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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38部分阅读

    致安只答了一句:“去问公子吧。”

    “就这么点儿事还去问杜敬璋,再说了,你也知道的,现在他不太好见。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院长知道,何妨就直接告诉我。再亲近的人也不要紧啊,我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事实。”姚海棠倒是想去看杜敬璋,可人现在是养在深闺里,且被皇帝派着的人保护在家里养着伤。

    恰在两人都没话说了的时候,外边儿忽然传来了青苗的声音:“院长,我把姑娘领回去细细跟她说吧,姑娘家之间总好说话一些。”

    闻言,乔致安顿觉如蒙大赫,立马起身把姚海棠送了出去:“海棠姑娘,我只是不知道这些事该怎么跟一个姑娘家说,多担待。”

    知道待会儿事会有答案了,姚海棠那执而拗地表情不见了,且是满脸嘻笑地对乔致安说:“乔院长,其实吧,你应当多亲近姑娘家,孤家寡人总是不好的,那样你永远都不知道有些事怎么跟姑娘家说。”

    她这话说得乔致安直愣眼看着她,满院子正在陆续放班的黑衣人也侧目看着她。也不知道是谁先咳嗽了一声,然后就是满院子咳嗽着往外走的人,脸上多是一模一样的兴味之意。

    看这场面姚海棠当然知道自己说了点儿不太“解语”的话,于是赶紧和青苗一块儿溜了。

    留下乔致安站在院子里良久后,说道:“看够了吗?”

    顿时间在外边儿等着看热闹的一哄而散……而在天然居里,姚海棠则看着青苗,等着她的答复。青苗倒是一点儿也不纠结,直接了当地说出人来了:“言公子。”

    初一听到是言行云,确实让姚海棠有很短暂地怀疑,因为言行云其人是真正的君子,姚海棠不觉得他会在朋友背后使阴招儿,而且他也没必要。

    但是这念头才从脑子里过,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如果说杜敬璋是她的魔障,那慧思公主就是言行云的癔症:“说到底还是慧思公主的事,言行云断然不会在背后玩这些招数,他自来是个光明正大的人。”

    “是啊,言公子一世如白壁无瑕,可谓是绝世无双,只是丢不开慧思公主这一点杂色。”青苗也很是感慨,言行云只怕自己且是自责得很,青苗当年也久在京里。更何况当年还陪过慧思公主出嫁,这两人的事她最清楚,所以也自然了解这两个人。

    “不怪他,青苗你发个帖子给言行云,约他来天然居喝酒。”姚海棠当然不会因为言行云挡在前边儿而善罢甘休,既然这气已经撒到一半儿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废。

    她却让青苗误会了:“姑娘,你还要把这事儿闹开来啊?”

    只见姚海棠眉眼弯弯地一笑,却见了几分狡黠:“当然要闹,别人闹我闹得满城风雨,就不兴我闹回去。我虽然不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人,可也不肯吃亏吃太大的。”

    对此,青苗无言以对,只得转身去写帖子,至于到底姚海棠怎么处理她不问,反正都得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到时候看着就行了。

    帖子送到言相爷府上时,言行云却没有拆开,而是颇有些羞赧之意。姚海棠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拿他当朋友,虽然当时可能只是一时际会,但后来种种般般,总是真心实意的。

    姚海棠这人爱笑爱闹,又活泛开朗,本身就容易交得到朋友,但言行云知道,姚海棠惯来不与人深交。他就是深交了的那个,但他做的事却怎么也不是朋友该做的。

    “公子,您不看么?”

    “下去吧,我自己看就是了。”言行云说着挥退了随侍在侧的人,然后自已打开帖子看了起来。

    自然,姚海棠在上边儿没胡写什么,只是一句:“约酒温红炉,虽寒犹自期。”

    这话在言行云看来有些意味深长,其实姚海棠就是随手一写,虽然是她原创的,可未必代表她所想的和别人看的意思一样。她大概是在形容——红泥炉上温着酒邀你来喝,虽然风雪天寒却仍然满怀期待你的到来。

    可是言行云看成了什么:“虽然天寒人亦寒,但我仍然还期待你的到来。”

    这让言行云觉得有些羞愧,姚海棠送瓷器来时写的那几句,言行云现在想起就更脸红了:“备雪上飞,去天然居。”

    当言行云出门时,言相爷远远地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了身边的人一句:“跟着。”

    天然居里,姚海棠可没备什么红泥炉,洒倒是温着的。言行云进雅间时,姚海棠还像从前一样满面带笑:“小言,坐着吧。外面风雪大吧,不是让青苗跟你说风雪停了再来嘛。”

    很明显青苗没说,当然,言行云也不在意,坐下后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在等着姚海棠破口大骂似的。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姚海棠还在那辗着点心似的东西,压根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海棠。”

    “啊……马上就做好了,待会儿请你喝年糕汤,年糕年糕年年高,这可是个好意头。”姚海棠说着继续拿着自制的竹叉子在那儿辗年糕小条儿。

    于是言行云就在那儿静静地等着,直到姚海棠辗完了让人端出去,言行云才说道:“瓷器那件事……”

    “有什么好说的,回头我自然能解释得清楚,朋友之间不说这些败兴的话儿。”说完姚海棠就把温着的酒拎了起来,给自己和言行云都倒了一盏。

    端起酒一口喝干了,言行云道:“不怪我吗?”

    姚海棠瞥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好怪的,为情所痴,姑娘家谁不欣赏这样的公子。”

    “啊……”姚海棠的反应明显让言行云有点儿接受不来。

    喝了好一会儿酒后,姚海棠才说道:“不过你想过没有,爱之、适之,过之、害之。”

    喝了点儿酒的言行云有点昏昏沉沉,微眯着眼道:“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己琢磨这话什么意思。”姚海棠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

    想了许久,言行云才恍恍然地说道:“是说慧思。”

    点头应了声,姚海棠又说道:“你想啊,她生在帝王家,帝王家行差踏错一点儿,都会被民间的声音放大。你喜欢她,这没有错,你为她做一切都没有错,发乎情嘛可以理解的。但是有些事,你觉得自己是在帮她,她也说你是在帮她,可真的是在帮她吗?”

    这时言行云在脑子里想着因果关系,没答姚海棠的话,姚海棠就自己接着说下去:“她做的事儿是在针对谁你也明白,杜敬璋可是好相与的,别人蹭了他的皮,他就敢要人这辈子头皮发麻。当然斗争之下,不可能有永远的胜利者,可谁能笑到最后,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吗?”

    说完了喜欢的人,亲近的人,再说说家人,姚海棠今天是打足了主意的:“还有,很多时候,你的言行举止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令尊是百官之首,你做的很多事情,虽然可能与言相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外人不会这么想。你应当明白,一个倾向太过于明显的大员有多么危险。”

    “人活在这世上,不止是情爱,也不止是大义,更不止是荣华富贵。人一出生就好比周身有一个大大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离你越近的人越容易生波动。小言,做为一个姑娘家,我敬佩你的情痴,但是做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还有亲人,言府内外族人数百,他们的生死存亡是和你相干的”姚海棠说到这就打住了,她其实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但她既想给言行云当头棒喝,又想给慧思公主来个釜底抽薪。

    或许是她的话太过让言行云震惊了,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这……还是在劝我不要再执迷下去。”

    这话却说得姚海棠直摇头:“不,我支持你做个有情人,别像乔院长那么清寂,那样活着倒是麻烦少了,就是太孤苦。但是我主张爱情也有保有理智与清醒,盲目的爱情等同于伤害。不仅是伤害她,也是伤害你自己和家人。”

    这一壶酒未喝完,言行云和姚海棠却已经说了很多,直到日渐偏西,两人才停了话,饮尽了酒。而言行云……已经有了一些很细微的变化

    148.肉麻啊!

    前脚送走了言行云,后脚姚海棠就在风雪叩门扉的时迎来了言相爷,初一见言相爷姚海棠还不太明白这位是怎么忽然来了。但是很快言相爷就自己说明了来意,按言相爷的话来说,他是谢姚海棠来了。

    “你和行云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做为一个父亲,我应当好好谢谢你。行云到底还是历练得少了,很多事情又身在其中看不明白。”言相爷不论什么时候,说话总能给人一种十分亲切、万分真切的感觉。

    可姚海棠却不觉得言相爷是专为言行云的事来的,对于言相爷的道谢,姚海棠只是笑着说:“伯父不必客气,人说真正的朋友,就是遇事出一言以醒,遇难出一力以助。”

    绕了会儿弯,言相爷才说道:“有一些事或许不该过于多问,但是海棠要允许一个老人家,有时候有那么点好奇心,有那点操心。”

    正题儿来了吧,姚海棠发觉自己是愈来愈警觉了,这倒是个好现象:“伯父请问。”

    “你和四公子之间,何时相识,何时相知,何时相别,又因何成了现在这状况?”言相爷倒是不客气,一句话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琢磨了一会儿,姚海棠觉得也未必尽要回答:“既是前尘往事就应自消散去,我以为伯父是来劝我和四公子保持距离来了。”

    这不答反问,倒是颇有杜敬璋的架势,言相爷看着不由得生笑:“自然不是,我倒是觉得海棠和四公子倒是可以常来往。”

    ……

    然后姚海棠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想来想去她也不觉得自己这身份配得上可能是未来皇帝的杜敬璋,横竖来去,做皇后的都得是世家女。至不济也得是出身名门的闺秀,又或者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淑女,不管怎么样吧,也不会是她这样成天在外边儿疯的。

    她这一反应不过来了,言相爷就又笑了:“是不是觉得会遭到反对,又或者是重重困难?”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姚海棠说:“是啊,伯父这一来倒让我觉得像是重拳打了个空,半点儿不着力的。”

    “这世上有很多以情为名不顾一切的人,他们多自认是情痴情圣,他们或也自以为伟大而悲壮,甚至是不为尘世所容,他们坚定的着自己的执着,并以此为荣。我想说的是,你对行云说的那番话足可见,你的情是足够理智,足够清醒的。那么当初你和四公子相别,必是因此而起。”言相爷三言两语就把真相猜了个七八分。

    姚海棠不得不佩服言相爷,这果真是一个惯于揪人性尾巴的人:“因为我不以情为名,做一切疯狂的事,所以伯父觉得我有资格留在四公子身边?”

    只见言相爷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却不必提资格二字,姑娘在身份上是足够的。”

    “那是为什么?”

    “这个就不必问我了,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跟海棠来提资格,说为什么。论到情时,就只是你二人之间的事了,我一个外人总说不透的。”言相爷说完端盏饮尽了杯中的酒,一派洒脱之态。

    送走了言相爷后,姚海棠好一会儿都在想:“到底言相爷是为什么来的?”

    这话青苗可答不了她,倒是次日杜敬璋来了,却给了她一些答案。

    风雪稍霁,姚海棠才一起床正想感慨一句天光好的时候,就看见杜敬璋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了:“海棠。”

    “杜敬璋,你好了吗,没事了吧?”姚海棠睡眼顿时间睁开了,满眼满心都是喜悦之色。她也已经有日子没见着杜敬璋了,谁让这人一有事儿时总是不愿意来打扰她呢“好了。”两人说完这话就沉默了,却是彼此面带笑容地看着对方,心里皆是一片温暖与柔软。

    小院里白雪共着梅花一片灿灿溶溶之色,两人相对,一个衣着整齐光洁,一个却是有些邋遢的。但这也丝毫不妨,两人之间还是那么的温馨与美好。

    站得久了,有些微寒风吹来,姚海棠瑟瑟然地抖了抖,杜敬璋便解了大氅披在她身上:“进去换了衣服再出来,总是不爱换衣服就乱跑,京城这样的天早上最冷,着了风寒可不好。”

    揉着冻得有些僵的脸,姚海棠点头说:“那我去换衣服,待会儿给你做早饭,大氅你披着,你也才刚好呢。”

    说话间,姚海棠又要解开大氅,杜敬璋却是眉眼温舒地伸手盖在她的双手上,那醉人的眸光如同春风吹开的一抹嫩绿:“这样容易染风寒,先去换衣服。”

    老远老远,青苗和太平院的黑衣人各自捂着两颊,都不禁觉得有些倒牙,这俩人在一起他们怎么就老感觉肉麻到恶心,恶心到恶寒呢有人揉着胳膊说:“那真是咱们公子?”

    “唉,不会有假的……”

    许久之后,众人齐齐叹了一口气,又异口同声地说道:“肉麻啊”

    话儿才刚落下,杜敬璋就站到了黑衣人面前,众黑衣人齐齐往后一退,各自神色肃然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嘻嘻笑着表情分外暧昧。

    “去给慧思送个帖子,告诉她黄昏时分,我在遇梅崖等她。”杜敬璋丝毫不尴尬,对于自己这群属下,他惯来觉得应该有表情,有情绪,而不是一群神色冷峻的黑衣人。

    太平院的黑衣人虽然围观得恶寒,可办起事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杜敬璋一吩咐了,立马就有人应声去办事。余下的就在那儿你瞧着我,我瞧着你,继续笑得一脸暧昧。

    “没事了,散吧。”杜敬璋说着就转身要走。

    可是黑衣人本来就在这儿守卫着他,怎么会走,于是杜敬璋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换个地方,还嫌不够显眼的。”

    黑衣人这才一哄而散,留下青苗愣了愣神也赶紧溜了。

    这时姚海棠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了出来了,仍旧是俩麻花辫,只是她照镜子时不免要发愁,也不能老扎麻花辫啊。倒不是为什么女为悦己者荣什么的,而是这麻花辫只有萝莉才顶得,都十六了还顶麻花辫,她自己都觉得埋汰。

    “呐,先把大氅披上。”姚海棠一只手拧着辫子,一只手把大氅递给了杜敬璋,其实她也想给人披上,可杜敬璋那身高,她要想披估计只能让杜敬璋蹲着了。

    接了大氅依言披上,杜敬璋挑眉看着她说:“还是不会梳头?”

    这话一问出来杜敬璋微微愣了愣,然后就见姚海棠凑上脸来,脸上满是娇滴滴的笑:“不会,要不要帮个忙什么的?”

    “给你梳过吧。”杜敬璋都不问,直接就是肯定句了。

    梳头时,还是那银梳,还是那一大一小两朵花的海棠花簪,甚至杜敬璋梳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发式,姚海棠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有些想哭。可到嘴边时却是甜甜软软的一笑,像棉花糖一样的笑容,衬着这海棠鬓倒是正好。

    “慧思公主的事,由她去吧。”因为姚海棠已经想好主意怎么整了,所以不太希望杜敬璋插手,她好不容易发了回脾气,总得让她发个完整的呀只见杜敬璋顺手整了她的一缕头发,神态分外细致而温和,一抬眼看着她时却说道:“我从小和慧思算是一块长大的,她从小没了娘,养在母亲身边,跟别人比起来,我与她应当算是比较亲近的。但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地步,却不是谁亏欠了她,是她心里怨气太大。寻常的事,寻常的人哪能轻易成她过不去的坎……”

    瞥了他一眼,姚海棠那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了好几下后,问道:“你难道知道我想做什么?”

    扶了她起来,杜敬璋仔细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绾出来的发鬓很满意:“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脾气我知道,你那脑子里能转出什么来我也能猜出一二。海棠,听话,别拿你这脑子跟慧思去拼,省着点闲心做点好吃好喝的比什么都强。”

    瞧吧,这就十足拿她当吃货待了,姚海棠没好气地说道:“合着你就觉得我斗不过她呗,算了算了,你都这么瞧不起我了,那我就歇菜。横竖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其实也可以很聪明的。”

    听着她答应了,杜敬璋又露出笑容来:“过几天有灯市,海棠可要一道去看?”

    “这是在约我?”

    “嗯。”

    “好。”

    ……

    然后两人莫明地相视一眼,忽而相对而笑,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和对方在一起时总能这么开心,总是能够笑出来。很明显,他们都很喜欢这种感觉,不是一刻的怦然心动,而是水一般的脉脉温情。

    他们之间,总是如狂风骤雨之后见了海平天阔风浪静一般,宁静安稳且出尘得与世无争。

    只是如今还在尘世里总是要争上一争的……  “杜敬璋。”

    “嗯,海棠。”

    “不要对小言太苛刻了,在用情上面,他只是个傻子。”姚海棠就担心杜敬璋会连带着削言行云,虽然杜敬璋不好牵连旁人,但是杜敬璋通常会恨铁不成钢,就顺手一块给个教训。

    这话,杜敬璋只答道:“他该吃个打,你放心,总是我左右的人,我会顾惜。”

    至于怎么顾惜,那就看心情了

    149.白眼狼

    当姚海棠问到言相爷那些话的时候,杜敬璋好看的眉眼舒展得跟花儿一样,至于答案,杜敬璋说的是:“相爷觉得你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既然是从家庭生死安危来劝解小言,那将来也一定会从江山社稷方面着手来劝解我。这么看来,言相爷倒挺看重你。”

    让姚海棠郁闷的是,什么时候就说到这些事上边儿去了,怎么就合好得自然而然了。好吧,虽然是她打定了主意要把杜敬璋拐走的,可眼下不是时机还不成熟么。

    更让她郁闷的是,她怎么就用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