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老大嫁作三人妇 > 第2部分阅读

第2部分阅读

还在药房收拾,一时半会不会找她,便往回走了几步,靠墙站住了偷听。

    “二哥小心!别伤了自己的手,我也想回去揍那王八蛋!可是我们走了,月儿妹妹怎么办?还是听大哥的,平时好好读书、练功,看好月儿妹妹。”

    “难道就这么算了?大舅舅那么好的人,就白白让人欺负了!”光宇还是气愤不已。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还是做好大哥吩咐的事吧,再说,有小舅舅在,大舅舅应该能救回来的!”月容点头:想不到平时玩心最重的光涵,还有这等计算。

    厅内兄弟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我就想不通,大舅舅武功也不错,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是光宇的声音。

    “你刚才没听仔细,刚才来的人说,那个王八蛋用了淬毒的暗器呢!”光涵一向细心。

    “你说,为个女人,值得么?”光宇似乎很困惑。

    “可是没有女人,就没有孩子,大舅舅也是这么想的吧?”光涵似乎也不是很确定。

    “可是,大舅舅的夫人,为什么就不拦一拦呢?两个都是她的丈夫,为什么那么偏心! 坏女人!” 光宇的声音骤然升高。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舅母不懂武功吧?” 光涵还是不确定。

    月容恍然:原来,是宅斗。

    女人的宅斗,弯弯绕绕,阴谋诡计,杀人于无形。

    男人的宅斗,是角斗,直来直往,血溅当场!

    屋里传来顾嬤嬤的声音:“你两小孩子,不该你们操心的事别操心,看这桌上的杯盏都成什么样了?气愤能顶什么事,还是好好用功读书,好好练习武艺吧,做了二品大官,就不需与人同娶一妻了……”

    顾嬤嬤随时有可能找她,月容不敢再听下去。一边往回走,一边想,二品大官哪有那么容易做的,某一天,王家三兄弟也会加入某个角斗场吧?想到温文有礼、总是含笑的大哥与人角斗的场景,突然觉得很悲凉。再想到光宇,他的性子那么别扭,肯定不讨妻子喜欢,估计在宅斗中会很吃亏吧?光涵性子倒不错,可是他气场不足,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月容到底是成年人,穿来以后王家三兄弟都很照顾她,不禁为他们的婚事担忧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无可奈何的。

    第二天早上虽然雨停了,光宇和光涵并没有去后山练功,而是在后园里进进出出的捣鼓,她没起床顾嬤嬤就吩咐她:“今天晌午后,会有佃户来帮忙收拾后园,小姐今天呆在自己房里一步也不要出门。”月容乖乖答应了,自从知道这大庆朝时不时会发生幼女失窃案之后,她是不敢多走一步路了。对着顾嬤嬤也有了深切的负疚感,曾经有那么三年,要不是她尽心看顾,自己不都知被卖掉多少回了。这个男多女少的世界,被虏之后的命运,可想而知会有多悲惨,现在想起来才知道后怕。

    原来,两弟兄在整理练功的场子,在张伯和大哥回来之前,他们三人就在后院练功了。

    三个月过去,大哥他们也没有回来,月容发现自己有点想念那个暖阳一般的男孩子。有一次便问顾嬤嬤:“嬤嬤,大哥什么时候回来?”顾嬤嬤望着她一笑:“还说不准呢。现下已经是七月了,今年八月有科考,上次大少爷来信说外祖父让他今年下场试试,估计最早要到年前才能回来。不过,也许不回来了。”

    月容奇怪:“为什么不回来?我们都在等着他呢!”

    顾嬤嬤看着她:“京城才是大少爷的家,这里只是王家的别院,等将军从北疆回来,我们都要回京城去住。还有啊,大少爷长大了,要娶媳妇呢,哪能一直住在楚郡。”

    月容暗想,光元的婚事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于是便试探:“那我马上就要有嫂嫂了,真好。”

    谁知顾嬤嬤却叹了一口气,并不接她的话。

    月容在第二天练功之后拉住光涵说话:“涵哥哥,张伯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不回来了?大哥是要在京城娶嫂嫂了吗”

    光涵揪揪她的鼻子:“什么嫂嫂,你听谁说的?张伯留在荣成是给人治病,大哥留在荣城是要考举人呢。”

    边上光宇罕见的答话,只是语气很冲,好像在跟谁赌气似的:“你的元哥哥,不是要娶嫂嫂,是要入赘!”

    月容愣住,光涵不由大喊了一声:“二哥――”

    回过神来,月容装傻:“宇哥哥,什么是入赘?”

    “月儿,我们去书房接着看《志怪》……”光涵想把话岔开。

    月容乘张伯和光元不在,借口关在家里练功,成天没个去处,想看书解解闷,得到光宇的支持,获得了独自进出书房的资格,这几个月倒是看了不少书,知道现今大庆朝即使男多女少,入赘对于男人来说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招上门女婿的人家,招婿一般不止一位,而且不大可能把几个亲兄弟全招进去,因此女婿们来源复杂,后宅那是真正的角斗场。王光元,大将军的儿子,如果不是有难言的苦衷,肯定不可能去给人作上门女婿。

    光宇却已经刹不住了:“入赘就是男人嫁到女人家里去,从此住在那个女人家里!”

    月容表现得很失落:“那我们以后就见不着大哥了吗?”

    光宇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安慰她:“事情还没定下来,别担心,大哥说不定十月就回来了呢!”

    过年大哥他们也没有回来,光宇接到信,告诉大家说大哥已考上举人,但受了风寒,病倒了要休养几个月。月容却不大相信,光元身体一向很好,而且有张伯在身边,风寒不可能打倒他,京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直到次年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大哥他们终于回来了。这时候月容已经十岁满了,虽然还是顶着婴儿肥的脸,眉眼却已渐渐长开,眼睛比以前更亮,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成一个半弧;经过两年的锻炼,双颊润红,皮肤莹白,看她站在春日鲜花盛开的花圃中,光宇常常觉得自己看见了观音座下的仙童。

    而王光涵和王光宇,也已经是十三、十四的少年了。光涵性子还是活波,但是放在吃喝玩乐上的心思明显少了很多;光宇一如既往的别扭,但是因为大哥不在,已经很会照顾人了,比如,会主动给月容制墨笔套,会主动给她削笔。

    大哥他们回来的那天是个艳阳天,光宇带领大家站在大门外迎接。乍看见光元的时候,月容几乎不敢相认,大哥瘦了很多,这还是次要的,月容发现他眉眼间的青涩已经被成熟的沉稳所代替。月容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暖阳一般的少年。她还在犹豫,光元已经下了马,边笑边向她走来:“月儿妹妹,长这么高了?”语气就像只是去了镇上一趟刚回转家门的样子,根本没有经年不见的陌生。而他的笑,一如从前,像春日般照的人心暖烘烘的。

    熟悉的感觉一下回来,月容不由自主奔过去,拽住他的手:“元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可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补全

    ☆、端倪

    光元心情与去年已大不相同,眉间隐藏的忧郁一扫而空,一路行来的疲惫在看见月容发自心底的明媚笑容时,仿佛也消散了大半。由着月容抓住左手,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边上张伯也已经下了马,月容拖着光元走过去,用空着的一只手去拉张伯:“张伯,我们也很想你!”张伯呵呵笑着:“是想我的花露了吧?”月容不好意思的一笑,不过也很诚实的承认:“都想!”张伯哈哈大笑。

    这时光宇、光涵两兄弟才走过来打招呼,然后各自帮忙卸下马背上的东西。顾嬤嬤却走过来问:“大少爷,人都带来了吗?”光元恭敬回答:“都带来了,在车上呢!”月容这才注意到后面十丈开外还跟着一辆马车,正缓缓行过来,然后在一丈开外停住。驾车的是一个面貌忠厚的黑脸中年男子,个头很高,很结实的样子,已下了车,正在安置脚凳让车里的人下车。月容登时兴奋起来:不会是大哥娶的媳妇吧?

    先下车的的确是一个年轻女子,虽然她没有转过身来,但是月容从她的侧脸一眼看出她不是大庆人,而是番罗人。

    过去一年,月容对现在这个时空的地理、政治都有了大致的了解,原来除了番罗和大庆之外,其他周边国家的男女比例大致是相当的,而番罗,则与大庆正相反,是一个女多男少的国度。巧的是,番罗女多男少出现的时间跟大庆男多女少出现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六十年前。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月容在王家的书房里并没有找到答案。

    两个国家深受性别失衡之苦,二十年前签署协议,双方每年交换一千名三至五岁的童男童女。番罗来的童女由皇家设置专门官衙养育,长到八岁之后便赐给宗室、重臣之家作为侍女,待到十四岁满便由主家配婚给家里的男小厮,婚配制度等同大庆朝女子。但是,这些番罗女子婚配大庆朝男人之后,生的孩子依然是男多女少;而大庆朝交换到番罗的男童,长大后娶妻生子,生的仍然是女孩占绝对比例。由于童男童女交换协议的存在,两国间倒是一直和平共处。反而是北边的清国屡有侵犯,而南边的越兰,有时也有扰边战事发生。

    书上画的番罗人面貌跟现代的新疆人很是相像,因此月容一下就认出来了。居然有一个侍女!不知车里坐的是什么人,这么尊贵!

    被番罗侍女托着手迈下车的居然是一位体形微胖的老嬤嬤,顾嬤嬤一看老嬤嬤出现,罕见的飞跑过去,一迭连声的唤:“老姐姐,老姐姐,你终于来了!五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光涵则一把扔下大哥的行李,飞扑到新来老嬤嬤怀里:“汤嬤嬤,汤嬤嬤!”原来是汤嬤嬤!过去一年,月容从光涵那里拐弯抹角打听了不少事,原来,这汤嬤嬤,跟顾嬤嬤一样,都是他们三兄弟外祖母的陪房丫头,后来又跟着他们的母亲到了王家,三兄弟小时候都是由两位嬤嬤照顾长大的。两位嬤嬤照顾了三代人,因此极受尊敬,家里的番罗侍女也是由她们调/教。

    月容过去见礼:“汤嬤嬤安好!”汤嬤嬤上下打量月容,笑容满面点头,出口称赞:“长得真好看,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姑娘。”月容穿来以后还没遇见过这么直接的人,不由心里有些发毛:这眼光,怎么有点像评估货物似的?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脸,却看见光宇正对着她眨眼窃笑,立马瞪回去,光宇摸摸鼻子,转过身去找光元说话了。

    进了家门,稍事歇息后两位嬤嬤便携手进了顾嬤嬤的东厢房,月容窝在房里绣花,隐隐约约听得她们一时哭一时笑的,一直到晚饭时候,两位嬤嬤才出房门。晚上大开宴席,张伯、王家三兄弟、月容、加上两位嬤嬤,差一人便可凑成一桌,两位嬤嬤力辞,被光元和光宇按住坐下,两人也就不扭捏了,楚郡不比京城,就放肆一回吧。那位番罗侍女,汤嬤嬤叫她阿姜的,给大家端茶倒水,今天驾车的大汉,居然还是个厨子,带着两个小厮给大家做饭。

    许是多年未见,两位嬤嬤喝得都有点高,散席时光涵帮着阿姜和月容分别把两位嬤嬤扶回內院休息。汤嬤嬤安置在东厢顾嬤嬤隔壁,前两天顾嬤嬤就带人整理出来了。汤嬤嬤一路上都是阿姜照顾,汤嬤嬤今晚醉了,因此晚上阿姜暂时睡外间的塌上。月容不放心顾嬤嬤,也在顾嬤嬤外间的塌上躺下了。

    晚上睡得模模糊糊时,忽然听得顾嬤嬤一声大笑,不由一骨碌爬起来,点亮了油灯进里屋查看,顾嬤嬤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醉语,此时嘴里语不成句、念念有词:“薛氏,薛氏,看你还、还怎么猖狂!将军,将军是站在、站在大少爷一边的!小小姐,大少爷、大少爷长大了,考、考上了举人、举人了!三个月、三个月来回北疆,将军,将军是站在、站在大少爷一边的!”

    月容心里一动,不由弯下腰,唤顾嬤嬤:“嬤嬤,嬤嬤,月儿是哪里来的?”顾嬤嬤打住话,皱眉想了一会,道:“月儿,月儿啊,月儿是、是捡回来的,对,是捡回来的!”月容默然,想了一会,还待再问,顾嬤嬤却睡了过去。月容心里却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顾嬤嬤从里屋出来,看到月容在默默流泪,不由大惊:“月儿,月儿你怎么了?”顾嬤嬤不问还好,顾嬤嬤一问,月容呜呜的哭了起来,但就是不说话。直到顾嬤嬤追问了一刻钟之后,月容才抽抽噎噎的说:“昨晚,昨晚,嬤嬤说月容是捡来的。”顾嬤嬤一怔:“我说过这话?昨晚顾嬤嬤喝醉了,是胡说的,胡说的!”月容还是抽泣:“肯定是真的,这么多年一个亲人都没来看月容,月容一个亲人都没有,月容肯定是捡来的!”顾嬤嬤在屋里转了两圈,想了想,道:“月儿别哭了,先洗把脸,我去问问张伯他们,他们知道你是不是捡来的。”

    半个时辰后张伯和光元来了,月容已经收拾好,但是眼睛、鼻子都哭得发红了,五年以来,哪见过她如此伤心,光元不由心疼不已。

    张伯开口之前先递过来一个物件,月容接在手里,是一个金制双鱼小挂件,半寸见方大小,但是做工非常精致,两条鱼首位相接围成一个圆,其中一条鱼嘴处穿了一个孔洞,一根五色络子穿过其间作为挂绳。月容把挂件捏在手里,抬头看向张伯。

    张伯苦笑一下:“这大约是你父母给你的,我们发现你时,绑在你腰上。我们五年前从荣江水道南下,转道江都赴楚郡,在江都城外发现你。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位嬤嬤,已故去多时,而你昏迷,五天之后才醒来,然前事尽忘,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大庆户籍制度甚严,我过去在外行医之时认识一位秦姓朋友,后来他到越兰国去了,他有一女儿名为星容,我便给你取名月容,充作他另外一个女儿。”

    短短几句话便交代了月容的来历。

    张伯说完,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她,等着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月容其实也不是非得弄清自己的身份,穿越都不在乎了,谁还在乎大庆朝的父母是谁?不过身份一天未挑明,张伯他们便一天不得安稳,看他们小心翼翼对她的样子,她觉得不忍,挑开来,让他们放宽心才是月容的初衷。

    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神情无一例外都是紧张,月容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她站起来,走到张伯面前,抬头望着张伯的眼睛:“张伯,你可不可以做月容的爹爹?”

    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知道月容坚强,不同于一般小孩,可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顾嬤嬤最先清醒过来:“大少爷,大少爷,走,快跟我去前厅布置香案!”

    光元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我也有表妹了!哈哈!”转身快步出去了。

    张伯最后才回过神来:“可以,怎么不可以!张伯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个女儿!

    月容拉住他的袖子:“那么,爹爹,我们去拜见祖宗吧。”

    半刻不到,大家都知道了月容要认张伯为父的消息。拜过祖宗,月容正式成为张伯,张孝辕的义女。当天,张孝辕便派小厮回转荣城告知老父。

    以前大家怕月容伤心,不敢告知其身世,话里话外便诸多遮掩,大家跟她相处都异常小心。如今揭开来,月容并没有什么过并不轻松。真正快乐的只有阿姜,她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不去想。月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知道什么。另外几个人,什么都知道,却独瞒着她,月容此刻非常恨自己的萝莉身。

    中秋过后第二天一早,顾嬤嬤和汤嬤嬤为三位少爷裁衣裳,每人一裁都是好几套,月容在一旁观摩以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