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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第71部分阅读

这可真是自揭伤疤。可是沈紫言对于她的过去,没有半点兴趣。

    姚非鱼眼眶微红,楚楚可怜的说道:“夫人出身大户人家,想来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沈紫言揉了揉眉心,胡乱嗯了一声。姚非鱼眼里已有了盈盈水光,“那时候只求有一口饭吃,便别无所求了。”

    沈紫言实在有些费解,她长篇大论的在自己面前哭艰难,难道是指望自己生出一番侧隐之心?可是先暂且不说她的话真真假假,根本无法叫人信服。就是她的过去属实,那也的确是可怜,可这并不能成为接纳她的理由。

    从她进府开始,就被刻上了大皇子的烙印,这一点,沈紫言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尤其是现如今和大皇子的关系如此敏感,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反咬一一口。

    “夫人,少爷回来了!”沈紫言正依依呀呀的敷衍着,就听见外间小丫鬟来报。

    话音刚落,杜怀瑾已大步走了进来,衣带飘扬,带着几分风风火火,见了沈紫言,眼中一亮,“紫言,我跟你说……”话未说完,被沈紫言一声咳嗽打断,“才将将回府,也乏了吧。”说着,便欲起身斟茶,却被杜怀瑾按住了肩膀,“别乱动,我来。”一句话的功夫,杜怀瑾顺手拿了案几上的茶盅,斟了两盏茶,一盏端在了手心,另一盏就信手推给了沈紫言,用手轻轻拭了拭杯面的温度,才柔声说道:“吃茶。”姚非鱼愣在了当场。

    这屋子里的人早已见多不怪,习以为常,反而是姚非鱼,第一次见到杜怀瑾亲自替夫人斟茶,吓了一大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紫言眼角余光见得分明,不动声色的端着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杜怀瑾顺势就坐在了沈紫言身边,下意识的双手就抚上了她的肚子。秋水几个见机都忙退了下去,姚非鱼趁机上前一步,深深看了杜怀瑾一眼。

    偏偏杜怀瑾眼里心间都唯有沈紫言一人,哪里容得下旁人,姚非鱼直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也未引起什么注意。

    “少爷!”姚非鱼落落大方的上前几步,半跪着问安。杜怀瑾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一愣,茫然的看了沈紫言一眼,“这是新来的丫鬟?”

    沈紫言嘴里含着的茶水差点喷出口来,难以置信的瞅着杜怀瑾,确认他不是玩笑,才慢悠悠放下茶盏,轻咳了一声,“这是姚姑娘,三少爷想来是眼花了,连人也认不清了。”语气里有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杜怀瑾怔了一怔,上下打量了姚非鱼一眼,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和夫人有话要说。”姚非鱼眼里闪过一道不甘之意,而后半蹲着身子,对沈紫言笑道:“夫人,您身边也没有一个服侍的,我服侍您吃茶。”说着,便欲伸手去端茶盏。

    “不用了。”沈紫言赶在她前面端起了茶盏,“你先下去吧。”姚非鱼磨磨蹭蹭的,过了好一阵才出了门。杜怀瑾望着她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沈紫言转过头,支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你当真是不记得了?”

    第三百章 粉墨(五)

    杜怀瑾眉梢微挑,“自然是当真。”说话间,就伸手斟了满满一盏茶。

    沈紫言扑哧一声笑,“上好的庐山雨雾,竟让你如此牛饮,岂不是糟蹋?”杜怀瑾眯着眼,一饮而尽,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游离,“美人在前,吃什么茶,都是一样的口味。”

    沈紫言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姚非鱼是你带回来的,难不成你是一点印象也无?”杜怀瑾满脸的理所当然,“也不过是见过一面,这几日事情繁多,我哪里记得。”

    沈紫言满眼的不相信,上上下下扫视着他,不置可否。杜怀瑾慢悠悠放下手里的茶盏,探过头来,吐气如兰,“难道紫言是吃干醋了?”

    不可否认,沈紫言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坦,明知杜怀瑾和姚非鱼之间不可能有些什么韵事,可心里有一处还是觉得隔应。

    也不反驳,点点头,“确实如此,有什么不妥之处?”杜怀瑾吃吃的笑,伸手就抚上了她的面颊,“紫言如今胆子愈发大了……”话里虽是嗔怪之意,可眼里却盛满了宠溺,笑着直摇头,“也不知是哪里惯出来的性子,如今是连我也不怕了。”

    沈紫言瞪着他,蓦地一垂首,再抬又时,面上充满了诚惶诚恐之色,弱声弱气的赔罪:“三少爷如此说,妾身惶恐。”前后转变之快,实在叫人应接不暇。

    杜怀瑾一口茶水险些喷洒而出,忙咽了下去,轻咳了一声强忍着笑意,说道:“紫言无需如此,你我夫妻之间,本来不应有嫌隙。”装模作样的,叫人见了就暗自好笑。

    沈紫言正儿八经的站起身来,正欲行礼,却被杜怀瑾一把拉住,“玩笑归玩笑不要动了胎气。”见着他满脸紧张,沈紫言心中微动,随即白了他一眼,“三少爷方才不是嫌弃妾身不知礼数?”“好了好了。”杜怀瑾笑着赔笑:“都是我的不是  紫言不要动怒。”

    沈紫言哪里是真恼了,不过是夫妻之间闹着玩罢了见他如此小心赔不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笑道:“也不过是玩笑……”杜怀瑾就摸了摸她的头  双手下滑,顺手摩挲养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嘴角绽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今儿有没有闹你呀?”

    “或许是懒怠了。”沈紫言笑着摇头,“这几日都是安安静静的,没叫人操心。”杜怀瑾眼里就有了浅浅流动的笑意,“看来我们的孩子也是个孝顺的。”

    随着夏日的到来,天气渐渐炎热沈紫言身子一日比一日痴肥,在这炎夏里更是苦不堪言。偏偏又不敢在屋子里放冰,连吃茶也只敢用井水浸泡片刻。到了晚间,更是大汗淋漓,累得秋水几个连夜轮流扇扇子,几乎是人仰马翻。

    杜怀瑾心疼不已也几乎是一夜未眠,只拿着帕子替她拭汗。腹中孩子若是闹将起来,也是个不消停的,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似乎在和父母捉迷藏一般。杜怀瑾一面追逐着孩子的小脚,一面又担忧沈紫言无法安眠,总是忧心不已。

    听得这孩子安静了下来,杜怀瑾松了一口气,笑道:“前些日子我在军中偶尔也想过名字,只是始终没有满意的,你看,我们孩子该起什么名字好?”沈紫言略略一思忖,露出了为难之色,“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好名字。”

    沈紫言自三岁启蒙,这些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这些年也不知念过多少书,吟过多少诗词。然而却依然未寻出令她满意的字,或许正是初为人母,才想要给孩子这世上最动听的名字,也想要给他最为美丽的含义,可惜不是这里不妥,便是那里不好,总是没有定下来。

    来来去去,不知翻遍了多少古籍,还是悬而未决。杜怀瑾何尝不是如此,眼看着孩子出生之期越来越接近,杜怀瑾闲暇时也屡屡翻出从前看过的旧书,圈圈点点,比当年读书时还要认真几分。

    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悠悠说道:“我看不如先起个||乳|名好了。”“||乳|名?”沈紫言微微一愣,“你想好了?”杜怀瑾笑着颔首,“名字虽不易起,可这||乳|名却还是可以的。若是女儿,便叫晓月,若是儿子,便叫子宁,你看如何?”

    沈紫言想了想,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先这样了。”话音刚落,杜怀瑾就俯下身子,将面颊贴到了沈紫言小腹上,“晓月,喜欢爹给你起的小名么?”

    沈紫言抚额,暗暗叹息,“怎见得就一定是晓月?”杜怀瑾笑得灿烂,“我希望是个和你一般无二的女儿。”

    沈紫言叹息着没有说话。

    然而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很是赞同他的说法。可是这一念头很快就被现实击碎,她清清楚楚的明白,按照如今的形势,只有先诞下儿子,才是最为稳妥的。只不过能生下自己的孩子,她已经十分感发展到这一步,孰是孰非,已经不再重要。重要好是,皇上提出的意见,有几个人愿意响应。

    沈紫言就点了点头,“这事,我会好好和父亲说说的。”杜怀瑾负手而立,眉目间隐隐有几分忧色,“我倒是觉得不必禁海,只是皇上即有此意,而且也只是禁海三年看看成效,其中利于弊,唯有经过这一番,才能见得分明。”

    一转头,就见沈紫言默默的望着自己,杜怀瑾笑了笑,回身揽住她,“你不用太担心,皇上虽然有这个意思,可是一时半会也不会昭告群臣,或许等到七皇子之事一了,皇上就改变心意了也说不准。”

    沈紫言熠熠的盯着他,“爹那边,怎么说?”

    第三百零一章 粉墨(六)

    杜怀谨面色平静,“爹已经决意淡出朝野,日后这些事,爹让我全权做主。这次,爹也是一言未发,并未多说什么。”

    沈紫言嘴角微嗡,终究是没有说话。

    福王虽说是年近五十的人,可精神头极好,并没有一般老人日暮西山之感。想来想去,沈紫言就觉得如今福王的心灰意冷和杜怀瑜之死脱不了干系。不仅是福王,就是福王妃,这些日子,精神头也不比从拼了。

    看来杜怀瑜的死,已经成为了一根刺,死死卡在人心中。唯有希望时间过去,这伤痛会慢慢淡去。

    杜怀谨眉头又拧了拧,“海禁一事,我始终觉得不妥,只是现在皇上威信未立,初次便碰了钉子,日后更是难行,少说也只得先应承着,日后再好好说。”沈紫言也明白他的意思,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海禁是非,而是皇上能否在群臣面前树立君威。

    可是君威不是一两日便树立起来的,更何况今日皇上若是开口禁海,它日要想改过来,那也是不容易的事情。诏令最忌讳朝夕更改,臣子也最忌墙头草两边倒。

    沈紫言就思付着说道:“虽说现在君威待立,可无论是你还是我父亲,都觉得不可禁海,若是一味为了树立君威,日后难免有更为不好的影响。既为人臣子,就该风光雾月,哪怕明知不得皇上喜欢,也该实话实说,这才是对社稷有利。怎可为了一人喜好,明知诏令有不妥之处,却还是应承?”。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杜怀谨沉吟了片刻”陷入了沉默。现在皇上初登基,百废待兴,正是大展身手之时,若是此时臣子们都应承,日后未免养成偏听偏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习惯。杜怀谨也是为七皇子报仇心切,才一时蒙蔽了双眼。

    沈紫言看着他思索”知道自己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也就继续劝说:“你和皇上私交甚深,何不趁此机会私底下和皇上说说?”杜怀谨洗然大悟,点了点头,“正是该如此”我也是一时想差离了……”

    沈紫言就抿着嘴笑,“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人,你从战场才回来几日,难免有此精力不济…”杜怀谨有一到那的动容,将她揽在了怀中,低低的笑道:“难怪有人言,娶妻娶贤,今日我得此贤妻”再别无所求了。”

    沈紫言心中一暖。

    她也有任性的时候,可是夫妻双方,本来就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包容。

    事不宜迟,杜怀谨整了整衣裳,立刻就出府进宫。这时候却见阿罗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礼部来人了!”沈紫言微微一愣,“怎么回事?。”阿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说是三少爷已经被立为世子了!”

    一阵沉默。

    沈紫言微微领首,“我知道了……”说完”便欲起身换上正服出去迎接礼部官员,却听阿罗在门外说道:“夫人,王妃已经接下公文了,让您安心养着,不必出去奔波。”沈紫言大腹便便的,也的确是不好出去迎人”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礼部的公文已经下来了,即日起杜怀谨就是福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了。

    可是沈紫言并没有多少欢欣之意。

    想必杜怀谨心中也没有欢喜。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

    倒是三房的院子里,上上下下,人人欢喜,见了面,也都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只是见着杜怀谨和沈紫言这两个当主子的没有旁话,也都不敢太过,但见了别房之人,也都觉得荣耀。

    秋水几个心里也自是欢喜,可是见着沈紫言神色不变,也不敢太喜形于色,只依日埋头做自己手中之事。沈紫言看着茶水中漂浮着的碧绿色茶尖,心里想着的却是在宫中的杜怀谨,也不知他和皇上相谈如何了。

    若是相谈甚欢,那还好,若是言语不和……

    沈紫言想一想,心里便有此烦乱起来,忙翻出信纸,给沈二老爷写了一封家书。言语中不过是暗示和汪家不要扯上关系的意思。却说沈二老爷收到了家书,沉吟了半晌,立刻就家书付之一炬,而后当真和汪家渐行渐远。

    当然,这是后话。

    福王妃看着公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色间十分黯然,“想不到这么快……。”林妈妈忙在一旁拿别话来搪塞:“三少爷聪明灵活,胸有丘壑,又和皇上私交甚笃,自然是快了……”福王妃幽幽叹了一口气,慢慢合上了眼,将公文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靠在了迎枕上,“或许这就是天意……”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林妈妈听着,心里一酸,也不敢接话。

    到了傍晚,杜怀谨才披着一身斜阳进门来。沈紫言忙迎了上去,“皇上怎么说?。”杜怀谨不动声色的拉着她进了内室,自行斟了两杯热茶,一杯递至沈紫言手中,自己端了一杯,淡淡说道:“皇上暂时要看看形势,?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