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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四部分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5-5

    甫踏出升降机门,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季薇没多加理会,眼梢瞥见秘书桌旁搁了两束一红一粉红的玫瑰花,柳眉颦起的动作不过两秒,便又回复平常的样子,蹬著高跟鞋走向埋头苦干的秘书,掏出她的电子手帐晃晃。

    「雨翎,替我取消下午三时王公子的约会。」

    江雨翎接过电子手帐,指向那两束衬色俗豔的玫瑰花,道:「红的是王公子送来的,有卡片附著,粉红的是高雄市立医院院长儿子送来的,想邀请你吃晚餐。」

    季薇眨眨眼,笑答:「那我的行程有空档吗?」

    「没有。」江雨翎非常识趣地睁眼说瞎话,四年的相处让她清楚了解季薇的性情和习惯,每个小动作都代表不同的意义。

    「王公子做了什麽吗?」还是好奇地问了。

    「透过他捐赠去孤儿院的资金流向有问题,上回你不是告诉我有五十万的帐目不明吗?」季薇的笑意不达眼底,甜甜的语气透露她的认真,「而且根据可靠消息,他最近投资失利。」

    原来是怀疑他侵吞了善款去填补投资漏洞,江雨翎点头,晓得季薇会妥善解决这事,她的职责就是尽力辅助。「我会转告王公子你最近都没空。」

    两人相视一笑,季薇转开,往前方的办公室走去。

    季李淑苓慈善基金,是从季氏集团分出来独立经营的基金会,以她***名字命名,毕业後她放弃插手管理家族核心事务,只愿来当基金会会长,来往比较勤的千金名媛说她是怕了阙允神这个外人,但只有她本人知道事实。

    她不怕任何人,包括阙允神。

    他已不再是牢头,她也不需要受制於他!

    尽管……回想起前几天的恣意欢爱,她甩甩头,喝了口雨翎泡的奶油泡沫咖啡,镇定心神,上床而已……床伴而已……他们的关系仅只於此,再没更多!

    高中毕业前,他们发生关系,幸好没有一次中奖,然後明明那个该在美读书的男人却每个假期都回来一趟,诱哄拐骗她上床,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数不清的日子以後,她放弃挣扎逃避。

    他们不是情人,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在某方面有时是很体贴的,她也不抗拒。虽然,当她提出若其中一方有了长久交往的伴侣,便马上中止这种关系时,他不知怎的又满脸yīn霾,要了她一整夜,让她往後不敢再捋虎须。

    他在意什麽?她不知道,不想知道,反正两人没感情,这样亦无不可。

    「嘟──嘟──」搁在桌上的电话响起,分机灯号闪眨,她回神,按下键。

    「什麽事?」

    「季总裁来了。」雨翎的声音格外冷淡。

    「让芝芙请爷爷进来,泡杯白毫银针。」她连忙吩咐,对爷爷的突然来访感到讶然。爷爷不是该在总部开会吗?怎麽会来找她?

    敲门声起,她应和,次要秘书芝芙将拄著拐杖的季万峦送进,再绕出去泡茶,她顺著门缝看见雨翎已然离座。

    爷爷跟雨翎的关系很僵,她不晓得个中原由,也没打算去问,当年说服爷爷,她花了比想像中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即使雨翎住进大宅,他们都几乎是避不见面。现在雨翎半工读,半年前便坚持搬出外面住。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5-6

    「爷爷,找我有什麽事吗?」挥开那些有的没的,季薇迎上前,撒娇地挽著老人一臂,扶著他到办公室角落的沙发坐下。

    季万峦睨了她一眼,眉宇间有著无可奈何的宠溺,「有事才能来找自个儿的孙女吗?」

    「当然不。」此时,芝芙进来奉茶复离开。

    季薇把瓷杯递给爷爷,问道:「是为了下星期寿宴的事吗?」下周五是爷爷的八十大寿,她特地策办大型的庆祝晚宴。

    「嗯哼。」老人不置可否,啜饮香茗,仿若没事人般发话,「你找到舞伴了吗?」

    她听出弦外之音,好笑反问:「难道爷爷有推荐的人选?谁?」向来他都不管这种**毛蒜皮的小事,对方肯定大有来头。

    「你还是讨厌他吗?」

    瞬间,季薇怔忡,可是这失神的模样维持不到数秒,她扯出微笑回应,「谈不上讨厌,我已不是小女生了。」她知道,爷爷喜欢阙允神,却没想过竟有将他们凑合的打算,更何况,对外,她一直不吝於表现出尽量跟阙允神保持距离的态度。

    爷爷大寿,她合该答应哄哄他老人家开心,心里却升起莫名的抗拒感。

    季万峦凝视在沉思的孙女,将杯里的茶慢慢饮尽,再看腕上的怀古表,淡道:「我只顺道绕来看看你,待会还约了赵老,先走了。」

    她连忙起身搀扶,忆起自己也有约会,欲载老人一程,却给他挥手制止,只让她送到大楼下的停车场。目送爷爷登上劳斯莱斯时,季万峦忽地止步,遗下了一句令她不明所以的话。

    「下月初跟常董的聚会,把你的秘书也带来吧。」

    驾著自个儿的红色跑车,季薇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晓得爷爷的意思是带雨翎去出席聚会,但两人不是极少有交集的吗?爷爷对雨翎的不喜爱非常明显,那为什麽强要她露面?

    来到约定地点,一家仿美式的啤酒屋餐厅,脑袋纷扰的思绪被一抹熟悉的影子中断,隔著玻璃窗,她只看到对方的背影,坐在吧台前,但转念一想,她可能是认错了,也没兴趣深究对方的身分,她迈步踏进餐厅里。

    扫视了餐厅一圈,目光停驻在离吧台较远的角落,她弯出灿亮的笑容,缓缓朝对方走去。

    木制餐桌上搁了杯柠檬水,身段修长的男人正优雅地翻著书页,书脊抵著桌边,微偏的角度教人看不清他手上握的是什麽书,因垂头而下坠的浏海掩去他的眼睛,窗外的阳光仅能描摹出那笔直的鼻梁、深陷的人中及时刻淡笑的唇。

    那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男人,散发著淡淡的温煦气息。

    几乎是在她停步的刹那,他便抬头与她对视。

    「来了。」俊脸上绽出温如暖阳的笑容,教人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嗯。」她撇开眼,坐在他对面,肯定自己又不自禁地脸红了。「你等很久了?」

    「反正没事。」言牧之淡淡带过,閤上书页,召来侍者。

    「有什麽可以为您们服务吗?」

    「两客奶油天使面,一杯热牛奶及热咖啡。」

    侍者走开後,两肘撑在桌上,下巴抵住交握双手的季薇含笑问:「你怎麽知道我要点什麽餐?」

    「你这两天不是有轻微感冒吗?不好吃烤肉。」他说,明知她定会不管病情,任性地点烤肉冰咖啡,那倒不如由他全权作主。

    她撇撇唇,心里却不争气地悸动了,眼前的男人,总让她有点羞涩的无措。

    大一入学时,初在远处看见他,她就无法自抑地迷恋这温柔俊雅的学长,後来误打误撞进他主持大局的学生会,更被他的气度和风范所折服。

    生平首次,她体认到什麽是喜欢。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5-7

    遇见他,会战战兢兢,锐利的傲气在他面前自动消弭无踪,喜欢听他温淡的声音、喜欢看他暖如朝阳的笑容,跟他相处极舒服,不像阙允神,每次总爱惹她生气跳脚……

    怎麽又想到阙允神了?她皱眉。

    「怎麽安静下来了?很累吗?」言牧之注意到她凝重的神色,问道。

    「啊!不、不……」她摇头,撒谎道:「只是想起上次失约,实在很抱歉……」

    「你很在意吗?」他笑问,从那天起,她已道歉不下十次了。

    「嗯。」她轻应,有点心虚。

    「那就补偿我吧。」

    「补偿?」季薇尚处於愣呆的状态,不懂他的意思。

    言牧之没答话,倏地,他微弯身,颀长的身躯越过了木餐桌,黑眸倒映出她正在出神的漂亮脸蛋,蜻蜓点水地吻上了她的额心。

    「牧……之……」双颊刷地染上红霞,她怔看著那渐渐回到坐回位置的他,呐呐地道。

    为……为什麽吻她?她不解又困惑地想著。

    「别再说对不起了。」

    她没看错吧?她好像看到牧之露出的笑容带著得逞的意味?

    侍者在这时送上餐点,化解了有点尴尬及暧昧的氛围,她垂眸,避开他过份专注的目光,羞赧说不上,眼下只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不自在。本来融洽舒适的气氛变调了,神经绷紧起来,她拘谨地执起餐具,觉得自己竟像在应付难缠的客人般。

    望著眼前精致的天使面,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这两天家里的餐点也是出奇的清淡,该是连管家也发现到了。

    「小薇,跟我交往好吗?」

    此话一出,本以银叉绕著天使面条的柔荑僵住,他的话毫无预警,像是在她脑里投放炸弹,将所馀无几的理智都炸成碎片,只能傻傻地瞅著他看,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这真的是她熟悉的牧之吗?怎麽今天尽做些脱轨的行为?是不是有人换掉了真正的牧之?

    「交、交往?」她舌头有点打结。

    她是喜欢牧之,但却没感觉到牧之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情愫,所以一直只敢远远看著他、仰慕他、迷恋他,在她心中,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可是现下,他却向她告白了!

    他点头以对,温柔的黑眸像两泓深潭,吸引住她的目光。

    「我……」她应该答应的,难得遇见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可是,一双精锐的鹰眸掠过眼帘,使她的心紧紧一窒,答应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你不喜欢我吗?」

    「不、不是。」她忙不迭地否认,快答应啊!季薇,这是大好机会,端在心头迷恋的对象在跟你告白,为什麽还不答应?

    为什麽?

    为什麽?她反覆自问,脑海里那双神色复杂的锐眸竟愈渐清晰,甚至与牧之灼热的眸光重叠,教她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茫然了。

    「是因为阙允神吗?」他道,眼底迅即闪过一抹yīn沉。

    「为什麽会扯上他?」柳眉轻皱,不晓得心里的不悦是因为怕牧之看穿她的思绪,还是因为连他们的话题都要带上那男人。

    「你提起他时,总是会有点不一样……」话未毕,她已抢先插话。

    「那是因为我讨厌他。」

    为什麽又关阙允神的事?为什麽每个人都偏要把他们凑成对?从他出现在她人生起始,不管她愿意与否,都要将她与他扯上关系,真是够了!

    难道她连选择喜欢谁的权利都没有吗?

    「小薇。」那声叫唤,有点似在哄口是心非的小娃儿,「我知道你和他高中时期的事,要是真的因为他……」

    季薇没让他说下去。

    「我不喜欢阙允神,或许该说,这辈子我都没办法迫自己喜欢他。」他夺走了属於她的,包括亲人的爱与关注、学业上的荣耀、别人的赞誉和目光,所有她赖以为生的,让她能肯定自己的,都统统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了。

    她咬著唇,心口一阵刺痛,确定自己没说出违心之论。

    她没有。没有。

    「看来,你已经找到舞伴了。」一道突兀的沉哑男嗓传来,她转过头,看到了鹰眸的主人,伫立在她身後。

    阙允神。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6-1

    chapter 6

    星夜之下,灯火半灭的後花园,只听得见喷水池淙淙的流瀑声。

    他说什麽?

    季薇眨眨湛眸,赤裸足底踩著微凉的皮革鞋面,两手攀挂在他颈後,被吻得快窒息的红唇微喘著,他不避不躲地回视,那对眼睛有著前所未有的认真,吸附著她。

    「我会成为你的王。」

    啊……他是这麽说的。左xiōng房倏地狂跳,她半歛羽睫,忽觉难以迫视他专一且具侵略性的眼神,分不清那种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是因为他张狂的宣告,还是他势在必得的表情。

    刹那间,她有点慌了,本绕在他颈後的手改而推开他,双脚跳开,直接踏在青草地上。

    「跳完了……我先回去。」连细跟鞋也忘了拿,她直觉就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你在怕什麽?」低沉的调笑随著凉风送进耳门,使走没两步的她顿足。

    「我没有在怕。」依然背对著他的季薇道,挺直腰枝,搁在身侧的小手握成拳,摆出了浑身戒备的战斗格式。

    「那为什麽不敢回过头?」语气中的嘲谑再也明显不过,即使明知道是激将法,她还是沉不住气,中计了。

    「谁说我不敢?」火红裙摆一旋,她微仰头,晶灿的眼盈满十足的挑衅。

    随意站在原地的阙允神双手环xiōng,凌乱的短发跟略皱的领口让他显得更狂狷不羁,朗眉一扬,害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这男人,就挑眉的模样该死的好看!

    他缓步走向她,看著仿如迎敌的女王,坚定地不让自己落荒而逃,他不禁莞尔。

    鞋尖停在她足尖前,阙允神垂眸看她,问道:「不怕,何必急著回去?」

    「我没有怕。」她眯眼,再一次澄清,「身为爷爷的左右手,你不是该回去帮忙招呼客人吗?」

    他没理会她的问话,仅瞅著她看,「迫不及待要去找言牧之吗?」平静无起伏的语调教人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季薇一怔,那幽深难解的目光,跟上次在餐厅的如出一辙。

    他到底在想什麽?

    「那天你都听到了?」还未细想,她已脱口而出。

    他不语,她下意识地咬唇,别开眸子。不讲话是什麽意思?也对,他们之间没感情没爱情,即使她说出口不会喜欢他,他都理该不会有任何反应。

    她期待他有什麽反应吗?

    不可能!她马上在心里否认,甚至不愿弄懂那复杂酸苦的心情。

    「既然你听到就好,对,我现在去找牧之。」她有些赌气,顺著他的话撒起谎来。

    「不准!」他的反应是一把抓住她,禁制她转身离去的举动。

    「你凭什麽不准?」她没费劲挣脱,只迫著他答话。「说啊!你是我的谁?为什麽我非得听你的话不可?我已不是几年前被你管束的女生了,我喜欢找谁、喜欢跟谁交往是……」我的权利。

    话未毕,已被他打断,「凭我是你的男人。」yīn鸷的俊脸俯下,单臂环过她的腰,用力收紧。

    「你是我的。」他将她的头按在肩窝,在她耳畔坚定低语,带著些微浮躁,似乎对她刚才那番话感到大大的不悦。

    她只能是他的!

    「你……」季薇有点气恼他的霸道,心却不争气地软了,怦通怦通地乱跳著,这是她听过,他最接近告白的话语,充满浓浓的占有欲。

    怎麽、怎麽会演变成这样子?他们不是毫无感情的吗?为什麽……他……而她又……

    「阙允神……你放手。」好乱!理不清紊乱的思绪,她直觉地推拒著他,过往的认知被颠覆,她不懂该怎麽做才对。

    他稍为松开箝制,看著她仓皇的眼,道:「那看著我,说你不喜欢我。」她说,他就放手。

    脑袋一片空白,她张唇又抿住,来来回回数次,还是说不出一字一句。

    我不喜欢你。简单的五个字,她却一再的犹豫,没有对牧之、对其他人时的流畅潇洒,面对他,她却像哑巴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她艰难地开腔。

    下一瞬,他密密吻住她,封去所有的言语,而她,只能放任自己,沉醉其中。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6-2

    她不喜欢他。

    无可否认,阙允神是个天生的霸者,一举手一投足皆散发著令人屏息的气势,他的五官不算俊美,却非常深邃,透著浓厚的阳刚味,即使跟他相处了数年,面对他还是会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他能力强、手腕圆融,该下手时绝不心软,爷爷倚重他不无道理,但作为孙女儿,她实在无法容忍他夺走了亲人的关注目光。而且从小他就爱管束她,有事没事偏要惹她生气,那慵懒的嘲讽腔调总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