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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骗行天下第32部分阅读

    禁止了!

    欧阳小翔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半越的神色,想要从中窥出一个究竟来。

    皇甫书景连呼吸都在飘忽,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

    半越好半响才嗤笑出声,淡淡地道:“在芙蓉城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了么?”

    欧阳小翔一愣,道:“是。我不单知道你不是,夜王不是,不止我朝,甚至还有他国,也有你这般的人,不,是一缕游魂,占据了世间之人的身子,再活了一次。”

    半越又道:“而且,欧阳异之所以要嫁给我,其实也是因为,你们不愿意让他嫁给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女皇,还是夜王。你们不想让他卷入诡秘的后宫;也不愿意他被牵扯入朝局,成为女皇掌控你们欧阳家族的棋子;更加不愿意,让他失去那一份纯真,让他如这个朝代中的众多官家男子那般,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的一生的……幸福。”

    这番话,半越藏在了心里很久,一直到今日见到了女皇,见到了女皇对欧阳家主的敬重,她才想透其中的关键部分。欧阳家族,这样一个神秘的族群,任何一个权势之人都想要掌控她们。而天生与这个朝代格格不入的家族,又如何愿意被人利用,如何愿意让自家的族人失去优势。所以,欧阳家的人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所有的女子都不容许脱离家族,每一位出生的孩子,都必须被家主卜算,如果是能力出色者更是要全权放在身边教养。

    半越相信,欧阳家族的家规中的第一条,一定是不许贪图权势,利用家族为个人谋求地位。

    欧阳异自身的特殊性,就决定了从小被众多人守护,也被众多人妄想收入囊中。

    说是欧阳异选择了半越,还不如是欧阳家族衡量了所有的利弊之后,引导着欧阳异找到了半越。欧阳异的生死之战,在半越的主导下,从皇甫一夜的掌握中滑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冥冥中一条生命的轨迹,人们只是沿着这条轨迹一步一步的走。

    欧阳小翔道:“欧阳家知道,夜王知道,女皇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半越。”

    皇甫书景心中一痛,狠狠地闭紧眼眸,就听到半越冷漠地道:“是。我不是都城半家的半越。”

    女子的指腹亲亲摩擦在男子冰冷的脸颊上:“我是那个护着白里絮,与猪仔胡闹,与白暄唠唠叨叨,也守着、望着、等了皇甫书景好久好久的那个半越。”

    只是这么一句话,瞬间就攻破了男子梦境中无边的黑墙,让那梦中的一切再次灿烂五彩,让男子差点落下泪来。

    女子的吻轻轻的印在男子的额头上,温柔地道:“一直以来,皇甫书景爱着的都是我,不管我是不是叫半越。”

    送欧阳小翔出庄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门口那一抹纯白的身影上。

    皇甫一夜!

    欧阳家族代表着皇权,皇甫一夜是威胁皇权的最大不稳定因素之一。可是,这两人见面的时候,依然都笑嘻嘻的唠叨了一番,这才出门的出门,进门的进门。

    欧阳异端着一大盘子的鹿肉跑了过来,对半越嘀咕道:“贵人来了!”

    半越一指着皇甫一夜,惊诧的问:“你确定这是我的贵人?而不是来收我魂魄的阎罗王。”

    皇甫一夜丝毫不以为梗,笑道:“我今日是来蹭饭的。听说你这里有火锅吃,这东西宫里可没有。”又瞧了瞧忍不住护住盘子的欧阳异道:“今晚加菜,我带了宫中的御酒来。”

    欧阳异护着盘子倒退:“我没准备你要吃的肉肉。”

    皇甫一夜一指身后的侍从:“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当时在芙蓉城的时候你没少吃好东西。不用你的鹿肉了,我带了今天刚刚猎杀的黄鼠狼来,片了下火锅吧!”

    “啊,好啊好啊!”口水滴答的欧阳异一瞬间就被收买了,周围的人忍不住一脑门的黑线。

    半越极度不爽:“你这些侍卫吃什么?我这庄子里面可没有多的东西。这快过年了,物价上涨啊,我穷啊,夜王殿下,你不能让你的手下吃垮我这贫民。”

    这次,八卦楼的众人和皇甫一夜的所有侍从都忍不住有种想要暴打半越的冲动,原来欧阳异的傻冒是她这个妻主传染的,都什么人啊!

    第九十章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么的怪异。

    在欧阳异的暗示下,半越不得不放这位似同胞又似仇人的女子进入家门。

    皇甫一夜左右看了看,淡淡地道:“这个庄子太寒酸了。”

    半越无所谓的耸耸肩膀:“跟皇宫当然没得比。我是贫民,有房子住就行。要是换了以前啊,买套房子我还款得还到老。”

    “你倒是想得开。”她又指了指一边的隔墙:“你的邻居可不简单。”

    半越坦然:“对方是占据了大黎国三分之一商业的大富豪,我能够与之毗邻而居,是我的荣幸。”

    皇甫一夜怪异的望着对方一眼:“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酸?”

    “啊,我刚刚喝了醋,不酸才怪了。”

    一个人严肃正经,说话隔山绕水的;另一个插科打诨,装傻充愣。倒也显得你来我往,有说有笑。

    只是,周围的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皇甫书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懒洋洋地从偏厅拐了过来,见到两人也不惊讶,直接踱步到半越身边,夺过她的茶碗,毫不客气的牛饮,忍不住皱眉:“你怎么老是爱喝这苦茶,太伤脾胃了。”

    半越摸摸鼻子:“我这不是习惯了么!”一边就看着皇甫书景端了她的茶杯出去,过了没多久,就捧了一碗新的热茶来。

    皇甫一夜笑道:“书景还是这般性子啊,特爱操心。”

    皇甫书景眼眸一瞅,嗤道:“我又没操心你,关你何事?”这样子,倒成了一只呲牙裂齿的小豹子,对着外人竖起锋利的爪子,强调自己的领土。

    半越干笑,握住他的手腕:“今晚有贵客,你去厨房吩咐一下,看还要添一些什么,让夜王带来的人去跑腿就是了。”

    “欧阳已经霸占了厨房,夜王的侍卫都被他指使得团团转,我这个没名没分的皇子还指不定使唤不动堂堂王爷的侍卫呢。”这话说的,看样子以前皇甫书景在皇甫一夜的府中也不见得有什么地位,奴大欺主的事情应该也是时有发生。今天乍然再见对方,他过去受的那些委屈,还有今日在宫中吃的那些亏,瞬间就被我也不稀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把我当作恩赐嫁给半越,只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地成为你们权利斗争的牺牲品。早知道是这样,我不嫁都可以,省得一家人陪着我都在刀尖上滚日子。”这话算是戳破了女皇假惺惺仁厚的面具,也戳破了皇甫一夜现在过来的真正目的,更是提醒半越,不要因为他而让半家人沦为被动。

    只是,半越始终是平民,她不能反抗,也不能退让,她只能接受。

    皇甫书景就是知道半越没办法,所以才特别的不值,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不甘都撒到了皇甫一夜身上。

    这样的皇甫书景,夜王何曾见过。她所了解的皇甫书景从来都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要说冷嘲热讽了,就连一句小小的抵抗的话语都没有吐露过,这下算是开了眼界。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袖,只道:“会犬的狗不咬人。书景,不管是在哪里,也不管你是何等身份,你都要记住:‘祸从口出’!”

    到底是从小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的人,每说一句话的份量都足够敲打在对手的心坎上。

    皇甫书景气得瞪着眼睛,恨不得冲上去甩她两个耳光。

    半越暗暗捏了捏他的手掌:“你这是准备爬墙么?当着你家妻主的面,跟过去的旧情人眉来眼去的?”

    皇甫书景脚一跺,气叫:“你胡说什么?”

    半越无辜的笑道:“有人都宠溺的叫你是被宠坏的小狗了,你看某人像不像皇宫里面豢养的波斯猫,只会自私自利地说着它自以为是的道理。全然不顾,别人是如何看待和猜度她的。”

    皇甫书景一愣,用着‘有色’眼光将那浑身皮草的皇甫一夜给上下扫了一遍,这一身的‘白毛皮’,慵懒的姿态,嬉弄的眼神,还真的像那一天到晚只会在宫中悠哉晃荡的猫儿。

    他那气就瞬间被这好笑的形容给打败了,特别是看到皇甫一夜黑沉沉的脸色时,心里就忍不住的喜悦。

    半越拍拍他的手臂,哄道:“去忙吧,晚上吃饭的人多,我们几个要另外开一桌。唔,挪到我们的院子里吧,安静,景色也好。”

    男子一手摸摸桌上茶碗的温度,端到半越的手中:“可以喝了。等下吃饭我再来唤你们。”这驯服的姿态,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喜爱。

    厅里的两人都目送着男子消失在拐角,这才相互对视一眼。半越抿了一口茶,笑道:“你我都两世为人了,又何必跟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计较。”

    皇甫一夜顺口气,道:“他已经有二十了,还小?”

    “在现代,男子二十二才能注册结婚。你别告诉我,过去的那一辈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没忘。”女子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那冬风卷起最后一片残叶,转瞬就不见了:“就是因为没忘,所以这一世我要活得轰轰烈烈。”

    “有野心,我精神上支持你。”

    皇甫一夜灿然一笑:“我还需要你别的支持。”

    “不是吧?”半越长大嘴巴,惊诧地道:“你是亲王,我是平民噎,你确定?”

    皇甫一夜目光灼灼,落在半越的面目上,缓慢地道:“我确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半越一愣,直觉的反驳道:“猪仔说你是我的贵人,怎么你还没帮过我什么,我却要给你帮忙呢?猪仔这臭小子糊弄我的吧!老娘今晚要抽死他。”

    “我们两个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你,自然做好了跟你交易的准备。”

    半越跳了起来:“我不是黑手党,交易了之后我被灭口怎么办?”

    “我干吗要杀你?”

    半越眨眨眼睛:“因为我比你潇洒;爱我的男人比爱你的男人真心;因为我风趣幽默人见人不爱花见花不开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没法拔掉我的根,闪了我的骨头,浇灭我爱银子也爱美男的雄心壮志。”

    皇甫一夜那一口气抬到高处,瞬间冲破喉咙,嗤笑出来:“好一个雄心壮志。你我知根知底,在我手下你说不定还能活命,在我那姐姐手下……”女子的眼神冷冰如刀,一划一划地割在半越的脸上:“你以为一个骗了她的人,能够全身而退么?到时候你拿什么去实现你的雄心壮志!”

    半越苦笑:“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鸟尽弓藏。我既不相信女皇,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饶过我?就因为你我‘知根知底’?”她弹弹自己的袖子,无所谓地道:“我知道你什么呢?就知道你是夜王,知道你跟我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你知道我什么呢?不,你当然知道我很多,可是你知道的,女皇也知道。你想要的皇位,现在正由女皇坐着。我不投靠女皇,去投靠你,到时候你一倒台,我这不是鱼池之殃么?皇甫一夜,你没拿出真正的诚心来,又凭什么来让我给你卖命?”

    皇甫一夜眼眸一闭,笑道:“诚心有什么用?人心最不可靠。这么说吧,你助我一件事,我就助你一件事。之后一拍两散,我们各走各的,老死不相往来。”

    半越闷笑,只是不语。

    皇甫一夜又道:“我离开芙蓉城之后,可曾再派人暗杀过你?就算知道欧阳异活着,我也没有去找你的麻烦。”

    “那是因为有欧阳家主在。杀了我们,欧阳家的人是不会跟你事罢甘休的。”

    “就算如此,你是受益者。现在你有你的底牌,我有我的。我们相互对抗,让女皇这个渔翁得利,这事也太蠢了。”

    半越一愣:“所以你今天才堂而皇之的来找我,就是告诉女皇,想要同时铲除我们两个是不容易的。皇甫一夜,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身价,杀了我女皇不会损失什么。”

    “既然她不会损失什么,那么你难道就真的愿意让她宰了你?半越,你可不是迂腐的文人,什么为国捐躯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

    半越一拍手,跳了起来:“哎呀,我这小身板,填了哪块土里都养不活一棵树啊,捐躯这种事情我做不来的。”这般嬉笑的样子,别人还以为她真的得了什么趣味,转眼她就背对了门口,依然还是搞怪的姿势,只是那算眼睛里面有着与皇甫一夜同样的冷漠和尖锐,她的声音小小地:“我要我的一家人都好好活着,自由活着,离开这里。”

    皇甫一夜展颜灿然,那眉目瞬间就生动了起来,有种自信的光芒在闪动:“我要兵权。”

    半越原地跳了跳,耸了耸肩膀,走到桌边端起茶杯对着皇甫一夜:“贵客,喝茶!”

    浑然忘记了她杯中的茶是甜的,而对方的茶是苦的。

    屋檐高处,厚厚的云层之下隐约透出一抹夕阳来,细长的光芒从灰色的缝隙中钻出,落在冬日萧索的庭院里。

    新年,已经不远了。

    第九十一章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市民,半越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众多官员呈宝贝一样捧着的感觉。

    现在,她享受到了。

    起因是女皇时不时的招她入宫,询问一些半越所知道的历朝历代的军事政治典故。这给了朝廷官员们一个讯号,说不定这个看似平常的女子,会是女皇陛下提携的新一代官员中的重要一员。结果可想而知,那破烂不堪的小庄子的门口每日里迎来送往,官员们的名帖堆积成山高,皇甫书景成了半越的代言人,每日里与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子们周旋。

    半越人呢?她一天到晚应付女皇就足够累了,哪里还有空招呼别人啊!

    不用进宫的日子她就躺在床上睡大觉,要么跟欧阳异打打闹闹,要么拖着皇甫书景躲在厨房里面偷偷的烤红薯。

    在新年之前的最后一次朝会上,女皇陛下选定了来年出征的主帅,果然是当日在宫殿中的那位将军,同时公布的还有监军:皇甫一夜!

    让亲王监军,其实是历史上常有的事情。只给你发言权,可不给你指挥权。兵符,帅印,令旗都在主帅手中,那监军就是高高供着的菩萨,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屁用都没有。

    新年之前的最后几天,半越千盼万盼的白里絮和白暄被欧阳家的人给送到了庄子里。

    女子满面笑容,腆着脸贴在白里絮的肚皮上,隔着厚重的衣衫听着孩子的胎动,逢人就说:我半越的孩子,如果是女儿就要吃尽众多美男,如果是儿子,从小就要学会勾引美女。

    这番宣言,引得想要跟半家结娃娃亲指腹为婚的官家们退避三舍。

    看看半越就知道了,如果是女儿,肯定得她真传,将一家的夫郎们管教得妥妥当当的,还一个个八面玲珑替她忙里忙外。在外有白暄打理,在内有白里絮管家,欧阳异是神算,皇甫书景是皇子,专跟半越应付大事。谁家的孩子嫁给半越的女儿,要讨得这四位男子的欢喜,难啊!有权有势的大官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嫁到暂时还没权没势的半越家;小官小户的又攀不上半越家这说厚又不厚,说薄又不薄的家底。

    如果生了儿子,那就更加不行了。还从小就学会勾引美女?这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男子么?也不怕嫁人之后妻主会如何看待!小两口吵一架来,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男子轮着刀追几条大道吆喝着喊打喊杀。什么,你说她家的儿子不一定会容许学武?半越的儿子不一定学武,可是半越的丫鬟那条鞭子也不是好惹的啊!那样的男子放在府里,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你是娶一门夫郎还是娶一个恶霸?

    不得不说,那番宣言之后,半越暂时不用担心自己孩子未来的亲事等问题。

    欧阳异正捧着一叠剥好切成小片状的甜橙进来,望了白里絮的肚子一眼:“这里面有两个啦!”

    半越啊了一声:“什么两个?”

    白里絮已经掩饰不住的惊喜:“是男是女?”

    “偶不指导。”我不知道!欧阳异满口的水果,嘀咕着,猛地头皮一疼,半越气势汹汹:“你不知道那还说是两个?”

    欧阳异狼狈地咽下吃食,委屈地道:“半越你的命格里面,第一胎得的孩子是两个啊。”

    半越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盘子,用小叉叉着小块的甜橙送到白里絮的口中:“学艺不精的家伙,我们别听他的。”这又拿着一个小碟,挪了一些水果放了进去,剩下的又递给一直在算帐的白暄。

    皇甫书景抬帘进来,哼了一声,半越又狗腿的将手中叉着的一块水果送到他的口中,问道:“今日的事儿完了?”

    皇甫书景一指身后,岩茶捧着一叠的名帖:“该见的人都见完了。从今儿到初三都不会有人上门来。朝廷也要修朝会,一直到十五。这些天,你可以好好睡懒觉了。”

    半越大大的点头,一边拖着对方坐下,双手在他肩膀上揉捏一番:“辛苦辛苦,这些事情还多亏有你,让我做的话,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乱说什么!”几声大叫,皇甫书景和白暄脸色苍白,直愣愣的瞪着半越。

    白里絮在一边招手,半越又挪了过去,讪笑道:“我这不是童言无忌么!一时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孩子要紧。”

    “我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