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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跑江湖打打酱油第17部分阅读

    能形容的了。

    小蛮这辈子没这样丢人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把用袖子遮住脸,恨不得地上马上裂开一条缝,她好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

    他走了一段,周围的喧嚣声似乎渐渐安静下来,紧跟着便是一声惊呼:“雪先生来了!”

    呼啦啦,一群人围了上来,雪先生长雪先生短,听声音好像都是男人。小蛮悄悄隔着袖子观察周围,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家酒楼,依然到处都是粉红色,装饰得又风马蚤又卖弄,好像再说:快来看我啊,快来看我啊。

    一个男人突然惊呼道:“是女孩子!雪先生带了一个女孩子来!”

    小蛮瞪圆了眼睛,用袖子遮住口鼻,一个个打量过去,果然全是男人,有高有矮,有精壮地也有纤弱的,个个都长得十分俊美,个个都瞪圆了眼睛,像看一只可爱地小动物,新奇又新鲜地看着她。

    雪先生把她放到二楼地一个雅座里,笑道:“这是我们店里第一个娇客,你们要好好招待,不可以惹她生气。我还有点事要办,先离开一下,待会就回来。你们拿点东西喂她吃,别饿着她。”

    喂……她是狗吗?

    果然他走了之后,一群男人围着她坐在雅座里,水果糕点茶水不断,每个人都笑吟吟地看着她,时不时摸摸她的头发衣服,啧啧称赞:“女孩子就是可爱。”

    小蛮被摸得浑身发毛,然而实在饿得不行了,抬手就要去拿糕点,早有人拿了糕点递到她嘴边,宠溺地笑道:“张嘴----啊。”

    她木然地张嘴,那块又甜又软地糕点就落在了嘴里,好吃的要命。

    喂食成功的少年欢喜的双颊发红,其他人顿时争先恐后地拿着水果糕点递到她嘴边。

    小蛮木然地一个个吃过来,最后终于撑的什么也吃不下了,有人替她擦干净嘴,她靠在软椅上,终于问出今天的第一句话:“这里是什么地方?”

    有人很好心的告诉她:“这里是芷君斋。”

    好吧,芷君斋是干什么的呢?

    是一个酒楼,但不是普通的酒楼,因为这里没有女人,全是男人,也只接待男客,女客要看日子才放进来一两个。

    像小蛮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子,是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的,所以他们见到小蛮就像见到宝贝一样,生怕摔坏了吹化了。

    小蛮在雅座里被一群男人玩狗狗一样宠了半天,雪先生终于回来了,将她抱到三楼的一个更大的雅间里。

    小蛮坐在软椅上,看着他取了白瓷茶杯,小心从一个银罐子里撮出一些茶叶,用水泡了一小杯,然后送到她面前,笑道:“这是上等的顾渚紫笋茶,用去年存下的杏花上的露水泡了,你尝尝,喜不喜欢。”

    小蛮端起来喝了一口,果然醇厚甘甜,味道十分美妙。

    她放下茶杯,淡道:“雪先生带我来这个地方,其实是有话要和我说吧?我愿意洗耳恭听。”

    缭乱之卷 第十四章 雪先生(二)

    上架前三天,每天两更。第一更。

    雪先生在她对面坐下,笑弯了眼睛,盯着她看。

    小蛮不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只得勉力维持镇定和他对望。

    过了一会,他突然垂下眼,轻轻一笑:“我看到泽秀包袱里的青铜爵,看样子你们先将镇北的五方之角找到了。”

    他是想要走五方之角吗?那也没必要和她讲吧,反正她人都落在他手里了,不要说五方之角和地图,他马上要伸个指头捏死她,她也没办法。

    “把找到五方之角的过程给我说一下吧。”他很友善地提了一个建议。

    于是小蛮将怎样掉进温泉的洞里,怎样发现宝藏,怎样进入墓室,怎样又发现墓室下面埋着大量的硝石硫磺,机关一旦启动就会发生爆炸,一一说给他听。

    雪先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眨着眼睛,好容易等她说完,他迫不及待问道:“这样说来,因为你触动了机关,所以下面的硝石硫磺才会烧起来?”

    小蛮淡道:“或许吧,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小主,可能是进门的顺序弄错了,也可能是那些小主不喜欢别人去到她的墓室,谁知道呢。”

    雪先生在怀里掏啊掏,掏出那张破破烂烂的地图,摊开,指着上面圈出的八个点,道:“为什么会有八个点?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只找到四个五方之角,中间的那个图上没标出来。泽秀说五方还要分阴阳,阳的地方藏着五方之角,阴的地方放着宝藏。”

    雪先生点了点头。把地图折好,递到小蛮手里:“还给你。”

    咦?他不拿去吗?他不是天刹十方?天刹十方不是要抢夺五方之角?

    小蛮完全糊涂了。

    仿佛是看出她地疑惑,雪先生很好心地竖起一根手指:“不是所有天刹十方都喜欢管这些闲事的。有兴趣的人去抢宝藏,没兴趣地人看热闹。很简单。我对苍崖城这种神神秘秘的事情最没兴趣了,找宝藏这种脏活,我这么完美地男人怎么可能去做。”

    小蛮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雪先生站了起来,在屋中踱了两步,小蛮的眼睛就随着他左右动。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男人,说他没善意吧,他却很温柔和气,好像也不想害她。手机站.说他没恶意吧,他的一言一行却让人觉得神秘莫测,有一些些毛骨悚然。

    “你没告诉泽秀你不是小主吧。”他这句话让小蛮的心猛然往下一沉。

    这是她地一块心病,平时连想都不愿去想。是她骗了他,只因为贪恋这人对自己的好,把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关爱抢了过来。只是。真的不想放手,她本来什么都没有,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突然从天而降的好运砸昏了她的眼,明知道那不是她的。她还是死死攥在手上。谁来她也不放,比狗还赖皮。

    放了手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和以前一样,从里到外一个穷光蛋,傻乎乎乐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过日子。

    见识过美丽的景色,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平庸。

    这是她地悲剧。

    雪先生走到她身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道:“你这个女孩子,长得也不错,又聪明又讨喜,应当有很多男孩子会喜欢你,愿意和你好好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才是平稳幸福地,何必贪恋不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小蛮没说话。

    雪先生抓起她地袖子,轻轻玩着上面地流苏,声音比丝绸还要柔软:“你对泽秀一点也不了解,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现在年轻,动不动就要往外跑,看什么都新鲜,再大一些知道什么叫做责任,他就会明白人与人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平等,有严格的阶级划分,这个阶级地人只能和同等阶级的人在一起,越界永远是要受到惩罚的。不止他,你也会受到惩罚。我是他的三叔,没有叔叔愿意自己的侄子被女人伤害,而你迟早会伤害到他,所以,我来了。”

    小蛮觉得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开个口都是那么困难,比跋山涉水还要艰难上百倍。

    “……我不会伤害他。”

    雪先生笑道:“那我今天就告诉他你不是小主,你觉得他不会受到伤害吗?”

    小蛮的手腕抖了一下,声音颤抖:“他……不会的,他不喜欢我……最多,是觉得没面子罢了……”

    雪先生摇了摇头:“泽秀从来不会对女孩子这么用心,连性命也不顾。我总比你了解他。”

    真是这样吗?泽秀,他的心像是九曲玲珑做的,无论从哪里看,都看不到底。也许是他藏得太好,也许是她近情情怯。她一面贪恋一面又不敢相信着,然而无论如何,他的好都不该浪费给一个赝品,被欺骗的感觉一定非常糟糕。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家族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明天应当就到了。你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吗?我不想伤害你,不过早些认清自己的身份是个好事,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你说呢?”

    小蛮愣了半天,突然说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雪先生笑道:“先代的皇商,不过现在不是了。具体做什么的,我也说不清,我离开那个家族已经很久了。大抵上,势力比起你的外祖,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有钱人。而且是狂有钱的那种。

    小蛮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雪先生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回去,柔声道:“小小蛮,听话。养好了腿伤,就离开他。江湖上的事情,不适合你。带着银子,回家乡去,找一个朴实的好男人嫁了,好过成天过这种虚幻却抓不到实际的生活。”

    这是废话,她如果能离开,早就离开了。还轮的到他来说?这帮有钱人,说话和吃豆子一样容易,她怎么离开,离开到哪里去?只怕她才出去就要被天权抓回来,然后被愤怒的不归山剁成碎末。就算不归山不来找她的麻烦,她是小主的事情武林都知道了,其他人也不知道真假,她能有安稳日子过吗?

    雪先生又道:“就算你情我愿,泽秀一定要与你一起,你也不肯离开,你们也过不长久。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悬殊,你和他长大的环境完全不同,一时的新鲜过去之后,你们就会产生许多矛盾,总有一天他还会离开你。人和人之间最难逾越的就是阶级,你和他不是一个身份的人。”

    小蛮终于听得不耐烦,霍地一下站起来,结果触动了断腿,疼的又飞快坐下,厉声道:“不要老是阶级身份的,谁比谁高贵些?!你们比我多长了一个嘴巴还是鼻子?我喜欢他,和阶级没有关系!喜欢也有阶级吗?!”

    她指着他的鼻子,又道:“你们很自私!你和那个团扇子自己离开家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心了,爽了,回头又来教训小辈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你们哪里来的立场说别人?话再说回来,我和泽秀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今天我就高兴了,明天被抛弃我也没话可说,你没必要老和我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大话谁不会说?!我还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呢!今天的有钱人明天就变成和我一样的穷光蛋,你和谁说身份问题去?”

    雪先生愣愣地看着她,好像她鼻子上突然长出一朵花似的。

    小蛮连珠炮似的骂完,端起杯子灌下去,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觉得爽了。

    雪先生突然轻轻拍起手来,笑道:“果然有勇气,说得好,很好。”

    跟着却又道:“但你说着是出气了,事实真能改变吗?你们身份悬殊是事实,事实并不会因为你说两句话改变什么。你有勇气说,会有勇气去做吗?”

    小蛮瞪着他:“我不知道什么事实,我只知道我每天都要过好眼下。你们说的道理都是道理,可是对我没用。所以你不用费口舌了,想让我伤心退缩,老天爷也办不到。”

    雪先生一把将她抱起来,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小小蛮活得坦然放纵,真让人羡慕。难怪我那个暴躁的侄子会看上你。好吧,咱们回去,你俩的事,我力挺到底。”

    她好像……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

    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她轻轻拉住他的衣襟,小小声问道:“那个……咳咳,你、你今天真的要告诉他事实吗?迟几天其实也没关系的……”

    雪先生眼睛一瞪:“我干嘛要告诉他?这么好玩的事很久都没看到了,我要看好戏到底。”

    汗,原来这是一场好戏吗?

    下了楼,带着一丝暖意的风吹在脸上,将两人的衣带拂起。

    他突然轻声道:“你要对他好一点,因为他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只能活得像刺猬。”

    小蛮仰头去看他妖娆的脸,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

    因为她突然发现,泽秀和自己其实是一样的,从来也不会把真心话说得顺畅,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她有无数个面具,而他,有无数根刺。

    缭乱之卷 第十五章 雪先生(三)

    上架前三天,每天两更。第二更。

    最后,泽秀的父亲没来,来的似乎是宗族里另一个长辈,连雪先生都不太能说清他到底是谁。这种本家宗家的分别,确实让人头疼。和这个长辈一起来的,似乎还有本家几个女性长辈,小蛮曾问过雪先生,是不是泽秀的母亲,他却摇头。

    泽秀没有母亲。

    这话很奇怪,人不可能从石头里蹦出来,一个人怎么会没娘呢?雪先生说,泽秀的娘在整个家族中属于禁止提起的对象,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忘了以前有过这样一个人物的存在。

    据说她脑子有问题,成天神叨叨的,疑神疑鬼,最后发展到要把儿子杀了自己再自杀。泽秀他爹没办法,只好将她软禁起来,在泽秀十五岁那年,他娘死了。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泽秀就常年在外游荡,再也不肯回家。

    小蛮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同样是死在疯狂里的老娘,不由抹了一把同情辛酸的眼泪。

    都是苦命的娃,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哇……

    这种大户人家,族长老大肯定是三妻四妾的,连她爹那种穷人都喜欢玩个出轨找二娘,更不用说有钱人了。泽秀不是长子,好像容貌也长得像他娘,很不得他老爹喜欢,在三姑六婆的唠叨长舌下,他没有变态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雪先生走的时候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没事地话,可以去前面逛逛。泽秀被一群人看着不能来后面,你还不能去前面看看他吗?”

    小蛮低头看看自己夹着板子的左腿,要她带着板子去前面逛逛?怎么逛?他明说让她去找泽秀就对了嘛。这些人,就喜欢玩个深沉,有话不好好说。

    端慧果然给她送来了一副拐杖外加一个轮椅。撺掇着她出去走走:“小蛮,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你闷在屋子里对骨头也不好的。你还没去过花园呢,我带你去花园看看好吗?”

    小蛮正在努力往嘴里塞糕点,带了满嘴地碎屑,抬头看他:“上次你也说带我去花园,结果却是去了下人住的地方。全是男扮女装地丫鬟,我眼睛都看花了。”

    端慧捂着嘴笑:“雪先生喜欢这个调调,大家也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大老爷也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个德性,才宁可他在外面自己混,眼不见为净。”

    不会吧,雪先生也喜欢男人?!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端慧急忙摇头道:“你可别瞎想,雪先生只是兴趣……嗯,有点怪异罢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哦。只是兴趣有点怪异----那就已经很古怪了好不好。

    最后她还是坐在轮椅上,被端慧推出去看风景。雪先生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府邸很大。虽说屋子里装饰的很妖异,但外面一山一石倒是能看出主人地品味。是个大户人家的模样。

    一路顺着小石子路过来。扫地的,打水的。剪花的,抹窗的,都是穿红着绿的丫鬟,但小蛮很清楚,那只是表象啊表象,其实他们的本质都是男人!

    端慧一面推着她慢慢走,一面轻道:“泽秀少爷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以前他和雪先生还有团扇子二爷的感情很好。不过他娘出事之后,他就谁也不理了。这次能把泽秀少爷接过来住几天,雪先生心里其实很高兴。先前他听说泽秀少爷在团扇子二爷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嫉妒地饭都吃不下呢。”

    这个也要嫉妒,他是小孩吗?

    小蛮摇了摇头:“他娘出事,他为什么要迁怒给自己的二叔三叔?把她关起来的人不是他爹吗?”

    端慧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大老爷那个人特别迷信,泽秀地娘是他第三房小妾,少爷过周岁的时候,宾客里刚好有个会看相地,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说泽秀少爷是狐狸精地儿子,以后要败光大老爷的家产,迷惑地他死无葬身之地。…w..bsp;大老爷就信以为真,本来打算把他们母子俩赶出去,结果当时的二老爷---就是团扇子二爷,拼死阻拦,说了一串大道理,倒也罢了。谁知过了几年,传出二老爷和泽秀少爷的娘有私情,二老爷一怒之下离开了家族,她就被软禁起来,很快就疯了。三老爷---就是雪先生那会一天到晚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时间管这些。泽秀少爷懂事之后就求着雪先生和团扇子二爷把他娘放出来,结果谁也不愿惹麻烦,最后他娘就这么死了。少爷就变了一个人,再也不肯回家。说起来,连雪先生也奇怪他是从哪里学了一身本事,竟然能把耶律文觉的一条胳膊给废了……”

    小蛮听得呆了,靠在轮椅上一个劲出神。

    想起他年少时的叛逆模样,才十五岁的少年,亲娘死了,自己被当作狐狸精的儿子,那日子肯定不会很舒服。

    端慧停下轮椅,笑道:“小蛮,给你看个宝贝。这是雪先生的宝贝,也是大家的宝贝。”

    他小心从袖子里取出一绢白绸,宝贝兮兮地捧到小蛮面前,还一个劲嘱咐她:“看看就好,可别弄乱了,也别让雪先生知道。他若发觉这东西被我偷偷拿出来给你看,一定会骂我的。”

    小蛮展开白绸,上面原来淡墨轻彩画了一个少年人,腰上挎着三把巨大黑剑,长发披在腰下,宽大的领口微微敞开。他探手出去不知是要接住什么,眼睫微扬,那张脸,简直美得惊心动魄,眉宇间纠结了一股傲气。一种郁然的冷,像一件精致的瓷器,又像一把刚刚出鞘的剑锋。锐不可当。

    是泽秀。他少年的时候美得像个妖孽,难怪他爹深信他是狐狸精地儿子。

    小蛮一看就舍不得丢手了。恨不得把它抢过来据为己有。

    端慧笑道:“这是八年前雪先生一时兴起,酒后画在白绸上的泽秀少爷。他十五岁的时候来过一次,把我们府上都给惊住了,不敢和他说话,也不敢