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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骗行天下第16部分阅读

    越擦下汗,肯定的道:“这是狗洞。你家小姐看到有人钻过。”

    狗洞!她还看人钻过!她确定不是她自己钻过?

    噎,她现在自己还真的往里面钻过脑袋去,越过了高墙将外面的街道扫视了一遍。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人影。

    这个时代,其实也是弱肉强食的年代。

    那么大的大火,还有惨烈的喊打喊杀的声音。知道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平民百姓们自然关起门来,躲在床底下嗦嗦发抖,谁也不会来多看一眼。

    半越心里有点了然,也有点寒心。

    往往,人只有在面对真正的困境的时候,才会发现人性是多么的冷漠。

    其实,她自己也是冷漠众人中的一个,她又凭什么说别人呢!

    而且,简怜月还是她大姐,她居然一发现苗头不对,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她大概也禽兽不如吧!

    可是,她望望身后的白里絮,这个男子,她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白里絮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安的唤她:“越!”

    半越站起来,安抚的笑道:“絮,你带着他们两个先走,我等下就去找你们。注意,不要回家,直接找一个客栈,或者农家先借住几天。”

    她又要抛下他。就如当初面对简怜月的冷冽长剑的时候一样!

    这个女人,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要抛下他!他白里絮难道这么没用么?总是需要她来保护,需要她将他隔离到危险之外。

    不要!

    他的声音透着急切,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你跟我一起走。”

    半越苦笑,她也不愿意让他一个人走啊!就算有卷帘在身边,有欧阳异这个小强在,可是她还是担心他,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法抛下简怜月。

    那个女子说过,她只有半越这一个姐妹!半越是她唯一的亲人。

    至今没有人来找半越应该也是简怜月和八卦楼的众人拖住了暗杀的人,变相的让她带着白里絮逃走。

    某种时候,有着江湖豪气的简怜月是真正的豪侠,考虑问题的时候想到的都是怎么保护弱者,撇开不相关的人。

    虽然这是半越的臆测,可是作为她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个承认的女子,她情愿她猜测的简怜月就是她自己想的那般。那么,作为简怜月的妹妹,她不能抛下她唯一的姐姐不管。

    白里絮面上焦急显露:“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要跟你在一起。”简怜月永远没有半越重要。简怜月如何他白里絮管不着,半越才是他白里絮的妻主,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能让半越去为了简怜月涉险。手指越抓越紧,似乎这样就可以让半越放弃要回头的执念,跟他一起逃离这个险境。

    “絮,不要这样。我会没事的!”真的,她会保护好自己。白里絮这样只会让她放心不下。

    使劲摇晃脑袋:“我不要。”

    “絮!”放手啊!

    他不管,直接要将半越推到那个洞口去:“我不要!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半越双手抵挡在洞口,一眼望向卷帘。再笨笨的卷帘也知道现在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可是,她也不想让小姐一个人离开啊,她想要跟小姐在一起。

    可是,天生对小姐的言听计从还是让卷帘狠下心来,双拳狠狠的砸在白里絮的脖子上。

    又是那熟悉的黑暗,眼前还是那圆月下忽明忽暗的女子容颜,还是那一抹自信而高傲的笑容,轻轻的对他耳语:“絮,照顾好自己。”

    不要,不要,他不要再一次离开。

    转头再对震惊的欧阳异恶狠狠的道:“好好照顾他们两个,谁出了问题我就揍你。”

    欧阳异委屈,为什么要揍他?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看到三个人的人影消失在洞口中仅限视线中,半越才快手快脚的将衣袖裤脚捆绑好,再将衣摆卷入腰带里面,直接跑到柴房,找出一把砍刀挥舞了两下,太重。

    又跑到厨房,菜刀,一把,太轻了;一把,好像是切猪菜的,还有一股异味;再一把,噎,有点沉,好像是剁骨头等东西的。想了想,再挑挑捡捡的拿了一把长长的尖刀,再拿了一把手感不错,磨得锋利的菜刀,心潮澎湃的出门了。

    第四一章

    一路往简怜月的院子赶去,厮杀喊打的声音就越发的大,到处都是倒在地上唉唉呻吟的人,有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

    半越只觉得胆寒。

    这就是江湖人的家族,一个不小心一夜之间就可以覆灭,任你之前如何的富贵繁华。人就如同那被捏碎了的花朵般,脆弱,不堪一击。

    只觉得心里又怕又兴奋,怕的是自己这条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又会跟前辈子一样死于复仇之下,兴奋的是深埋在心底里的那股争强好胜的热血。

    江湖仇杀啊,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生于二十一世纪,长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是何等的陌生。

    好不容易来到古代一趟,好不容易与一个江湖女子成为姐妹,好不容易遇到一次纠结的江湖仇杀。

    作为一个好事,偏生怕死;狡诈,又愚昧;冷静,又冲动的感性生物而言,这种事情既然遇到她死活都要去偷偷的瞧一眼。

    唔,只是瞧一眼!

    如果简怜月还活着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去帮你了,只是看到那么多血腥场面,然后很没志气的晕血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如果简怜月非常不幸的挂了,那更加简单,她什么都不用说。遇上八卦楼的人她也只需要双手一摊: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懂武功,不懂权谋,虽然是简怜月的金兰老妹,却没在你们八卦楼当官啊!我去了不是给你们拖后腿么?难道你们一定要我跟着大姐一起死?拜托,同是她的人,相煎何太急啊!我死了,你们作为下属的不更加应该死?

    前路后路都想好了,某个人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凡事要想得周全,既然去了,有可能还真的会被人误杀,这样的话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随处扫描一眼,心里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

    走到花圃边,随手扯起一众还在盛开的花朵,全部捏碎抓出汁液再一尽涂在菜刀上、手臂上、甚至是衣襟上;再胡乱的抓了一把肥厚些的树叶也捏碎了,将汁液再涂在刀子的另一边,在月光下看去,那柄普通的菜刀也闪出了诡异的斑斓色彩,似被涂上了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定,某个女人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踩着小碎步,猫着腰,顺着墙根躲在花丛后缓慢的往红光满天的院子而去。

    从花叶的缝隙中可以看到,简怜月被一群黑衣人围着,凤六也跟人打斗的在不远处,还有一些平日里见得比较少的八卦楼众人,地上到处都是死透的人,黑衣人也有,穿着简府的仆人服饰的也有,大概也是寻常八卦楼的下属。

    死人,唔,这里是古代,他们手上的兵器是真的可以砍死人的。而且,这种江湖仇杀,官府是拿了没辙的吧?

    真正的,杀人不用偿命的朝代。

    半越缩在一个角落里,恨不得在头顶如同战士一般带个树叶编织的帽子,脸上划得华丽胡翘,穿着迷彩服,呆在暗处伺机而动,或者夺路而逃?

    噎,她想了想还是从菜刀上摸出一些花的汁液抹在脸蛋上,就算在混乱中有人看见她,估计也会认不出,再将头发一把乱卷了扎好。菜刀死死的拿在手中,横在自己的鼻翼中间。

    两边人们都死伤各半,简怜月和凤六各自奋战,两人脸上身上都是血滴,面色沉静,眼中闪着残酷而冷血的光芒,周围都是一圈人加一圈尸体。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样的简怜月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太血腥太霸道,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而凤六,半越只知道他是凤凰阁的六当家,应该也懂一些武功的,根据他身边脚下的尸体看来,他的武功丝毫不逊于简怜月啊。

    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了!

    看样子,她也没什么要替他们担心的。顶多是到了最后死伤大半,然后力竭,作为头头的简怜月和凤六是基本不会出问题的。

    热闹看了,心也落到了实处,某个人心满意足的决定还是撤离这死亡之地的好。

    她的命虽然不值钱,说到底还是得来不容易啊,跑路为先吧!

    人刚刚移动,耳边风一吹,居然就有一个黑衣人被人踢飞了过来,正好砸在半越面前的花圃上。一静一动,两两相望。

    半越大惊,习惯性的撒腿就跑,那黑衣人反跳了起来,开始挥刀砍向半越。

    绕过花圃,跑过草地,穿过院门,两个人开始围着一棵树打转。

    跑得两人气喘吁吁,那黑衣人忍不住大叫:“你跑什么?”

    半越也喘气:“你不追我我就不跑啊!”

    那黑衣人举着大刀:“你别跑,我不追。”

    远处一个声音大叫:“二小姐,你不跑他就要杀你,快跑。”居然是小事通,这小丫头一个人挂在屋檐底下,她的头上居然也有一个黑衣人拿着长剑不停的追。两个人一个在屋檐边的顶上,一个在下面,跟半越这边有异曲同工之妙。

    半越咽口水,这才感觉有点怕怕的:“小事通啊,我不是兔子啊!有啥办法没?”

    小事通遥遥的喊话道:“有。”

    黑衣人追来,半越又换个大一点的树开始跑:“快说。”

    “你杀了他,就不用被他追杀了。”

    半越一顿,直觉的举起那柄颜色诡异的菜刀:“对哦!我好歹也是八卦楼人见人恨,花见花败,人称‘烟花般灿烂的菜刀妈妈桑’!”

    那黑衣人扶树喘气,见过会跑的,没见过这么会跑的:“你这名号我怎么没有听过?”

    对方休息她也休息:“你当然没有听过!否则你就是八卦楼的二小姐了。”

    黑衣人谨慎的缓慢移动:“是么?你的必杀绝技是什么?”

    半越扬了扬菜刀,上面红的绿的看不清颜色,经过月光的折射下映出她眼中残酷冷漠的目光:“看到这把菜刀没?我告诉你,我的绝技就是‘天下第一菜’!”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靠近:“那是什么绝技,没听说过。”

    半越哼哼两声,洋洋得意:“你当然没听过!绝技其实不是刀,而是这刀上的毒。我不知道多少次的拿着这把刀将生灵开膛破肚,轻则肚烂脖断;重则全身没一滴血,内脏全部在一炷香之内溃烂,没法治。在八卦楼死在这刀下的亡魂没有八百也有九百九十九,你来,正好凑齐整数一千。”

    小事通在远处呐喊助威:“二小姐,上啊!”这个时候她已经跑上了屋顶,而那黑衣人在屋檐下倒吊着跑。

    半越索性一鼓作气,对着黑衣人喊:“上就上!老娘连凤六都打得过,还会怕这小罗罗。我告诉你,有种你别跑!我来杀你了!我刀法不是很好啊,经常看着砍对方上面脑袋的,结果砍了下面的脑袋;有时候说要砍手,不知道为什么砍了脚的。哎,你别跑。”

    不跑等着她的‘天下第一菜’的绝技么?

    黑衣人围着另外一棵树跑,半越举着刀子在后面追。好在以前在山里追兔子追得多啊,否则她还真的跑不动。

    追杀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时刻有人半路插进来打岔,半越去砍人也不是,不砍人也不是。她毕竟在现代顶多是看人玩命砍人,她自己没有砍过啊!哪里见过这里这样不要命的灭门。

    她不得不喊:昨天那坨狗屎到底是哪个畜生拉的?害得她今天就被人追杀!

    好吧,现在是她在追杀别人,可是这能维持多久?她现在拿着菜刀的手都在抖呢!

    骗人,其实是需要实力的。她半越在武力这方面别说实力,就连地球引力都没有啊!

    追杀二人行,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歇气。

    小事通一闪身到了半越身后,也不知道咋弄的,夺过那菜刀一挥,正劈在突然抬头的黑衣人面目上,一分为二,血液纷飞,脑浆迸裂。

    小事通凉凉的笑道:“菜刀不错!”

    晚饭,好像要贡献给大地母亲了!

    半越抵住喉咙,使劲点头:“那是,也不看是谁的菜刀。”其实也不是她半越的刀子。

    之后的形式其实蛮混乱的,小事通好像有过操纵木偶的能力,贴身站在半越的身后,来一个人,那菜刀借由半越的手不是劈向对方的下半身裤裆,要么就是腰间肚脐,要么就是胸口的馒头,一刀比一刀快,下手狠辣。

    木偶忍不住的道:“小事通啊,你能不能选好一点的地方下手?”你看看,你那刀子都砍向了什么地方?不是生儿育女的地方,就是肉最软的地方,要么就是女人最性 感的的地方。有下手这么下作的人么?

    身后的小丫头几乎是挂在她的背上:“我这不是考虑了二小姐的心情么?您老经常欺负人的时候都是挑选这些地方下手的啊!”

    灭了她!有这么说二小姐的么?

    血液又飞溅到了脸上,挂在睫毛中,要落不落,半越的心里已经品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背上的小丫头似乎是热的,又似乎是冷的;眼前冲过来的人刚刚好像是热的,没多久就变成了冷的。

    而她自己,已经不知道是该马上去找个地方吐一下,还是该继续当做一个高档的牵线木偶被身后的人操纵下去。

    再怎么下去,不是她累死,就是直接心理分裂成一个杀人魔王。

    忍不住对不远处的简怜月叫喊:“大姐,我前些日子送给你的大礼呢?”那份桃木的礼盒啊!

    简女侠奋力再砍倒一个人,一身的亵衣被血液染成了红色,听了半越的喊话自然的回道:“在卧房的床上。”这女人,难道她回来不是为了帮忙的,而是来拿那个礼盒的?虽然那里面的东西很好,可是也不值得她这么舍命来拿吧!

    半越忍不住心里竖起中指:简怜月个色女!

    说是卧房,其实已经进不去了,外面的客厅和偏房已经烧成了漫天大火。半越实在是太累了,手都感觉抬不起来。

    “小事通啊,我要冲进去找一个东西,你也跟我一起么?”

    “好!”

    “……你不必这样‘照顾’我的。”

    “你是帮主的妹妹,我是帮主的丫头,照顾你也是应当的。”小丫头实在是太直爽了,跟她家的卷帘有得一拼。

    火里来火里去,卧室周边的布幔早就烧了起来,那张华丽丽的布置得同龙塌一样的床上,不就正好躺着那个桃木盒子么!

    “二小姐,这是什么啊?”干吗要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来拿这个?

    “嘿嘿,好东西。”

    一边打开,直接丢出画册和膏药,拿着那盒曾经给半越夫妻增加过床 榻情 趣的香粉盒子,一捧着就觉得异香扑鼻。

    半越站在火海里大喊:“八卦楼的众人,你们今天吃饭了吗?”

    废话,当然是:“吃了!”否则怎么又力气拼杀。

    这二小姐真够二的!

    “那就好。”好字还没说完,她打开那香粉盒子,一把往火海中撒去:“大家都捂好鼻子啊,这个毒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吸入一点点就可以让你内火焚身,气血翻滚,血液加速,心脏加快,过个半柱香,就会将众人的内腹所有脏器给融化成烂泥,接着会七窍流血。放心好了,不会让人那么快死的,如果不在天亮之前找到解毒的方法,那内火会烧灼你们的骨头,烧干血液,再烧掉皮肉,连毛发也不剩下,是居家旅行中谋财害命、毁尸灭迹的最好毒药!再问一句,八卦楼的众位今天的酒好喝么?”

    整个院子里面打斗的人都忍不住停顿了一下。黑衣人中有人已经赶紧退离了火海旁边,有的直觉的拿着口罩捂住鼻子。

    八卦楼中有人惊诧,有人闷笑,可是忍住了。冷静点的,了解半越为人的自然知道这个二小姐又在耍什么鬼点子了,一一大喊:“好喝。”

    半越:“哦!”了一声:“你们帮主简女侠早就知道今夜有人来找八卦楼的麻烦,所以一早就将解毒药下在喜宴的酒水里面了,只要大家喝了酒那就没事哈!我说,敌人还剩下多少啊?你们就手下留情点吧,我还需要一两个人来继续验证毒药发作的确切情况,也好继续做研究呢!”

    众人再次大喊:“好!”

    “加油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这个女人是变 态!绝对不要被她抓去做研究,绝对不要被她抓去试毒,也绝对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闷闷的一声:“撤!”一群黑衣人几乎是飞奔而逃。简怜月立马拦住手下的人穷寇末追。她们只是险胜,追了没有好处。

    飞尘滚滚处,到处是火花和挣扎不起的伤员,还有一动不动也许永远起不来的人们。

    空气中异香,血腥味,木材烧起来的炭火味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让人越发兴奋还是越发寂寥。

    半越只觉得心里异常的空,一个人站在院子中看着众人清点尸体和伤员。人们肉体上痛苦的悲咛,还有心灵上的悲痛穿透耳膜,入驻心底。

    这个世界,其实比前世更加残酷和冷血。

    简怜月开始的时候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该要如何说话。她知道,半越这是第一次直接的面对江湖的残忍。

    她需要时间来体会,来疗伤。

    月牙的门前跑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当时她随意给他披上的衣裳,一头凌乱的发丝,担忧的眼神。

    她站在原地,喃喃的唤:“……絮”

    “越!”那身影毫不犹豫的跑了过来。

    半越手指动了动,感觉那冰冷的刀柄从掌中滑落,跌在麻石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她想要动,她正准备动,她还没有动……

    远处白里絮瞪大了眼睛,尖叫出声:“越——,小心!”

    什么?她呆滞的转动眼珠,脚还没有抬起来,就感觉胸口一片寒冷,贴近,再贴近……

    远处的简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