些很么好。初见时,只觉得他文质彬彬,倒也称得上大家子弟之名,可到了后来,却发现他隐藏的懦弱和优柔寡断的一面。沈紫言不甚喜欢这类人,可各人有各人的脾性,沈紫言自己喜欢杀伐果断之人,也不能强求人人都是如此的性子。

    更何况李骏还是姐夫,沈紫言也就更不好说些什么了。是以这些日子,从未在沈紫诺的面前提起过李骏的三言两语。今日听得她主动提起,才缓缓说道:“姐夫勤奋苦学,也是好事。他日金榜题名,说不准我们沈家,就要出个一品夫人。”

    沈紫诺扑哧一声笑,还未等沈紫言反应过来,就笑道:“你可不就是一品夫人?”沈紫言微微一愣,她不说,自己几乎是要忘了这一茬。这还是皇上初登基的时候,没有给杜怀瑾封号,作为补偿,封自己做了一品夫人。

    这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当时的情况太过特殊,她也就没将这封号放在心上,阻塞沈紫诺的提醒下,才猛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沈紫诺笑着摇头,眉目间染上了几分忱色。“在担心姐夫的身体?”沈紫言在一旁冷眼看着淡淡的问。沈紫诺点点头,“上次风寒以后,虽说过了不久便好了,可他没日没夜的只顾温书,身子迟早会熬不住的……”沈紫言轻抚额头无可奈何的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姐夫也不是三岁小儿,难道不知道其中的道理?”“话虽如此说……”沈紫诺羞涩的低下了头“可是你姐夫一门心思想要高中,光耀门楣。大伯已经三十出头的人了,却还只是区区秀才,小叔娶妻休妻,学业自然也就耽搁了。放眼望去,李家这一代也唯有你姐夫还有先希望。”

    做人目的性太强,往往会很累。

    沈紫言强忍住了,才没说出这句话来。

    对于读书人来说,金榜题名,不仅仅意味着前途的希望还意味着对其十年寒窗的认可。李骏如此,沈青钰如此,无一例外,不同的是,只是苦读多年以后的结局有的人终身贫苦,六十岁了还是童生,有的人,却能年纪轻轻一鸣惊人。许熙十八岁即为状元,李家大公子三十岁出头却也只是秀才,就是这两种情况的鲜明对比。科考一事,向来不能强求。不仅要付出莫大的努力,还与自身天赋,考官喜好有关。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那你不妨多拿些休己出来,给姐夫做些补品补补身子。”沈紫诺忙不迭点头,“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无论吃上多少比拼,还是照日的消瘦。”这事可就值得警惕了,沈紫诺年纪轻轻的,李骏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沈紫言几乎不敢想象。

    沈紫言面色一变,字字句句的问道:“这事什么时候的事情?姐夫现在面色如何?食欲如何?睡眠如何?”一五一十的,盘问的十分仔细。她的语气严厉恳切,叫沈紫诺心中一凛,答道:“自上次风寒以后,一直咳嗽,后来吃了药,渐渐的好些了。入冬以后,每晚都要过了子时才歇下,鸡鸣时便起身,从不多眠。每日用饭也是草草用罢,倒也不挑嘴,备着什么,他便吃什么……”这么说来,不是身子不适,而是他将自己逼得太紧。

    离秋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沈紫言暗暗思付了一回,说道:“照如今的样子看来,你劝说怕是不能了。若是撞到了枪头上,说不准姐夫日后科考不如意,还会将气撒到你身上来……”“他不会的……”沈紫言未说完,便被沈紫诺匆匆打断,“你姐夫也是个知情知趣的,成亲这么久,从来没有红过脸……”

    人心易变。

    话到了嘴边,沈紫言却不知如何启口了。顿了顿,才放柔了语气,“现在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姐夫正全心全意备考,你若是多说几句,只会叫人心中厌烦,倒不如静静的服侍着两个月。到了秋考以后,再从长计议不迟。”沈紫诺欲言又止,“你姐夫性情温和,我说上几句,倒也不会厌烦,只是我见着他形销骨立,心疼罢了。”

    沈紫言默默的望着面前沈紫诺微蹙的眉头,半响无语。

    正因为是姐妹,她说话才不用拐弯抹角的。

    如今看来,只当自己多嘴了……

    若李骏真如沈紫诺所说,千好百好,那她做妹妹的,也该欣慰了。

    沈紫言向来不是自讨没趣之人,见沈紫诺已经不欲就此话题说下去,也就打住了话头,转而言他。“你这些日子,该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吧?”“这倒是没有。”沈紫诺明显的松了口气,“吃食和平日没有两样,也不见困乏,我婆婆都笑言我怀像好……”姐妹二人说了一阵子话,放各自散了。

    沈紫言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丝苦笑浮上嘴角。过了片刻,转头问立在一旁的秋水:“我是不是很多言?”“没有。”秋水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终有一日大姑奶奶能明白您的苦心。”“我倒是希望她永远不会明白。”沈紫言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有些事情,是要经过流泪,才能明白的。

    次日天明,趁着杜怀瑾离府的当口,沈紫言早早的去了福王妃处。只见福王妃也不知在和林妈妈说些什么,气氛十分热烈。见了她来,忙招招手“云儿昨儿个说起,要去空明寺祈福。你也跟着去一趟吧。”福王妃示意她坐下,“空明寺离王府也不远,只消小半个时辰,你跟着我们去祈福也好。”这是难得的外出机会,沈紫言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还是福王妃盛情相邀,只当是临时抱佛脚也好,心存侥幸也好,自己生产在即,拜拜神仙,总没有坏处的。

    “什么时候去?”沈紫言答应的很痛快,“我也好早做准备。”“明天就去。”福王妃没有片刻的犹豫,“到时候你和云儿,都随着我去。”沈紫言露出了笑容,“说起上次去空明寺,还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心里微微一颤。

    空明寺,是她和许熙,在金陵城初遇的地方。

    那时候的许熙,正是新科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在空明寺庙门前遇见。

    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不经意的一瞥。

    随着时间流逝,她几乎渐渐忘了此事。直到后来,依稀记起,多年前的日事。而当年那个风神俊秀的少年,到得如今,在人前,也是从容微笑,挑不出一点瑕疵。

    沈紫言心里微微一痛。

    对于许熙,她一直怀着一种淡淡愧疚。

    他越是云淡风轻,她越是想,在如今的从容下,又掩藏了多少落寞。

    福王妃却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兴致勃勃的说起少年时去空明寺的趣事来。

    沈紫言始终含笑听着,然而心思却已飘往了别处。

    果真如沈紫言所料,到了第二日,杜怀瑾依旧是天未亮,便急急忙忙的进宫了。沈紫言想到了两日前皇上的私访,若有所思。想必,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所料不差,该和七皇子有关。

    沈紫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自己院子的西面。那里住着的,真是绝代佳人,姚非鱼。只是这几日以来,她一直未见什么动静,始终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倒叫沈紫言一时猜不出她的用意。

    可是不管怎样,她身为大皇子派来的j细,这一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为着这一点,沈紫言也对她增添了三分警惕。

    正思付的当口,福王妃已派了林妈妈来寻。婆媳二人,并着杜水云,三人一齐去了空明寺。一路上,杜水云叽叽咕咕的,显得十分兴奋。沈紫言是去过一次的,又有福王妃在眼前,未免有些矜持。

    进了正殿以后,福王妃推说乏了,去了山房里歇息,杜水云却神神秘秘的,去了后山,也不是是为了何事。沈紫言百无聊赖,只得带着一行人,四处走走。

    只是不曾想,本是无意间的事,却回到了她素日和许熙相间的地方。

    一眼望去,微微一怔。

    许熙一身白衣,立在碧波池前,淡然而笑。

    风吹过,落英满地。而他的容颜,渐渐模糊。

    一念执着,不过如此。

    沈紫言静静的立在这株千年不死的老银杏树下,遥遥的望着他。

    滑然泪下。

    许熙,这一世,负你太多,已注定,无法偿还。

    滚烫浑圆的泪珠,静静的滴落在青石板上,而不远处的白衣公子,蓦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云淡风轻。

    296章 粉墨(一)

    二次在空明寺相遇。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命运的巧合。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四年以前,她就是在此处,和徐熙一起看碧波池的波光粼粼,也是在这里,遇见了和西晨风一道来的杜怀瑾。似乎几个人的命运,在那时,就已经注定好了。若是没有遇见杜怀瑾,可能现在,她已是许家妇。那样,她和西晨风,也不会认识。这样一来,静虚和西晨风的相认,可能要等到许久许久以后。毕竟这金陵城这么大,眉头苍蝇似的寻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或许她和杜水云,就会由小姑和嫂嫂的关系,变成妯娌。

    可是人世间,哪里有什么如果,发生了的事情,真真切切的,就是发生了,无可逆转。

    更何况,嫁给杜怀瑾,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许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眼里才有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后又慢慢平静了下去,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修长的身子,慢悠悠的靠近过来,轻唤:“三夫人!”在这一声呼唤下,沈紫言立刻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是年华里涌动的暗流。沈紫言的目光透过层层的花帘望向他,花影深深浅浅摇曳在他雪白的长袍上,落英缤纷。而他的神色飘渺虚无,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有如暗夜苍茫天穹的星光灿烂。

    许熙淡淡的笑,“你来这里祈福?”沈紫言努力使自己的面色看起来和平常一样,不动声色的笑道:“正是呢,我婆婆说要来看看,我也就跟着来凑热闹。”说着,反问:“你来这里作甚?”许熙淡然而笑,“听说这里的签极为灵验,我也来抽抽签。”沈紫言扑哧一笑,“还真真是头一回见到有男子来抽签的。”心里确有一丝不解,许熙看样子似乎不是迷信这些的人。一抬头,却微微愣住了。许熙正静静的凝望着她,面上似小溪流淌过的温润平和。而他的眼睛,仿若彼岸的烟火,灿烂而明媚。

    沈紫言心里微微的一颤。对于这种眼神,她再也熟悉不过。在福王府中时,偶尔她出神,一回头,总是见着杜怀瑾,支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自己,而他的眼神,和许熙此刻的一模一样,心里如滚烫的开水,落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一瞬间便融化了。

    可是沈紫言不喜欢这种暧昧。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杜怀瑾之妻,若是任由这种情势发展下去,对于许熙,是一种莫大的伤害。想到此处,沈紫言便欲寻了由头离开。却被许熙捷足先登了一步,“许久不见,三公子可还好?”沈阳质的话语,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忙笑道:“除了瘦削些,其他到都还好。”许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那就好。”他的眼睛里腾腾升起的氤氲,看不清瞳孔的颜色,过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事情,或许等上一阵子,就会柳暗花明也说不定。”

    他的暗示什么?

    难不成是指杜怀瑾带着姚非鱼回府的事情?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若不是杜怀瑾直言,她倒是真有可能会误解,或许,这正是和她前世的经历有关,导致今生从始至终,都缺少一份安全感。也正是因为如此,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习惯下意识的便往坏的那一面想。

    又或者,是女子的心,本来就只有那么大……

    见着她不说话,许熙又说道:“我听说这里有一座求子观音像,在观音像前求得平安符,十分灵验,有不少人都应验了·····”“真的吗?”沈紫言面上有露出了笑容,“难怪方才我婆婆让我亲自求了一个,还让我随身带着呢。”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平安符来。许熙看了几眼,笑道:“福王妃真是有心了。”长辈的事情,后辈不好评说。沈紫言也就淡淡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嗔:“三嫂嫂!”听着声音,便知道是杜水云过来了。

    沈紫言忙转身,见杜怀瑾一步步靠近过来,便莞尔一笑,“你又去何处了?”杜水云垂下头去,眨了眨眼,“待会和你说。”话音刚落,一眼瞅见她身后的男子,露出了诧异之色。沈紫言忙替她引荐:“这厮许大公子。”杜水云一愣,随即双靥生出了一团红云,虽然露出了几分矜持,然而还是落落大方的行了礼。许熙温和的笑着,看了杜水云一样。杜水云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双眼更是深深垂着,不敢抬头。

    “我们也该回去了。”沈紫言见机笑着告辞:“不然待会儿王妃改派人来寻了。”许熙静静点了点头,声音如和风一般轻柔,“后会有期。”简简单单四个字,叫沈紫言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回眸一笑,“后会有期。”杜怀瑾看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容,不知何时,眼里已充满了暖意。杜水云快步走了片刻,也不敢回头张望,直到了百米开外,才急急问:“我方才没有失礼吧?”“没有。”沈紫言笑着摇头,促狭的看着她直笑:“怎么,见着未来的大伯,紧张了?”杜水云白了她一眼,也不反驳,双颊通红,“就怕他对我印象不好……”沈紫言掩袖轻笑。

    许熙手指紧紧攥成一团,直到沈紫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才松开了手指,掌心里正躺着一个和沈紫言手中一般无二的平安符……浅笑了笑,一转身,将平安符扔进了碧波池中,荡起了一波涟漪,过了许久,他才抚额,轻轻叹息:“我在做什么?”

    微风拂过,许熙白色的衣衫,随风而起,而他如墨的长发,披散了满肩。

    朝阳在他身上投下了斑驳的阴影。

    许熙许久望着沈紫言离去的方向,不欲离去,过了许久,才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是一个执念,谁知道竟铭记了那么久。

    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惜如今看来,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这一生,注定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些事,无法忘怀。

    自问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却偏偏栽在了一个情字上。自问修炼的刀枪不入,却被沈紫言击中,最为软弱,或许也是最渴望被击中的心的角落。

    沉寂里只听见银杏树暗处的黄金葛,绿叶肆意抽发,微微的“噼啪”声,几乎涌出绿色火焰。

    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扬州的那一次初见,已经成为他二十多年的记忆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满月一般的人生,看着光辉,但是那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这样,缺憾并满足着。

    大运河畔,杨柳依依,是他们共同拥有的记忆。

    就为着这一点交集,他情愿付出一生的光阴,痴也好,傻也罢,与他而言,又有何干?

    如放飞的群蝶,哪怕是错过了,也总是记得漫天蝴蝶飞舞的斑斓。

    或许,这也是一种圆满。

    最是年少青涩时,不早不晚的避追。

    这是一场不知不觉、因其缓慢而无从设防的陷落。

    风来落英如雨。

    许熙嘴角微勾,“紫言……”他轻声呢喃,仰头望天,璀璨的阳光倾泻而下,披了他满身。

    沈紫言抿着嘴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杜水云:“你方才做什么去了?”杜水云本是通红的面庞此刻更是滚烫滚烫,扭捏的说道:“也没有什么事。”话虽如此说,双手却是无意识的绞着辫子的下角。

    沈紫言心中会意?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