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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

    案子是县令大人自己查出来,县令大人也要受点影响!

    至于延川书院上下,杨凌之死的真相,并没有泄露出去。这样算来,我与延州书院之间,其实并无多少仇恨。为了陷害我,扯上一个先生叫古山的,有必要吗?

    莫非是那个欧阳毅?那小子……回想起那小子瞪着我,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我就心底叹了一口气。

    心思转了几转,其实也只有一瞬的功夫。就在那一瞬之间,堂上堂下,无数目光,都集中在我脸上!

    面上依然是含笑的,我望着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能否容小人向这位李老三问几句话?”

    李老三头低下去:“当日就是你,我认得的,你许了我十五两银子……让我将题目偷出来……”

    “那么,请问,我是在什么地方找你的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将题目交给我的呢?做这等大事,想必要找隐秘地方,却不知是在何处?做这等大事,想必有信得过的人做中介,又是谁人做你我的中介?”我一口气问下去,不给任何停歇。

    我的语速极快,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一个一个问题慢慢问,容许了这个李老三思考,那么,故事被编囫囵了,我就再也无法给自己讨个清白!

    那李老三滞了一滞,随即说道:“是在考试的三天之前,桂花楼上,你先给了我五两银子,说是等我将题目抄出来之后你再给我。此后晚上上灯的时候,我将题目抄出来了,还是老地方,你就给了我十两银子……”

    李县令再次看着我:“李老三所言有条有理,你可认罪?”

    “县尊大人。”我转向县令大人,“李老三还未曾回答我,是何人做的中介!”

    李县令冷哼了一声,说道:“李老三,是何人做你们的中介?”

    李老三脸色煞白,愣神了半晌,才叫起来:“县令大人,这书生自己找上我,又要什么中介?”

    “如此要命的大事,没有任何中介,你就答应做了,可能让人相信?”我冷笑了一声,说道。

    “县令大人!小人知罪了,请大人判罚!”李老三呼天抢地叫了起来,“小人家中老母,正在生病,急需用钱,这人找到我,说是给小人钱,小人不合,就相信了……小人向来没有头脑,大人治罪……”

    李老三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但是强词夺理也算有理,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抓他的破绽。

    “县令大人,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不解。”我目光转向县令,“照李老三所说,这事情,是我与他二人之间的交易。他犯下这等要命的大错,自然是不会泄露出去的,而在下,若是真的犯了这等事情,当然也不会泄露。既然这样,今天这个案子,如何却被揭露出来了?”

    李县令还没有说话,却听见边上一个人声音响了起来:“正是老夫无意之中捡到你的文章,才将你的舞弊案件揭露出来。”

    说话的是站在衙役边上的一个中年书生,我原先以为,是县衙的书办一流,也不曾在意。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本案的重要证人!

    我看着那中年人。不认识。

    有了证人,而且有证物。也就是说,这个舞弊案件的黑锅,我就背定了。

    (今天上了封推,多更几次,大家别嫌少,我正疯狂码字中……推荐央央的《朕本红妆》,女扮男装文。顺带推荐一下自己的旧文《凤开新元—孟丽君传奇》,传奇女子的传奇故事,大雁本人目前最满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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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十八章 舞弊案件(下)

    我看着那中年人。尽在 冷静的看着。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理学上说,大凡做了坏事的而自己也认为是坏事的人,一定会感到心虚。直接用目光对视,能让尚有良知的人无所遁形。

    在教书的时候,我曾经多次用过这一招来对付学生。只是面前这个中年人,脸皮的厚度显然超过了我的预料。

    既然对视无效,我就干咳了一声,笑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我看见对面这个读书人,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显然,我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随即,将诧异的神色收起,也是干咳一声,说道:“延川书院古山。”

    古山,果然是古山。心中怒气一点点升起来,我淡淡笑道:“古山先生,久闻大名了。却不知先生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古山冷笑了一声,说道:“开考当日,老夫在考场之外送学生,结果无意在地上捡到两卷文章。心中觉得不错,就留下了。没有想到,考试结束之后,得知作文题目,却是与捡到的文章题目雷同。心中就知道是舞弊案件。今日见到县试取中名单,于是向县尊大人检举。县令大人当下就调查试卷保密情况,这个李老三胆子小,就自己认出来了。”

    古山说话,倒是井井有条。毕竟是读书人。淡笑一声,问道:“古先生为人正直不畏麻烦,正是我辈读书人的典范。然而……有件事情想要请问一下:先生捡到文章之后,为何不立即向县令大人检举,偏偏要等到今日?”

    古山怔了一怔,说道:“因为连日事情繁忙……”

    我淡淡一笑:“据我所知,县试之后,学院学生,曾放假两日。想必那几日先生也非常繁忙。”

    古山脸上一红——居然还会脸红,真的是出人意料——随即说道:“老夫有私事。”

    我见他还会脸红,心才放宽了一些,冷笑一声,说道:“先生是延川书院的先生,是无数学子的典范,怎么可以因私废公呢?要知道发现舞弊,乃是大事,应该即刻向县尊大人汇报。那时县尊大人,正忙着批卷。如果早些汇报,就可以早些比对笔迹,早做调查,就不会出现今日发榜之后再查证舞弊的情况。先生若是早说,县令大人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

    我的话很含蓄,不过再含蓄也让人人听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县令:这个古山,捡到舞弊文章不立即上报,等到发榜再来上报,其目的就是想要看着县令出这样一个大丑,其心可诛!

    要知道,等发榜之后再发觉舞弊来审理,县令大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古山冷哼了一声,说道:“原来老夫是以为,舞弊者,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台面。老夫又有些私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拖延下来了。却没有想到,舞弊者竟然排上了案首,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向县令大人汇报的。”

    古山说话之际,我眼睛一直看着县令大人。没有想到,听到我这样赤oo的挑拨离间,县令大人面上,居然不为所动。

    心中不由再次扑通了一下。县令大人面上一片沉冷——难道,我预料错了,这位县令大人,与这个古山,也是一伙?

    为了弄死我,居然拼上了一位县令的前程?

    (继续写文中。推荐秋如意的《魔鬼的圈套》,情节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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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十九章 牢狱之灾(上)

    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真的很重要!

    刺杀,一而再。尽在 刺杀不成,换成陷害。为了完成这个陷害,拼了一个小仆役还不算,还拼上了一个县令的前程。

    听着古山的解释,我嘴角不由再次勾起了一个笑容:“这位古先生,在下与您,好像不太熟悉。”

    古山冷笑了一声,说道:“正是。今日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面。无冤无仇,老夫根本不会来陷害你。”

    先申明无冤无仇不会来陷害我,这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们素不相识,而我的文章,也从来没有传进延川书院。”目光看着李县令,我的声音淡淡的,“大人明见。在下去年过年之前,曾经前往延川书院报名参加入学考试。书院入学考试,只是背诵四书而已,在下并没有留下任何笔迹在书院之中。此后另起波折,在下与书院中的另外几个学子,杏坛论道,虽然获胜,却立即被j人掳走,此后身体受伤严重,一直留在山中养伤,也不曾前往书院就学。前日才从山中回来,家中左邻右舍,可为证见。在下虽然写字,却从来不曾将文章送出家门。也就是说,古先生从来不曾见过我的字。”

    古山冷笑了一声,说道:“从来不曾见过你的字,所以也无法模仿你的笔迹。”

    我笑了一笑,不理睬古山,继续对县令说道:“既然古山先生从来不曾见过我的字,如何就判定这文章是我写的?古山先生刚才说过:想不到舞弊者竟然排上案首。也就是说,古山先生捡到文章之后,就判断那卷文章的作者是我。却不知古山先生是如何判定我就是舞弊者?”

    是的,我曾写过文章,请林子陌送给古山点评。因为要送给古山点评,所以,我在文章下面,留下了非常恭敬的言语,也留下了落款。只是,古山要陷害我,一定会将下面的留字裁掉。

    我的留字下面,有我的名字,也有日期。

    只要他将字裁掉,将时间裁掉,那我就有话说。

    古山冷笑了一声,说道:“老夫是没有见过你的字,但是不代表着我书院的学生都没有见过你的字。你的字有人认得,也不稀罕。”

    林子陌……心头划过这个名字,我淡淡冷笑:“县令大人,所谓证据,能否给学生看上一看?”

    李县令点了点头,边上的师爷,就将一份文稿拿下来。却没有递给我,只是展示给我看:“你小心辨认着,是不是你的字迹?”

    看到最后,果然没有落款与留字了。

    我点头:“不错,这文章的确是我写的。”

    李县令一拍惊堂木:“那么,你是认罪了?”

    我淡淡笑:“县令大人,这文章是我写的,这没错。不过时间错了。”

    李县令怔住:“时间错了?”

    我淡笑:“写这文章的时间,是在考试之后。考试之后,学生逞能,就又另外写了几篇文章。这是其中之一。不知如何竟然落在这位古先生手中,而这位古先生,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拿了这个来诬陷学生。”

    我这样的解释,所有的人都怔住!

    李县令怔住,古山也怔住!

    我知道,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我会声嘶力竭的叫冤枉,甚至拉出林子陌来作证……但是我却简简单单一句“时间不对”就将所有的罪名,都堵了回去!

    古山先反应过来,厉声道:“难道老夫还会诬陷你不成!老夫得到这个文章之后,也曾给延川书院的不少师生看过……他们都可以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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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将短褐换儒裳 第十九章 牢狱之灾(中)

    还要牵扯出一大群人来作证呢。尽在 我淡淡一笑,说道:“县尊大人明见。古山先生原先说过,捡到这个文章之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并未声张。可是现在又说,这个文章曾经给多人看过。原来延川书院的书生们,在关系到自身的大考上面,看到了这样的舞弊案件,居然能沉得住气,也真很奇怪。”

    古山额头上青筋爆出,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学生与延川书院也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延川书院学子,或者因此而想要学生好看,亦未可知。大人明见。”

    李县令眼睛盯着我,眼睛里竟然有一丝佩服的神色。随后说道:“传证人……”

    “大人,其实此案已经没有继续审理的必要。”李县令的话还没有落下,我就打断了他的话。

    李县令冷笑了一声,说道:“咆哮公堂,该当何罪?”

    我淡淡一笑,说道:“在下并没有咆哮公堂,而是这个案件,按照律法,李县令应该避嫌。”

    李县令怔住,全场的人全都怔住!

    李县令应该避嫌?

    我继续微笑:“大人明见。按照大兴律法,李县令在此案之中,已经触犯了相关规定。既然这样,就该避嫌。”

    李县令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官似乎与你们诸人,都没有亲戚关系。”

    我淡淡一笑,说道:“本朝律法,都是仿照前朝律法制定,是也不是?如果有争议,都是仿照前朝旧例,是也不是?”

    我一句话落下,李县令的眼睛就睁大了!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诧异——是的,想不到,一个乡下小子,居然对律法如此熟悉!

    我笑了笑。去年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没事干我就请秋如意找了一些书,将大兴朝与大蜀朝的律法研究了一通。毕竟,我的父亲母亲,都是所谓犯了法的。

    没有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李县令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还没有等他说话,我就继续说下去:“县尊大人明见。此事确实已经牵扯到了县尊大人。据李老三所说,他是县衙的洒扫仆役,却能够进入县衙放置试卷的库房。按照前朝律法,此事上,县令大人应该被责。县令大人,试卷刻好印好之后,相关人等,应该被关禁闭,而库房,应该是封锁,不该有任何人进出,包括洒扫仆役。第二,前朝律法,为防作弊,也曾规定,有机会进出试卷库房的仆役,都应用目不识丁的——县令大人,您却用了一个识字的人做洒扫。也就是说,县令大人,您不适合再审理此案了。”

    李县令的目光渐渐沉冷下来,片刻之后才道:“你果然厉害。”

    我淡笑:“承蒙夸奖。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县令大人,学生以为,此事县令大人应该快马上报学政大人,请学政大人前来审理,您以为呢?”

    既然这位李县令也是同伙,我就不能再让他将案子审理下去。我就不信,堂堂一省学政,也会与这个县令同流合污!

    既然要整治我,我就先将你整下马。你已经做好了岁考评丙等的准备,我就先将你的岁考弄成丁等!

    这桩舞弊案子,如果是在县令大人手下发生又由县令大人亲手审理结案的话,对县令大人的前程是有影响,但是还不至于丢掉官职。但是假如这桩案子是在县令大人手底下发生,却又在上司手里完结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别的且不说,这件事情影响肯定扩大。影响扩大了,县令大人的政敌能不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人在官场,没有政敌才是怪事!

    当然,李县令也可以坚持将这案子审理下去,革除我现在的这个案首,然后再给我枷号示众。

    然而县衙大堂之上,人也很不少。万一有人将这番对话泄露出去,县令大人今日之罪,就不是渎职这么简单了。

    县令大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所以,看着我,他只能悻悻的说一句:“你果然厉害。”

    李县令站了起来,冷声说道:“此事,本官必须上报知州与学政。相关人犯,暂行收监……”

    一群人推推搡搡要带我下去,而那古山,却转身往外要走人。

    我疾声叫道:“县令大人,古山也是相关人犯,岂可走人?”

    李县令冷声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古山告我舞弊,而我却告古山诬告。事情未曾审理清楚之前,古山岂能走人?”

    李县令看着古山,缓缓的点点头,道:“委屈古先生。”

    听到这样chio裸的勾结言语,我气得几乎要闭过气去。

    今天大堂之上,我是将案子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听着这样话,难免还是有些无力之感。

    人家摆明要陷害你,你又能如何?

    监狱之中,臭味扑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闭目养神。虽然郁闷,倒也不担心,风行烈与蓝十三都在外面,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风行烈别的能耐没有,去将周元凯请来主持公道,还是做得到的。

    只是将周元凯请来主持公道,难免要将周元凯也绕进来。我们与周元凯的关系,难免要暴露在敌人面前——可是,我们连敌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肩膀上被人推搡了一下,有个大嗓门在我耳边响起:“小白脸,起来,那是爷们的地方!”

    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将事情拖延进了监狱,却没有想到监狱里还有狱霸这么回事。睁开眼睛,淡淡的扫了那个家伙一眼,懒洋洋问道:“小爷想要住这里,又怎么了?”

    昏暗的光线下,看清了面前的一群人。一群彪形大汉,满脸都是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装都不用装。看样子,这些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黑社会了。才关这么几天,就将我与黑社会安排在一起,县令大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哪。

    一个络腮胡子先大吼起来:“罗三爷跟你说话,你就是这个腔调?这里是罗三爷的地方,小子,先乖乖将你的衣服脱下来,有好东西,先孝敬出来,这是这里的规矩!”

    “如果不听话,我们先每人揍你一拳,小子,你自己先估量着,吃得消吃不消!”

    “罗三爷,与这小子啰嗦什么,先揍他一顿,这小子自然知道好歹了……”一个大汉捋起袖子,就要上前。

    罗三爷,中间那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脖子上的玉佩,拍拍手,说道:“小心着,先别把这小子打死了,打死人,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